3第三章
作者有話要說:我修改了下女主在顧渣家的時間,之前是二十二年,因為某些設定原因該做了十二年,其它都沒變o(n_n)o~
這之前,顧銘琛其實已經有一年多沒和溫晚說過話了,他們的婚姻存在嚴重的冷暴力情況。所以在他開口的瞬間,溫晚恍惚了一下。
她還沒想明白這男人話里的意思,迎面就砸過來一樣東西。
顧銘琛將報紙摔到她身上,男人盛怒之下的力道不一般,溫晚臉側被摑得火辣辣地疼,面上卻一點激動的情緒都沒有。
她平靜地將手裡的玻璃杯放回身後,這才俯身將報紙撿了起來。
內容和收到的彩信差不多,只是照片被打了馬賽克看不清顧銘琛的臉,溫晚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照片的女主角是個挺紅的女明星。難為她又仔細看了一遍,比下午看那條彩信還要認真。
「覺得是我做的?抱歉,我還沒那麼閑。」溫晚被冤枉了也沒惱,冷靜替自己爭辯。
顧銘琛嗤地笑出聲,一把將她按在料理台上:「你他媽少跟我玩花樣。」
他一把奪過報紙,將頁面完全攤開甩到她眼前:「不是你做的?除了你還有誰敢和我作對,這種東西,就是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沒人敢登。」
溫晚坦然地望著滿臉怒氣的男人,她和顧銘琛認識十二年了,十六歲來的顧家,從見顧銘琛開始,這人就很少主動搭理人。
顧銘琛不喜歡她,好像是從見她第一眼就註定的。
顧銘琛總說她是鄉下來的野丫頭,又土又笨又沒有教養,儘管十二年來她早就蛻變成了最聰慧的模樣,可是在顧銘琛眼裡,她好像還是那個一無是處的野丫頭,而且心計頗深。
溫晚也學他笑了笑,居人之下,氣勢上卻一點兒也不輸人:「你的品位倒是越來越差,手段這麼低級的你都要。」
這話說的再明顯不過,顧銘琛也是被氣暈了頭,冷靜下來就什麼都明白了。只是他還是氣不過,大概對溫晚冷言冷語習慣了,俯下-身,音調像是帶了冰渣:「顧家養了只白眼狼,可惜我媽到現在也沒看清你的真面目。想離婚?我成全你。」
他說的簡單幹脆,動作卻粗暴極了,話音剛落就狠狠將她甩開,溫晚的脊背再次重重磕在身後冰涼的檯面上,肩胛的地方更是撞上了不鏽鋼水管。
顧銘琛看也不看她一眼,伸手整理了下微微有些凌亂的衣襟:「別忘了你從我這搶走了什麼,你欠我的,現在開始連本帶利都給我乖乖還回來。」
他說到後面,語氣居然輕快起來:「當初是你自己同意的婚事,現在說離婚也是你,我顧銘琛的婚事沒這麼不值錢。我要拿回自己應得的,你別怪我。」
顧銘琛身形高大,一八八的大高個逆光而站,一大片陰影將溫晚覆蓋住。
溫晚覺得冷,那股寒意一直蔓延至心底:「什麼意思?」
顧銘琛這才慢慢地轉過身,唇邊露出薄涼笑意:「你欠了我什麼,你很清楚,離婚之後,你覺得老太太還會管你?」
溫晚抿緊嘴唇,果然顧銘琛的笑容比剛才還要惡劣:「其實想想離婚也很有趣,我倒要看看像你這種一心只想往上爬的女人,少了顧家這個靠山能混成什麼樣。」
顧銘琛狠狠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太複雜溫晚看不懂,只是後背撞到的地方似乎更疼了。
她是知道顧銘琛恨她的,只是沒想到他能恨的這麼扭曲,其實想來也是,誰會對一個劊子手手下留情呢?
晚上周爾嵐是說什麼也不放人了,非要兩人在老宅住一晚,住下來的意思很清楚,下人老早就連床都鋪好了。
溫晚站在大床前,看著床上的大紅被褥發愣,那還是結婚的時候老太太讓人準備的,周爾嵐對她真心不差。
可惜,這上好的蘇綉一次也沒用過。
溫晚為難地看了眼周爾嵐:「媽,我——」
「什麼都別說,我知道委屈你了。」周爾嵐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語重心長道,「這次是銘琛不對,我說過他了。男人都這樣,再怎麼玩,家還是會回的。」
溫晚看著覆住自己手背的那隻手,蒼老的紋路很明顯,條條溝壑是歲月刻下的痕迹。這是個母親,一個非常寵愛兒子的老人,她不該對此寄予太深的希望。
沒有哪個母親會輕易承認兒子在婚姻里的過失,也沒有哪個婆婆能真對兒媳視如己出。
她一時僵在那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再者也在斟酌該如何開口提離婚的事兒,奇怪的是顧銘琛居然也什麼都沒說。
周爾嵐看兩人都沉默著,頓時心花怒放,轉身就準備走,還朝兒子使眼色:「早點休息。」
溫晚狠狠看了眼顧銘琛,偏偏顧銘琛一副與他無關的樣子,竟然還解了襯衫扣子打算去洗澡。
溫晚翻了個白眼,脫口就喊:「媽。」
周爾嵐疑惑地轉過頭,剛好溫晚包里的手機就響了。
溫晚十分感謝打電話來的人,心裡甚至盤算著要請對方大餐一頓才是,可是手機拿出來一看,卻是個陌生號碼。
她只好避開周爾嵐的視線連忙接了起來,那聲音也是陌生的:「溫醫生,能麻煩你來一趟醫院嗎?」
溫晚皺了皺眉頭,對方大約想到突兀,又低聲報了姓名:「霆衍的叔叔,賀沉。」
她還沒來得及答話,那人又擅作主張替她做了決定:「我派車來接你,地址。」
溫晚真的很討厭他的語氣和做派,可是這時候答應賀沉顯然是更理智的決定,咬了咬牙低聲答應:「我自己過來。」
匆匆掛了電話,再抬頭時周爾嵐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這會兒還要去哪?小晚啊,不是媽說你,夫妻倆忙一個沒事兒,要是兩人個比個的忙,那這個家就早晚得出問題。」
溫晚知道周爾嵐這是在嫌她不識抬舉了,還是硬著頭皮說:「醫院裡有急事。」
周爾嵐冷著臉沒說話,畢竟是骨子裡倨傲慣了的人。
溫晚拿包的手都滲出了細汗,周爾嵐平時待她不錯,只是有時候還是太強勢。
沒想到替她解圍的卻是顧銘琛,他直接拿了外套裹住溫晚纖瘦的身子,一手已經自然地搭在她肩膀上:「媽,這是小晚的理想,我去送她。」
這副好老公的樣子還是安慰了周爾嵐,看兩人氣氛沒那麼僵了,她也不好端著,臉上帶了點笑,似真似假地對溫晚道:「還是銘琛體貼你。」
溫晚心裡冷笑,另一手已經搭上了顧銘琛腰側,接著狠狠擰了一下,面上還是懂事兒地回著:「那我們先走了。」
溫晚還在糊塗顧銘琛為什麼要幫自己,剛出了老宅,那男人就冷冷地甩開了胳膊,他拿了手機直接打電話,似乎是問對方在哪兒。
溫晚離得還有些近,一下就聽到對方那甜膩膩似乎要溢出水的溫柔女聲。
原來是佳人有約。
她也不吃味兒,直接朝另一頭走過去,這個點兒估計不太好攔車,可是也沒指著顧銘琛會送她。
走了兩步才記起身上的外套,上面還帶著記憶里有些模糊的煙草味兒,她大步折回去:「外套。」
顧銘琛倒是伸手接了,卻是順手又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箱里。
看著安靜躺在垃圾箱里的手工西服,溫晚額角的青筋忍不住狠狠跳了兩下,那男人面無表情地說了句:「下次你碰過的,可以直接扔了,我肯定不會要。」
這個男人——
溫晚想不明白他怎麼就能扭曲成這樣,應該到她們醫院深度諮詢下才對!
顧銘琛的車絕塵而去的時候,溫晚還站在路邊縮著肩膀等出租,此刻她忽然有點兒後悔,要是讓賀沉派車來接說不定還能搬回一城,至少在顧銘琛面前不至於太失面子。
可這幼稚的念頭也只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而已,顧銘琛不在乎她,她也不愛那個男人,何必做這麼無聊的舉動。
到醫院的時候才發現事情好像很嚴重,病房門口堵了不少人,出出進進的小護士也個個面色凝重。
溫晚大步走過去,都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同樣一臉焦慮的小護士急忙迎了上來:「溫醫生,你總算來了!」
「怎麼了?」
「賀霆衍出了點問題,從剛才開始就渾身抽搐發汗,孟主任已經親自檢查過了,現在情況基本穩定下來了。不過醫生說他是——」
溫晚剛剛走到病房門口,倏地和賀沉撞了個正著。
那男人個子非常高,立在她跟前如一座山般充滿了壓迫感,烏黑的瞳仁明亮卻帶著幾分刻意隱忍的寒意。
溫晚皺起眉頭,轉身問忽然噤聲的護士:「是什麼?」
那小護士弱弱地回了句:「中毒。」說著在賀沉面前頭也沒敢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