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兄弟，在心中

「老陳，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

迎著姬蕭幽怨的目光，陳言笑而不語。

姬蕭從茶几上的果盤中拿起一個橘子，邊剝皮邊問：「對了，你考的怎麼樣？」

「還行。」

「還行是多少分？」

「721分。」

「切！才721……」

姬蕭話音戛然而止，手中尚未剝完的橘子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一對兒鵪鶉蛋。

陳言彎腰撿起地板上的橘子，「我的總分是721分，相比模擬考那會兒，這個分數確實要低一些，但這也不能怪我，高考的難度確實要比模擬考要高。」

姬蕭嘴角抽搐，沉默數秒后，突然飛身而起掐住了陳言的脖子，「明知道我沒考好，竟然還在我面前炫耀。」

自己的失敗固然難受，可朋友的成功更讓他揪心！

「老陳，你真該死啊！」

陳言被姬蕭掐的直翻白眼，一腳把他踹在了沙發上，「我他媽一直就是全校第一，考721分不行嗎？」

姬蕭握緊拳頭用力地捶著面前的抱枕，「不行，我才考498分，你憑什麼考721分？這比殺了我還難受！」

陳言看了一眼姬蕭，轉身進了廚房，等他回到客廳時，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你想怎麼死？」

「咳！我…不想死……」

姬蕭看著陳言手中的菜刀，態度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老陳，看到你在高考中發揮得如此出色，兄弟我真心為你高興。」

陳言手中的刀一揚，「有多高興？來，說說看。」

姬蕭咽了咽口水，「你先把刀放下。」

陳言用手指彈了彈菜刀，「魯迅曾說過，是兄弟就來砍我。」

姬蕭瞠目結舌，「不是，魯迅啥時候說過這句話？」

「魯迅啥時候說的，你問魯迅啊。」

「……」

姬蕭面部抽動，見陳言絲毫沒有把刀放下的意思，果斷選擇認慫，「我錯了。」

陳言眉頭一挑，「這是認錯的態度？」

「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跪下拜。」

姬蕭：「……」

好討厭這種沒有邊界感的兄弟。

幾分鐘后，當姬蕭在電腦前親眼看到陳言的高考分數后，生無可戀地癱在椅子上仰天長吼。

「老天爺，你他媽是瞎了眼嗎？老陳長的本來就帥，還給他這麼高的智商幹什麼？」

這時，外面傳來開門的動靜。

陳言走出卧室，當看到跟在姐姐身後的姜慕禾時，大感意外。

今天的姜慕禾的衣著很簡單，寬鬆的白色上衣，半身裙，外加一雙小白鞋，及腰的長發披在身後，發間還夾著一個大大的黑色蝴蝶結。

一眼看去，雨後天晴的既視感。

陳洛水把剛買的菜放在茶几上，回到門口一手拉著姜慕禾，一手對著弟弟招了招手，「來，我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

「姜慕禾。」

「陳言，我親弟弟。」

姜慕禾沒有露出任何情緒，慢吞吞地伸出手，惜字如金道：「你好。」

清冷的聲音，讓陳言在心裡暗暗吐槽。

女孩軟軟糯糯可可愛愛多好，反觀姜慕禾，冷的讓人退避三舍，白瞎這張臉了。

陳言看了一眼姜慕禾小巧的手掌，並未和她握手，反而看向姐姐，「她怎麼來了？」

「來吃飯。」

陳洛水回答完，擔心弟弟亂說話，指著茶几上剛買的菜，「小言，去把這些菜擇擇洗洗。」

陳言雖無奈，但也沒說什麼。

姐姐快出國了，她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不管姐姐怎麼折騰，他和姜慕禾都不可能，準確來說，他和任何女孩都不可能。

等陳言拎著菜去了廚房后，陳洛水笑意盎然地挽住姜慕禾的胳膊，「叫姜同學顯得太生分，叫你小禾怎麼樣？」

「小禾？」

姜慕禾一怔，露出了一絲天然呆。

「陳老師，我覺得姜同學這個稱呼挺好的，不用改。」

「行，那還是叫你姜同學。」

陳洛水也沒強求，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她和姜慕禾第二次見面，太過熱情，她也怕自己會嚇到姜慕禾。

她拉著姜慕禾坐在沙發上，餘光一掃，注意到了站在弟弟房間門口的姬蕭。

這會兒，姬蕭眼睛瞪得溜圓，死死地盯著姜慕禾，大張著嘴，很讓人擔心下一秒就會流出口水。

陳洛水咳嗽一聲：「姬蕭，什麼時候來的啊？」

姬蕭咽了咽口水，面色漲紅，他搓著手來到茶几這邊，「洛水姐，我聽說陳言受傷了，所以來看看他。」

說話間，他不動聲色繞過茶几來到姜慕禾右側，接著就要坐下。

姜慕禾眸色輕抬，微冷的眼神如一記冰刀。

姬蕭彎曲的雙腿，瞬間綳直，「咳……」

撲面而來的冷意，讓他打了個哆嗦，「我、我就不打擾你們聊天了。」

說完，逃一般地去了廚房。

來到廚房后，姬蕭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努力控制著情緒，「老陳，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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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言關掉水龍頭，身體靠著廚台，「漂亮吧？」

「漂亮是漂亮，就是太高冷了，簡直就像是一塊萬年玄冰！」

姬蕭抱怨的同時，也日常開啟幻想模式，「當然，如果讓我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哪怕住大別也，我也願意。」

陳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醒醒，這才中午，還沒到睡覺的點呢。」

姬蕭清醒過來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陳，你也知道我，高中三年我一次戀愛都沒談過，不像你……」

「這話說的，好像我高中三年談過一樣。」

「你是沒談過，可是有很多女生追過你啊，比如咱班的班花柳如煙，她對你和對其他男生完全就是兩種態度，不像我，壓根就沒有女生追。」

「追你幹什麼？圖你長的老，圖你不洗澡？」

「……」

見姬蕭一臉不服氣，陳言嘴角露出一抹玩味，「客廳那女孩叫姜慕禾，目前就讀於江大，咱們江北省去年的省狀元。」

「省狀元？」

姬蕭呆若木雞，回過神后瞬間了泄氣，「完犢子，那我沒戲了。」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他雖然愛幻想，但也只是幻想。

像姜慕禾長的漂亮，氣質又好，還是省狀元…這種女孩，他配不上。

陳言甩了甩手中的水，摟住姬蕭的肩，「我有一計，想聽嗎？」

前一秒還無精打採的姬蕭，在聽到陳言的話后瞬間精神抖擻，「咳…聽聽也無妨。」

陳言側過身，指著後腦處隱隱可見的傷疤，「這傷就是被姜慕禾打的，你也讓她用板磚給你來一下…不，最好多來幾下，這樣……」

「停！」

姬蕭面色僵硬，「老陳，這可是頭啊！萬一我要是被打死了怎麼辦？」

「放心，如果你被打死了，後事我來負責，逢年過節的紙錢絕對不會少。」

陳言拍著胸膛，「做兄弟，在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