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進宮
連續幾日朝堂上異常平靜，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一日清晨，一隊馬車緩緩駛到咸陽城下。
幾日的舟車勞頓，秦業臉上也有了些許疲勞。
此刻的他有些懷念後世的交通工具，就這麼點距離，恐怕在後世用不上一年就能到達。
而此刻他們居然走了整整四日。
見咸陽城的城門並沒有打開，他的眉頭有些微蹙。
看來自己的決定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改變了歷史的走向。
按照史書上記載，在秦二世胡亥登基前後，並沒有封鎖咸陽城這一事情。
而此刻緊閉的大門已經說明了一切。
「公子守城的將士不打開城門。」一名卒長來到秦業馬車前開口說道。
見到這種情況，秦業只好將腰上的玉佩解下來交給卒長。
「將我的玉佩給他們。」
不久之後從城門中匆匆跑出來一隊士兵。
領頭人來到馬車前，恭恭敬敬地單膝跪了下來。
「中尉沈琢見過大公子扶蘇。」
秦業打開車窗，看了一眼正單膝下跪的沈琢。
「怎麼？」
「我不能進？」
短短兩句詢問的話語，聽在沈琢的耳朵里好像是萬斤重一樣。
「殿下，末將不敢。」
沈琢有些底氣不足地開口說道，但是頭上的冷汗卻已經藏不住了。
「不敢？」
「那你放行吧！」
說著秦業就要關上車窗。
經過幾天的適應，他已經完全適應了他現在的身份。
「殿下，末將做……做不到。」沈琢艱難地開口說道。
他此刻也不該如何是好了。
「為何？」秦業冷漠地開口說道。
「殿下，現如今陛下病重，為了防止宵小在此之際混入城中作亂，左丞相已經下令封鎖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城。」
秦業輕呵一聲，什麼宵小，不就是自己嗎？
「陛下病重也輪不到他一個做狗的來下詔吧。」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我今天能不能進城？」
隨著聲音的落下，一眾侍衛直接拔刀朝向沈琢。
沈琢的冷汗噌的一下冒了出來，他絲毫不意外秦業真的會將他亂刀砍死。
「進城！」
「不可，沒有丞相下令，今日誰都不可進城。」
坐在馬車內的秦業眉頭一挑，這李斯趙高二人倒是給自己養了一條好狗。
而隨行的一眾侍衛此刻也紛紛拔刀朝著沈琢。
「砍了他！」秦業彷彿是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還沒等沈琢說話，白晃晃的刀片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一股鮮血噴射，帶著的是沈琢死不瞑目的眼睛。
「聒噪。」
秦業有些生氣地說道，沒想到他只是幾年沒回來，就連咸陽的一條看門狗都可以對他吆五喝六的了。
而對於這一幕，隨從的士兵也非常解氣，他們早就看不慣沈琢的做法，只是礙於扶蘇沒有開口，他們也不能擅自動手。
「公子我們要進城嗎？」卒長開口詢問道。
「不急，我們等這咸陽城內的話事人，看看他們究竟是有多大的威風。」
……
得知秦業到來后，李斯與趙高兩人在咸陽宮內碰頭。
「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
趙高此刻臉上充滿了憤怒，他們一心策劃的布局，此刻都被秦業給打亂了。
「事到如今，先迎扶蘇進城吧。」李斯略顯平靜的說道，但是他的心底卻產生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溫文爾雅的公子扶蘇居然會在當街令手下直接將人砍掉，這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一刻鐘后從城門口率先走出來的是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秦業一眼就認出這位就是歷史上聲名赫赫的大秦左丞相李斯。
待李斯走近馬車，秦業冰冷地說道。
「呦，這不是丞相大人，好大的官威，連我這個皇子都不能進城了。」
諷刺的意味已經遮掩不住，而這句話聽在李斯的耳中卻是膽戰心驚。
「殿下說笑了，哪裡什麼大人不大人的，都是為我大秦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而且近日以來陛下龍體不適，連續數日都並未上朝。」
「為了穩固朝廷，也是為了保護陛下，所以微臣這才出此下策。」
「還望公子海涵。」
雖然李斯是這麼說的，但是秦業幾乎是一瞬間就聽出了這其中的槽點。
李斯此刻稱自己為公子而非皇子亦或是殿下，這廝無時不刻的不在提醒自己，他現在還並不是太子一職。
秦業好笑地看了一眼李斯，要不是提前看過史書，他恐怕還真就認為李斯是個忠臣了。
所以這才留下了那句千古名言，「成也李斯，敗也李斯。」
「丞相大人，我勸你好自為之，若是現在收手一切便還來得及。」
這句話落在李斯的耳中，猶如萬斤之重。
一層白毛汗瞬間覆蓋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李斯總感覺，在嬴扶蘇面前，他所有的秘密好像都被他一覽無餘。
不過此時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公子說笑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就由老臣來迎公子進城吧。」
秦業在馬車內並沒有露面下車，兩人的爭鋒在此刻達到了高潮。
「丞相大人好自為之，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秦業冰冷聲音傳來，聽在李斯的耳朵里卻是像萬斤重一樣。
不過此刻已經走到如此地步的他，哪還有什麼收手這種說法。
不過與此同時在李斯的心底卻升起來疑問，似乎這個扶蘇，與自己記憶中的那位扶蘇並不相同。
記憶中原本的扶蘇本應該是溫順謙和，和此刻的他確實咄咄逼人。
難不成是多年在邊疆地區導致扶蘇的性格大變？
一時間李斯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見李斯並沒有收手之意，秦業不由得搖了搖頭，好言難勸該死鬼。
對於這名曾經為大秦朝立下汗馬功勞的「名臣」，他原本還想挽留一下。
且不論郡縣制是他為了給自己謀權的工具，但是他那才能就足以讓此時的秦業動心。
可是李斯卻將路走窄了，見他一心尋死，秦業也並沒有多跟他廢話。
見秦業走後，李斯心中懸著的那塊大石頭才終於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