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 (一)

林楚楚 (一)

夜的香氣瀰漫在空中,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幽靜的草叢裡,一名白衣女子靜坐在草堆上,鬢髮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體態修長勾人魂魄。此時女子慢慢的抬起了雙手,周圍的風頓時狂呼起來,像咆哮的野獸紅著眼只想撕裂與破壞,吹得樹葉哇哇作響,東倒西歪。霎時雷電交加,雲海怒濤翻滾,傾盆大雨緊隨著落下,猛的打落在草地上,傳來沙沙聲響。

女子再次把手輕輕抬高,便見那雨水已經變成了冰雹,重重的跌落在地上,砸的樹枝斷落,草叢橫歪。

少頃,女子漸漸的睜開了雙眼,那明亮的黑眸在這夜色下出奇的明亮,卻無比的寒冷。女子猛的收手,冰雹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空氣也漸漸的平穩了下來,草叢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恭喜小姐,內力達到九段!」草叢外,一名青紗女子恭敬的低頭,朝著草叢內的女子高興卻又敬意的說道。

這會兒草叢中的女子漸漸的起身,白色的衣襟絲毫見不到一點濕意,那如同桃花瓣的臉頰上,卻出現了大小不等冰花,如同百花盛開一般,無比的妖嬈迷人。只見她慢朝著草叢外走去,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侍苦,你說他會來嘛?」女子聲音彷彿夜鶯一般悅耳,卻無形之中帶有絲絲寒氣,並沒有內力練成的喜悅。

侍苦不由的皺眉,小姐所說的人自然是當今陛下,可是現在,小姐和皇上的關係非比尋常,朝廷那群老頭兒會讓陛下來這邊疆找小姐的嗎?思索了一會兒,侍苦才說道,「如果以小姐為誘,相信陛下一定回來!」

女子聞言,親親的一笑,並未回答。看著那朦朧的夜色,思索著突厥應該破城了!

突然,一道尖細的呼救聲由遠傳來,打破了這夜的寧靜。

「救命啊……」

女子聞言朝著聲音傳來之處看去,另外一道女子的聲音伴隨著無數的腳步聲,看樣子來人有五六人左右。女子黑眸一閃,暗嘆一聲,「看樣子,這夜清凈不了了。」

侍苦頓時朝著女子說道,「屬下立馬去解決!」

剛說完,就被白衣女子攔下,只見女子嘴角揚起一邪魅的笑容,媚聲道,「我聽這聲音滿熟悉的,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我們先看會再說。」

侍苦忽然一怔,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主子一遇到看熱鬧的事情就露出了本性,再怎麼裝沉穩都不行。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一聲聲粗怒的叫喊聲,「小妞,你跑不掉的,乖乖的從了爺吧!」

「就是,我們哥幾個會好好的疼你的,讓你爽爽!」

「不要碰我,我可是縣太爺的千金!」女子可能是因為害怕,聲音異常的尖細。

白衣女子眼眸微動,冷笑道,「果然是她!」

旁邊的侍苦也是一臉的瞭然,居然是縣太爺千金,想來也是罪有應得,這三年,她都是怎麼對待小姐的!不由的諷刺道,「看樣子,今晚得有好戲看了!」

「羞羞羞,侍苦啊,你可是黃花大閨女啊!」白衣女子直接取笑道。

侍苦也不臉紅,跟著小姐時間長了,自然也學會了厚臉皮,「優越感十足的縣令千金,今日倒是碰上了桃花運!」

兩人的幸災樂禍和遠處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月光下,一粉色衣襟的女子在草叢中奔跑,臉上蠻是灰塵,早已經看不出原本容貌,只不過那纖細的身軀和那因為奔跑而上下起伏的胸脯令人著魔,浮想聯翩。

此時女子明顯的已經沒了力氣,速度也漸漸的慢了下來,身後的那些大漢也刻意的放慢了速度,故意和女子玩起了老鷹做小雞的遊戲,反正女子已經是囊中之物。女子臉上害怕之色,更加是刺激了他們的神經,粗魯笑聲頓時徹響在夜空中。

樹下的白衣女子不由的皺眉,撇嘴道,「這笑聲,還真夠難聽的!」

「誰?誰躲在哪裡!」大漢皆為一怔,朝著聲音的來源探去,只不過這夜空太黑,樹木太多,無法看清那人究竟在何處!

何琳琳立即停下了腳步,彷彿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朝著草叢遠處呼喊道「姑娘,救命啊。我可是縣太爺的千金,只要姑娘救了我,日後錦衣玉食,黃金千兩,都可以贈給姑娘!」

樹林下的白衣女子不由輕笑,那些東西她還缺嘛?

侍苦倒是冷哼一聲,死到臨頭,都還裝高雅!小聲的朝著身邊的白衣女子說道,「小姐該不會是要出手相救吧?」

白衣女子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嘴角笑的十分的燦爛,歪著頭朝著侍苦說道,「我可不是什麼白蓮花!」

外邊的漢子自然是聽不到兩人小聲的對話,見周圍靜悄悄的,心中慢慢的升起一份警惕,為首一名高個壯漢拿著手上的斧子朝著四周用力一砍,一股強勁的風波就朝著四周閃開,周圍的草木都直接從中間切斷,十分的整齊。

其餘的漢子見此,不由的放下了心中的警惕,目中無人的朝著四周淡淡的掃了一眼,再次把目光放在跌倒在地上何琳琳,一精瘦的漢子摸了摸自己的腮幫子,笑的十分噁心道,「此刻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到你了!」

何琳琳手腳連動著朝著後面爬去,雙眼中充滿了無限的恐懼,她堂堂一個千金小姐,怎麼能被這些人侮辱!

猛的吸了一口氣,只有三段內力全部發散出來,鋒利的水劍直接朝著那精瘦的男人射去,頓時血渲染大地。

其他的漢子頓時大驚,沒想到眼前的女子居然還留有后招,見自己的兄弟已經斷氣,眼眸中閃過一道兇狠的光芒,朝著那為首那漢子直接揮刀就準備朝著何琳琳下手,卻別另外一個漢子拉住,「就這樣讓她死了,未免太簡單了!」

那眼神,是充滿了無限深淵,如同野獸一般。

何琳琳心中大驚,剛才那一擊已經用完了她全部內力,現在如何在能抵擋剩下幾人?雙手緊緊的拉攏衣服,她的清白的身子還得留在著她飛上枝頭,現在邊疆以破,陛下即將御駕親征,她的身子怎麼能給這些粗魯的漢子?她不甘心不甘心!

腦袋不由的快速轉換起來,頓時雙眼閃過一道細光,急忙說道,「孝仁皇太后傾國傾城,就住在城外的白雲庵內,如果你們放掉,我便帶你們去!」

黑暗中的白衣女子眼眸半眯,嘴角勾畫出一個駭人的幅度,居然想把她推出去?

侍苦恨得牙痒痒,「這個何琳琳,真當小姐你好欺負!」說完,就準備出手,打算直接了解了何琳琳的性命。

然後白衣女子卻抬手阻止了侍苦,慵懶道,「就如那漢子說的,這麼死未免太簡單了!」

草叢內,那為首的漢子虎眼緊瞪著何琳琳,看著地上兄弟的屍首,這麼能居然如此輕易了事?孝仁皇太后?

就是那個傳言,是與當今皇帝有私情的皇太后?那位傾國傾城,迷倒前朝皇帝的林楚楚?

漢子眼眸一閃,猛的提起何琳琳,渾身的猙獰全然暴露了出來。

頓時何琳琳全身不由的顫抖起來,下面將要發生的一切她自然有所預感,緊緊的抓住大漢的手臂求饒道,「你們要什麼我都給你們,銀子要多少有多少,那傾國傾城的皇太后也可以給你們!」

「哈……」黑暗中再次傳來女子的輕笑聲。

大漢立即把手上的何琳琳扔給了旁邊的人,轉身朝著黑暗中看去,進入了戒備狀態。居然能躲過他的攻擊,而且能躲在草叢中沒有讓他發現,自然是一個高手!

白衣女子也不猶豫的走了出去,不是她躲起來,而是她站的位子真好被草叢擋住。一步一步的朝著人群靠近,身後的侍苦防守的跟在身後。

此時起了點微風,白色的衣襟隨著風飄蕩,月光正好照射在女子耀眼的臉上,那精美的冰花也反射著光芒,妖艷無比,攝人心魂。

一矮胖的漢子止不住口水的說道,「這婆娘漂亮,玩起來絕對**……」

話還沒說話,胸口上就插上了一把匕首,漢子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帶有面具的侍苦,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這一變化讓剩下的漢子面面相視,他們根本都沒有看見那婢女是怎麼出手的,不由的手心出了些細汗,眼睛的女子多半不是他們能惹的人,快速的收起了那一份閑情,就怕引來殺生之禍。

白衣女子不由的朝著身後的侍苦埋怨道,如此快的出手,她都還沒有開始玩了,看著臉色難看的幾人,白衣女子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只是路過的,我家侍苦眼睛不好使,不小心傷了你們的兄弟!」

身後的侍苦不由的額角抽搐,她什麼時候眼睛不好使了?

然後漢子們繼續面面相視,到底是什麼樣子,他們還不會清楚。而被束縛著的何琳琳頓時把眼光放在了白衣女子身上,開口呼救道,「姑娘救我,日後我一定重重答謝姑娘!」

白衣女子朝著何琳琳看了過去,雙眼發出靈動的光芒,那布滿冰花的臉上絲毫不讓人感覺到恐懼,反而是一種妖嬈的美。讓同為女子的何琳琳不由的感覺到嫉妒,只不過,那冰花為何如此眼熟?

「我只是路過的,為何要救你?」女子十分無辜的說道,十分的不留情面。

旁邊的侍苦不由的苦笑,何琳琳多半要氣的吐血。

果然,何琳琳已經把眼前女子祖宗幾代都問候了一遍,但是眼前的人卻是自己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掙脫身後的漢子的束縛,抱著女子的雙腿痛哭道,「姑娘救命啊,如果突厥來犯,名不聊生,我也青白家的姑娘,怎麼能遭受此地侮辱?」

旁邊的漢子頓時不悅,心中惱怒的想把她拖走,想出手卻礙於一臉煞氣的侍苦,只要強忍著不發怒。

而白衣女子依舊滿臉的微笑,半蹲著身子玩弄著何琳琳的秀髮,聲音卻漸漸的低聲下來,「那皇太后,就是任人玩弄的?」

何琳琳一怔,沒想到眼前的人突然提到皇太后所謂何意?那女人又有什麼用?

西周誰人不知道?那林楚楚雖然有皇太後身份,但是因為與兩人皇帝有染,被譽為水性楊花,現在被發配邊疆,朝廷不問不管,就算是皇太后又如何?還沒有她一個縣太爺的千金生活的瀟洒!

「身為皇族,那麼就應該為國捐軀,服侍突厥人,換來雙方和平,救百姓於水火之中,流傳千古!」

那群漢子頓時額角抽筋,沒有想到自身難保的何琳琳,這個時候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果然狗急跳牆。

侍苦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何琳琳,這樣的借口也只有她才能說出來!

白衣女子爽朗的笑了兩聲,站起身來朝著身後的漢子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現在可是縣令千金救百姓於水火之中的時候呀!」

說完,便已經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空氣中的微薄的清香。

何琳琳頓時大震,此話是什麼意思?

此時那為首的漢子再次恢復到之前的粗暴,直接扯過何琳琳,如果之前說是玩弄之心,那麼現在就是十足的報復之意!原本只想玩弄這個女子,卻扯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實在是該死!

猛的抱起了何琳琳,興奮的看著何琳琳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色。

「你們西周的女子就是給我們玩弄的!明日,去把那什麼皇太后給我找來!」

……

仁和一年,突厥來犯,邊疆十餘座縣城淪陷,民不聊生。咸陽城外的白雲庵內,頓時大量難民湧入,祈求佛主保佑。

據說這白雲庵乃一年之前皇太后發配到邊疆,皇太后雖然名譽尊貴,但是實際身份地位如同尼姑一般。

幽靜的院落里,種滿了各種植物,房內傳出細小的經文聲,乃是如今局面難道的寧靜。

然而房內,全身穿著林楚楚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旁邊侍苦無奈的幫助主子朗讀經文,這三年下來,這些經文她都會背了!

林楚楚睡的十分的舒服,不由的還翻動著身軀,打著小呼嚕,看的侍苦又怒又氣,下次不幫她讀經文了!

侍苦沒有埋怨多久,就有人來前來敲門著,「娘娘,何小姐求見!」

侍苦頓時停下了朗讀經文,距離那天晚上不過才三天,這何琳琳的動作,倒是滿快的。

不由侍苦叫喊,床上的女子便睜開了眼睛,她一直淺眠,任何動靜都會驚醒她,只有在侍苦的身邊,才敢放心的熟睡一會兒。

「請何小姐進來,楚楚待會就去!」聲音十分的柔弱,倒是與那雙靈動的眼眸不想符合。

侍苦很平靜的把旁邊的輪椅推來,只從那一年前的那場變故,她家主子便收回全部的鋒芒稜角,成為一個廢材無能的落魄女子。

不過是真是假,世人又有幾個知道?

林楚楚懶洋洋的起身,讓侍苦伺候的穿上一件淡粉色的尼姑服,長發盤在後腦,便坐在了輪椅上,便有著侍苦推了出去。

門外,一青衫尼姑恭敬的守在門外,朝著林楚楚行了一個禮,就帶著她朝著側廳走去。

出了自己的院落,便就出現了大量的難民蹲坐在地上,林楚楚平靜的眼眸淡淡的掃了過去,掩下眼中內浮動的暗光,戰爭永遠都是殘酷的,受苦的一直是平民百姓。

不一會兒,侍苦就推著她來來到了側廳,與其說是側廳,還不如說是平日里接待貴客的房間。此時大廳早已經被難民堆滿,而何琳琳怎麼可能會那些難民呆在一起?

果然,側廳里的何琳琳一襲華麗的牡丹裙,和平時的裝扮沒有任何的異樣,宛如一隻高貴的孔雀。

侍苦倒是十分的鄙視,不就是一個七品縣令之女,居然自認為高貴?實在是井底之蛙,而且現在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

何琳琳見到林楚楚已經來了,抬高下顎俯視著輪椅上的林楚楚,那從來都是平靜無波的雙眸,那雪白的肌膚,那傾國傾城之容,都是讓她十分的嫉妒和羨慕,還有那容貌清秀,身姿婀娜的侍苦,一個侍女都有如此誘人的身材,能不讓她嫉妒嘛?

看出何琳琳心中的妒意,林楚楚淡然一笑,這樣的笑容她練了好幾年,早已經成了招牌笑容,輕聲道,「不知道何小姐今日找楚楚所為何事?」

何琳琳冷哼一聲,不就是一個頂著皇太后的廢人而已,但是那從容不迫,依舊高貴的笑容讓她怎麼看都覺得刺眼。

想著今日所來的目的,何琳琳雙眼不由的閃過一絲惡毒,朝著林楚楚道,「如今局面想必娘娘已經知道,身為太后是不是應該為國家為百姓做點什麼?」

侍苦聞言緊捏著輪椅的手柄,這個何琳琳,還真敢說。

林楚楚倒是宛然一笑,「當年楚楚可以領兵出征,金戈鐵馬,不過如今楚楚已經是廢人一個了!」

說道這裡,何琳琳更加的嫉妒,一個女子居然能有如此超高的才能,了不起的戰績,這點的確讓她佩服,而林楚楚不就是憑藉著昔日的戰功,才能保命的嘛?當年在怎麼風光,如今還不是如此低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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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掀桌,毒妃太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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