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快樂每一天
「唉...」
范春聞言無奈的嘆了聲,任誰見了老者這副樣子恐怕也拒絕不了了吧...
索性,他朝面前的羽客站直了身體略微點了點頭道。
「范春,我叫范春,很普通的名字罷了...」
「范...春...」
羽客喃喃著,他聽見范春對自己名字的評價后笑著搖了搖頭緩聲道。
「不,春回大地萬物復甦,它代表著冰雪消融,一切的痛苦折磨都將遠去;抽枝吐綠,一切的美好光明都將到來。看來,給你起這個名字的人一定對你報以了巨大的期待啊...」
范春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低落的回道。
「大概吧...」
只是因為眼前再次浮現起了給他起這個名字的那個人的身影罷了。
「叫你小春可以嗎?」
羽客笑著開口道,他還怕對方不悅又解釋道。
「畢竟你的父親我就是這樣稱呼他的,所以習慣了也想這麼叫你。」
「隨您吧...」
范春聳了聳肩。
「畢竟...叫小范的話總感覺是個隨時要跟城管鬥智斗勇的角色...」
「呵...」
羽客笑了笑,不知是否是被他的這段話逗笑的。他朝范春點了點頭道。
「好了,咱們的話暫時就先說到這吧,畢竟是初次見面,詢問太多的話難免沒了下文。」
他說著,只見下一秒神色就從剛才面對范春的和藹變換成了嚴肅。
「接下去...」
他把臉緩緩轉向輕柯緩緩開口道。
「抱歉因我個人的寒暄而讓你等了一段時間,輕柯,有什麼話你現在就可以說了。」
聞言,輕柯也換上了那副嚴肅認真的表情,她拒絕並制止住了范春,獨自一人上前一步行禮后開口道。
「羽客大人,我這次來是為了一位故人而來!」
羽客略微蹙起了眉頭,片刻后開口道。
「空谷?」
輕柯聞言抿了抿嘴唇隨後點頭道。
「正是!」
聽到她確認的聲音,羽客緩緩舒氣似乎是在無聲的嘆息喃喃道。
「早知有今日我當屬就該在路徑遣你們姐妹去高皇山時開口阻攔好了,否則也不會有這許多的麻煩...」
他搖搖頭說道,那當時又為什麼沒有開口呢,大概還是顧及跟何路徑的哥哥武定皇帝的交情吧。
范春聽不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輕柯明白但此刻的她也不再在意這些,她只想為空谷,以及求真派的無數被迫害的先賢們討個公道。
並非是她忘卻了空谷當時對她的囑託,讓她好好保存那些先賢們的研究成果。那些她早已封存在了一個地方,只要范春或是輕舟仔細閱讀她的遺書那麼一定能找到在哪,她相信自己的哥哥姐姐一定能善待自己以及先賢們的遺物。
自她接過那些東西以來她就想到了可能會有那麼一天,所以早已做好了準備,且在之後也不會連累范春二人,畢竟這種事情到最後一般都是冷處理的。
也就是說,眼下的輕柯已經沒有了任何顧慮。那麼,為了自己的師傅,為了先賢們,為了真理,自己一死又有何妨?
既然求真派從沒有直面過自己的對手,直面過世人,那麼,就從自己開始吧!
「聖賢的經典上說萬物圍繞著太陽旋轉周而復始,那為何又會有陰陽之分?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又為何不讓普天下再無災禍?每個人生來便帶著罪孽,罪從何來?行善之人死後會回歸黃天樂土,但...受苦了一輩子才能到達的樂土真的能稱是樂土嗎?!」
輕柯嗓音清晰語句平穩的問道。
類似的話范春總覺得在哪聽過,他回想一下想起了松年,是了,那傢伙也說過類似的話。
這些話傳到羽客耳朵里后,他沒有做出反駁,甚至沒有直接的質疑,而是輕飄飄的說道。
「黃天自有其理。」
「自有其理?」
輕柯聽后眉頭微蹙,繼而又問道。
「那麼,請您回答我!我們為黃天修築巨大宏偉的廟宇,拆毀他人的房屋、移平他人的陵墓,動用無數了民財民力,如果真的有上帝且他真的神通廣大的話為什麼需要這種凡人的建築,如果沒有上帝的話我們又為什麼要修建這種東西,付出那麼多的血汗!?」
還沒等羽客做出任何回應,輕柯就迫不及待的又接著說道。
「再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們的頭頂真的有所謂的黃天上帝存在,那麼,如果他真的良善,擁有一顆普度眾生的心,那麼他勢必不忍心、不需要人們為他付出這些,主動的就會救贖人們。如果他不善良,就希望看見人們為他流血流淚的話,那麼這樣的惡靈我們又為什麼要供奉他!?」
她的話在大殿里回蕩久久不息,火光搖曳,那幅巨大的畫著黃天上帝的畫像輕微的搖擺,似乎也在懼怕著輕柯的質疑。
『雖...雖然聽不明白,但還是覺得好厲害,好有道理的樣子...』
范春這樣想著,轉過頭朝著輕柯笑著眨了眨眼比了個大拇指,示意對她的支持。
原本因耗費了許多氣力,調動了不少情緒正在蹙著眉喘息的輕柯見狀也不由得笑了笑,朝他點了點頭算是對他支持自己的感謝。
「這樣說的話...」
羽客的聲音響起,他仍舊緊閉著雙眼,緩緩抬起頭說道。
「空谷是真的...全都告訴你了?」
沒有對輕柯質疑信仰的憤恨,甚至都沒有反駁,他只是輕飄飄的說出了這樣的話,像是早有預料了那般。
輕柯定了定心神,再次開口道。
「您這樣說,一定也是知道了我們這些人所追求的東西了?」
「唉...果不其然啊,只要粘上了求真派,就會變得自以為是,覺得自己與眾不同...」
羽客喃喃道,隨後點了點頭,說出了令人意外的話。
「你們的那些東西我都知道,倒不如說,我也覺得你們的研究多少有些意義。」
「那為什麼您要迫害空谷師傅呢?」
輕柯聞言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問出了這句話。
羽客聞言反而是稍顯意外的反問道。
「迫害?我什麼時候迫害過他啊?」
「這!」
面對羽客的這句話輕柯臉上第一次顯現出了些許的怒意,她接著問道。
「師傅他老人家那麼大年紀了,您把他一個人干到終年積雪的群山中,這難道還不算迫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