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山前夕
大約四五分鐘的時間過後,大丫端著一個鍋放在了火上面煮著。
朱鈺便向張母問道:「岳母大人,我怎麼沒有發現家裡面有什麼刀具什麼的。那我們收割糧食的時候該怎麼辦?」
張母落寞地說道:「我們都是十戶用一把菜刀,鐮刀和籬笆這些農具都要等到耕種或者收割的時候,由堡長統一發放。到時候縣城裡面會有官老爺前來監督。平時我們都沒有鐵器。現在又用不到菜刀,畢竟也不需要做菜。所以又還回堡長家了。」朱鈺聽到這裡,腦袋裡面愈發混亂了。
搖了搖頭使自己清醒一些,他又說道:「岳母大人,那我們村子裡面的堡長大人有多少手下呀?」
張母有點錯愕,但還是回答道:「堡長手下有一個守囤兵什隊,總共十三人,但是還有一個管家,還有十二個家丁,總共是二十六人。平時家丁會都在府里,夜晚會不定時地派人巡邏後山。一般是兩人一組。其他的一個什分為兩個伍隊,分別駐守在左右兩邊山前的路口,左右兩山有草藥。防止有人前去偷獵和採藥。一般會有六個家丁負責巡邏和駐守村子的進出口和瞭望台。但是冬天基本上守村口的都是我們夏人。因為村口就一個瞭望台,沒有取暖的地方,所以一般沒有上民願意去。」
聽到這裡,朱鈺立刻問道:「為什麼後山沒人駐守而是派人巡邏呢?」
張母答到:「後山聽聞有狼,之前里長的一個家丁就是被狼給叼走了。從那以後就只是巡邏,巡邏還是為了防止狼群入村。也沒有人敢去後山打獵。」
聽到這裡,朱鈺那一個瘋狂的想法越來越堅定。拼一把或許不會死,不拼一把一定是會死,還可能會死得很屈辱。朱鈺聽到這裡就沉默了下去,也就沒有再問其他。
沉默一會兒,又與張母說起了家長里短。朱鈺以為張母會和他聊他的身世,但是卻沒有,朱鈺也挺樂意,畢竟這樣可以少許多的麻煩。
慢慢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朱鈺也沒有在意時間,只是等到鍋里的小麥傳來香味,大丫找來一個碗,慢慢地用一把木勺子把粥盛出來滿滿的一碗,遞給了朱鈺。
朱鈺接了過來,用眼神餘光一瞟,鍋里還剩半鍋粥,也就是一鍋粥只夠盛兩碗。
他也沒說一起喝什麼的,也沒有假惺惺地說分一點給二丫,而是自己默默地端起碗喝著。
等到他把那碗粥喝完,很自然地把碗遞給大丫,說道:「再來一碗。」
大丫默默地又給他盛了一碗粥。他也接下來心安理得地喝了下去。把粥喝完,他也覺得有幾分飽了。
眼睛看向院外的天空,距離天黑估計還要一會兒,他就對張家母女說道:「我先休息一會兒。」也不等二人說話,便是自顧自地回炕上躺下。
等到他睡下,張大丫才端著鍋走了出去,又往裡面加了些水,加了些草根或是野菜。
他偷偷轉身看了一眼,他也分辨不出加了什麼。也不敢明目張胆地去看,他怕自己哭出來。
但是他卻暗暗發誓,今晚一定要有所收穫,殺人放火也不在乎。大不了明天帶著三人前去投匪算了,以他的身高來說土匪應該會要他的。他心裡想著。
等到他睡下,張家母子等到水開,先是慢慢的把上面的清水倒了出來,母女二人換著喝。
等到沉底的野菜小麥露出來時,用碗倒了出來送進去給了二丫,他隱約聽到二丫說到要與阿娘與姐姐一起喝什麼的,他也沒注意再聽。沉默著睡著了,他現在需要休息。
大約是在前世晚上十點左右吧,朱鈺醒了過來,他悄悄地看了看房屋四周,並沒有什麼不妥。
此時張家母女裡屋傳來了輕微的鼾聲,他才默默地起床,他輕輕的打開門出去。
今晚的月光不是很亮,有點黑暗。他猶豫了一分鐘,還是出了門。加上他身上那破舊的深色衣裳,很好地起到了隱蔽的作用。
他記得白天看到張家門口的籬笆下面有一根直徑四五公分的木棍,刀口是斜著砍下去的。
當時可能是為了更好打進土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釘土裡,而是橫著放在籬笆下面。
但是這也給了他一定的勇氣,那個木頭他認識,以前在他老家叫做鐵木,非常的堅硬且柔韌性特別好,他們經常用來做鋤頭的握把。
他悄悄地打開破舊的大門走了出去,拿到那根木棍,差不多有一米五六的長度。
他試了試,果然夠硬,加上前段的斜口,他眼睛裡面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毅然轉身悄悄地向後山走了過去。
而當朱鈺走後,他沒有發現,那座破舊的茅草屋的門口,站著兩個女人。
一老一少,眼中含淚。
那個年長的女人流著淚,貌似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輕聲對少女說道:「大丫,這就是我們的命啊,我們的命真的好賤啊!」
她的語氣是那麼的悲傷與無助。
而少女只是扶著門框,眼裡流下眼淚,也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著他的身形。
直到他轉過了一個土包,身影完全消失,那個少女依然捨不得離開那扇門,依舊流著淚獃獃地看著他離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