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盟友間的微妙博弈
面對那大漢眼中近乎貪婪的光芒,陳池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動,心中暗自苦笑:「兄台,請保持風度,我並非輕易可近之人。」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無奈與厭煩,那緊皺的眉頭彷彿訴說著內心的不滿。陳池只覺得一股無名的憋屈在心底湧起,他暗自思忖,莫非真是應了那句「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怎地這等不速之客也紛紛找上門來,自己這所謂的「人緣」竟如此「廣泛」。
陳池站在那裡,身形筆直卻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疲憊。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因為那大漢的出現而變得凝重起來。他的目光直直地對上那大漢貪婪的眼神,心中卻如同翻湧的海浪,思緒萬千。他不明白,為何這江湖中的麻煩總是一個接著一個,好似永遠沒有盡頭。
實則,這「人緣」二字,對陳池而言,更像是一種無奈的調侃。他彷彿成了眾人眼中的一塊磁石,無論男女老少,初見之下便欲親近,以至於此刻,對方竟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那份粗魯與直接,讓他倍感不適。試想,即便是佳人相邀,陳池亦不願如此被束縛,更何況是眼前這幾位身形魁梧、舉止粗獷的漢子,若他們方才未曾凈手,這接觸豈不令人作嘔?
那粗糙且有力的大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握住陳池纖細的手腕,一股刺鼻的汗味混合著江湖的塵土氣息瞬間撲面而來。陳池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心中的厭惡如潮水般上漲。這粗糙的觸感,彷彿是對他尊嚴的一種冒犯。
念及此,陳池暗自運起內力,手腕輕輕一震,巧妙地將對方的手指彈開,動作之流暢,盡顯其深厚修為。「好身手,咱們不妨再切磋一二!」那漢子吃了個暗虧,臉色愈發陰沉,捲起袖子,一副欲再戰之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挑釁,彷彿一隻被激怒的野獸,隨時準備撲向陳池。然而,陳池只是淡然一瞥,隨即轉身,心中暗自嘲諷,何必與瘋狗計較,難道還要反咬一口不成?
陳池的目光冷漠而決絕,彷彿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他轉身的動作乾淨利落,不帶一絲猶豫。那衣袂飄動之間,透露出的是一種決然和不屑。
此時,岳不群適時出現,認出了那大漢乃是泰山派的天松道人,正欲上前寒暄,卻見對方舉止如此無禮,不禁眉頭緊鎖,放下手中茶盞,語氣平和卻帶著幾分威嚴地問道:「天松道友,何故如此急躁?」岳不群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在空氣中回蕩,猶如晨鐘暮鼓,令人為之一震。
天松道人斜睨岳不群一眼,並未給予過多熱情回應,反而流露出一絲莫名的戒備。這一幕,陳池看在眼裡,心中不禁嗤笑,五嶽劍派之間,看似同氣連枝,實則暗流涌動,彼此間的提防與猜忌,可見一斑。
「逼問?岳先生此言差矣。」岳不群故作不解,再次發問,試圖探清對方來意。岳不群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然而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精明和警惕。他的目光在天松道人和陳池之間來回移動,試圖理清這其中的頭緒。天松道人顯然是個急性子,不願多費口舌,直言不諱道:「那劉正風與魔教勾結,罪該萬死!我們與魔教之間,血債累累,豈能輕易放過!」
天松道人的聲音如雷貫耳,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微微顫抖。他的臉上青筋暴起,雙目圓睜,那憤怒的模樣彷彿要將眼前的一切都吞噬。他的話語如同利箭一般射向四周,讓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火。
「那麼,依你之見,又當如何?」岳不群見對方已將話說絕,無法再裝聾作啞,只能淡然回應。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其中卻隱隱帶著一絲壓力。他深知,劉正風之事已塵埃落定,屍體更被嵩山派帶走,再提此事,已無實際意義。然而,天松道人的憤怒與執著,卻讓他不得不正視這份來自同門的壓力與質疑。「勾結邪魔歪道,罪當誅滅滿門,以儆天下!「天松道人語氣森寒,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狠厲,「其家族餘孽尚存數十口,務必擒獲,以示懲戒。「
此等行徑,實屬狠辣至極!陳池心中暗自憤慨,以「正義」之名行滅門之實,豈非是以人血鋪就的功名之路?陳池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滿。他望著天松道人,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愈發旺盛。
顯然,天松道人此舉並非出於無私之念,江湖之中,何來純粹之俠?即便偶有愚者,亦早已被歲月塵封,難覓蹤跡。他此番窮追不捨,實則是欲借劉正風家族之禍,攫取制衡衡山派之籌碼,最終圖謀的,仍是那不可告人的私利。
陳池的目光中充滿了鄙夷,他冷冷地看著天松道人,心中充滿了厭惡。他深知這江湖的黑暗與複雜,利益的糾葛常常讓人迷失了本心。
五嶽劍派,昔日同舟共濟之盟,如今卻成了相互猜忌、各懷鬼胎的虛名。陳池心中不禁為衡山派掌門莫大先生深感悲哀,身為掌門,需時刻為門下弟子遮風擋雨,其肩上之重擔,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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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你認為我知曉劉正風家族的下落?若我緘口不言,你便欲以酷刑相逼?「陳池緩緩放下手中餐具,站起身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陳池的聲音冰冷而堅定,彷彿一把出鞘的利劍,直直地指向天松道人。他的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毫無畏懼之色。
一番試探,他已知天松道人武功不過爾爾,即便正面衝突,亦有自信將其制服。更何況,岳不群新晉為座上賓,正立於一側,定不會坐視自己受辱。
「哼,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天松怒不可遏,一掌疾風暴雨般襲來。陳池右手輕揮,以綿掌之技,四兩撥千斤,竟將天松震得踉蹌後退,嘴角溢血。陳池的動作輕盈而敏捷,如同風中的柳絮,看似輕柔,實則蘊含著強大的力量。那一瞬間,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他的掌風所攪動。
天松痛呼一聲,怒火中燒,惡言相向:「你竟敢挑釁泰山派威嚴!「
「挑釁不敢,但教訓你這等仗勢欺人之輩,卻是我分內之事。「陳池嘴角微揚,透露出輕蔑之意,隨即五指併攏,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落在天松臉頰之上。陳池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屑,這一巴掌彷彿是他內心積壓已久的怒火的宣洩。那清脆的響聲在空氣中回蕩,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這一掌,陳池毫不留情,完全是胸中怒火的宣洩。天松慘叫一聲,雙手捂住嘴巴,鮮血混著幾顆斷裂的牙齒自指縫間滲出,場面觸目驚心。
心中暗道,若非天松頂著泰山派的名頭,此等囂張跋扈之徒,早已不知死活。江湖路遠,人心叵測,唯有自強不息,方能立足。陳池的面龐上,戲謔之色愈發濃郁,他緩緩抬起五指,似乎欲給對方留下難以忘懷的印記。然而,就在那巴掌即將落下的瞬間,他的動作竟在半空中猛然停滯,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微妙的緊張氛圍。
陳池的手停在半空中,微微顫抖著,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和驚訝。他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逼近,讓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
這一變化,絕非出於他心軟的剎那抉擇,而是因為,一位不速之客——岳不群,已然介入。岳不群,人稱「君子劍」,其武學修為深不可測,此刻他的出現,如同平靜湖面投下的一顆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只見岳不群身形微動,幾乎是在陳池攻勢發起的同時,他便已輕盈起身,后發先至,以一種近乎藝術般的流暢,揮手間便輕易架住了陳池的攻勢。這一連串動作,宛若行雲流水,盡顯大家風範。岳不群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間出現在兩人之間,他的動作優雅而迅速,讓人目不暇接。他的衣袖飄動,彷彿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
更為驚人的是,陳池雖暗中聚力,企圖掙脫這股束縛,卻發現自己的手掌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吸附,任憑他如何掙扎,都如蚍蜉撼樹,動彈不得。原來,這正是岳不群所施展的紫霞神功,其臉上隱隱透出的紫氣,正是此等神功的明證,彰顯了他至少達到B級戰力的強大實力。
陳池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岳不群的手中傳來,他的額頭冒出了冷汗,心中充滿了震驚。他從未想過岳不群的功力竟如此深厚,自己在他面前竟然如此渺小。
感受到雙方實力的懸殊,陳池心中暗自震驚,迅速收斂了先前的鋒芒,規規矩矩地收回了手掌,顯然已明了繼續爭鬥的徒勞無益。
此時,岳不群輕撫鬍鬚,語氣平和卻充滿威嚴,對在場眾人說道:「天松道友,陳池小兄弟今日在衡山派已言明立場,他並不願與劉正風同流合污,且劉正風本人亦已承認違約,並未將家眷託付於他保護。二者之間既已無瓜葛,你又何必再向他索要劉正風的家眷呢?」岳不群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他的目光平靜而深邃,讓人難以捉摸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一番話,既展現了岳不群對江湖信義的重視,也透露出他對事情來龍去脈的清晰了解。言罷,他目光淡然地掃向天松,那是一種無需多言便能讓人心生敬畏的力量。
天松聞言,臉色驟變,捂嘴之際,眼中既有強烈的憤恨,又夾雜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畏懼。他含糊不清地哼道:「哼,這麼說,你華山派是要插手此事了?」語氣中充滿了不甘與無奈。
岳不群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回應道:「何謂插手?我與陳池兄弟相談甚歡,已邀他至華山做客,此等雅事,天松道友又何須多言?」話語間,既彰顯了他對友人的尊重,也透露出對泰山派質疑的不屑。他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讓天松道人一時語塞。
見此情景,圍觀之人無不暗自感嘆,既為天松的技不如人感到惋惜,又為岳不群的氣度與實力所折服。而陳池,則在一旁從容不迫地輕拍衣袖,安心坐下,深知今日之局,已無需他再多言,只需靜觀其變,享受這場由岳不群主導的精彩好戲。此事尚待解決,我必將詳盡稟告左盟主,以求其公正裁決,諸位,先行告退。」話語間,那人憤然冷哼一聲,滿面怒容地拂袖而去,而岳不群則依舊保持著溫文爾雅的姿態,輕輕抬手,以一番堪稱典範的涵養,向眾人示意繼續用餐,其隱忍與風度,實乃爐火純青之境。
「讓陳池賢弟見笑了,我們且繼續享受這席間美味。」岳不群微笑言道,言語間流露出對眼前小風波的不以為意。
「既然天松道長已去,我們也不必再為此事掛懷。」岳不群再次頷首,語氣溫和,而陳池則輕鬆地聳了聳肩,彷彿一切紛爭都隨著那人的離去而煙消雲散,將這一插曲輕輕揭過。
然而,寧靜並未持續太久,正當陳池重新拾起筷子,準備繼續用餐之際,身後驟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方才的平和。
「這世道,何時能讓人片刻安寧?」陳池心中暗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正欲靜待岳不群代為應對這不速之客,但隨之而來的呼喚,卻如同驚雷般讓他渾身一緊,所有的輕鬆與閑適瞬間消散。
「陳兄,大事不妙!」那聲音焦急而迫切,穿透了喧鬧,直擊陳池的心房,讓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凝重地轉身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