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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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遼闊的碧天之上,綴著大片的白雲,映水藏山,千形萬象,當一陣海風吹來,波浪微簇,拍卷著迷人的海浪聲。

男人們正在海中撒著誘餌,然後是準備放下了魚鉤。

可以看出除了樂恩澤外,另外兩個男人都是生手,被魚線纏得手忙腳亂。

而樂恩澤就顯得從容不迫,長臂舒展捋著魚線,在甩動魚鉤時,可以看到滑動的肌肉充滿了力量,雖說是集團老總,現在看起來倒更像是起錨遠洋的英俊水手。

說起這點,他倒是繼承了樂叔叔的優勢,動手能力很強,就算丟到荒島上也餓不死。

葉玫看來也被樂恩澤的垂釣技能所傾倒,身體總是有意無意地往樂恩澤身邊靠去。雖然不算太過親昵,但也大大超過了男女之防的界限。

而總是對人冷淡的樂先生,對昔日的恩人,摯友的妹妹倒是沒有擺出什麼架子,和煦得很。可他轉身瞟見遙雪也上了甲板,卻只是對她淡然說道:「去那邊,坐遠點。」

這種恩人與仇敵涇渭分明的態度,真該點贊,只有經過革命烈火的洗禮,才會有這樣黑白分明的覺悟。

遙雪巴不得離得他遠些,並沒有靠前,而是坐到甲板另一側的躺椅上,任溫暖的陽光撫摸著肌膚,輕輕地合上了眼。

這個男人的古怪脾氣,她是小時候便領教過的。好的時候如沐春風,不好的時候霜降冰雹。

只是人窮的時候,總掛著冰碴子的話叫孤僻,有了億萬的家底的襯托就變成了迷人的個性。看來的她的初中學姐,就是喜好這一口的吧?

從方才兩人並肩而戰的背影來看,卻也搭配,這樣的淵源,若是沒有生出一段讓人津津樂道的佳話來倒是真叫人遺憾。

可是他既然已經有佳人為伴,卻偏偏還是來招惹自己,想起之前他強迫自己換衣服時的可恨,還是從腳底直往上竄涼氣。

胡思亂想中,只聽甲板的那一邊不時傳來葉玫的爽朗笑聲:「恩澤哥,你看我哥,都把魚鉤勾到屁.股上了……」

「你也站遠點吧,魚鉤利得很……」美人在側,樂恩澤的聲音還是那麼淡淡的,打斷了葉小姐的嬌笑聲。

可是面對樂先生的關心,葉學姐堅貞的表現足以令人動容:「我哪也不去,就在這兒陪你們。」

就在這時,葉開突然一陣興奮的大叫,他的魚竿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叼著煙捲興奮地開始收線。

葉開釣上來的是鱸魚,這種魚遊走與江口和鹹水之間,性格彪悍,個頭肥大,尤其是葉開釣上來的這條,最起碼有15公斤以上,上鉤后掙扎得也異常猛烈,就算葉開肌肉緊繃那魚竿也是一頓一頓的。

董凱幫著他一起將魚拽上來時,那魚在甲板上一陣劇烈地跳動,突然一個猛子甩開尾巴一個翻身,正撲到了葉玫的臉上,

那麼大的魚甩在臉上,不亞於是被一個拳擊手擊打了一拳。

這邊的遙雪只聽到那邊葉玫悶哼一聲便沒了動靜。待到她起身過去時,只見葉玫癱倒在樂恩澤的懷中,挺翹的鼻子淌著殷紅的血液滴在雪白的胸脯上,與紅色的比基尼相得益彰,樣子甚是無助。

遙雪看得有些無語:堅貞啊,都得用鮮血鑄就!

這時董凱也急忙從船艙里拿出應急的藥箱,趕緊取出棉花給葉玫止血。

止完血后,又往她臉上澆了些涼水。葉玫這才緩過勁來。樂恩澤把他抱到靠椅之上,正想起身,葉玫卻適時的拉住了他的手,小聲地說:「恩澤哥,我胸口怎麼這麼悶,你幫我摸摸脈搏好不好?」

說話時,葉玫的模樣嬌俏可憐。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鼻樑被打得殷紅一片,像塊猙獰的胎記,病美人的魅力大打折扣。

樂恩澤慢慢地抬起手,用倆根手指輕觸下葉玫的脖子,摸了一會:「脈搏正常,沒有事。」說完便抽回手去,轉身對董凱和葉開說:「你們倆個照看好她。我這就通知大副將船開回去。」說完,便轉身下去了。

遙雪呆在甲板上,看著他們圍著葉玫忙活著,而葉玫見樂恩澤下了船艙,不知是不是因為重要的觀眾不在了的緣故,痛苦的呻吟聲頓時小了許多。

遙雪覺得沒趣兒,這麼站著不靠前的話,倒顯得有些人性薄涼,可她真是不喜歡這個學姐,也不覺得現在她需要自己的關心與幫助,倒不如先躲一躲,便轉身也下了甲板。

進了甲板下的房間,遙雪看到樂恩澤站在洗手盆邊一手指甲刷搓洗剛才碰觸葉玫的兩根手指,雪白的泡沫已經在手上綻開了一朵大花。

遙雪知道他有潔癖,不喜與人碰觸,可是看他現在恨不得將手皮都搓下來的樣子還是覺得有些好笑。不過每次他對自己上下其手后,也不見他這樣起勁兒地洗手,

在這房間里與他共處也不自在,遙雪突然覺得去關心甲板上的傷員也是不錯的選擇,就轉身又想上去。

樂恩澤聽到腳步聲,沒有抬頭,卻語氣冷淡地扔過來一句:「沒事的話就不要上去了,我不想再多個傷員。」遙雪腳步一頓,進了卧室,坐在軟軟的沙發上,幾乎將大半個身子都陷進去,沙髮帶來的擁抱般的觸感和溫暖中,體會著遊船隨著水面波浪輕輕左右搖蕩。

等樂恩澤出了衛生間,他並沒有急於上去查看被魚拍暈的葉玫,而是坐到了女孩的身邊,伸手一拉,便將女孩收入懷中。

遙雪乖順地偎依在他懷裡,感覺到男人似乎在審視打量著她。

她微微抬起後來,看著男人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便抿著嘴唇問:「你在看什麼?」

「我在想,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乖巧了?」

遙雪沒有反駁,只是想了想說道:「你不是說,喜歡聽話的女孩嗎?我現在只是變得識時務了……」

聽了這話,男人的眼睛微微一眯:「你的意思是,只要能供養你以後的生活,無論現在抱著你的是誰,你都會這麼乖巧?」

只要肯幫她查明父母死亡的真相,並替他們沉冤昭雪……

心裡雖然這麼想,遙雪的嘴裡卻慢慢地說著:「你不是別人,你是……小樂哥……」

這樣的稱呼,遙雪以前曾經喊過,只是這麼久沒有溫習了,說出口時,竟帶了些難為情的生澀。

說出口時,遙雪裡的心裡一陣的後悔,暗罵自己馬上要自取其辱。

畢竟當年在病房裡,當她喊出「小樂哥」時,那個脖子上纏著繃帶的青年,眼睛里是遮掩不住的厭惡,冰冷冷地問:「誰是你哥?」

可是現在男人聽了這闊別已久的稱呼,表情未變,而且甚是享受,嘴角微微宣洩出點笑意,然後低聲說:「再叫一次。」

遙雪強壓住心底的不適,再次低聲叫了出來。

樂恩澤伸手撩起了女孩的長發,攏到了肩膀的一側,朝著女孩雪白的脖頸輕輕問啄吻著,遙雪屏住氣,感覺到男人的尖利的牙齒在肌膚上滑行,舌尖在耳垂后輕舔,然後男人慢慢說道:「知道嗎?你的脈搏比被大魚抽到了臉還快呢!」

當船靠岸時,已經有救護車在岸邊等候了。

葉玫雖然上了救護車,看那依依不捨的意思,是希望恩澤哥陪著。

可是葉開比妹妹清醒,心裡知道傻妹妹的一廂情願應該是沒有指望了。

之前,一直沒見樂恩澤動過女色,對妹妹的瘋狂倒追,也沒有什麼表示,還擔心他有什麼隱疾呢!

現在算是知道了,這位的嘴刁著呢!不是仙女級別的,根本入不得口。

就在這時,一群少男少女在碼頭邊三五成群的聚集著,看那樣子是等待著遊船呢。

人群中赫然有劉佳佳和宮健。原來,學校突然毫無預兆地推遲了原計劃的成人禮,讓這些準備了好久同學們閃了一大下!

為了填補盛會輪空的失望,他們在校園網頁召集了一次私人性質的集會,準備好好的玩一下。

劉佳佳怎麼肯放過這樣的機會。輾轉地託人把宮健也請了來,打算趁學長分手后的空窗期,好好地勾搭一番,爭取將優質多金的學長變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而宮健自從那事兒之後,便一直怏怏不快,被身邊的好友慫恿著,便可有可無地參加了學弟學妹們的聚會。

當劉佳佳抬起頭來,恰好看見郝遙雪被一個英俊的男人拉著手,從一艘私人遊船上下來。

這麼一看,劉佳佳的眼睛直了。

那個摟著郝遙雪的男人可真好看啊,可是說,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英俊的男人,除了身材長相外,更重要的是男人身上帶有的那種氣場,那是品嘗過成功滋味后,才能融入骨髓的從容氣派。這麼一比的話,她身邊的宮學長真是不夠看的,毫無可比性而言。

但是……那男人一看就比她們這些高中生大了很多,肯定不是學生。而且下了遊艇后,身後還有幾個助理以及司機幫著從船上拿下漁具和旅行包等東西,排場大得很。

郝遙雪這個已經身敗名裂,變相從上流交際圈裡被除名的落難千金,為什麼會跟一個年齡並不匹配的富豪精英男如此的親密?難道……

劉佳佳越想越興奮,直覺自己應該是挖到了天大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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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與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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