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衝動

從班主任辦公室出來后，我跟著班主任向政教處走去。

政教處在三樓，我所在的班級在四樓，就是這麼一層樓的距離，卻讓人感覺像是從第十七層地獄通向第十八層。

很快的到了政教處門口，班主任推門而入，我尾隨其後，裡面不大，但裝飾的卻很氣派，雖不及校長辦公室那般豪華，但也很夠檔次了。

此時辦公室里只有主任一人在椅子上坐著。

這裡我經常來的，以至於到了這裡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就差脫鞋上炕了，政教主任和我很熟，平時見了他，我沒有絲毫的恐懼，而今天我卻是有點害怕了。

就在剛才進門的時候我微微的有點腿軟，我沒有以前來這裡時的那份隨意和滿不在乎，反而生出一絲怯懦，因為我今天又犯了錯，不大不小，把老師打了。

「給你家長打電話，讓現在過來一趟。」班主任坐在沙發上隨後對我說道。

「...」

我也知道今天這不是以往的那些小事兒，抽煙被逮到大不了被全校通報批評一次，再做個檢討扣扣個人分啥的，打架停課一周，通報批評外加扣分，找對象被逮到也不過是思想教育一番。

但這打老師卻是第一次，我不知道接下來將面臨什麼懲罰，但我想，應該不只是做做檢討扣幾分這麼簡單了，所以我選擇了沉默，不行待會兒低頭認個錯，也許這事兒就不用讓我爸知道了。

「顏宇，我告訴你，這次你的行為是不可原諒的！

你成績好，以前犯點小錯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但這件事情影響太大了，學生打老師？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太惡劣了！

如果校方不認真處理的話，首先被打的張老師那裡就說不過去。」

政教主任姓趙，趙主任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繼續說道：

「還有，學校本來打算報警的，但張老師說你還是個孩子，用不著搞這麼大動靜，現在張老師已經被送去醫院了，至於事情的前因後果我也不用問你了，總之已經發生了，那麼學校就得給人家張老師一個交代！」趙主任的語氣異常嚴肅。

「...我錯了。」

我像個棒槌一樣站著，聽到趙主任這麼一說，心想看來今天凶多吉少啊。

「現在知道錯了？遲了！跟你說過多少次做事要考慮後果，你聽進去了嗎？屢教不改！

行了，你給你家長打電話吧！讓過來把事情處理一下，然後把你領回去吧！」班主任此時開口說道。

「領回去？」

聽他這麼一說，我旋即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切，還TM以為會有多大事兒呢，還不就是停課？這下我徹底的輕鬆了，腿也不抖了，腰板也硬了，估計一口氣能上五樓還不帶喘氣兒的。

「恩，領回去吧，以後你就不用來了！」趙主任又發話了。

「啊？」

我的心瞬間咯噔一下，我希望他能說一句，他是在和我開玩笑。

可是，我好像從沒聽過老師和學生開玩笑，果不其然。

「嗯，學校決定開除你了，回班裡收拾收拾東西，然後給你家長打電話，你打也行，我打也行，至於張老師的醫藥費肯定得讓你家長掏，從明天起你也就不用來了，學校里放不下你這尊大佛！」

媽的完了，我一下子變得有點不知所措，雖說我早就不想在這待了，但那也只是說說啊！

聽到主任說我真不用來了，我的身子又顫抖了起來，很明顯這個結果我一時半會兒是接受不了的，我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我，就這麼被開除了？？？

接下來，讓視線回到事發當時。

......

「今天就不講新課了，咱們班的進度比起其他班稍微有點快了，這節課就上自習吧。」我們的語文老師請假了，說話的這位張老師暫時給我們班代幾天課。

「爽！」

「舒服呀！」

「yeah，baby！」

我暗呼一聲『爽』，班裡的同學也配合著我低吼了幾句。

「安靜點！再有人說話就開新課！」張老師剛坐下，班裡就有炸開鍋的趨勢，不由眉頭一皺，對著我們威脅道。

班裡頓時鴉雀無聲，這反應之快使我暗贊一聲『牛b』。

一不讓說話，所有人頓時萎靡了下來。我本來還想著和大家探討一下最近的國際問題，或者談談網游啦、電影啦，再或者跟他們炫耀一下本哥哥這周又撩了幾個妹紙啦、揍了某班的某某啦。

他這一聲令下，愣是把哥們兒的大好興緻就澆滅了。

但我轉念一想，你不讓說話，但咱們這自習還得上不是？該聊的還得接著聊不是？於是，同桌的一張紙條塞了過來。

同桌：你是不把11班那關婷給拿下了？

我：那必須，我上周末加的她Q，昨天開的房，你羨慕不羨慕老子？

同桌：卧槽，不愧是社會我宇哥！牛b這詞就是為你而生的！但你能不能別這麼眼紅人啊？我還是處男呢。

聽他這『語氣』，就像個深閨怨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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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哈哈，不牛b不是我風格，喲，你還處男呢？那麼哥哥今晚就把你破了吧，我可是男女通吃的！

把紙條傳給他，我忍不住對他猥瑣一笑，嚇得這廝渾身一顫。

同桌：滾，我不搞基！誒，給我講講，做那事兒到底是啥感覺啊？

我接過紙條一看就樂了，我這同桌剛開始那會兒還是一小白，和我坐了倆月同桌就被我挖掘出他那色狼潛質了。

我正準備拿起筆寫點什麼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我。

「你倆幹什麼呢？」

張老師坐在講台上看著報紙，不經意間一抬頭，便看見我倆在進行著某種勾當。

這個說起來也不算什麼，但我倆可是坐在第一排正中的，也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個可就不能不算什麼了。

「沒什麼。」

我停下動作淡淡的說了一句，順便把紙條揉成團塞進了座位里。

「拿來給我看看。」

「沒什麼好看的。」我依舊淡淡地說道。

這回張老師有點不高興了，他今年剛參加工作，20出頭，本就是火氣旺盛的年紀，心想我可是老師，你個學生還敢違背我？

並且我的名頭在學校里很出名的，這張老師自然也有所耳聞，所以就更加看我不爽了，說不得就起身走下講台來到我桌前。

「起立！」口氣極度不滿。

這時班裡小聲說話的同學都安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我們這裡。

教室里濃濃的一股火藥味兒啊！我猜同學們當時都心裡想著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正如大家所料，我『嘩』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他個子比我低一頭，我看著他頗有點居高臨下的感覺，這更讓張老師不爽了。

「看什麼看？！」張老師瞪著我斥聲說道。

我瞥了他一眼，把頭轉向一邊。

我此時也有點想不通這叼毛究竟想幹什麼，他說不讓說話，那我就寫紙條啊，這紙條應該不會發聲吧？

「呀哈？！你這什麼態度啊！給我站好！」

被人無視的感覺是個人就受不了，更不要說他這個自認為高高在上的老師了，老師被學生無視，那以後還怎麼管理學生啊！張老師的一張臉憋得通紅，對我怒目圓睜，整個人已到了爆發的邊緣。

不過我依舊選擇了無視他。

突然！

只聽「嘭！」的一聲悶響，一個沙包大的拳頭砸在了我的胸口。

哎呦卧槽？還敢動手？這我可不幹了！老子招你惹你了？

我旋即轉過頭目露狠色的盯著他，暫時不顧胸口傳來的疼痛感。

「看什麼看？覺得你挺牛逼是不？」

張老師甩了甩拳頭，那口氣是要多囂張有多囂張，根本就沒有一個老師的樣子。

「我CNM！」他的囂張態度點燃了我的怒火，我直接一拳轟向他的面門。

他顯然沒有想到我會攻擊他，因為他認為我是不敢攻擊他的，但我就是喜歡不按套路出牌，所以他沒有任何防備的接下了我這一擊，隨即整個人摔倒在地。

張老師感覺滿世界都是星星，兩眼生淚，鼻樑處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揉，粘粘的，再一看，出血了！

是他挑釁在先，我豈會就這麼簡單放過他。

「艹！」

我把課桌一腳踹開，衝到他身前對他就是一陣猛踹，悲催的小張老師只能用手抱著頭任由我對他蹂躪。

此時，各位看戲的同學才反應過來，瞬間衝上來三人把我拽開，還有那麼幾個去把張老師扶了起來。

小張抬起頭怒視著我，滿眼的難以置信和驚恐。

「看你M那個B啊！再看小心老子弄死你！曹尼瑪的！」我一邊掙扎著一邊對他怒罵道。

張老師聽到我罵他，卻也只是往大瞪了瞪眼，不敢再說什麼了。

班主任的辦公室在我班隔壁，正批改作業的他聽到這邊的動靜后，忙起身趕了過來。

推門一看，只見張老師滿臉是血滿身腳印的被幾個學生攙扶著站在一邊，另一邊則是不停掙扎的我，正被幾人死命的拖拽著，看到這一幕，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了。

班主任走到張老師身前問了一下他的情況，然後看了我一眼便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兩個男老師就趕了過來，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兩人攙扶著張老師走了出去。

「顏宇，到我辦公室來！」

班主任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於是，我甩開抓著我手臂的好幾隻手便朝門而去。

「宇哥，別衝動，和老師認個錯。」同桌上前抓著我的肩膀，面露擔憂的說道。

「恩。」

說罷，我揮了揮衣袖走出門外，不留下一片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