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重逢

第108章 重逢

日落西山,傍晚的餘暉撒在陸良義的身上,他獃獃地看著面前巨大而又輝煌的城堡,震驚地疑惑道:「這…這是?」

「你終於來了啊,大叔。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一道聲音從陸良義的身側傳來,夕笙雙手抱胸,不知何時站在了陸良義的身邊,微笑著扭頭看向了他,緩緩開口。

「感覺像是等了四個月一樣久啊。」

「哪有那麼久啊!四個小時還差不多吧!」陸良義無語地扭頭同樣看向了夕笙。

「不要在意那些小細節啦,大叔。」夕笙對著陸良義微笑著擺了擺手,「幸運的是,既然我們能夠出現在這裡,那就說明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不是嗎。」

「誒,這……」陸良義看著夕笙微微一愣。

夕笙微笑著看了眼陸良義,隨後邁步緩緩走向了城堡大門。

「所以呢,大叔,你是來向我道別的,還是來繼續參加比賽的呢。」

「我……」陸良義聽到夕笙的提問,頓時語塞了一下,他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著面前的城堡,喃喃說道:「他們,都已經進入最後一場比賽了吧。」

「當然了,正如你所見,這個城堡裡面就是最後的比賽。」夕笙走到城堡大門口站定,背著身,微微側頭,目光含笑地看向身後的陸良義,「畢竟已經到達最後的時刻了,在這時候放棄的話,未免有點過於可惜了不是嗎。」

陸良義深深地看了眼面前的城堡,眼眸微垂,緊了緊拳頭,最後還是緩緩鬆了開來,「比賽什麼的,對我來說,貌似已經無所謂了吧。」

陸良義將目光看向夕笙,臉上帶著一股憂傷的微笑,「我和曉白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我已經知道,像我這樣的爛好人,是沒有資格回到曉白身邊的。」

「能夠回到曉白身邊的人……」陸良義又將目光深深地注視著面前的城堡,「大抵,已經不存在了吧。」

「從那一天,和她的母親一起,再也無法回到她的身邊了。」

「是我自己,在選擇做這些事的時候,沒有為曉白考慮過她的未來,就算我在別人眼裡,是多麼偉大,多麼願意自我犧牲的好人,但我歸根結底也終究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陸良義的眼眶有些微紅,看向天邊的晚霞,「曉白的選擇是正確的,與其回到我身邊,過著沒有保障的明天,也許,福利院能帶給她更好的未來也說不定。」

「人生沒有後悔葯可以吃,每個人都得為自己所做所為負責,這大概就是我做了這些事情的代價吧。」

「曉白,應該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走的道路了吧。」陸良義看著遲暮的落日,緩緩開口,「而我,也要向著我的人生道路前進了。」

「所以……」陸良義眼含淚光,帶著釋然的微笑,緩緩轉過了身去,「我還是不去摻和了吧。」

說罷陸良義不再回頭,邁開步子向著遠處走去,抬起右手對著身後的夕笙,邊走邊揮起了手,高聲說道:「謝謝你啊,夕笙!讓我還能夠再一次來到曉白身邊!再一次陪她渡過了一天!今天我很開心!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天的!」

「喂,等一下啊,大叔!」

夕笙的聲音從身後傳出,一隻手臂搭在了陸良義的肩上,讓陸良義不得不停下了腳步,陸良義無奈地看著抓著自己肩膀的手,輕輕拍了拍,「好了,夕笙,放手吧,我知道你很想幫我,但是,已經不用再留我了。」

「哈?誰說要留你了?」

「誒?!」

「大叔你不要太自作多情好不好?」

陸良義緩緩轉過頭去看向夕笙,只見夕笙一臉不善地看著他,抓著他肩膀的手轉而攤在了他的面前。

「喂,大叔,既然你要走了,說明委託已經結束了吧,既然結束了的話,把我們約定好的委託費結一下啊。」

「委,委託費??」

「對啊,委託費啊,委託費!」夕笙伸出右手勾住陸良義的脖子,用滲人又空洞的目光注視著陸良義的眼睛,像個小混混一般在陸良義面前上下顛了顛手。

「你該不會忘了吧,昨天我們可是說好的,委託內容是我為你們父女兩創造兩人相處的機會,我確實已經完成了吧!別好像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一樣,隨隨便便地把這種重要的事情給忘記啊!你是想逃單嗎?啊↗?!」

陸良義瞪大著眼睛看著自己身邊勾肩搭背,一臉混混相的夕笙。

你TM在搞屁啊!非得在這種傷感的時候提這種事情嗎!

「誒,等…等等。」陸良義連忙伸手擋在自己的身前,「曉白現在還是處在討厭我的狀態吧!這種情況下,別說什麼幸福笑容的合照了,估計看到我立馬就會頭也不回地扭頭就走吧!我怎麼可能拍得到那種照片啊!!」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啊。」夕笙露出了我早有準備的表情,從身後掏出來了一個小龍人套裝,塞進了陸良義的懷裡,自信地說道:「這樣子的話,不就不會被認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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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良義將手中的小龍人套裝展開,看著手中被吹乾的沒有龍角的小龍人頭套,瞄向了一旁的夕笙。

這不是同一件嗎!你是在把她當白痴,還是把我當白痴啊!

「這是我之前穿的那套吧。」陸良義無語地看著夕笙,「曉白早就知道是我了,即使我穿著這個出現在她面前,她也認得出來是我吧,就算認不出來,她也不會老老實實笑著和我合照的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給不出來咯。」夕笙看著陸良義說道。

陸良義抱著小龍人套裝默默點了點頭。

夕笙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回身向著城堡走去,「唉,那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

陸良義看著夕笙遠去的背影,連忙叫住夕笙,向著他的背影遞出了自己手中的小龍人套裝,「呃,多謝了夕笙,還有你的玩偶服!」

「那個東西就送你了。」夕笙微微側過頭對著陸良義笑著說道:「就當是留個紀念吧。」

留個紀念嗎……

陸良義看了看手中的小龍人套裝,又看了看夕笙背影,釋然地一笑,同樣轉身向著遠處遊樂園的出口離去。

兩人的身影,在落日的餘暉下,漸行漸遠……

夕笙,真是多謝你了。

如果下次我還能再次遇到你的話,我想,我一定……

……

會痛扁你一頓啊!你個臭小子!

十分鐘后的城堡門口,陸良義抱著小龍人套裝,黑著臉站在城堡面前,看著自己從小龍人套裝裡面摸出來的兩張紙,第一張上寫著賬單,第二張是一封信,只見上面寫著:大叔,出門的時候記得把遊樂園出場費的賬單結一下,我都記在你名下了,不用謝我——愛你的夕笙。

陸良義看了一眼賬單上的價格,心中默數道:個,十,百,千,萬……

誰TM付得起啊!這種價格!到底是跟誰學的啊!太缺德了吧!

陸良義又翻到了紙條的另一面,只見紙條上還寫著一句話。

PS:哦,對了,由於道具不夠了,你的手機我就拿去當最後一場比賽的道具了,不過不用擔心,用完了我會打電話還給你的。

我接的到才有鬼吧,混蛋!你打一百萬年我都不會接到的!

陸良義緊緊地把兩張紙揉成了一團,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城堡大門,把手按在了上面,剛要推開門,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事情一般,猶豫了一下,看了眼手中的小龍人套裝,想了一下,將小龍人玩偶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遮蓋住了自己的面容。

裡面還有三隻一樣沒角的小龍人呢,她應該認不出來我吧,我只是回來拿手機的,對,只要不靠近她,她肯定不會認出我來的,就悄悄地找到夕笙,然後拿到手機后離開就好了。

哦對了,還有,離開之前,絕對要把賬單還給夕笙。

至少也要兩人平攤一下吧!當初說幫我的時候也沒說開銷要這麼大啊!

打定主意后,陸良義看著眼前的輝煌的城堡大門,將雙手按在大門之上,用力一推,沉重的大門在陸良義的面前緩緩打開,發出了雷鳴般的巨響,將城堡內的一切敞開在陸良義的面前,彷彿是迎來了它的國王一般,恭迎著他的到來。

陸良義看著莊嚴華麗的城堡內部,緩緩走了進去,隨著他站定在大廳的中間,身後的大門再次關閉,城堡內變得一片漆黑,陸良義的耳邊突然響起了旁白的聲音。

「在那遙遠遙遠的地方,有著一片無人知曉的大陸,坐落著許多小龍人的王國,那裡沒有戰爭,沒有黑暗,每一位國王都擁有著一顆善良的心,在這群國王們的帶領之下,小龍人們得以在這片土地上安居樂業,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陸良義向著黑暗的空間四處看了看,隱隱約約看到自己不遠處有這一個疑似音響一樣的東西,喃喃道:「這個比賽居然還有背景故事嗎,話說這個時候補充背景故事也太晚了吧!」

似乎並沒有人聽到陸良義的吐槽,房間內的旁白聲再次響起。

「然而,好景不長,一位名叫犧牲的魔王打破了這片大陸的寧靜,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之上!」

一束燈光突然亮起,打在了黑暗中的音響之上,只見夕笙帶著音響的頭套,拿著劇本正在念著台詞。

「是你在念啊!」陸良義站在黑暗之中盯著夕笙,「神經病啊!這種東西不能提前錄好嗎!還有把我的手機還給我啊!」

夕笙並沒有理會陸良義的聲音,而是繼續念道:「名為犧牲的魔王對這片大陸降下了一個詛咒,每當魔王降臨之時,他就會對這片大陸降下災難,如果想要解決災難,要麼是將身為魔王的他徹底殺死,要麼就是犧牲國王的生命,來換取災難的終結。」

「這是什麼奇怪的劇情啊喂!」陸良義眯著眼睛吐槽道。

「魔王宣判完畢,災難隨即而至,眼看著無數無辜的小龍人在災難中死去,善良的國王們迅速達成了統一的戰線,他們紛紛決定用自己的生命,沖入災難之中討伐魔王,即使失敗了,他們的犧牲也能換來一時的安寧,以己之血,換眾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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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們用編號將自己命名,擁有一號編號的國王在萬龍簇擁之下,帶領著其他所有的國王,站在了災難的最前沿,他們迎風面對著災難,眼神絲毫沒有動搖,身材筆挺,毅然決然地沖入了災難之中,前往討伐魔王,沒有龍知道他們在災難之中發生了什麼,是見到魔王了嗎,還是死在了災難之中呢,他們只記得某天,災難消失了,他們活下來了,而出征的國王們卻全都沒能回來。」

「活下來的龍人們渡過了一段和平安寧的日子,正當他們以為魔王已經徹底消失之時,災難還是一如既往的降臨了,於是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每當災難降臨的時候,總會有國王站出來沖入災難,討伐魔王,最終犧牲自己,化解災難,拯救無數龍人的生命。」

「而小龍人們,在國王們的犧牲下,因此日復一日地過上了和平安寧的日子……」

夕笙話音剛落,砰得一聲,打在夕笙頭上的燈光一黑,陸良義的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原來小龍人和大魔王之間發生了這樣的故事嗎?確實可以說的上是死敵啊。」陸良義摸著黑,向著夕笙消失的方向挪去,悄聲說道:「不過我可不是來參賽的,你給我講這麼多也沒用吧!你倒是把我的手機還給我啊夕笙!」

正當陸良義鬼鬼祟祟摸著黑走路的時候,突然有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與此同時一道燈光打在了他的身上,將他以一種偷感很重的姿勢,暴露在萬眾矚目的聚光燈下。

你有病吧!你照我幹嘛啊!會被曉白髮現的啊!

「喲,親愛的,你怎麼在這裡?」

陸良義的身後傳來聲音,他緩緩轉頭,只見三號小龍人正站在他的身後,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誰是你親愛的啊!好噁心啊!」陸良義拍掉了三號小龍人的手臂,疑惑地望著他說道:「你們在搞什麼鬼啊!不是在比賽嗎!?」

「啊,比賽,我們當然是在比賽了。」三號小龍人點了點頭,隨後信心滿滿地看向陸良義,「不過你放心吧,最終的冠軍一定是我!我一定可以當上國王的!」

所以最後的比賽是比誰能當上國王嗎?

正當陸良義疑惑之時,一座舞台之上,再次亮起了一道燈光,而在燈光之下的,依舊還是夕笙。

「好的,那麼現在,第2024屆小龍人國王選取儀式正式開始!」舞台上的夕笙念完手中的稿子,隨後看下舞台下方問道:「你們有誰想要競選國王的位置,前往討伐魔王嗎?」

三號小龍人聽此,憤憤道:「可惡的魔王,殘害了這麼多的生命!要是讓我知道他躲在哪裡,我絕對要把他揍得滿地找牙!」

陸良義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義憤填膺的三號小龍人。

「你在說什麼呢!那個傢伙不就是魔王嗎!」陸良義伸手指向了舞台上的夕笙,「他就好好地站在你們的舞台上面喂!你們小龍人王國的防禦力量也太弱了吧!壞人都已經隨隨便便地混進來了喂!是魔王在選取國王喂!完蛋啦!小龍人王國已經徹底完蛋啦!」

三號小龍人充滿正義地向著夕笙舉起了手,「長老!我要成為國王!」

「居然是長老嗎!?」陸良義震驚地看向夕笙,「又是魔王,又是旁白,又是裁判,又是長老的,你的角色也太多了吧!人手就這麼不夠嗎!別人會認不清楚的啊!」

夕笙看著三號小龍人笑了笑,「可以啊。」

「這就當上了嗎!太隨便太簡單了吧!」陸良義不可置信地說道。

「不過,並不是龍龍都可以當上國王的。」夕笙話風一轉,「只有善良熱心的好龍才可以成為國王。」

三號小龍人邁開腳步,向著夕笙所在的舞台走去,「長老,我願意一試!測一下我的善良值吧!」

「善良值?那是什麼東西!?」陸良義震驚看著三號小龍人走到夕笙的面前,「這種東西你是打算怎麼測啊?」

夕笙非常欣賞地看了看三號小龍人,從口袋中拿出了一隻手機,「這是用來測善良值的sho...善機。」

「那不是我的手機嗎!你剛才想說手機吧!那就是手機吧!這種道具用什麼東西代替都無所謂吧!幹嘛要拿我的手機啊!快點還給我啊!」

夕笙彷彿沒有聽到陸良義的聲音一般,繼續對著三號小龍人嚴肅地說道:「只要你的善良值足夠高,你就能夠和善機達成共鳴!而只要輸入密碼能夠讓善機產生震動的人,就能成為我們的國王!」

「什麼狗屁的善良值啊!隨便開別人手機什麼的完全就只有邪惡值啊!跟善良一點都搭不上邊喂!」

「我知道了,長老!」三號小龍人接過手機,看著鎖屏界面,對著夕笙點了點頭,「我願意試一試!」

「有什麼好試的啊!百分之一百會震動的啊!那是我的手機,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密碼的!只會出現密碼錯誤的震動而已吧!」陸良義朝著台上伸出了手,「拜託你們不要玩了!趕緊把我的手機還給我啊!」

三號小龍人目光如炬,手指在手機上飛速地按了起來,手機開始不斷地發出一陣陣震動的聲音,許久之後,三號小龍人緩緩轉頭,目不轉睛地看向舞台下方的陸良義,「啊,解不開。」

「這不廢話嗎!我不是都說是我的手機了嗎!你到底要按多少遍啊!會鎖機的啊!混蛋!」

夕笙見手機在三號小龍人手中瘋狂震動,立馬驚喜地拉著三號小龍人的手說道:「你居然真的做到了!?恭喜你,成為我們6號王國的新國王!」

「誰都可以做到吧這種事情!你有什麼好驚訝的啊!」陸良義開始向著舞台上的兩人迅速逼近,「好了,既然當上國王了,就趕緊還給我啊!用你們自己的手機也可以繼續進行比賽的吧!」

就在陸良義跑到兩人面前之時,黑暗之中突然再次響起了一個聲音,「等一下!」

三人的目光頓時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砰的一聲,黑暗的空間中再次亮起一道燈光,打在了來者的身上,只見一位沒有龍角的小龍人站在燈光之下。

「一...一號?」

安紫兒看著眼前的三人,沒有說話,而是邁開腳步,腳下不斷地開始加速。

陸良義看著安紫兒不斷加速著接近三人,疑惑地問道:「喂,等...等等,什麼啊,你要幹什麼啊!?」

安紫兒不言,只是一味地加速衝到三人面前,一個箭步,右腿用力,高高躍起,隨後一腳踢在了三號小龍人的胸膛,三號小龍人慘叫一聲,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舞台的地板上面!

「三號!!!」陸良義跑到三號小龍人身邊,蹲在了他的面前,將他扶了起來,同時看向安紫兒,「你在幹什麼啊,一號!為什麼要突然襲擊三號啊!」

安紫兒低著頭,在聚光燈下站定,慢慢開口:「各位,國王的能力是有極限的,我在這短暫的龍生中學到了一件事,我們龍人的內心越是深思,反而越容易陷入意想不到的困境,前功盡棄。」

安紫兒說著,緩緩抬起頭來:「除非...超越國王!」

陸良義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的安紫兒,「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我…我不做龍啦!!!」

安紫兒雙手一把抓住自己小龍人玩偶服的胸膛,隨後一邊怒吼一邊開始用力地向兩邊拉扯起來,玩偶服開始響起嘶啦嘶啦地破裂聲,「呀!!!!!!!」

陸良義看著安紫兒的行為,震驚地長大了嘴巴,瞳孔不斷放大,「都說了要賠錢的啊!玩偶服要被你撕壞了!別讓我的賬單再增加了!」

伴隨著撒拉一聲,玩偶服被安紫兒徹底撕碎,無盡的碎片在陸良義無法理解的眼神中從空中不斷飄落。

「桀桀桀,幹得好啊,一號。」夕笙壞笑著走到安紫兒身邊,「只有這樣你才配加入我們魔王軍啊。」

果然是魔王啊你!角色切換的也太快了吧!大家真的會搞糊塗的啊!

「啊,我受夠了!隨便你們怎麼樣都好啦!我只要我的手機!」陸良義對著意義不明的兩人吐槽完,轉頭看向躺在自己懷裡的三號小龍人,「喂!三號!醒醒啊!快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三號小龍人在陸良義的呼喚下,恍恍惚惚地醒了過來,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安紫兒和夕笙,顫顫巍巍地說道:「沒想到我剛成為國王,就死在了魔王的手裡。」

陸良義看著懷裡的三號小龍人說道:「那種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啦,我的手機在哪裡啊!」

三號小龍人看向陸良義的眼睛,緩緩將自己緊握的右手放在了陸良義的手心,「我已經不行了…既然這樣的話…親愛的,這個東西,就交給你了……」

陸良義感受著手中長長方方的物體,心中一喜:「嗯,放心吧,雖然你什麼都沒有做,但是我是不會忘記你所做的一切的!」

三號小龍人眼見把重要之物成功交給陸良義之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隨後把頭一扭,徹底沒了動靜。

陸良義面帶微笑地看著三號小龍人交到自己手上寫著六的方牌,隨後右手一把抓起三號小龍人的脖頸,將三號小龍人的半個身體拉了起來,「完全不是我想要的東西啊!你給我的這是什麼東西啊!誰找你要這種東西了!給我起來啊!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居然是象徵著六號王國國王身份的國王令牌!」夕笙震驚地看著陸良義手中的方牌,「這傢伙居然成為了六號王國新的國王!」

「誰讓你解釋了!誰想當這個國王啊!」陸良義看了眼夕笙,又抓起了歪著頭的三號小龍人,「給我爆點更有用的東西出來啊,比如我的手機什麼的!」

「可惡啊,就算殺掉一個國王,也會有源源不斷的國王冒出來,真是煩死人了。」安紫兒看著陸良義手中的方牌,皺了皺眉頭,隨後向著陸良義拿出了一部手機,「看樣子只能想方設法地把善機摧毀掉了,只要沒有了善機,你們也無法繼續選舉新的國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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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良義看著安紫兒手中的手機,兩眼一黑,「為什麼在你那裡啊!跟我的手機一點關係都沒有好不好,這個令牌完全就是他自顧自地交給我的啊!」

「想要奪回善機的話,就來打敗我吧!」安紫兒微微一笑,向著陸良義晃了晃手機,隨後轉身向著通往二樓的樓梯走去,「我會在因你而生的災難之中,等待著你的挑戰的。」

「喂!你別走啊!你要把我的手機帶到哪裡去!」陸良義一邊叫著安紫兒,一邊也向著二樓衝去。

夕笙跟在陸良義的身後,緩緩拿起了稿子,「就這樣,一位平平無奇的小龍人繼承了他死去愛人的遺志,毅然決然地成為了六號王國新的國王,就此踏上了討伐魔王的征程!」

「我根本就是被迫的好嗎!混蛋!」

……

陸良義氣喘吁吁地跑上二樓,二樓同樣也是一片黑暗,四處張望了一番,並沒有看到安紫兒的身影,就在這時房間正中的燈光亮起,一隻同樣沒有角的小龍人出現在了燈光之下,眼見有其他人出現,陸良義立即向著她的方向走去。

「你…你是二號小龍人吧。」陸良義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小龍人詢問道:「你有沒有看到一號小龍人跑哪裡去了?」

「二號小龍人?」凌沁言看著陸良義,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我可不是什麼二號小龍人,你可以稱呼我為零號王國的國王,零號國王。」

這種編號居然還是從零開始計數的嗎!?

陸良義扶著額頭,緩緩開口道:「啊,隨便啦,不管是二號也好,還是零號也好,這些我都不關心,我只想知道拿著我的手機的一號跑到哪裡去了?」

凌沁言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正在尋找魔王軍嗎?」

「也可以這麼說吧。」陸良義點了點頭,「就在剛才她嘴裡說著什麼國王的力量是有極限的,要超越國王,不做龍了之類意義不明的話,然後就加入了魔王軍。」

「為什麼要找魔王軍呢?」

「誒?」陸良義愣了一下,繼續說道:「我不是說了嗎,當然是為了拿回我的手機了。」

「那部手機對你很重要嗎?」

「當然了!」陸良義堅定地說道:「那部手機里可是儲存著我過去的一切。」

陸良義停頓了一下,又輕聲地補充道:「那些…我再也無法挽回的過去……」

「所以,你是放不下過去嗎?」凌沁言看著陸良義緩緩說道:「因此,你選擇成為國王,成為討伐魔王的一員,你想要在討伐魔王的路上,找回自己丟失的一切了。」

陸良義愣愣地聽著凌沁言的話,彷彿明白了她的意思,沉默了片刻說道:「倒也不是放不下過去,只是覺得我們應該是這樣的人才對。」

「這樣的人?像國王一樣的人?」凌沁言看著陸良義輕聲問道:「就像你的愛人一樣?」

面對凌沁言的提問,陸良義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

凌沁言見陸良義沉默了下來,並沒有追問,而是緩緩開口說道:「這樣吧,六號國王,我正好被一個難題困住了,如果你可以幫我解開這個難題的話,我就告訴你魔王軍的去向。」

陸良義看著周圍烏漆抹黑的一片,不禁疑問道:「什麼難題?」

陸良義話音剛落,漆黑的空間中就出現了一道燈光,燈光之下出現了一個如同表演小品一般的舞台,看道具裝扮的場景,貌似是在一個銀行裡面,而銀行裡面有著六個人。

蘇銀雪坐在銀行辦理窗口之內,儼然扮演起了一位銀行職員的身份,沐允夏正坐在蘇銀雪的對面辦理著業務,向予書跟在沐允夏的身後,像個陪著家人來銀行的小孩子一樣,無所事事地四處張望,打發著無聊,而在接待區的座位上,還坐著三個人,分別是顧良,凌夜默以及齊樂。

正當陸良義不解的時候,顧良突然站起了身來,他迅速接近了向予書,用左手手臂鉗制住了向予書的脖子,向予書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嚇了一跳,發出了大聲的驚呼,頓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顧良的身上。

「砰!」

一聲槍響將眾人的精神拉上了警戒線,顧良舉著槍口正在冒煙的手槍,眼神冷漠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並警告道:「全都不許動!打劫!誰敢亂動我就殺誰!」

向予書被顧良的話嚇得嚎啕大哭了起來,顧良冷漠地看了懷裡吵鬧的向予書一眼,將槍口慢慢抵在了向予書的腦袋上,慢慢扣動了扳機,「話我只說一遍,誰敢亂動,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下來,人們的臉上都布滿了驚愕,而所有人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定在了原地。

凌沁言看著眼前暫停的一幕,望向陸良義詢問道:「現在,災難降臨了,只要有一個人站出來,災難就會消失,那麼,在你看來,他們之中,誰應該成為國王,做出犧牲,來阻止這場災難呢?」

「這……」陸良義語塞,一時間並沒有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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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沁言並沒有等待陸良義的答案,而是再次將目光放在了舞台上,看向了面帶焦急與悲痛的沐允夏,對著陸良義說道:「是被挾持的孩子的家人嗎?因為被做為人質挾持的孩子與她有關,所以她應該為此負責,拯救孩子,與歹徒殊死一搏?」

凌沁言又看向了處在安全區域的蘇銀雪,「還是說,是只要乖乖聽話就能活命的職員?讓這個銀行職員悄悄按下報警按鈕,一旦被歹徒發現,她就難逃一死,用自己的生命安危來換取消滅災難的希望?」

凌沁言又將目光看向了凌夜默和齊樂,「又或者說,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什麼事都不做就能逃過一劫的路人?讓不相識的路人挺身而出,與歹徒拼個你死我活,犧牲小我,成就大我?」

凌沁言的目光最終又落回到了陸良義的身上,「如果身為國王的你在現場,你會扮演誰的身份呢?」

如果是我,我會扮演誰的身份?

來解決這場災難……

陸良義看著舞台上的場景,內心陷入了思考,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我應該會是……」

「路人對吧。」凌沁言搶過了陸良義的話。

「誒?」陸良義驚訝地看著凌沁言,不知她為何知道他的答案。

「選職員救不下來孩子,選孩子的家人也只是以大換小,最終一樣迎來家庭破碎的結局,而路人的身份就剛剛好,就像是遊戲裡面的NPC一樣,所以你一定會選路人。」凌沁言看著陸良義的眼睛說道:「就像你今天的選擇一樣。」

陸良義看著凌沁言,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明明知道還問我,這算什麼難題?」

「難題就在於……」凌沁言將目光放在了舞台上的凌夜默身上,「所謂的路人,真的就只是路人而已嗎?」

舞台上的情節再次演動了起來,就在顧良即將扣下扳機的那一刻,凌夜默沖了上去將顧良撞開,兩人當即扭打在了一起。

「砰!砰!」

伴隨著兩聲槍響,兩人躺在地上沒了聲音。

災難解決了……

可是,災難解決了嗎……

舞台上的燈光砰得一聲滅了下來,就像一場戲劇的落幕,周圍再次陷入了黑暗,只有一束燈光在這滿是黑暗的房間之中為他們站立的地方照亮著一片小小的光明。

「故事…結束了?」陸良義緩緩問道。

「嗯,結束了。」凌沁言轉過頭來看向陸良義,「作為國王的故事結束了。」

舞台上的燈光再度亮起,此刻的舞台上只剩下了兩個人,凌夜默依舊躺在地上,他的身下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跡,而齊樂孤零零地跪在凌夜默的身邊,失魂落魄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不要!你不要走!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啊!」齊樂趴到凌夜默的身上痛哭,「為什麼要獨自拋下我一個人!」

黑暗的房間中回蕩著齊樂的哭泣聲,凌沁言對著陸良義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陸良義沉默了一會兒,略有所思地回答道:「是犧牲?」

「不。」凌沁言輕輕搖了搖頭,看向舞台上痛哭的齊樂。

「是災難。」

陸良義瞳孔微微顫動,愣在了原地,舞台上的燈光熄滅,凌沁言再次看向陸良義繼續說道:「好人的自我犧牲確實解決了他人肉眼可見的災難,可是災難卻並沒有消失,而是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們自犧牲者的屍體上得以延續,最終降臨在……」凌沁言看著陸良義的眼睛,重重地說道:「她的身上。」

陸良義看著凌沁言堅定的眼神,內心泛起震驚,他緊咬著嘴唇,略帶磕巴地說道:「你…你什麼意思?」

「我沒有什麼意思。」凌沁言搖了搖頭,微微後退一步,「只是給你講一講,這就是魔王軍的誕生!」

「他們不同於肉眼可見的災難與危險,化為精神的折磨和現實的殘缺,以時間為單位,永恆地附著在人們的心頭。」

「而遭受這場災難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因國王的犧牲而得救的每一個人,而是……」

凌沁言一語到此,靜靜地看著陸良義,不再開口,陸良義看著凌沁言的眼神,心中早已明白她話中的含義。

而她沒說出口的人是誰,他的心裡也再清楚不過。

陸良義輕輕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了出來,「既然是災難的話,那也一定會有國王能夠解決的吧。」

「理論上來說,確實如此。」凌沁言似乎想到了什麼,微微露出了微笑,點了點頭,「雖然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種災難,但是還是有很多善良的國王為這些受到災難的孩子建立一個避難所。」

陸良義緩緩睜開雙眼,看向凌沁言,嘴角露出了笑容,「那還真是了不起的國王啊。」

「雖說如此,但是歸根結底,災難始終存在。」凌沁言對著陸良義說道:「避難所也只是一個抵禦災難的地方,它是沒辦法消除這些災難的。」

「災難會造成犧牲,犧牲又會形成難以消除的災難,以此不斷侵蝕世界,這就是魔王真正的目的!詛咒之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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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沁言對著陸良義繼續說道:「這可不是隨便讓一個路人站出來犧牲就可以解決的事情!每一位路人也都是他們自己世界的主角!他們有血有肉,有牽連也有羈絆,如果為他人的世界而犧牲,他們自己的家人反而會遭受災難。」

「當…當然,能夠為他人的災難站出來的人,我們也稱之為英雄,就像人民警察,消防員以及歷史偉人等等,但是這並不是說,要每個人遇到別人發生的災難就犧牲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別人的世界!」

「啊…啊,不過,也…也不是說讓你見死不救,而是說要保障自己的世界不受巨大影響的前提下,儘可能地伸出援手。」

「總…總之這其中是一個很複雜又矛盾的事情,要根據實際情況具體判斷具體分析,而不是一味地去做出犧牲。」

「所以,你…你明白了嗎?」

看著凌沁言越解釋越亂的樣子,陸良義忽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嗯,我明白了。」陸良義說著,就向著凌沁言的身後走去,「謝謝你了,小姑娘,不過,我還要去找我的手機,就先不陪你在這玩了。」

凌沁言不知所措地看著陸良義從自己的身邊走過,轉頭叫住了他,「誒?等等!你真的明白了嗎?你明白什麼了?」

陸良義腳步站定,眼神變得從未有過的清醒無比。

「我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路人。」陸良義回過頭,微微一笑,「還有,我知道我要找的災難,在哪裡了……」

凌沁言看著陸良義的表情,微微一愣,隨即露出微笑,輕輕說道:「是嗎,不過,這個災難可不是國王可以解決得了的哦。」

「我當然知道了。」陸良義回過頭,一條通往三樓的道路亮起了燈光,他揚起微笑,向著目標,邁開了自信的腳步,一邊走一邊將小龍人的套裝脫了下來,「所以,國王的使命已經結束了。」

「接下來,就是父親的使命了!」

凌沁言看著陸良義堅定的背影一愣,隨後便露出了感慨的笑容。

「願你以父之名,終將破除災難,迎來重逢之時。」

啪嗒一聲,最後一盞照在凌沁言身上的燈光也隨即熄滅,整個房間中只餘下那一盞照亮著路口的燈光。

在他人生的路口,指引著他前進的方向……

……

陸良義踏上了前往三樓的台階,耳邊再次響起了旁白的聲音。

「國王整裝待發,終於找到了災難的蹤跡,他信心滿滿,堅信此番必能討伐魔王,而此去一別,便是三年之久,再無音訊。」

陸良義踏上最後一格台階來到了三樓,對著房間角落的喇叭說道:「說什麼再無音訊,我這不是還好好地站在這裡嗎。」

與二樓和一樓不同,三樓的燈光全部點亮著,安紫兒坐在沙發之上,翹著二郎腿,表情慵懶地甚至連鞋也沒穿,她用牙籤戳著桌上的水果拼盤,一口一口地將水果送入自己的口中。

等到陸良義出現在自己面前,安紫兒如同最終boss一般,隨手將手中的牙籤用手指一彈,丟了出去,隨後不屑地看著陸良義站起了身來。

「吼吼,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敢追過來。」

「廢話就不用再說了。」陸良義搖了搖頭,向著安紫兒張開了口,「我……」

「我的女兒和手機在哪裡!」安紫兒突然插嘴道,看向陸良義,嘴角噗嗤冷笑道:「你的下一句話,是想說這個吧。」

「納尼!?」陸良義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不要露出這麼驚訝的表情嘛!」安紫兒攤了攤手搖了搖頭,「現在驚訝還太早了一點。」

「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當時是讓你見見你想見的東西啊!」安紫兒獰笑著,猛地拉開了一旁的帘子,只見一名女孩被捆綁在椅子上面,臉上帶著囚禁的面罩,雙眼被黑色的布條捆住,此刻正低著頭沒有一點動靜。

「曉白!?」陸良義看著眼前的場景,瞳孔劇烈震動了起來,隨即看向安紫兒,「你們這些傢伙對她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安紫兒嘴角再次露出一絲冷笑,漫步走到女孩的面前蹲下,輕輕撫摸著她的身體,「嘿嘿嘿,當然是做了……」

「美甲!」

安紫兒將女孩的美甲展示給陸良義觀看,隨即露出了陰謀得逞的邪惡微笑,「真可惜啊,你來的太晚了,看著自己乖乖的女兒塗上了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指甲油,是不是感覺非常絕望啊!咦~桀桀桀桀桀桀桀!」

陸良義看著安紫兒賤賤的表情氣不打一處來,「誰問你指甲油的事了!」

陸良義對著綁繩伸手一指,「我問的是為什麼要綁成那樣啊!到底是誰綁的!是不是想氣死我啊!」

「哈?什麼這樣那樣的?」安紫兒看向女孩身上的繩子,「這不是很正常嗎?別說的好像有什麼十八禁的綁法一樣,會讓人誤會的啊。」

「我當然知道她的姿勢是正常的!」陸良義指向和女孩綁在一起的手機,「但是為什麼我的手機被綁成了十八禁的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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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這個嘛,哎呀,隨便啦,這個答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倒在我手下的……」

安紫兒站起身來,嘴角露出冷笑,伸手指向了陸良義。

「就是你了,六號國王!」

陸良義眯起了雙眼,拳頭緊握,「你這混蛋……魔王軍!」

陸良義兩眼堅定,氣勢滿滿地向著安紫兒的方向走去,安紫兒看著陸良義的行為,不怒反笑道:「吼,正面過來了嗎?不選擇逃跑,反而主動接近我嗎?」

「難得死去的零號國王,像個趕在響鈴前最後一秒答完題的考生一樣,拼上老命地把這個世界的真面目告訴了你!」

面對著安紫兒的嘲諷,陸良義依舊步履不亂,內心絲毫沒有受她影響,不緊不慢地說道:「不走近你的話,我就不能好好揍你一頓了。」

「吼吼。」安紫兒雙眼一眯,「那就走得再近一點吧。」

空氣中的氛圍變得劍拔弩張,安紫兒同樣向著陸良義的方向重重地邁出了腳步。

右腳猛地向前一踏!

一腳!

踩中了自己之前丟出去立在地上的牙籤……

「咦呀啊!!!!!好痛啊!!!」

安紫兒頓時嚎叫起來,雙手抱住了自己的右腳,倒在了地上,打起了滾來,「好痛啊!好痛啊!我不玩了!我不玩了!工傷啊!工傷!!!」

陸良義看著在地上痛哭打滾的安紫兒兩眼一黑,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沒事吧……」

「有事啊!有事!你看不出來嗎!」安紫兒趴在地上痛哭道。

「還不是你自己隨地亂丟的錯!而且還不好好穿鞋!」

「真是的!」安紫兒表情猙獰地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看了陸良義一眼,「居然用這種方式打敗我!實在是太卑鄙!太無恥了!」

「都說了跟我沒關係啊!別賴在我身上!」陸良義兩眼一黑,攤著手說道:「完全就是你自己倒下的好嗎!」

安紫兒抬起右手,用手臂擦著眼睛,一瘸一拐地向著樓梯口走去,一邊離開一邊哽咽著說道:「你…你給我走著瞧!別…別以為打贏了我就可以沾沾自喜了,世界上還有無數個和我一樣強大的魔王軍,別以為可以這麼輕易地消滅他們!」

陸良義看著安紫兒離開的背影,無語地想道。

你也知道輕易啊!要是魔王軍都像你這麼弱,世界早就太平了好嗎!

不過你也太敬業了吧!都受傷了還要堅持把台詞講完嗎!

安紫兒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陸良義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整個房間內陷入了短暫的寧靜。

這樣……算是,我打贏了嗎?

陸良義的目光看向被綁在椅子上的女孩,看著這個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兒,以及今天所經歷的事與感悟,貌似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對她說,又貌似所有的話都藏在不言而喻之中。

「曉白……」陸良義向著女孩走了上去,一邊走著一邊摸了摸自己的頭,「抱歉,爸爸是不是又讓你失望了呢?」

椅子上的女孩無動於衷,沒有任何反應,陸良義走到女孩的跟前,看著女孩繼續說道:「對於曉白來說,我確實不是個合格的父親吧,明明是我為別人解決了災難,可是最後都是由你來承擔這些沉重的痛處,對於別人口中的好人而言,我應該更加是一個壞人才對。」

陸良義開始慢慢解開女孩身上的繩子,嘴上繼續說著,「但是啊,雖說如此,我還是想要成為一個別人口中的好人,在別人遇到災難時,我能夠力所能及地為別人提供一些幫助,讓他因此渡過難關,不再讓你媽媽那樣的悲劇再次上演。」

陸良義解開了女孩身上的捆繩,女孩的頭似乎低垂地更加厲害了,然而看著女孩的模樣,陸良義的臉上卻揚起了一抹微笑。

「不過不同的是!」陸良義將自己的身體蹲下,用堅定的目光,抬頭看向女孩的臉,「在成為這樣的好人之前,我想我應該先成為一位負責的父親才對!」

「連自己的家庭都無法守護的人,又何談去守護別人的家庭呢!」

陸良義一手抓住女孩的面罩,一手抓住蒙住女孩眼睛的布條。

「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把你獨自拋下!」

「如果閉上眼睛,可以回到過去!」

「那麼再次睜眼的時候,你還可以回到我的身邊嗎?曉白!」

陸良義猛地摘下了女孩的面罩與眼睛上的布條!

艾靈巴眨著眼睛與陸良義四目相對……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下來,格外的安靜。

陸良義看著艾靈的眼睛,面無表情地緩緩站起身來,抬頭看向監控攝像頭。

「怎麼是她啊!?為什麼她會穿著曉白的衣服!曉白人呢!?」

「大叔,你先冷靜點,不要激動嘛。」艾靈拍了拍衣服,站了起來,看向陸良義,「雖然我不是你口中的曉白,但是你救了我,我可以給你獎勵哦。」

「獎勵?」陸良義低頭看向身邊的艾靈,疑惑道:「什麼獎勵?」

「你的手機。」艾靈舉起手機說道。

「這算什麼獎勵!」陸良義一把奪過艾靈手中的手機,「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嘛嘛,隨便啦。」艾靈活動了一下身體,向著樓梯口走去,「我的任務也結束了,接下來就不關我的事了。」

陸良義看著艾靈離開了房間,最終這個房間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人,他看著這空蕩蕩的房間,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機,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到底在搞什麼嘛,這幫傢伙……」

話音剛落,周圍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啪嗒一聲,一道燈光亮起,燈光所照的地方依舊是一個向上的樓梯入口。

這是……通往第四層的入口了吧。

陸良義看了看周圍,並沒有其他路可以走,就連安紫兒和艾靈離開的出口,此刻也融入了黑暗,摸不到具體的方向。

既然這樣,那就繼續往上走吧……

陸良義邁開了腳步,而同時,他的耳邊再次傳出了旁白的聲音。

「在那遙遠遙遠的地方,有著一座王國,那裡住著一位幸福的女孩,對她來說,她擁有著一對世界上最好的父母,母親溫柔善良,父親熱心幽默,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過著平靜且安康的日子,她本以為,這樣幸福快樂的日子可以永遠持續下去。」

陸良義聽著旁白,抿了抿嘴,並沒有停下腳步。

「然而好景不長,災難降臨了,她的母親成為了國王,她也因此變為了公主,然而這並不是童話里的公主,等待著公主的,是她母親的死訊。」

「她的父親接過了母親的衣缽,毅然決然地成為了下一任國王,成為了國王的父親,不斷地尋找著魔王的身影,誓要將災難消滅殆盡!」

「身為國王的父親不斷地尋找,不斷地尋找,終於有一天,他找到了災難的蹤跡,國王信心滿滿,整裝待發,他堅信此番必能討伐魔王!」

「就在國王出城的那天,公主拉住了國王過於寬大的披風,看著國王疑惑的眼神,擔憂地問道,『爸爸,你還會回來嗎?』」

「國王對著公主笑著說,『當然會回來了,就像過去一樣。』」

「『騙人!』公主的眼中含著淚水,對著國王哭訴,『你肯定也會像媽媽一樣,被魔王殺死,再也不會回來了!』」

「看著淚如雨下的公主,國王輕輕摸了摸公主的頭髮,『不會的,我保證我一定會回來的。』」

「『那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公主擦著眼淚問道。」

「『三年。』國王向著公主保證道,『三年時間一到,我一定會回來的!』」

「於是,還尚未懂事的公主,目送著國王的離開,從國王出征的那一天起,每天期盼著國王的凱旋。」

「可是,三年是多久呢?年幼的公主並沒有這個概念,她想要尋找答案,她四處周折,詢問眾人,但大家不知為何,全都避而不談。」

陸良義停下了腳步,靜靜地聆聽起了公主的故事。

「然而,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找到了願意為她解惑的人,是另一位國王,這位國王告訴她,三年就是一千零九十五天,一千零九十五天啊,公主默默記下了這個答案,她只知道一天有多麼漫長,卻從未想過一千零九十五天要經過多少個日月,發多少的呆才能抵達,她只能待在空蕩蕩的城堡內,孤零零地趴在窗口,羨慕地看著在王國內生活著的幸福家庭,等啊等,等啊等……」

「可是,光光等待貌似並沒法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有了,公主想到了主意,她拿起一支筆,一張紙,將每天發生的事情、想法、思念,全部記錄下來,每天一封,放在國王的箱子里,等到箱子裡面贊滿一千零九十五封的時候,國王不就會回來了嗎。」

陸良義聽著公主的故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目光看向了手中的手機。

難道說……

他的手指不知為何有些顫抖,花了兩三遍才解開了自己的屏幕,看著從未用過的郵箱,顫顫巍巍地點了開來。

他看著從未用過需要輸入密碼的界面,恍了恍神,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將手放在了按鍵上,一下一下地將密碼輸了進去。

郵箱被打開了。

裡面空空如也……

陸良義看著空空如也,悄悄送了口氣。

似乎在慶幸著沒有什麼,又似乎在可惜著沒有什麼……

突然之間,嗡地一聲,手機發出了震動!

「叮咚!」

收到郵件的聲音敲響了陸良義的心頭,陸良義猛地看向郵箱!

一封歡迎使用郵箱的郵件出現在了郵箱之中。

「呼……」陸良義呼了口氣,放下了手機,揉了揉腦袋,「我在想什麼,怎麼可能啊。」

說完,手上的動作慢慢變得緩慢起來,最後停了下來。

說起郵箱……

陸良義重新拿起了手機,退出了賬號。

應該…不可能吧……

這次他熟練地輸入了賬號和密碼,這是記在他內心最深處的密碼,哪怕過了不知多少年了,他也不曾忘記。

陸良義緊握著手機,重重地按下了登錄!

登錄成功。

郵箱內部依舊是空空如也,乾淨無比。

這是他愛人生前使用的郵箱。

「唉,我就說嘛,怎麼可能嘛。」陸良義關閉了手機,放進了自己的兜里,摸摸後腦勺,向著第四層走去,「真是想太多了。」

陸良義踏上了前往第四層的第一格台階,兜里突然發出了震動聲。

嗡~~

「叮咚!」

陸良義沒有理會,腳步繼續迅速地向著上層的台階走去。

「叮咚!叮咚!」

陸良義的腳步突然停頓下來,被定格在了原地。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數不清的叮咚聲響徹在城堡之內,手機在陸良義的口袋中瘋狂地震動著,一封又一封的郵件跨越著三年的時光,傳達到了他的身邊。

陸良義停在原地,獃獃地站在,他感受著口袋中的震動,沒有動作,直至手機不再響起,他才顫顫巍巍地伸手將手機拿了出來,打開屏幕。

一共一千零九十五封郵件。

陸良義緩緩地向著樓梯踏出了一步,同時打開了第一封郵件。

「第一封:今天是2020年12月28號,也是我等待長大的第一天,我告別了過去的房子,跟著院長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認識了新的人,這裡就像是我們的避難所一樣,聚滿了和我一樣的人,不過…我和他們都合不來,因為我知道,沒有人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的,即使成為了朋友,也終有一天會離我而去,就像爸爸和媽媽一樣……」

陸良義慢慢爬著樓梯,繼續翻閱著在他不在的日子裡,陸曉白的生活。

「第二封:今天是2020年12月29號,這裡到處都是小孩子的哭鬧聲,總是因為各種小事哭哭啼啼的,哭了一次不就夠了嗎,為什麼總是哭鬧個不停呢,所以我才說我和他們合不來,不過…貌似有兩個小孩和其他小孩不一樣,大家貌似都對他們避之不及一樣……雖然,大家對我也是如此,大概是來找我說話的人我一個都沒有理會的緣故吧……」

陸良義看著郵件的內容,又好笑又無奈,「你倒是理一理人家啊。」說著,又將郵件繼續向下翻去。

「第三封:今天是2020年12月29號,我終於找到了適合我待著的地方,圖書室!這裡不僅安靜而且……還有很多有關法學的書籍,雖然對現在的我來說有點晦澀難懂,但是從現在學起的話,將來我一定可以成為很厲害的大法官的吧,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幫爸爸洗清冤屈了吧……」

「誒?!」陸良義看著第三封郵件愣了愣神,就連腳下的步伐都微微一頓,他的心中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波瀾,彷彿找到了一把被自己忽視的鑰匙。

一把可以解開所有疑惑的鑰匙。

陸良義手指不斷按動著手機,快速翻閱起了郵件,同時腳下的步伐不斷加快了起來,向著四層奔去。

「第四封:今天是2020年12月30號,最適合我的圖書室被人入侵了,是一個拿著書的小男孩,看著挺文雅的,看書的時候還總是露出微笑,看書有這麼開心嗎?不過這和我沒什麼關係,也不想和他有什麼瓜葛,我找院長把法學的書籍都借了出來,放在了自己的房間里,這樣一來,即使到了晚上,我也可以在自己的房間看書,再也不用晚上偷偷跑到圖書室去了!」

「第五封:今天是2020年12月31號,今年的最後一天,大家貌似都異常地開心,我也很開心,因為離再見到爸爸又近了一年,雖然才過了幾天而已,可是……小孩子的時間過得好慢啊,好想快點長大……我…好想見你啊…爸爸……」

陸良義在樓梯上喘著粗氣,不停地向上奔跑著,可是樓梯像是沒有盡頭一般,根本看不到頂……

「第六封:今天是2021年1月1日,元旦節,往年的這個時候,爸爸媽媽你們總是天還沒亮就早早地叫我起床了,說是元旦象徵著新年第一個早晨,所以要全家人一起看日出迎接新年,不過…今年只有我一個人了,但我還是早早地起來了,福利院的天台上只有我一個人,早晨的空氣很清新,日出很美,爸爸媽媽…新年快樂。」

……

「第四十七封:今天是2021年2月11日,除夕,劉院長做了很大的一桌菜,聽劉院長說,除夕節是除舊迎新,闔家團圓的日子,可是…對於在這裡的我們來說,闔家團圓貌似是一個遙不可及的詞語,即使是我…即使是我,在我成為法官之前,我也無法再和爸爸團圓了吧……」

……

「第九十九封:今天是2021年4月4日,清明,爸爸,我偷偷從福利院溜出去去看媽媽了哦,媽媽很好,只是太久沒有人來了,到處都臟髒的,以前都是爸爸清理的,不過,我已經在長大了,這次,還是我來吧,我幫媽媽擦了擦墓碑,除了除雜草,給媽媽帶了一些福利院發的水果,天氣有點冷,我就靠近媽媽近了一點,媽媽也沒有趕我走,爸爸那邊會暖和嗎,出來之後,一定要來看看媽媽哦,祝你清明節安康。」

……

一封一封郵件映入陸良義濕潤的眼眶,他的腳步從未停下,拼了命地向上奔跑,企圖在時間的長河中追趕到些什麼……

……

「第一千零九十二封:今天是2023年12月24日,今天的福利院來了個奇怪的傢伙,但我不喜歡他,因為我知道,他是和爸爸一樣的人,總是笑嘻嘻地像個傻子一樣幫助別人,和他成為朋友的人以後肯定也會因他而產生悲傷的吧,所以,我絕對不要和他成為朋友……以及,還有最後三天……」

……

「第一千零九十五封:今天是2023年12月27日,對人們來說普通的一天,我戴上了口罩,早早地起了床,來到了三年之前的地方,天氣很冷,和三年之前一樣,早知道就戴條圍巾了,不過,幸運的是,沒等多久,我終於見到他了,那個我等了三年的他,他貌似消瘦了不少,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我躲在樹下,想著看一看他就好,結果沒想到他居然向著我的方向走過來了,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和從前一樣高大,是認出我了嗎?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啊,我應該轉身逃跑嗎?就在我猶豫的時候,沒想到他居然把一條圍巾圍在了我的脖子上,一邊說著今天天氣很冷,不要感冒這類的話,一邊向著遠處走去,明明連自己的女兒都沒有認出來,裝什麼帥氣,我緊了緊身上的圍巾,果然,還是熟悉的味道,圍巾很暖和,我也很暖和……但是…對不起…爸爸,我還不能和你團聚……」

「請你……再稍微等我一段時間吧……」

「等我…長大的那一天……為你沉冤昭雪之時……」

「再見……」

……

陸良義一腳踩上了一處平台之上,瘋狂地喘著粗氣,手機上的郵件已經翻閱至最後一篇,他抬頭看著眼前通往城堡頂層露天的大門,明白這應該就是最後的終點了。

陸良義緩步走到了大門面前,看著眼前的門把手,緩緩伸出了手來,然後在即將碰到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遲遲沒有將手放上。

「怎麼了?都好不容易來到比賽的終點了,卻要打算放棄了嗎?」

陸良義的身後傳來夕笙的聲音,他回頭看去,只見夕笙不知從哪裡出來的,背靠著樓梯扶手,面帶微笑地站在他的身後。

「說什麼比賽……」陸良義看著夕笙,無奈地笑了笑,「到頭來,這最後的比拼…不是只有我一個選手參加的,專門為我開設的比賽嗎?」

夕笙笑了笑,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你就不怕我不來嗎?」陸良義對著夕笙問道:「要是我真的不回來找我的手機了呢?」

「不,你一定會來的。」夕笙看著陸良義肯定地說道:「因為,對你來說,如果你和曉白之間已經真的結束了,你應該會選擇偷偷離開的吧,你之所以還會來到最後的場地,不正是因為你的內心其實還在尋找著一個答案不是嗎?」

「一個…你從始至終都未曾設想過的答案。」夕笙看著陸良義的眼睛,微笑道:「而我,只是給了你一個回來探尋答案的借口而已。」

「還真是瞞不過你的眼睛啊。」陸良義自嘲地笑了笑。

「找到了嗎?」夕笙問道。

「找到了。」陸良義沉重地點了點頭,「但是…我有點不知如何面對這個答案了。」

「我對曉白的虧欠實在太多了。」陸良義抬頭看向夕笙,「曉白有自己的夢想,有自己的目標,就算如今我已明了我應負起的責任,可是對於曉白來說,她真的還會願意再次回到我的身邊嗎?」

「嘛,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嘛……」

夕笙翹起嘴角,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陸良義身旁的大門,「還是親自去問問她比較好哦。」

「畢竟,她也在等待一個你的答案。」

「我的…答案?」

陸良義看了看身旁的大門,緊了緊手中的手機,深呼吸了一下,將手放在了大門的把手之上,強行讓自己露出一個笑容。

「說的也是,我確實也應該給她一個答案!」

陸良義單手用力,正要推開大門。

「等一下!!」

兩道稚嫩的聲音從陸良義的身後傳來,打斷了他的動作,他回頭望去,只見齊樂和向予書氣喘吁吁地從一個拐角處跑了出來。

「你們兩個怎麼來了?」夕笙對兩人的出現也頗感意外,對著兩人疑惑地問道。

兩人看了夕笙一眼,並沒有解釋,而是轉而一同看向了陸良義的身影。

「曉白爸爸,你好,我叫齊樂,他叫向予書。」齊樂率先站了出來,和向予書對視了一眼,隨後說道:「我和予書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陸良義看著兩個小孩鄭重的樣子,微笑著點了點頭,「嗯,說吧,我聽著。」

齊樂咽了一口口水,向前走了一步,「曉白爸爸,我已經知道你和曉白之間的事情了,我…我想要說的是,我的父母也和曉白的媽媽一樣離開了我,我曾經也獨自哭著,質問著他們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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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自己一個人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齊樂有點苦澀地說道,但很快眼神又再次變得堅定,「但我的父母是警察,他們是為了人們不受傷害,盡了自己的職責而犧牲的,他們是英雄,現在的我,為他們而感到驕傲。」

「可是,曉白不一樣,曉白還有你!」齊樂對著陸良義說道,「他的爸爸不是警察,不用遊走於危險的前線,他的爸爸,只需要當一位爸爸就好,陪在她身邊,看著她一日一日地長大,我覺得,這就是曉白所期望的事!」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多為曉白考慮考慮!」齊樂說著對著陸良義深深地鞠了一躬。

「請不要讓我身上的悲劇,在曉白身上再次發生了!」

向予書看齊樂說完,同樣站了出來,「是啊,曉白爸爸,曉白雖然表面看上去冷冷的,但是心思其實很細膩,她比任何人都想要你可以回來,但也比任何人都擔心你再次受到傷害,我覺得,曉白的心裡,一定一直有著你的存在。」

向予書看了齊樂一眼,同樣向著陸良義鞠躬道:「我們都已經再也無法體會到親生父母的陪伴了,但至少,還請你,讓曉白獲得原生家庭的幸福吧。」

陸良義獃獃地看著兩人,回過神來,和夕笙對視了一眼,相視而笑,他走上前,摸了摸兩人的腦袋,蹲在了他們面前,笑著回道。

「嗯!你們兩個的請求,我收到了!我已經明白真正屬於我的職責是什麼了!我保證,絕對不會再丟下曉白,一次也不會!」

齊樂和向予書聽到陸良義的回答,互相看了看,臉上露出了喜悅的表情。

「不過你們兩個……」陸良義繼續蹲在兩人面前,故意露出壞笑地說道:「是不是都對我的女兒有意思啊?」

兩人臉色同時一紅,異口同聲道:「誰…誰說喜歡她了!我…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啊,是嗎!」陸良義微笑地站起身來,看著面前的兩個小男孩,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那曉白,還真是交了兩個不錯的朋友啊!」

「既然是朋友的話,可不能說散就散了哦!」

「那當然了!」齊樂肯定地說道:「我們肯定是曉白一輩子的朋友的!絕對不會丟下她的!」

「對啊!對啊!」向予書點了點頭,「就算我們現實分別了,但我們的友誼肯定一直存在,有空的時候,肯定會去找她玩的!」

「有你們這份答覆我就放心了!」陸良義微微彎腰,對著兩個小男孩勾起了小拇指,「那就約定好,到時候,要來我家玩哦!」

齊樂和向予書相識一笑,同時伸出小拇指勾住了陸良義的小拇指,就此定下了約定。

「一定!!」

陸良義直起身子,眼神不再迷茫,重新回到了大門前,與第一次不同,堅定的握住了大門的把手,臉上充斥著自然的微笑。

夕笙看著陸良義氣勢的變化,微微一笑,「準備好了嗎?」

「嗯,準備好了!」陸良義回頭對著夕笙笑著回答,「畢竟都和孩子們做好約定了,只有我食言的話,未免有些太丟臉了不是嗎?」

夕笙一笑,對著陸良義揮了揮手,「那就祝你,能夠從曉白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嗯,當然了!」

陸良義緩緩推開沉重的大門,大門之後的場景在他的瞳孔之中不斷延展。

「畢竟,我可是陸曉白的父親!」

……

城堡最高點的大門打開,陸曉白此時正站在城堡露天陽台的欄杆邊,背對著大門,眺望著整個遊樂場的景色。

陸良義看著不遠處站在欄杆旁的小小的身影,有很多的話想要對她說,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他只好靜靜悄悄地走到了陸曉白的身邊,陪在她旁邊靜靜地看著遊樂園的風景。

兩個人都默契地維持著這份寧靜。

許久之後,陸良義還是率先打破了沉默,「在看什麼呢?」

「小鳥。」

「小鳥?」

陸良義看向陸曉白,陸曉白伸出手來,指了指遠處,陸良義順著陸曉白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在一顆光禿禿的樹上,看到了一個粗糙的鳥巢。

此時的太陽已經落山,天色早已昏暗,現在的遊樂園裡面到處都充斥著霓虹的燈光,將整個園區都渲染上了各種顏色,烘托著歡笑與熱鬧的氣氛。

而鳥巢所在的地方卻與遊樂園熱鬧的氣氛恰恰相反,在黑夜之下的樹杈分枝之中,遭受著酷冷寒風的洗禮。

「那是……喜鵲吧。」陸良義看著鳥巢中的幼鳥喃喃道。

「喜鵲?」陸曉白看著鳥巢中時不時探頭探腦,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的喜鵲幼鳥,若有所思地說道:「可是…它們看上去好像一點都不開心。」

「大概是因為…太冷了吧。」陸良義答道。

「待在家裡也會冷嗎?」陸曉白扭頭看向了陸良義,喃喃問道。

陸良義看著陸曉白的表情,微微一愣,恍然間似乎明白,陸曉白說的貌似並不是喜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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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待在家裡也會冷嗎?

那大概是因為……

「鳥巢並不是它們的家。」

「果然,和人一樣呢。」陸曉白聽到了陸良義的回答,微微揚了揚嘴角,眼神複雜地回過頭來繼續看著鳥巢,「它們是在等父母回來吧,有父母在的話,一定會溫暖許多……」

「嗯,是啊。父母會用它們的羽翼,為幼鳥遮風避雨。」陸良義也將目光放在了鳥巢上,「有父母在的地方,就變成了家,待在家裡,一定會很溫暖的。」

「有家,可真好啊。」陸曉白感慨地說道,沉默了一會兒后,眼睛依舊看著鳥巢,輕聲地問道,「你說,它們期盼的父母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

陸良義愣了愣,扭頭看向陸曉白的側臉,而陸曉白只是緊緊地盯著鳥巢,並沒有回頭。

「也許一會兒……」陸良義看著陸曉白答道,將眼神又挪到了鳥巢上,「又也許很久……」

陸良義停頓了一下,扭頭堅定地看向陸曉白,「但是我相信,它們的父母一定會回來的!」

「因為…它們的孩子還在等待著它們呢。」陸良義看著面前的陸曉白,溫柔地說道:「身為父母,是不會放著孩子不管的,所以,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會…回來嗎?」陸曉白回過頭來看向表情異常堅定的陸良義,微微歪頭,喃喃地問道:「可是…回來的,究竟是誰呢?」

「是父親,還是國王?」

「當然是……」陸良義剛要激動地將父親兩個字脫口而出,然而看著陸曉白認真的表情,他停頓了一下,沉默片刻后,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下來,面帶微笑地對陸曉白反問道,「對於曉白來說,我是什麼身份呢?」

陸曉白見陸良義看著自己,將頭轉了回去,目光看向了遠處,同樣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才開口回答。

「是小狗。」

陸良義聽到陸曉白的答案,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隨後同陸曉白一樣,眺望著遠方。

「是嗎,沒想到,在曉白公主的眼裡,我即不是什麼國王,也不是什麼父親。」陸良義的目光望向鳥巢中嘰嘰喳喳,瑟瑟發抖的幼鳥,「而是一直是一隻會騙人的小狗,做著不盡責的承諾。」

「不滿意這個身份嗎?」陸曉白看向陸良義說道。

「當然不滿意了。」陸良義扭頭同樣看向陸曉白,「我已經不會再做騙人的小狗了。」

「是么……」陸曉白看著陸良義喃喃道,微微翹起嘴角,「那我問你,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回到三年之前…你還會對做出同樣的選擇嗎?」

聽到陸曉白的提問,兩人互相對視著,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只余晚風的聲音在兩人之間悄悄略過。

許久之後,陸良義微微一笑,打破了沉默。

「我會。」

陸曉白看著陸良義良久,眼眸微垂,微微低頭,轉回頭去,不再看向他。

「不過這次,我會用更安全有效的方法解決。」

陸曉白聽到陸良義的回答,渾身微微一顫,又將頭轉了回來,看向始終看著她的陸良義。

「什麼方法?」陸曉白問道。

「不會成為小狗的方法。」陸良義笑著看著陸曉白,思考著說道:「比如報警嚇退流氓,又比如大聲呼喊吸引更多人來幫忙……」

「總之,一定有無數種方法,比我當時所做的抉擇要更正確一些。」

陸曉白看著陸良義努力思考的樣子,臉上露出一臉當時要是用這種方法就好了的懊悔的表情,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陸良義聽到陸曉白的笑聲,不由也笑笑問道:「怎麼了,你笑什麼,我說的方法很搞笑嗎?」

陸曉白微微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感覺真是奇怪。」

「嗯?」陸良義發出疑惑的聲音。

「你明明已經見到未來她會做的選擇了,當時你幫助的人並不會幫助你,即使再重新來一次,你居然還是要選擇幫助她嗎?」

面對陸曉白的提問,陸良義沒有回答,僅僅只是看著她,似乎知道陸曉白要說些什麼。

陸曉白深深地看了眼陸良義,抬起自己小小的腦袋看向了星空,喃喃自語。

「我時常在想,自私與無私的界限在哪裡呢,對於一個未知的人,我們真的應該對其伸出援手嗎?」

「這三年裡,我見過很多的案例,因好心扶了老人卻反被敲詐;因好心救人卻被指控殺人;因好心幫助他人,違反了規定,結果卻反被幫助的人舉報違規;因好心資助貧困之人,卻反被貧困之人利用騙錢;因好心借錢給他人,卻永遠也無法追回自己的辛苦錢……」

「在這個世界上,好人永遠都在受傷,壞人總是長命百歲,而懂得感恩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只有成為無動於衷的旁觀者,才能至少可以保證自己平安無事。」

「投機取巧的人總會像是覺得自己有多麼聰明機靈一樣,把好心之人當做白痴一樣利用,而保持著善良之心的人們,很少會收穫相應的回報,甚至自己的善舉被辜負之後,還會淪為他人的笑柄,笑著他多麼傻,多麼笨,盡做一些沒有回報的事。」

「所以大家總說: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陸曉白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再次將目光放到了站在一邊認真聽著的陸良義說道:「因為,我們是渡不盡天下人的。」

陸良義站在寒風之後,看著眼前看透人間的陸曉白,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微微點了點頭,「是的,你說的對。」

「畢竟我們都只是普通人,我們沒有義務去為別人犧牲。」

「既然你明白,為什麼再選一次,你還是會選擇救她呢?」陸曉白再次問道。

陸良義對著陸曉白笑了笑,「因為正像你所說的,我已經見到未來她會做的選擇了。」

「我所做的好事並沒有白費。」陸良義看向之前與那位女子對話的地方,「我的善舉終究還是感染到了她吧,說明我救下她並不是毫無意義的。」

「從今往後,世界上又多了一個好人,一個好人的善舉又會感染到更多的人,即使對於整個世界來說十分渺小,但那不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嗎。」

「而我們所做的這個小小的善舉,終究也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某一刻受益於我們自身。」

陸曉白聽著陸良義的回答,愣愣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彷彿在理解他話中的含義,許久之後,回過神來,嘴角微微一笑,「呵,確實是你會給出的答案呢。」

陸良義看著陸曉白臉上的微笑,同樣微笑著繼續補充道:「不過,拋開這件事情的話,我確實沒辦法去分辨災難發生之時,我所幫助的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但是,我也不可能因為我無法分辨,從而在別人遇到危難之時,選擇默不作聲,冷眼旁觀。」

「換做以前的我的話,我一定會勇敢地拼盡自己的全力去幫助那個連好人還是壞人都不知道的人,但是現在……」

陸良義說著,眼神深深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陸曉白,「我發現我有一件更重要的東西需要守護,我會在保證她不會受傷的前提下,盡自己可能的幫助他人。」

陸曉白看著陸良義認真的表情,微微揚起嘴角,輕聲說道:「只要你不受傷,她就不會受傷……」

陸良義微微一愣,轉而露出笑容,「嗯,我明白了。」

「真正的勇敢是保護自己,而不是挑戰危險。」

「我會在保障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儘可能多地讓這個世界充滿善意的!」

「而我做這些事情的前提是……」

陸良義向著陸曉白的方向前進一步,站在她的面前,陸曉白抬頭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眼神不斷顫抖,而陸良義則面帶著溫柔的笑容,久違地摸了摸陸曉白的腦袋。

「在我女兒眼裡,我做到了身為父親的職責。」

月光撒落枝頭,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不知何時,一隻成年喜鵲出現在了鳥巢之中,它將在外捕捉到的食物餵食給嗷嗷待哺的幼鳥,龐大的身軀抵擋著寒風,幼鳥們紛紛圍在他的身邊,嘰嘰喳喳地叫著,聲音悅耳動聽,彷彿是在訴說著幸福的味道。

陸良義站在陸曉白的身前,看著陸曉白的眼睛,緩緩說道:「曉白,你願意再次回到我的身邊嗎?」

陸曉白抬著頭注視了陸良義良久,最終她的嘴角微微揚起微笑,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挪開了視線,將目光看向天邊。

陸良義看著陸曉白的表態,臉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還是…不行嗎……」

陸曉白沒有回頭,繼續望著天邊,緩緩開口,「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夢想了吧。」

「嗯。」陸良義看向抬頭望著天邊的陸曉白,開口道:「是成為法官吧。」

陸曉白點了點頭,嘴角依舊保持著淺淺的微笑,「那麼既然是一個法官,和一個罪犯生活在一起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陸良義聽著陸曉白的回答,微微低下了頭,自嘲地點了點頭說道:「嗯!也是!要是讓人家知道你有一個犯過罪的父親,你的法官夢可就破碎了啊!」

陸良義說完,抬起了頭,用濕潤的眼神最後看了看陸曉白的身影,緩緩轉過了身,他的脊背貌似更加彎曲了一些,邁著沉重的步伐,背對著陸曉白向著大門離去。

「所以啊!必須要還你個清白才可以啊!」

身後突然傳來陸曉白的聲音,陸良義離開的腳步微微一頓,心中滿懷驚訝,瞪大著眼睛轉過身去,只見陸曉白站在月光之下,身影格外地明亮,她緩緩轉過身來,看向陸良義,稚嫩又堅定的臉上掛著一抹許久未見的微笑。

「我可從來都沒承認你是個罪犯。」

「犯了罪的,可不是你。」

「曉白?」陸良義看著眼前發光的陸曉白,帶著激動的內心,慢慢直起了身子。

「只要證明你不是罪犯,你的女兒就會回到你的身邊了吧。」陸曉白面帶笑容和陸良義相對而立,「正好我也想有個實戰練練手,你別看我年齡這麼小,但我可是懂得很多法律知識的,說不定,我可以幫到你洗脫罪名呢。」

「是嗎。」陸良義看著陸曉白的笑容,回以微笑,「但是這條路可不好走哦,陸法官。」

「我知道。」陸曉白感慨地望向黑暗的夜空,「這條路霧蒙蒙的,看不到光,走在路上的我,一定會遇到很多矛盾的事情,會很難……」

「但我不會放棄的!」陸曉白堅定地看向陸良義,「我將來一定會成為為好人做主的,很厲害的大法官!讓像爸爸一樣的好人,得到好人應有的回報!」

「所以…我要審理的第一件案子。」陸曉白看著陸良義的眼睛,嘴角微微揚起,眼神異常堅定地說道:「就是洗清爸爸的冤屈!」

陸良義獃獃地看著陸曉白,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巴眨了幾下眼睛,彷彿沒有什麼用,又用右手手臂擋在自己眼睛面前,擦拭著什麼,然而嘴角微笑著說道:「嗯嗯,既然曉白不會放棄的話,那我也不會放棄的!」

似乎是平復下了自己的情緒,陸良義將手臂放了下來,面帶溫柔的微笑,對著陸曉白緩緩說道:「曉白,這個世界上不乏見風使舵,吃人血饅頭,故意唱反調的人,但同樣的,這個世界上也不乏有很多美好的人,他們善良熱心自我奉獻。」

「不能因為那批壞人的存在,而徹底否定他人,不再對他人伸以援手。」

「當然,我們可以為了保護自己,而不投入於他人的危難之中,但對於那些真正奉獻自己的大義之士,即使他們的所做所為最終並沒有實現什麼價值,我們也不因嘲笑他們的不值,而是應該施以最高的敬意。」

「因為他們是美好的人,他們在努力創造美好的事。」

「這個世界上,依舊還是存在著許多美好的事物。」陸良義緩緩說道:「只有不斷創造美好的事物,將這些美好的事,美好的人,保護好傳揚下去,才能以此影響越來越多的人們。」

「當然,這並不是一個兩個人就可以做到的事情。」陸良義停頓了一下,隨即鄭重地說道:「而是,所有善良之人共同的追求。」

「而這,就是我想要為之奮鬥的目標。」陸良義對著陸曉白笑了笑。

「為這個世界上的美好而戰!」

陸曉白看著陸良義的笑容,噗嗤一聲笑出了聲,輕聲緩緩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遊戲台詞吧。」

「但是我覺得這句話說得很好。」陸良義笑著說道,「我很喜歡。」

「是嗎,那就……」

陸曉白微笑著抬頭,站在城堡的最高點,眺望著這個熱鬧的世界。

「那就讓我們倆,一起為這個世界上的美好而戰吧!」

父女倆站在遊樂園的最高點,一同望著這偌大無垠的世界。

寒風在兩人之間呼嘯而過,卻吹不散他們心中的熾熱。

突然,陸曉白將手伸進口袋,開始不斷摸索著什麼,陸良義奇怪地看著陸曉白的動作,直至最終陸曉白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卡片。

「這是?」

陸良義獃獃地看著陸曉白手上的卡片,驚訝地說道:「道具卡?你居然還留著。」

「是啊。」

「雖然這種東西很幼稚…」陸曉白無奈地笑著點了點頭,低頭看著手中的卡片,但最後還是抬起了頭來,看向陸良義,「但是我還是想使用這張卡的能力!」

這張卡的能力?

陸良義看向卡面,只見卡上寫著三個字——喚回卡

「收到這張卡片的人,不管遭遇了什麼樣的困境,都可以衝破困難的桎梏,回到送出卡片的人的身邊。」陸曉白緩緩解釋道。

「就像剛剛說的,你的困境還沒有解決呢,必須要還你個清白才行啊!」

「身為將來以為好人做主為目標的法官的我,可沒辦法視而不見啊。」

陸曉白微微一笑,對著獃獃地站在原地的陸良義,伸出手,將卡片遞向了他。

「那麼陸先生,請問你是否要接受我的法律援助呢?」

陸良義回過神來,看著陸曉白面帶微笑的神情,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微笑,他點了點頭,鄭重地從陸曉白的手中接過了卡片。

「嗯,那就請陸法官替我做主了!」

砰得一聲,天空中突然升起無數朵煙花,似乎在慶賀著什麼事情一般。

煙花的陸曉白的身後炸開,五彩斑斕的光芒撒在陸曉白的臉上,在煙火的照耀之下,陸曉白的臉上露出了這三年來從未有過的笑容。

那是,名為幸福的笑容。

訴說著,這三年時光的等待……

又迎來了,久久期盼的重逢……

「你回來了,爸爸。」

「嗯,我回來了!曉白。」

……

安紫兒站在湖邊,不知何時又穿上了新的小龍人的玩偶服,舉著望遠鏡看著城堡露天陽台上的兩人,隨後突然轉身向著身後的眾人喊道:「快!就是現在!放炮手!放炮!放炮!」

三號小龍人等人聽到安紫兒的指令,立馬點燃了面前的煙花,一束束煙火不斷升起,在天空中炸了開來。

與此同時,夕笙帶著齊樂和向予書來到了大家身邊,凌沁言見到三人,立馬跑了上來,「你們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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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夕笙點了點頭,看著漫天的煙火,笑著說道:「看樣子,最後一張道具卡,也生效了呢。」

他拍了拍齊樂和向予書的後背,讓他們兩個自己去玩,隨後自己走到湖邊,一手搭在欄杆上,一手拖著自己的下巴,望著城堡的方向,臉上帶著微笑,靜靜地欣賞著煙火。

凌沁言走到夕笙的身邊,和夕笙一同看向了城堡,「今天很累吧,策劃了這麼多事情。」

「哪有什麼累的,大家不是都一樣嗎?」夕笙聽著凌沁言的關心,直起了身子,「而且,這不是完美結束了嗎,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嗯,是啊。」凌沁言對著夕笙笑了笑,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問道:「不過,我還是很疑惑,為什麼你這麼肯定曉白並不是真的討厭他父親呢?」

「這個嘛……」夕笙微微一笑,從口袋中拿出兩張紙,「因為…答案早就已經寫在紙上了啊。」

這是在兩個檢查點時候,孩子作答的兩張紙條。

夜晚的微風輕輕吹過,兩張紙條從夕笙的手中溜走,順著煙花升起的方向飄去,隨著一聲爆炸聲,天空被絢麗的煙花點亮,同時也照亮了紙條。

兩張紙條上的答案並沒有多麼複雜,甚至答案都一模一樣,僅僅只是乾乾淨淨地寫著兩個字——父親。

凌沁言看著隨風飄舞的紙條,紙條很快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裡,她回過頭來,看向夕笙臉上淡淡的笑容,微微失了神。

「怎麼了?」

凌沁言回過了神,似乎是因為自己盯著夕笙看被他發現,導致臉色微微有些紅潤,「沒…沒什麼,就…就是想謝謝你,夕笙,又幫了我們的忙。」

「這又沒什麼,再說了,這也不是我自己一個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夕笙對著凌沁言笑道:「也多謝大家願意這麼配合我啊。」

「可…可是,沒有你的話,我們也達不到今天這樣的結局吧,而且不止曉白的份,還有阿樂和予書的事情,不管怎樣,謝謝你是應該的!」

凌沁言對夕笙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主意一樣,眼睛閃起了星星。

「對了!為了感謝你,我送給你一個驚喜吧!在這等我一會兒!」

「呃,不……」

夕笙話還沒說完,凌沁言就跑遠了,夕笙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真是的,有什麼驚喜好準備的。」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夕笙依舊等在湖邊,看著風景,靜靜地等著驚喜的降臨。

不知等了多久,夕笙的身後突然出現了腳步聲。

夕笙回過頭去,只見一隻小龍人出現在了夕笙的面前。

「這是什麼驚喜?」夕笙笑著走上前去,拍了拍小龍人的腦袋,「怎麼又把玩偶服穿上了?是打算給我跳個舞,還是演個相聲啊?」

小龍人並沒有說話,像個木頭人一樣,乖乖地站在夕笙面前,任由夕笙拍著腦袋。

「怎麼不說話呀?」夕笙疑惑地問道。

晚風吹過兩人的身邊,雖然煙花依舊發出熱鬧的爆鳴聲,可是此刻兩人之間卻格外安靜,彷彿將世界的聲音全都屏蔽掉了一般。

夕笙深深地注視著小龍人的眼睛,他有一種感覺,此刻的小龍人內的人也一定正注視著自己的眼睛。

不知為何,夕笙的心臟開始沒來由的加速跳動了起來,他鬼使神差地將雙手搭在了小龍人頭套的兩邊,一點一點緩慢地將頭套舉起……

砰!

煙花在天邊炸開,少女漆黑如墨的長發撒了下來,絢爛的色彩之下映襯著一張潔白無瑕的臉。

夕笙舉著頭套,傻傻地看著眼前面帶玩味笑容的蕭雨蝶。

蕭雨蝶看著呆住的夕笙,微微歪頭,臉上帶著調皮的笑容。

「請問你是認錯人了,還是忘記你的蝴蝶了呢?」

「我親愛的死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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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有在努力當死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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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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