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分析

丁下集團，頂樓辦公室內。

「篤篤篤……」門外傳來敲門聲。

「請進。」

柯雄將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向門口，房門被輕輕地打開，艾靈帶著唐紳和顧良走了進來。

「呦！狗熊好久不見了啊！看我大老遠的給你帶了什麼過來！」

艾靈還沒開始說話，唐紳就立馬湊到了柯雄的面前，將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在了辦公桌上，隨後張望了一下四周，空空如也的什麼都沒有。

「不過狗熊，也不是我說你啊，明明我們才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你居然什麼東西都沒給我們準備，實在是讓我很寒心啊！」

「好了，閉嘴吧你。」艾靈上前一步，打斷了唐紳的廢話，瞥了他一眼，「不是說好幫你拿到禮盒，之後就乖乖聽我們的話嗎？那我第一個要求就是閉上你的嘴巴。」

唐紳驚訝地轉頭看向艾靈，流露出一種『你居然還記得這件事情！？』的表情，隨後不甘心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艾靈不再理會唐紳，而是看向柯雄，「怎麼樣雄哥，有司悟和佐井拓的消息了嗎？」

柯雄淡然地點了根煙，叼在了嘴上，抽了一口煙，微微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沒有，我們跟著司悟留下的標記跟了上去，最後的標記是在下水道的深處，但是我們在下水道內搜查了很久，都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來支援的小隊也沒有任何發現嗎？」顧良皺著眉頭，深思了一下。

「沒有。」柯雄吸了口煙，回道:「除了小隊外，我還調動了目前位於四市內可以調動的死神和天使，去搜尋佐井拓的線索，然而都無一例外的沒有任何消息。」

「那不是很奇怪嗎？」顧良皺著眉頭說道:「司悟的死術可以看到過去發生的事情，在搜查方面確實非常好用，但是對於佐井拓而已，如果他真想躲的話，是絕對不可能讓司悟發現自己的，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久了都沒有抓住佐井拓。」

「而且現在調用了這麼多資源，擁有搜查能力的死神和天使也不在少數，結果全都一無所獲，那不就說明佐井拓是故意吸引司悟去找他的嗎？」

「可是為什麼呢？特地放出線索讓司悟去找他，暴露出自己的行蹤，然後再和司悟一同消失，迫使我們去追查他的蹤跡。」

「這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在讓我們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是在…防止我們注意到別的事情？」

「沒錯，良，你分析的很對。」柯雄認可地向著顧良點了點頭，「在此之前，我和司悟正在調查一起夜裁者的案件，原本以為只是一起普通的案件，但沒想到，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這個案件背後還有鬼在參與其中。」

「就在我們收到消息，即將抓獲這隻鬼的時候，司悟突然察覺到了一絲有可能是佐井拓的線索，進而不得不對該線索優先進行確認，畢竟我們來這裡最初的目的，就是搜尋佐井拓的下落。」

「由於司悟去確認線索了，於是就只有我前去抓捕那隻鬼，結果很可惜，有個人類被鬼蠱惑，最終還是被那隻鬼溜走了。」

艾靈聽著事情的來龍去脈，默默開口，「所以，佐井拓此次出現，很可能和夜裁者事件有關？」

「不是可能。」柯雄堅定地看向艾靈，「是一定！這是他的人親口跟我說的。」

「誰？」

柯雄鄭重地看向三人，開口念出那個人名。

「神宮裡奈。」

「神宮裡奈！？」三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艾靈皺著眉頭向柯雄問道:「怎麼連她都來了？她不是佐井拓身邊的紅人嗎？佐井拓這麼重視她，敢讓她自己一個人出現在華龍區？」

「其實，早在龜隱村的時候，司悟就已經看到她的蹤跡了。」柯雄吸了口煙，吐了出去，「那個時候，她就跟在佐井拓的身邊，可惜之後就追蹤不到他們的線索了，所以我和司悟才會依舊在這裡搜查這麼久。」

「雄，能詳細說說你當時遇到神宮裡奈的來龍去脈嗎？」顧良雙手抱胸，摸著下巴說道。

柯雄點了點頭，站起了身，緩緩道來，「這就要從前天晚上說起了。」

「早在發現了疑似佐井拓線索的時候，我和司悟便有了夜裁者事件和佐井拓之間存在關聯的想法，於是我們約定好兵分兩路，我繼續去推進夜裁者的案件，看是否會引出些什麼動靜，而他則對昨日發現線索的地方進行更深入的搜查，確認這條線索是不是和佐井拓有關。」

「對於我們兩個的實力來說，沒有發生特殊情況的話，是可以互相聯繫上的，所以我們定了一個時間點，如果我們互相沒有收到對方的信息，那就證明另一方發生了某種特殊情況。」

「而能讓我們失去聯繫的特殊情況，不管是不是佐井拓所為，都是一種危險信號，因此當司悟失聯的時候，我向上頭請求了支援。」

「而且根據我們的分析，如果我們在當時真的互相失聯的話，大概率就是和佐井拓有關。」柯雄又默默抽了口煙，走到窗邊，向下看去，「之後也確實證實了這個想法，雖然不知道司悟那邊遇到的究竟是不是佐井拓，但我這邊遇到了神宮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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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雄說著，轉過身來，看向三人，「而在龜隱村的時候，神宮裡奈就和佐井拓在一起，你們也知道佐井拓可是很重視神宮裡奈的，既然她並沒有離開，那很大可能佐井拓也依舊留在這裡，所以你們才會收到我上報出去的消息。」

顧良聽著柯雄的話點了點頭，「前因我了解了，之後呢，你和神宮裡奈交手了？」

「是的。」柯雄點了點頭，看向了唐紳，「就是在紳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她把我拉進了鬼蜮，告訴我不要插手夜裁者的案件，隨後便和我發生了交手。」

唐紳看著柯雄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把手從嘴巴上挪了開來，「怪不得那個時候你突然掛我電話，我還以為你嫌我煩了呢！還特地給你帶了這些禮物來賠罪，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狗熊和我之間的羈絆怎麼可能這麼脆弱嘛，隨便說個三言兩語的就生氣什麼的……」

「閉嘴！讓你說話了嗎！」艾靈瞥了眼唐紳，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唐紳立即閉上了嘴巴，無奈地用手在嘴巴上比了個叉，聳了聳肩，溜到了角落坐了下來，艾靈見唐紳安靜了下來，嘆了口氣，看向柯雄，「雄哥，你繼續接著說吧。」

柯雄抽了口煙，點了點頭，「後面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我和她的交手，更像是在互相試探實力，打了一會兒之後，我們雙方都察覺出來沒有百分百能保證留下對方的能力，她找了個機會，立馬就逃走了。」

「當時和她交手時，給我的感覺，她應該在斗鬼到斛鬼之間，當然也存在她在隱藏實力的可能，保守估計，她應該已經是斛鬼了，但絕對還沒到鍾鬼。」

「她成長的太快了。」顧良皺著眉頭說道:「上一次有她的消息的時候，判斷她的實力應該還是剛剛成為斗鬼吧，現在就已經是斛鬼了，要是她真的能成長為鍾鬼，那將非常棘手，看樣子，佐井拓是真的很重視她啊。」

「所以她這次出現，一方面是防止我去支援司悟，拖延我的時間，另一方面估計也是佐井拓讓她測試一下自己的實力水平，如果能限制我，那最好不過，如果無法限制我，也無所謂，因為他們已經限制住了司悟了。」

「哈？這傢伙把我們當什麼！」艾靈憤憤不平地說道:「他的工具人嗎？好像弄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樣！他就算能限制住司悟，現在不是也適得其反，引來了我們更多的支援嗎？」

「這估計就是他想看到的。」顧良走上前，冷靜地開口道:「司悟的失蹤只是個引子，其實對於他們來說，到底能不能一直限制住司悟，他們根本就不關心，僅僅只是想向我們傳遞『佐井拓出現並且對我們的人下手了』這個消息而已，他們真正在意的是，在得到這個消息后，能夠引來我們多少的支援，如果他們真的希望我們來的支援越多越好的話，那我有理由猜測出他後續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顧良和柯雄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答案。

「他想要在四市製造一起非常巨大的動亂！」

「啊！？」艾靈震驚地看著兩人得出的答案，「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是非常棘手！很有可能佐井拓都會親自出馬，憑我們目前在四市內可調用的資源，能壓制的住他想要引起的這場動亂嗎？」

柯雄看向緊鎖眉頭的兩人，抽了口煙。

「這個推測我也已經彙報給上頭了，但由於這僅僅只是推測，上頭明確表示不可能把所有的戰力都集中在四市，以防調虎離山。」柯雄停頓了一下，將手中的煙在煙灰缸中按滅，隨後看向三人，緩緩說道:「不過，上頭回應說，針對這個風險，會再派一支小隊前來支援，不過短時間內到不了。」

艾靈聽到這個消息，嘖了嘖舌，「再派一支小隊有什麼用，又不是……」

艾靈剛想說什麼，看到柯雄略帶微笑的表情，又停頓了下來，滿臉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不會吧，上頭說的這支小隊，難道真是……」

柯雄看著艾靈貌似猜到了，也不再賣關子，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支……」

「朱雀，會來。」

聽到朱雀這個名號，辦公室內緊張的氣氛貌似緩和了不少。

「如果是朱雀的話，那我倒不是特別擔心了。」艾靈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了開來，「尤其是那個怪物，如果佐井拓真的敢現身的話，恐怕要傷筋動骨了。」

「是的。」柯雄點了點頭，「不過我們也不能把未來的事情全寄托在朱雀的身上，如果在朱雀沒到場之前，佐井拓就採取了行動，還是需要我們自己來進行解決。」

「所以呢？」艾靈看向柯雄問道:「我們現在要通知所有人注意周圍的異常情況，隨時做好與佐井拓戰鬥的準備嗎？」

「這只是一個方面，做好應對未來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措施而已。」柯雄緩緩說道:「還有另一個方面，我們需要找到佐井拓這樣做的原因。」

柯雄剛說完，顧良便接上了話，「是為了掩蓋夜裁者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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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視線都看向顧良，顧良繼續解釋道:「如果動亂是真的，那麼相比起來，夜裁者的事件反而顯得微不足道了，佐井拓是希望我們把戰力都集中在與他的對抗之上，從而讓我們無暇顧及夜裁者的事件。」

「就像神宮裡奈親口說的一樣，他們不希望我們插手這個事件。」

艾靈聽到顧良的解釋，不解地問道:「如果真是這樣，她不告訴我們不是更好，如果她不說的話，我們還不一定百分百確認佐井拓和夜裁者事件之間的關聯性呢，現在說了，反而讓我們知道可以從夜裁者的事件入手來調查他們。」

「不，不對。」

顧良搖了搖頭，否定了艾靈的說法，眼神變得嚴肅無比。

「他這是在警告我們。」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我們繼續插手這件事，那佐井拓他們就一定會採取行動，造成的結果就是動亂的提前到來，那樣的話，大規模的傷亡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顧良摸著下巴，看向柯雄，「所以，現在由於我們沒有進一步地插手夜裁者的事件，他們也就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們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就像根本沒出現過一樣。」

「他們是在用這個行為告訴我們，只要插手，我們雙方就會進行開戰，只要不插手，雙方互相都能相安無事。」

「而現在，他是在把選擇權交給我們，如果在四市發生了大規模的動亂，一定會有許多平民百姓死去，我們沒有主動開戰的理由。」

顧良的目光再次看向柯雄，「就算要開戰，至少戰場，也不能定在四市，時間，也不能是現在。」

「沒錯。」柯雄看著顧良點了點頭，「我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

柯雄將電腦屏幕轉向兩人，上面顯示著一條警察局被襲擊的消息。

「就在今天，附近的警察局被人襲擊了。」柯雄將嫌疑人的照片放了出來，不過那人全身包裹的都非常嚴實，看不出樣貌，「襲擊者身上存有重武器，疑似右半身體為改造肢體，對警察局進行了襲擊，好在警局的大部分警力，出勤去處理丁權謙案子的相關後續了，而留守於警察局的人員並沒有出現人員死亡，應該是特地選擇了人少的時間點進行襲擊的，事後警局複查了一下，發現襲擊者奪走了夜裁者的相關資料。」

「改造肢體？」艾靈看著電腦上的相關報告，「是天科區的人？」

「不是的。」柯雄看向電腦上的襲擊者的照片，「我認識他，他叫伊步，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個被鬼蠱惑的人。」

「所以，他就是夜裁者事件的相關人了？」艾靈再次看向電腦上的照片，不滿地說道:「意思是，如果我們現在找到他把他抓起來，佐井拓就會採取行動，然後在四市製造動亂，提前開戰嗎！？這也太過分了吧！我們都眼睜睜地看到他在犯罪了，結果還不能管這個事情嗎！？」

「不，並不是不能管。」柯雄搖了搖頭，看向艾靈，「而是，我們不能管。」

「我大概明白他的想法了。」顧良看著柯雄點點頭，默默開口道:「我們，是外在的因素，佐井拓想要看到的是，如果我們並沒有出現在這裡的情況下，夜裁者事件會走向什麼方向。」

「他應該是想從這個夜裁者的案件裡面確認什麼東西，如果我們介入，這件事情應該很快就會結束，但這樣子的話，他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想要確認什麼？」艾靈看向顧良問道。

「不清楚，可能是什麼事。」顧良皺著眉頭思考著，隨後看向艾靈，「也可能是什麼人。」

「但是，現在這也太憋屈了吧！」艾靈嘆了口氣，看向柯雄，「也就是說，我們這些後來聞訊趕來的人都不能介入這件事情咯，那難道沒有從一開始就已經處於夜裁者事件中的人可以用嗎？」

柯雄深深地看了一眼艾靈，微微一笑。

「當然有了。」柯雄看了一眼在角落被禁言的唐紳，讓他也來到電腦屏幕的面前，「這正是我想要跟你們說的，既然佐井拓希望讓處於夜裁者事件中的人自己去解決夜裁者的事件，那我們就讓這群年輕的後輩來完成這個任務。」

柯雄敲了一下鍵盤，上面出現了五個人的照片。

「而他們，就是我們在與佐井拓這場棋盤的對局中可以較量的戰力！」

「他們！？」

顧良，艾靈以及唐紳看著電腦中五人的照片，目瞪口呆了很久，最後都用一種極其不靠譜的眼神看向柯雄。

「你確定……」

「他們…真的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