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惡夫:獻祭你全族!
「吉時到!」
隨著大吼聲響起,祭祀儀式也正式開啟。
冭玹身旁的術士巫師們來到擺滿貢品的高桌前一陣忙活,口中還在不斷念念有詞,場面倒也顯得專業。
少頃。
冭玹起身來到高桌前,面對滔滔滾滾洶湧河口,大喊道:「秦國隴西郡郡守冭玹,今上祈河伯,獻童男童女十名,為河伯納五名妙齡之女為妾。」
「還望河伯憐佑,定水還我秦國安寧,下官冭玹拜謝!」
話音落下,冭玹倒退幾步,像模像樣的行大禮跪拜。
惡夫眼底閃過一抹不屑,就這麼靜靜看著儀式繼續。
幾位術士巫師從高桌上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符紙和香燭,小心翼翼地點燃,然後將它們一一投入河中。
隨著符紙在水面上緩緩漂浮,術士們開始吟唱起古老的祭祀歌謠,聲音低沉而悠揚,似乎能穿透雲霄,直達河伯的耳畔。
河面上的風似乎也隨著歌聲變得柔和,波濤聲漸漸平息,彷彿河伯真的在聆聽這場獻祭。
冭玹站在一旁,目光堅定,心中默念著對河伯的祈求,希望秦國能夠得到河伯的庇佑,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若是沒有稍後的血腥,這場祭祀還真是有種通了鬼神的既視感。
少頃,一位巫師來到冭玹身旁低聲耳語,後者微微頷首,起身大呼道:「上祭!」
隨著冭玹的命令,幾名郡兵將童男童女和五位妙齡少女帶到河岸邊,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在巫師的引導下,孩子們被依次綁在了事先準備好的木筏上,而後又有人不斷朝上面送上牲畜、瓜果等祭品。
術士們則繼續吟唱著,聲音更加激昂,他們試圖用歌聲和符紙的力量平息河伯的憤怒。
然而,河伯似乎並不買賬,河口內的風浪越來越大,尚在岸邊的木筏在河中搖擺不定,孩子們、女人們的哭聲和呼救聲在風中顯得格外凄涼。
「準備入水!」
巫師們停下吟唱,為首那人一聲大喝,郡兵伸手解開麻繩,準備將木筏推入波濤洶湧的河口內。
「住手,誰敢動,老子誅了全族!」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如九霄驚雷炸響般的怒吼聲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站在惡夫周圍的百姓們紛紛側目,下意識讓出了一片空地,遠離了惡夫。
「我乃當朝太尉惡夫,我看誰敢動?」
惡夫眼神冷冽,他大步走到高台之上,目光如刀般銳利,直視著冭玹的眼睛。
冭玹面色一沉,但很快恢復了鎮定,「放肆,竟敢冒充太尉,你有幾條命?」
雖然眼前的青年氣度不凡,可他豈能輕易相信?
總不能隨便來個人說自己是誰,就要信?
身為郡守久居隴西,而惡夫又從未來過隴西,他確實不知惡夫長什麼模樣。
對此惡夫倒是沒有動怒,他崛起的實在太快了,且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領兵打仗,別說是地方官了,甚至不少咸陽官都不知他長何模樣。
「爾,可識得此令?!」
「我等拜見太尉大人!」
惡夫剛剛掏出腰牌,而甘城縣令也出聲帶著甘城大小官員見禮。
冭玹一愣,疑惑的看了眼甘城縣令,又抬眼看向惡夫手中的腰牌,瞳孔頓時驟然猛縮。
「下官....下官隴西郡守冭玹,拜見太尉!」冭玹趕忙躬身作揖行禮,神情一片尊重。
惡夫反手收起腰牌,嘴角勾起一絲森冷笑意,「既然知了我的身份,那本太尉且問你,何故要以稚童女子性命祭祀,身為郡守不護治下百姓安危,卻反倒要害他們性命?」
「惡夫大人,您這是何意?」冭玹盡量保持語氣的平和,但內心卻波濤洶湧。
惡夫冷笑一聲,環視四周,然後緩緩開口:「我朝以仁治國,豈能行此野蠻之事?」
冭玹心中一驚,他沒想到惡夫出手干預祭祀之事。但他很快調整了情緒,反駁道:「此乃傳統祭祀,為的是祈求河伯保佑,確保秦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惡夫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子不語怪力亂神,為那子虛烏有之事害了百姓性命,怎麼不見你將家中子嗣送來?」
冭玹吭哧半天也沒說出個話來,就在場面有些沉凝尷尬之時,張二河帶人趕到。
秦銳士奔走的沉重腳步聲如同鼓點,讓冭玹腦門上直冒冷汗,嚇得更說不出話來了。
他這時才想起來,先前有條小道傳聞,說是太史令曾提議祭祀上天,以求上蒼保佑渡過大災,卻被惡夫以鬼神怪說禍亂綱常為由給殺了。
冭玹沉默良久,他明白惡夫的話不無道理,但作為郡守,他也是為了郡內百姓才不得已如此。
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卻見惡夫已經轉身面向百姓。
「本太尉今日來此,便是要阻止這等荒唐之事。從今往後,秦國境內,再無以人命為祭的惡俗,若有人在提,那便就由他的親族來為祭品!」惡夫的聲音響徹河岸,震撼人心。
冭玹看著惡夫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場祭祀算是無法繼續舉辦了,聽著身後震耳的洶湧聲,他的眼底閃過急切之色。
「這祭祀之事若是不能成功也就罷了,但千萬不可惹怒河伯啊……否則到時候,恐怕難以承受其怒火的呀!」冭玹心中暗自思忖許久之後,終於還是鼓起勇氣開口說道。
他一邊說著,額頭上不禁冒出一層細汗,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在一起,顯然內心十分緊張和害怕。
然而,想到此事關係重大,如果不及時提醒,可能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所以儘管心有懼意,他仍然選擇了仗義執言。
喲呵?
惡夫對這冭玹倒是高看了兩眼,至少當著自己面竟然還敢反駁,這倒是讓他來了興緻。
「父老鄉親們,這隴西郡守行事可否公允?」
聽見惡夫的回答,百姓們先是一愣,繼而說起了好話。
惡夫心裡有些不信,或許是因為一些原因,他還真不相信這為官者沒有半點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