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帝策雙鋒·子墨劉蒼
十日之後,平西大將軍、東平王劉蒼領五萬雄師凱旋。子墨率儲宮門五百精騎與諸將隨劉蒼大軍至京都洛陽城前。大漢天子劉庄親率百官於城門相迎,其禮之隆,世所罕見。
劉蒼見駕,拜倒在地,高呼萬歲。劉庄急步向前,扶起劉蒼,笑道:
「皇弟此去,揚我大漢天威,實乃大功一件。」
劉蒼遜謝道:
「皇兄洪福齊天,臣弟不過略效微勞,全賴將士用命,方能平定西羌。」
劉庄目光一轉,看向子墨,含笑道:
「子墨,朕聞你於此次平亂之中,居功至偉。不顧自身安危,深入西羌腹地,經歷重重險關,最後竟能說動勒姐羌部落歸降,此等膽略,世所罕有。且以五百鐵騎,正面擊破匈奴韃靼之萬眾,真壯士也!更兼智謀百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自治州之策更是絕妙無比。真乃朕之福星。」
子墨忙拜倒,惶恐道:
「陛下謬讚,侄兒不過依陛下之威,諸將之勇,方能成事。當此之時,唯有拚死以報陛下聖恩,豈敢有絲毫懈怠。」
劉庄大笑:
「賢侄不必過謙。朕心甚喜,當重賞有功之士。」
待迎駕儀式完畢,眾人回宮。未央宮中,絲竹之聲不絕,慶功之宴已備,君臣同飲。華燭高照,金芒耀目。劉庄端居龍椅,面含春風,威嚴肅穆中透著難掩的欣悅,目光徐徐掃過階下眾臣,今日這論功行賞之典,莊嚴肅穆,殿內熱氣騰騰,卻又仿若潛流暗涌。
劉庄聲若洪鐘:
「皇弟劉蒼,率師西征,功蓋天地,朕封汝為天下兵馬大將軍,賜大將軍印符!」
言罷,龍行虎步,親捧印符,穩步走下御階,神色凝重而又透著對皇弟的嘉許,將印符鄭重交予劉蒼。劉蒼身形魁梧,面容剛毅,納印拜倒,洪聲謝恩:
「臣弟必披肝瀝膽,以答皇兄厚恩,縱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
劉庄轉身,又道:
「侄兒劉睦,雄才大略,智慧非凡,自治州之奇策更是居功至偉。封司隸效尉。司隸效尉主掌京畿七郡要地民生,責如泰山。
司隸之權猶朕之銳目,察百官之姦邪,衛大漢之社稷,保朝堂之清正廉明。」
子墨上前叩首,恭敬而答:
「侄兒謹遵陛下聖諭,定殫精竭慮,不負陛下信託。」
封賜軍師宋均為御史忠丞,班超為護國中郎將之職,其餘有功人員皆享封賞。諸將喜形於色,謝恩之聲不絕於耳。
太尉鄧禺,年逾花甲,白髮蒼蒼,然目光如炬,精神矍鑠,面龐如石刻般堅毅,身形挺直似蒼松,沉穩而篤定,心中平和如水,只覺陛下決策英明,此乃穩固朝綱之舉,暗自思忖:
「陛下籌謀深遠,吾當矢志不渝,盡忠輔佐,以全君臣大義,豈容置疑。」
大司徒郭丹,面容清瘦,目光深邃,看似雲淡風輕,仿若超脫塵世,實則內心猶如驚濤駭浪,暗自悲嘆:
「劉蒼與劉睦權位驟升,前太子劉疆之途仿若深陷泥沼,吾等該如何破局?然此刻務必隱忍不發,且先暫避鋒芒,待尋良機。」
大司空魴昱,白面微須,常帶淺笑,眼神卻閃爍游移,似藏無窮機巧,心中暗忖鄧禺此舉怕是想藉機打壓異己,擴大自身權勢,遂緩聲而言:
「陛下聖明燭照,然臣恐權力過重易致驕奢,司隸效尉之權,雖可糾察百官,卻亦需適度鉗制,不然恐傷朝堂和睦,此中利害,不可不察。」
語落,大司徒郭丹一派齊聲贊同。
鄧禺見狀,心中洞若觀火,知曉魴昱此般言語意在平衡朝堂勢力,若自己逼迫太甚,魴昱一方中間勢力極有可能倒向郭丹一方,於朝局穩定無益,於是微微哂笑,心中暗道:
「且莫要讓其難做,點到即可。」
闊步上前,拱手朗聲道:
「魴司空此言雖有幾分顧慮,然司隸效尉之設,本就是陛下為京機七郡重地民生所布局。
司隸之責整飭朝綱,於多方利益皆有考量。其權既受陛下督管,又有諸多臣僚相互制衡,斷不會肆意妄為。吾等當信陛下聖明,從陛下之令,齊心輔弼,莫要因無端猜疑,亂了朝堂安寧。」
其言辭懇切,條理分明,盡顯老臣之睿智與忠誠。
子墨於側,見祖父鄧禺侃侃而談,心中暗贊:
「祖父深謀遠慮,此論既解陛下困憂,又得同僚擁戴,真高見也。」
鄧禺一方眾人紛紛響應。太常桓榮,一襲朝服,儒雅端莊,出列躬身,禮敬而言:
「鄧太尉所言甚是,陛下睿哲,所設之職必有深謀遠慮,吾等但遵聖意,共築大漢盛世。」
太僕伏恭亦趨步上前,恭順道:
「誠然,吾等當以大局為念,切不可因噎廢食,誤了國事。」
衛將軍朱佑,虎背熊腰,豹頭環眼,聲若暴雷,心直口快地想:
「鄧太尉說得在理,俺老朱就信太尉的話,朝堂安穩,俺們才能安心打仗,誰要搗亂,俺可不答應!」
遂高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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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太「尉高瞻遠矚,吾等武將唯聽陛下與太尉驅策,外敵虎視,內部豈容紛爭!」
郭丹一方豈肯罷休,廷尉賈逵,面容冷峻,眼神犀利,出列抗辯:
「鄧太尉,雖言制衡或有不便,然司隸效尉權傾朝野,又掌京機七郡之核心重地之民生,若無約束,安能保日後無妄?前車之鑒,歷歷在目,不可不慎。」
賈逵心思縝密,此刻滿心憂慮,暗自思忖:
「若不壓制司隸校尉之權,郭丹大人一脈恐再難有施展,我必據理力爭,絕不能讓局面失控。」
鄧禺神色自若,不疾不徐而答:
「賈廷尉過慮了。司隸校尉受陛下天威節制,且我大漢臣子,多為忠君報國之士,豈會因權位而悖逆?若真有此個不肖之徒,朝堂上下,自有公論,陛下睿智,定不會姑息縱容。」
郭丹一方又有數人慾再爭辯,皆被鄧禺一方引經據典,據理駁斥,張皇失措,無言以對。
魴昱見勢不妙,心中鬆了口氣,慶幸鄧禺未再緊逼,急趨上前,滿臉堆笑,心中卻打著小算盤:
「這兩方爭得如此厲害,我可不能深陷其中,先把局面緩和,日後再相機行事。」
打圓場道:
「諸位且休爭執,鄧太尉與賈廷尉所論皆有其理。陛下聖心獨裁,此事可容后再商,今日乃大喜之辰,莫要傷了君臣和氣。」
劉庄微微頷首,道:
「鄧太尉之言,甚合朕意。司隸校尉之職,朕自會悉心督察,眾卿當以和為貴,攜手興漢。」
此刻,朝堂之上,群臣各懷鬼胎,唇槍舌戰間,暗潮洶湧,然皆在劉庄掌控之中,這大漢朝堂,恰似平靜湖面之下,隱伏著驚濤駭浪。
朝會之後,皇帝劉庄獨留新任大將軍劉蒼與新任司隸校尉子墨於御書房內。
御書房內,氣氛凝重仿若實質。劉庄端坐於榻上,龍眉緊蹙,雙眸之中威嚴如淵似獄,深不見底,那目光仿若實質,冷冷掃向劉蒼,聲音低沉卻似洪鐘乍響,震人心魄:
「皇弟,今朕擢升你為大將軍,此乃干係大漢安危之重任,你且豎起耳朵,仔細聽朕所言。那廢太子劉疆一脈之河北諸侯舊將,多年來盤根錯節,實權在握,其勢猶如芒刺在背,令朕寢食難安,如鯁在喉!」
劉蒼身軀筆挺,雙手抱拳,行禮之間,臉上強撐出一副鎮定自若之態,然其微微顫抖之指尖,卻似那風中殘燭,不經意間將內心之緊張惶恐暴露無遺,趕忙應道:
「皇兄聖意,臣弟恭聽,自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劉庄豁然起身,龍行虎步間,衣袂獵獵作響,他面色冷峻,眼神中暴躁與睿智交雜,猶如雷暴中的閃電,令人膽寒,高聲喝道:
「你需傾盡全力,逐步將大漢軍隊之權柄,一絲一縷皆收歸己手。那些個諸侯舊將,尤其是位高權重之輩,務必以鐵腕手段,或明或暗,或緩或急,不擇手段逐一更替。朕之天下,豈容他人酣睡?朕之軍權,絕不可旁落絲毫。此乃朕之旨意,亦是大漢之根基所在,你若有半分差池,休怪朕不念兄弟之情!」
言罷,目光如利刃出鞘,直刺劉蒼,似要將其靈魂剖析。
劉蒼只覺頭皮發麻,脖頸發涼,忙不迭地深吸一口氣,極力穩住身形與心神,表面上依舊恭敬有加,禮數周全,仿若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可心底卻似被一座無形之山死死壓住,幾近窒息,艱難回道:
「皇兄聖諭,臣弟銘記於心。只是此輩們於大漢之地深耕多年,根基之深厚,猶如參天古木,難以撼動。臣弟殫精竭慮,苦覓良策,卻仍未有所得,此刻實是誠惶誠恐,倍感壓力如山。」
話畢,額頭之上豆大的汗珠已滾滾而落,沿臉頰滑落,浸濕了領口。
子墨在旁,目光如炬,將劉蒼的恐慌與壓力盡收眼底,他微微抬眸,神色平靜如水,不起波瀾,緩聲說道:
「大將軍無需過憂。常言道,『天無絕人之路,事在人為而已』。既無現成之機,何妨主動設局,誘其自亂陣腳,露出馬腳。待彼時,王爺只需雷霆出擊,便可將其一網打盡,連根拔起,自此再無後顧之憂。」
其聲音雖輕,卻透著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與深謀遠慮的謀略。
劉庄微微點頭,轉而看向子墨,眼神中威嚴稍減,卻多了幾分審視:
「子墨,朕將京畿七郡委於你,此乃莫大信任。此七郡乃國之腹心,諸事繁雜,世家權貴聚集,朕望你能整飭有序,使吏治清明,百姓安樂,為天下郡縣樹楷模之范。」
子墨微微一怔,旋即拱手拜道:
「陛下隆恩,臣本當肝腦塗地。然臣曾與陛下有約,只任黑木門指揮使,他職不敢應承。且臣恐才疏學淺,難以擔此重任,誤了陛下大事,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子墨言辭懇切,臉上並無半分驕矜或推諉之色,唯有一片赤誠與惶恐。
劉蒼見狀,心中大驚,急忙上前,側身向劉庄行禮后,又對子墨使了個眼色,低聲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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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此乃陛下天恩,你莫要執拗,且先應下,再圖後計。」
劉庄卻仿若未聞劉蒼之言,目光緊緊鎖住子墨,眉頭微皺,似有不悅:
「子墨,朕知你有顧慮。但朕既為天子,自當以江山社稷為重。
這司隸效尉之位,非你莫屬。
其一,此乃朝堂公議,非朕一人獨斷,朕並未食言。
其二,如今大漢內憂外患,前有周邊諸國虎視眈眈,匈奴對我大漢不斷襲擾,朝局內部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朕急需能臣穩定局勢。你之才情謀略,朕甚為倚重。
其三,京畿七郡關乎國本,如處風暴之眼,各世家權貴盤根錯節,得有能者掌控不可。你若能在此地成就一番作為,於大漢之興盛,功不可沒。」
劉庄言辭懇切,目光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與對未來的深謀遠慮。
子墨聽了劉庄這番話,心中不禁泛起波瀾。他本是穿越而來,如夢如幻,一心想在這大漢亂世有所作為,在深一步思之,世間一切皆為渡世之舟,雖職位名利非所求,但藉此可踐行心中善念,造福百姓,亦可視作修行機緣。如果以自己之力能令大漢從此富強昌盛,也不枉自己心中所願。
此刻見劉庄如此看重自己,又思及自身抱負,心中漸漸有了動搖。沉思片刻后,子墨再次拜倒:
「陛下聖明,臣已明悉陛下苦心。臣願領命,但臣有幾個不情之請,還望陛下恩准。」
劉庄神色稍緩,抬手道:
「子墨但說無妨。」
子墨抬頭,目光堅定:
「陛下,今日在朝會上您封臣為司隸校尉時,有重臣想對司隸之職權加以限制和約束的提議。臣以為,若臣擔任司隸一職,陛下還必須給予律法保護政策,對京畿七郡內的犯罪人員處置,需給予臣生殺大權。唯有如此,臣方能毫無顧忌地整肅法紀,不負陛下所望。
此外,臣欲在七郡之地設立經濟特區,此特區將不同於尋常郡縣治理之法。臣懇請陛下恩准大漢諸般資源皆可向特區開放,許臣依特區實情,變革規章法制,人事任免與行政管理之權,亦由臣自主決斷,朝廷不予干涉。且只需保留臣之五百鐵騎,以為護衛。」
在這大漢的權力旋渦與宏偉抱負交織之處,子墨深知,自己雖已應下使命,卻不能被功名利祿所障目,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和拿到最大的權力和資源。
劉庄面露疑惑之色:
「何為經濟特區?此乃新奇之語,子墨且細細道來。」
子墨深吸一口氣,緩緩而言:
「陛下,此經濟特區者,仿若大漢之試驗田。於稅賦之上,當輕徭薄賦,廣招商旅賈人,興百工之業,通四方之貨,令財貨如水流,無阻滯之虞。興辦學館書院,培育賢才,鑽研格物致知之新技,以促農桑繁茂,手工精巧。民間資本可與官營並立,相互砥礪,同謀發展。如此,不出數年,特區必成繁華富庶之地,亦可為大漢他處提供借鑒之法。」
劉庄聽著子墨之言,眼神漸亮,心中似被點燃一團火焰,不禁動容道:
「若真如子墨所言,朕之大漢豈不是將開啟盛世之象?」
子墨見狀,連忙拜道:
「陛下放心,臣敢立軍令狀。第一年,臣定上繳稅金一千萬兩銀子,次年二千萬,第三年五千萬。」
劉庄聞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眼中滿是震驚與狂喜。要知道,當下大漢全年稅收亦不過一千五百萬兩。他凝視子墨許久,見其目光堅定,信心滿滿,劉庄目光閃爍,權衡片刻後點頭應允:
「子墨,朕可答應你的條件。但你需得拿出一個全面的計劃綱要與執行方案,待朕審閱之後,朕會加蓋聖印通報全國,讓眾人皆知曉司隸校尉的權責與作為,也好令各方有所準備。
朕拭目以待,看你如何在這七郡之地,創此不世之功。」
子墨與劉蒼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子墨心中一凜,知曉這是劉庄對自己的考驗與掌控,當下恭敬應道:「臣遵旨,必當精心謀划,呈交陛下一份滿意的答卷。」
子墨與劉蒼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與決心。君臣三人,於這御書房內,達成了關乎大漢未來走向的重要約定,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與期望,只待來日在這歷史的舞台上,演繹波瀾壯闊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