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翊升如果死了呢?

喬翊升如果死了呢?

「霍希,現在你不是青幫的老大嗎?」喬翊升冷冷的嘲諷道,「怎麼反倒像趙雪的小嘍啰了?」

霍希低頭不語。

喬翊升又奇怪的掃了他一眼,問了句,「青龍戒在哪?」

霍希神色一緊,喬翊升看出端倪,斜睨著他問,「在趙雪手裡?」

果然!看霍希的表情,喬翊升已經猜到了大半。

他盯著他,略顯失望,「英雄難過美人關,是么?」

「翊升哥,我……」霍希又低下頭。

喬翊升嘆了口氣,「你是讓我後悔把青龍戒交給你嗎?」

他們青幫前任老大定下的規矩,見戒如見人,拿戒指的人擁有絕對的發號施令的權利。

「是趙雪偷偷拿走的。」霍希低聲道。

「偷偷拿走?從你身上!」喬翊升顯然無法相信,眼波一動,忽然想到什麼,「你、你不會……」

話不用說完,正是他猜想的那樣,霍希也懊悔,美人恩不是白享的,纏綿一夜,翌日醒來就發現戒指不見了,他要,她不肯給,礙於情面和她的身份,他也沒辦法動粗,事情就耽擱下來。

今天的事,是趙雪私自進行的,霍希聽聞卻未來得及阻止。

喬翊升一甩手,再也不看他,欲橫穿馬路,對面就是等他的車,衛遠志等一干人已經上了車,就等他一個了。

喬翊升的手臂忽然被拽住,趙雪不知怎麼又沖了出來,「等等。」

喬翊升神色不耐,卻仍是壓下一口火氣等著她說話。

趙雪卻欲言又止,掃了眼霍希,似乎覺得對方很礙眼。

霍希愣了一下,看了眼喬翊升,識趣的走了好幾十步,走到茶館門口站著,遙遙的看著他們。

「說吧。」喬翊升低頭看著趙雪。

她低著頭,眼睛也不看他,只是扯著他手臂的手不肯放開。

喬翊升在扯手臂,想將她拉開,她卻不肯,抬起頭一雙眼狠狠地盯著他,一雙眼睛紅紅的,還帶著波光點點。

「翊升哥。」趙雪眼中的霧氣越凝越多,幾乎要溢出淚來,咬著唇,一副小女兒的嬌態。

說實在的,喬翊升還真不是個博愛的人,看著她的樣子,並不覺得心痛被打動什麼的,只是覺得有些為難,推開她直接走顯然不太合適,語氣放緩了些,「什麼事?」

「翊升哥。」對著他,趙雪總是不由自主露出小女兒嬌態,終於提起一口氣問道,「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

「什麼?」喬翊升顯然沒料想到她專門攔住他是為了詢問他的私生活。

「那個伊百合,你是不是又看上她了?想跟她複合?」

「趙雪!」喬翊升冷言道,「這跟你無關吧。」

「翊升哥,我喜歡你十幾年了。」趙雪的語氣楚楚可憐,幾近懇求。

那又如何?

喬翊升心底的話,只不過沒說出來,只是沉默。

「你一直看不到我,之前有個秦雪,現在她已經死了,你寧願跟前妻複合,也不要我!」趙雪語氣幽怨。

「我當你是妹妹。」喬翊升的語氣清冷。

「我不要,我不想做你妹妹,」趙雪拚命的搖頭,情緒激動起來,「翊升哥,只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當一切沒發生過,不再追究我哥的事。」

「你威脅我?」喬翊升的語氣是淡淡的不屑,「你追不追究跟我有什麼關係。」

「翊升哥。」趙雪近乎偏執的盯住他,「女人的直覺一向很准,我哥的死肯定跟你有關!」

「趙雪!」喬翊升的手臂從她糾纏的雙手中拽出來,「麻煩你冷靜點。」

「只要你答應我跟我在一起,我會對你百依百順,整個青龍幫都是你的,我哥的事就當沒發生過。」趙雪繼續纏住。

「我想要青龍幫的話,戒指也不會落在你手裡。」喬翊升冷笑,「小雪,你拿出來吧。」

「翊升哥,你終於要求我了,」趙雪急急道,「只要你提出來的,不管什麼,我一定會滿足。」

喬翊升也不答話,只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趙雪從身上摸出那枚青銅色的戒指,放在了他的手心。

喬翊升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她的動作,將手合攏,掃了眼百米開外的霍希,將戒指收入口袋,轉身欲走。

趙雪似乎被他的動作驚到了,「你要走?你不是答應和我一起嗎?」

「哈。」喬翊升冷漠的眼神讓她從裡到外的涼透,可鑽入耳中冷淡聲音依舊不屈不饒的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他的聲音雖輕,卻格外的涼薄無情。

趙雪將自己的唇咬破都毫不自知,她只是緊緊地盯著他,從心裡湧起一股恨意,她自始自終將他放在眼裡心底,而他,這個男人,沒有一刻真正看見過她對他好過!

喬翊升的轉身輕巧無比,彷彿她只不過是路邊的一株梧桐,不,還不如梧桐,樹的話他會看見再避過,而她,就像空氣,看不見摸不到,只是虛空,甩開她,也像在空中隨便揮揮衣袖般那麼容易。

自己,將他當做賴以生存的氧氣,無法自拔的沉溺,傾盡一切都換不回哪怕一個小小的回眸。

「翊升哥,」趙雪再一次用左手拉住他,右手伸進自己的衣服里,摸了摸裡面那個原本涼冰冰卻被自己捂出體溫的東西。

喬翊升嘆了口氣,再回身。

趙雪卻不等他站穩,就將刀狠狠刺入他的胸口。

那一刻,她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偏執,使盡了全身的力氣。

「撲」的一聲整個刀刃沒入,鮮紅的血噴涌而出,瞬間喬翊升的上衣被紅色染盡。

趙雪愣愣的,依舊握著刀柄不放開,血漫過她冰冷的手,熱氣迷濛了她的雙眼,嚇傻了一般,直到被一股力量猛的撞到在地。

是衛遠志先沖開趙雪將喬翊升扶了起來,他一手攙住他,另一手按著他的傷口卻不敢將刀拔出來,怕伴隨而來的大出血,喬翊升臉色慘白幾近昏迷,只是強撐著一股精神。

其他人才反應過來,紛紛過來幫忙,把他送到醫院搶救是當務之急。

伊百合也跑了過來,只是人太多,被擠在了後面,她望著對街眾人相擁著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看著喬翊升被小心翼翼的舉起,被抬上車,她卻沒有跟過去,在遠處的樹蔭下看著車遠行。

霍希抱著崩潰的趙雪,擔憂的眼神望著絕塵而去的車。

混亂中的人們都沒注意到,還有個伊百合還站在街角,而她也不曾出聲。

手臂垂下來,一雙手緊緊握著,蜷縮在袖子里,同樣也是蒼白面色,一臉憂心。

雖然她恨喬翊升,雖然希望他遭到報應,但眼睜睜看著他以這種方式倒下,她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不過肯定不是暢快解恨或者諸如此類的字眼。

伊百合站了一會,才想起要走,又向對街看了一眼,正好霍希抬起頭,兩人在空中對視了一眼便錯開,本就是兩個互不相干的人。

如果喬翊升就這樣死了呢?那麼多的血,多到感覺不真實。

一切的事情,讓伊百合覺得不可思議,那麼強悍的人,怎麼能這麼脆弱的倒下?

她以為,他會像一座盤亘的大山一般,穩穩的很難扳倒,即使她再一次倒下了,他仍然堅挺的站著。

為了他,為了報復,她精心布著局,利用她可以利用的人,包括那三大惡魔,付出或真或假的感情。

她從一個單純的千金小姐蛻變成現在的她,雖然並不強悍,但卻帶著韌性,至柔至剛。

一切源於喬翊升的背叛,和他當年的出賣。

只是,為什麼,此時此刻她心裡有種茫然的空洞,麻木的隱隱作痛?

就在這時候,伊百合的手機忽然響起,屏幕顯示是喬翊升的號碼,卻是衛遠志急促的聲音:「你跑哪去了,快來中心醫院。」

伊百合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又急急的掛上。

她剛放下響著短促忙音的手機,就見霍希正站在她面前,「你幫我給二哥帶句對不起,我霍希保證,不管大哥的事跟二哥有沒有關係,我都會看住小雪和青幫的兄弟,不會再找二哥的麻煩。」

「喬翊升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很可能不再有你們找麻煩的機會了。」這話是說給他聽的,卻又像是她在自言自語。

說完話,不再等對方的反應,伊百合轉身離開,卻又被他攔住,「我送你去醫院?」霍希又開口。

伊百合搖搖頭。「不,我不打算去。」

她話一出口,就換來霍希錯愕的表情,他瞪著的眼睛像是在指責,不過這都與她無關了。

伊百合攔了路邊一輛計程車,報了地址,縮在後座的角落裡。手機又響,她看也不看,直接按了關機鍵。

當她下了出租,回到宇沫深所住的公寓前,一個熟悉的身軀擋在了她的身前。

「你去哪裡了?」雙肩,被言澤寺握緊,搖晃著。

伊百合抬起頭,雙眼無意識地眨了一下。

「這段時間為什麼不跟我們聯繫?」言澤寺的音量提高了,帶著點怒氣。

伊百合淺淺地笑了笑,神情有些恍惚。

言澤寺深深地凝望著她,然後一把將她摟在懷中,緊緊的,彷彿想將她揉碎,好讓她化為自己的骨與肉。

「百合,搬回來吧。」言澤寺的聲音有點顫抖,「我想你,不要離開我們,好嗎?」

伊百合麻木地隨他摟著,彷彿身體不是自己一樣,愕然。

「百合,不要再離開我了,我們不要再分開……好嗎?」言澤寺越摟越緊,身子卻一直在顫抖,「難道你真的捨得離開我們,跟那個宇沫深在一起?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的離開?」

伊百合眉頭一皺,搞了半天,他連她為什麼會搬出白色別墅都不知道?

伊百合意識在一下子恢復,奮力地一把推開了言澤寺。

「百合……你怎麼了?」言澤寺對她的突然舉動有些措手不及,但更多的,是幽怨的心痛憐惜。

「不明白為什麼?去問單冰亞!」伊百合說著就要繞開他,離開。

「百合,不要這樣……」言澤寺上前,欲要拉住她的手,卻被她憤然甩開。

「我現在還不想回去,你們也不要來逼我,懂嗎?」伊百合有點歇斯底里:「什麼時候我想回去了,會自動回去,若是我不想回去,你們誰來也沒用!」

「你在說什麼?」言澤寺突然很生氣,上前一把摟住她,「我說過,你是我的,你只屬於我。」

伊百合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別做夢了,我是你的?你以為你是誰?」說著,她扭頭衝進了公寓的樓門。

「你……」正當言澤寺要追上前的時候,他的手臂卻被狠狠地拉住了。

伊百合將自己關在漆黑的屋子裡,靜靜地坐在一個角落,腦子裡還是喬翊升倒下的樣子,還有那些怎麼也抹不去的記憶。

「百合,你在嗎?」宇沫深的聲音,在漆黑安靜的夜裡響起。

伊百合猶豫了一下,站起身子,按開了燈,為宇沫深打開了門。

「百合,回來了?你看我給你送來了什麼?」宇沫深舉著一卷被報紙捆著的東西,笑著說。

「什麼啊?」伊百合理了理情緒,生怕宇沫深看出個所以然。

「我剛去參加一個畫展,買了一副油畫,很漂亮哦,拿給你看看掛哪兒好?」

宇沫深將油畫平鋪在桌子上,再小心翼翼的舉到牆上。

「掛這裡行嗎?」伊百合裝作沒事地問道。

「沒問題。」

沒多大功夫,在伊百合的幫助下,宇沫深把那副畫掛在了牆上。

「恩,很好看。」伊百合淡淡的讚賞著,故意別過臉,不想讓他看出她的心事。

「你現在懷有身孕,要保持愉快開朗的心情。」宇沫深看了一會畫,轉過頭,深深地看著她。

伊百合明白他的意思:「剛剛你都看到了?」

「嗯!」

「我現在還不想看見他們。」她有些煩躁道。

宇沫深平靜的勸:「他們畢竟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親,有些事總要面對。」

「我知道。」伊百合深吸一口氣。

兩人又聊了一會,宇沫深看得出伊百合需要冷靜,沒有再說什麼就離開了。

伊百合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直到聽到宇沫深把門關上的聲音,她的心頓時平靜了下來。

安靜的環境,總能讓人們想到很多事。

過去的,開心的,傷心的,點點滴滴。

認識喬翊升的時候,她只是一個小女生而已,這個男人用了幾年的時間去經營一段感情,讓她成為了他的小女人。

他英俊,成熟,有錢,氣度不凡,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

那個時候的她,為自己的幸運而感到欣慰,她以為她得到了所謂的幸福。

那個時候的她,以為他就是她的一切。

然而這些,在他們結婚一年後卻成為了一場虛幻飄渺的夢。

原來她只是他玩弄的工具,那些風花雪月都是他布下的局,他瀟洒迷人的外表之下,隱藏著的是一顆惡毒的心。

由愛,變成恨,往往很一念之差,而這個男人,卻讓她痛不欲生。

那個時候,她以為她會選擇死亡,她以為她會一直沉淪,但到最後,她還是沒有,在眼淚流幹了以後,她對自己說,她要得到她想要的快樂。

女人不是沒了男人,沒了愛情就不能活。

現在即便她是那三大惡魔的女人,但一旦讓她知道他們背叛了她,即使她肚子里懷的是他們的骨肉,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她的生命里再也經不起背叛。

如果愛,就要一個純粹完整的愛。

而不是虛假、幻滅的。

那樣的話,她情願不要!

收拾了幾天悶悶不樂的心情,這晚伊百合突然心血來潮,拉著宇沫深一起去了炫舞。不為別的,就想好好放縱一下。

今晚她沒有開車,他說要是他喝醉了不希望會吐在她的車子里,在宇沫深的堅持下,他們打車去了炫舞。

伊百合今晚很興奮,穿了一件**辣的貼身露臍小背心,下身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牛仔裙,一雙亮片平底鞋,把雙腿趁得很修長。妝還是化得很美艷,黑睫紅唇,過肩的長發蓬鬆凌亂地隨意散著,不經意的散漫讓她有種庸懶的性感,讓人一點也看不出她是懷了兩個月身孕的孕婦。

一下車,她高興地拉著宇沫深的手臂,春風滿面地一同走進了炫舞。

老闆親自光顧,炫舞里的人顯得格外的興奮,什麼樣惹火的節目都搬了上來。

伊百合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放縱過了,自從肥姐跟莎莎相繼離開后,她怕觸景傷情,有一段時間沒有過來這裡玩了。

但現在事實證明,炫舞還是那個讓人身心放鬆的好地方,無論什麼時候,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在這裡她的情緒總能得到宣洩,找到最好的突破口。

兩人雙雙走進舞池,隨著激情的音樂,肆意舞動起自己的身姿。

不知從何時起,她發現自己也喜歡上這種熱烈的放縱方式,但想起來,她已經有很久沒有來這裡了,以前來這裡都是為了找獵物,原來跳舞才比較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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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錢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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