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馴的服服帖帖

男人馴的服服帖帖

伊百合中午出門前請傭人熬骨頭湯文火慢燉了四個小時,已經燉好了。

她走進廚房,骨頭濃湯的香味四溢,引人垂涎。雖是老話以形補形,但多少應該也有些道理吧。

伊百合盛了一小碗,嘗了幾口鹹淡。

「湯頭真濃郁,好喝!」她滿足地眯了眯眼睛。

煮這鍋骨頭湯的傭人聽到伊小姐的讚美聲,自然滿心歡喜:「謝謝伊小姐誇讚,這是我分內應當做的。」

伊百合對她笑了笑,而後便上樓沐浴更衣。

到了傍晚六點,原本單冰亞都會在這個時間回到白色別墅,可今天門外沒有一點汽車行駛的動靜,就連藤南川跟言澤寺也沒有回來,伊百合心想他們可能是在路上耽誤了。

外面天氣漸涼,她披了條長披肩,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邊看電視邊等他們。

時鐘的指針過了九點,單冰亞還是沒有回來。

伊百合坐在沙發上,轉頭望著落地窗外的茫茫夜色,不由的癟了癟嘴巴。拿起放在身旁的手機,想打電話給他們,但轉念一想,單冰亞有傷在身,卻還趕回來連夜工作,可見最近一定是發生了很重要的事。

思來想去,伊百合還是放下手機。

餐桌上早已擺好了飯菜和碗筷,可惜菜都已經涼了,她也早已餓過了頭,沒有吃飯的胃口。

伊百合乾脆脫了拖鞋,整個人縮在沙發上,用寬大的披肩當做毯子,把自己裹在裡面。又等了一會兒,漸漸地,她有些困意,閉上眼就這麼眯著了。

單冰亞回到白色別墅,走進大門時,便看見這樣一幅景象。

他剛走到客廳,傭人們一如既往地迎上來接過他手中的外套和公文包。

處理完一天單氏發生爆炸的事,他滿心煩躁,離開公司后,更是無法遮掩,臉色黑沉冷硬。

單冰亞扯著領帶,解開襯衣最頂端的扣子,正想問「小姐在哪裡」……他眼角餘光忽然瞧見客廳另一側的沙發里,縮著一個纖細的人兒,她躺在沙發上弓著身子睡得香甜。

不是他的百合,還會是誰?

他揮了揮手,示意傭人們退下,自己大步走過去,看見伊百合睡顏的一剎那,他緊蹙的眉心不由舒展開來,沉肅的面孔似化冰一般,立刻緩和下來。

單冰亞彎下身,將臉埋進她嬌嫩溫暖的頸窩處,深深呼吸著她身上自然散發的香氣。

伊百合身上的味道好香……

單冰亞不自覺地彎起唇角,露出最溫暖的微笑。

他在伊百合身邊坐下,垂眸細細地注視她。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溫柔撫摸那張嬌麗的睡顏,伊百合的皮膚白皙里透著粉紅,清澈內斂的黑眸此刻被長長的眼睫毛所蓋住。

單冰亞覺得自己的心正一點一滴,春風化雨般柔軟。

他撥開幾縷垂在伊百合面頰邊的髮絲,因為這個動作,伊百合在睡夢中感知到身邊似乎有人。

她的意識逐漸轉醒,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慢慢睜開雙眼。

剛醒來伊百合的視線有些迷濛,似乎還搞不清楚情況,目光有些獃滯地看著眼前的單冰亞,半晌后才徹底清醒。

「你回來了?」她又抬起頭,看了眼放在牆角邊的中世紀古董座鐘,「已經這麼晚了?」

「你怎麼不回房間去睡?在這裡睡會著涼的。」單冰亞大手一勾,將她連人帶披肩一起摟進懷裡。

伊百合靠在他的懷裡,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呵欠:「我坐在這裡等你們回來一起吃飯,等著等著就不小心睡著了。」

「你還沒吃晚飯?」單冰亞心疼地問。

「嗯,一直在等你。」伊百合點了點頭,又問,「你呢?這麼晚有在外面吃過晚飯嗎?」

「沒有,今天忙了一整天,等想休息一下的時候,發覺外面已經天黑了。」

單冰亞將她從沙發上抱起,伊百合略微一驚,本能地伸手環住他的脖子,緊張地問:「你要做什麼?」

「一起吃飯啊。」單冰亞極滿意她小鳥依人的反應,橫抱著她,大步朝飯廳走去。

「亞,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你的手臂和腿上的傷都沒有痊癒,這樣會加重傷勢的。」

「你這麼輕,我一點也感覺不到重量。」單冰亞揚起唇角,一絲寵溺的笑意從他眼中泄出。

傭人們將飯菜熱了一下,骨頭湯一直悶在鍋中保溫,盛出來正好可以趁溫熱時喝。

伊百合親手為他盛湯,將小碗遞到他面前。

「好喝嗎?廚房的人燉了整整四個小時,我下午嘗過,骨頭湯很入味,鹹淡也剛好。」伊百合看著他喝了一口,連忙問。

單冰亞眸色柔和,臉上春光明媚:「當然好喝。你親自嘗過味道,你喜歡的,我都滿意。」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單惡魔毫無原則。

「好喝的話,以後每天喝一碗。」

單冰亞一時還未反應過來,順理成章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會喝膩。那麼,從明天起我讓廚房每天都去採購肉骨頭。古往今來老人都說傷筋動一百天,差不多就是三個月的時間。這三個月里,你就每天一碗湯,以形補形吧。」

「等等。」單冰亞陡然回過神,嘴角抽搐,「百合,你開玩笑吧?要我喝三個月的肉骨頭湯?」

剛才一時被她的美色吸引,這會兒幡然醒悟,恐怕為時已晚。

「怎麼?難道你不喜歡?」伊百合質疑地挑起一邊的眉毛。

怕惹她不高興,單冰亞雖千百個不願意每天喝肉骨頭湯,但終究是她的心意更為重要。

他立刻改口,搖頭道:「我很滿足,百合這麼關心我,我受寵若驚。」

「那就好。」伊百合臉上重新露出笑容。

就這樣,又過去了半個月。

單冰亞往日勤於鍛煉,身體健碩,底子又好,身上的那些傷處恢復迅速。更何況還有伊百合的悉心照顧,和每天一碗令他頭痛的——骨頭湯。

為了處理之前積壓的公務,和解決幾次暗算他的人。單冰亞每日諸多的事情纏身,但他盡量撥出時間,按時回家陪伊百合一起吃晚餐。

雖然他口中不說,回到家后也是一副耐心好脾氣的模樣對待自己,但伊百合隱約能感受到,最近一段時間,單冰亞似乎心事重重。

有時,他會忽然出神,鎖眉沉思。

他看上去有點不安,壓力沉重,但他不主動開口,伊百合便不會特意開口詢問。

藤南川跟言澤寺兩人更是早出晚歸,因為單冰亞受了重傷的關係,他們兩個幾乎是挑了重擔,比之前還要辛苦。

這段時間,伊百合總是一個人。

但是為了吸取上次的教訓,她不再一個人任性的單獨出門,免得再被人抓了去,讓那三大惡魔擔心。

她不想成為他們的負擔,於是一個人待在別墅里。

周五下午的時候,單怡琳跑來別墅找伊百合玩。

平日在單家大宅里,她不得不遵循家規,扮演豪門千金端莊得體的一面,在白色別墅里沒有外人,她可不用繼續裝名媛淑女,可以放開了任意玩耍。

伊百合剛從屋子裡出來,就看見單怡琳跟幾個女傭打鬧,她們在草地的噴水系統旁追逐玩水,弄得滿身濕漉漉,但快樂的聲音卻一直傳出來。

伊百合有些驚訝,原本以為單怡琳是那種很有大小姐氣派的女孩,沒想到她倒是能跟傭人打成一片。

伊百合吩咐傭人拿來浴巾,抱著浴巾站在一旁,等單怡琳玩盡興了,她才走上前把浴巾遞給她,讓她擦擦頭髮。

「謝謝百合姐!」

單怡琳小嘴極甜,又特別會討好人,讓人聽著她甜糯糯的語調,心裡也甜如蜜,伊百合不禁多喜歡幾分這個女孩。

「你玩的衣服都濕了大半,要不跟我上樓,先換一身我的衣服?」

「好的呀!還是百合姐對我最好!」單怡琳笑眯眯地拉著伊百合的手,兩人說說笑笑地上樓了。

伊百合領著她去了房間,單怡琳在更衣間中換好衣服,頭髮仍半干,披在肩頭,她甩甩頭髮走出來。

伊百合又拿了干毛巾給她擦頭髮,說:「你那三個哥哥都不在,要到晚上才回來。你留下來吃晚飯怎樣?」

單怡琳眼珠子一轉,其實今天她特意跑來單大哥的別墅,另有目的。

她拉著伊百合的手說:「百合姐,我求一件事,請你一定要幫我!」她大眼睛明亮,撲閃撲閃,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你先說什麼事,看我能不能幫忙。」伊百合有些意外,她會突然跑來求自己。

她跟單怡琳以前並不怎麼熟,只聽單冰亞說,這個女孩子很有個性。

之前單家送她學醫,讓她回國來當醫生,可是她偏偏喜歡戲劇,於是自己報考了戲劇學院,居然還被錄取了。

伊百合很欣賞她敢作敢為的個性。

「百合姐,這件事非你不可,只有你能幫我在單哥耳邊說幾句好話。」單怡琳乞求地搖了搖伊百合的手,臉上的神情忽而變得低落起來,「其實,我今天跑過來是因為……我不想去相親。」

「啊?」伊百合表情一愕。

單怡琳拉著伊百合走到落地窗外的露台上,坐在軟椅上把事情大致對伊百合說了一遍。

她此趟來其實是為後天家裡安排的相親飯局,她想向單冰亞求救,希望單哥幫她向爸爸說幾句,她實在不想去。

沒想到單怡琳才二十歲,就要被家族聯姻這些事情煩擾。因為她的身份,她必須為家族的興衰做出貢獻。

伊百合想,豪門世家的千金小姐,外人看著光鮮亮麗,生活無憂無慮,其實她們只不過是家族利益交換的一粒棋子,當家族需要她們時,就必須像貨物一樣把自己交換出去。

伊百合低聲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話對單冰亞是否有作用,但她仍想幫助這位為了夢想追逐的女孩。

因為單怡琳一旦被逼相親,必然以後就不能從事自己喜歡的事情,那對她來說將會是人生一大遺憾。

「好,我試試看。」伊百合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想起來,「下周大學就要開學了吧?琳琳,你在哪裡上學?」

「我在s大,我念的是戲劇影視文學,我將來想成為一位自由編劇,創作劇本,如果我編寫的劇本拍成電視劇,我肯定會很高興的。」單怡琳說夢想的時候,眼神發亮,充滿希望。

伊百合微笑著:「加油,你的夢想很了不起!」

她心底的祝福是真切的,她希望單怡琳能施展才華,為自己的夢想圓夢。

「我們學校的一位學姐,據說她編寫的劇本《坐台女》,剛剛獲得東京電影節最佳編劇獎的提名,我們教授常常拿出來當做經典案列的模範劇本,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學姐那樣成功的編劇。」單怡琳憧憬的說。

《坐台女》?

伊百合記得自己之前瀏覽網頁時,曾經看到過這本電影的名字,是一位很有名的影后出道的作品,她在裡面扮演女主角,因為此部電影一炮而紅。

只不過這部作品因為內容涉及到某些h的方面,後來被禁播了,所以內地的電影院沒有正式上映過。

她們在露台上坐了一會兒,單怡琳忽而想起來:「百合姐,二樓走廊末端,不是你的觀影室嗎?我們讓傭人送點下午茶上來,坐在觀影室的沙發上再看一遍《坐台女》,好不好?」

伊百合點點頭,正好那部電影她也沒看過。

單怡琳說風就是雨,拉著伊百合走到走廊末端,推門進去裡面是一間做了隔音牆,擺著成套專業設備的觀影室。裡面有一張很大的沙發,前面擺著一張琉璃茶几,厚重的窗帘將窗外的光線遮擋的一絲不透。

傭人端著兩座西點塔和一壺花茶及茶具,依次放在茶几上,輕手輕腳地退出去。

一整個下午,伊百合和單怡琳便窩在這間觀影室的沙發上,觀看那部一炮而紅的影片《坐台女》。

女主角在影片中飾演一個出生在暴力家庭,性格兩面性的女孩,一面虛榮拜金,一面脆弱敏感,她為了逃離繼父的家庭暴力,來到這座舉目無親的大城市,被人騙做了天上人間的坐台小姐,先後邂逅了男主跟男二。

很現實主義的題材,十分發人深省。

值得一提的是,這部影片中的男二,當時還不是很出名的影帝,在電影中扮演男二號,他的演技精湛,將眉宇間淺含憂鬱氣質,暗戀女主角的海邊男生,演的惟妙惟肖,十分出彩。

影片最後的結局並不太好,女主角既沒有選擇多金帥氣肯為她屈就的有錢家少爺,也沒有選擇包容她的一切,陪伴她度過低潮期的男二號。

影片最後的一幕,女主角一個人走在沙灘上,潮汐漫上海灘,海水沒過她纖細的腳踝,她的身影最終消失在日落的海潮中。

影片結束,伊百合眼裡蒙上一層霧氣,不得不承認,這部影片無論是選材還是演員,全都相當的成功。

單怡琳坐在一旁,情緒深陷在影片當中,即使看了二十幾遍,同樣哭得不能自拔。

傍晚五點半,天光微暗,單冰亞駕車回到別墅。

剛進門便看見眼圈紅紅的伊百合和妹妹,從二樓上走下來。

他丟了公文包,一個箭步上前,首先摟著伊百合的腰,緊張地問:「怎麼了?眼睛紅紅的,哭過了?」

伊百合吸了吸鼻子,剛才被影片中的故事情節影響太深,直到現在情緒都還沒平復。

她搖了搖頭:「只是看電影,太感人了。」

「電影?」單冰亞挑眉疑惑地望向跟在伊百合身邊的單怡琳,「你們看了什麼電影?怎麼哭成這樣?」

單怡琳還在抽噎,抬眸回答:「我們下午在觀影室里,看了一部很有名的電影,被感動了。」

「看電影看得哭了?」單冰亞簡直無法理解。有時女人的神經細起來,簡直比納米纖維還脆弱。

單怡琳不滿地掃了他一眼:「大哥,你不懂電影藝術!」

單冰亞哭笑不得,低頭繼續哄伊百合:「以後別看那部電影了,省得平白無故惹得自己傷心難過。」

「琳琳說得對,你一點都不了解電影藝術!」伊百合也鄙視地睨了他一眼。

那部電影的確完美且精彩,被單冰亞如此輕視,她忍不住想要為它說幾句話。

單冰亞被兩個女人雙面夾擊,乾脆聳了聳肩膀:「我一個大男人,懂藝術有什麼用,百合你懂就行了,我們吃飯去。」說著,他摟著伊百合的腰,把她往餐區帶。

單怡琳站在一旁,仔細地觀察他們。

單哥好像經過上次的事情后,對百合姐越發上心了,他體貼殷勤、小心呵護百合姐的模樣,簡直像是處於熱戀中的男人。

單怡琳不禁在心底膜拜:做女人當做像伊百合一般出彩的,對男人收放自如,不卑不亢;生活中馭夫有道,將那三個高傲霸道不可一世的男人馴的服服帖帖。

百合姐真厲害!不愧為她的偶像!

單怡琳屁顛屁顛跟在伊百合的身邊,一起走向客廳的餐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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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錢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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