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男輕女不好

劉鐵柱被王強給繞暈了，他原本就沒想過要錢，只要有個人願意跟他玩就行。

「三哥，我不要錢，你帶我玩就行了。」

想到之前都是跟村子的二流子們混，也從來不帶著鐵柱玩，王強趕緊找補：「柱子，之前自行車坐不下那麼多人，回頭咱們整輛摩托車玩。」

俗話說的好，一個好漢三個幫，王強這個時候還真想找個幫手。

趕海這件事還真有點費神，旁的不說，單說賣力氣這一塊，王強還真不行。

劉鐵柱就很適合，一來二人打小一起長大，二來這小子就是一個憨批老實巴交執行力比較強。

不要錢光跟著玩，沒有源動力可不行，另一個讓村裡婦女們知道了，不得跳起來挑撥離間。

「柱子，你爹那精神病好點了沒？」

「還那樣吧。」

「跟你奶說，別老把你爹鎖屋裡了，好人都得給鎖瘋了。」

「三哥我做不了俺奶的主。」

回村的時候一路下坡，王強想進村前把錢給劉鐵柱結了。

一捏剎車，老劉這破自行車，剎車橡膠皮都磨沒了。

王強伸腿在地上使勁摩擦，車速還是沒有降低。

「柱子，趕緊下去拉一下。」

劉鐵柱一聽直接蹦了下去，一手抓住了自行車後座，兩腳踩在地上滑了一段。

車子停穩之後，劉鐵柱脫了新鞋看了一下鞋底，臉上滿是心疼神色。

王強往手指呸了一下，從兜里點了三百，遞了過去，「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我先給你。」

看到劉鐵柱手上的傷口，王強又抽出來三張票子，說：「這是今天給你的分紅，我按照一個點……算了，你也聽不懂，就是乾的好每一次都給你分錢。」

「三哥，我不要。」

「拿著，以後用錢的時候多著呢，有了錢給你爹看病去，你奶還能看你們幾年？」

這一次，劉鐵柱將錢接了過去，他蹲下來哭了起來。

他哭著將手伸進鞋裡，掏出鞋墊，將錢塞進了鞋底，而後鞋墊蓋了上去。

「別哭了，趕緊走了，回頭把錢給你奶，別讓侯震他們給摸走了。」

二人這才慢慢向村口去。

村口，一群婦女圍著熟食店老劉嘰嘰喳喳聊天。

「真的假的？王家老三真的抓到大龍蝦了？」

「不能吧，老劉你這大喇叭嘴裡沒一句真的！」

「太假了，頭些年那誰，下去礁石區摸海參的時候，早就沒看到大青龍了。」

老劉扯著嗓子朝著對面的小賣部喊道：「雪蓮，過來給叔做個證，老三那小子是不是抓到大龍蝦了！」

小賣部走出來一個俊姑娘，正是鎮上超市老闆劉興的小女兒。

劉雪蓮走到了人群中，腦子嗡嗡的，不知道先回答哪位嬸子的話。

「晌午的時候，確實看到王強和磨蛋提著桶往海邊去了，後來我在看電視，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一個婦女拿著蒲扇拍了一下老劉，大笑：「看看，還是雪蓮這丫頭說話靠譜，這提個桶去海邊了，備不住是去偷看那幾個姑娘洗澡呢！」

眾人笑做一團，紛紛向村外沙灘方向看去。

現在那幾個外鄉人已經在沙灘上玩了起來，三個姑娘泳衣上也都披上了絲巾。

眾人一邊看一邊調侃，突然王強騎著自行車出現在婦女們視線中。

王強哼著小曲兒，滿面春風，這讓婦女們有點小意外。

有兩個婦女站起身來往那邊瞟了一眼，「不會真的抓到龍蝦賣了錢吧？」

王強騎著自行車，遠遠的向人群望去。

人群中最引人矚目的還是劉雪蓮，她穿著比其他女人更加講究。

一頭波浪捲髮垂在肩上，白紗襯衣上沒有一絲褶皺，喇叭牛仔褲顯得腿越發的長。

「嘖嘖，白色襯衣不顯身材，不然，嘿嘿！」

王強猛地抽回思緒，劉雪蓮不會知道了自己賣蝦的事兒，把價格也漏出去了吧？

眨眼間，王強到了人群跟前。

「強子，賣了多少錢？」

老劉先開口，將案板上的菜刀拿了起來，「切幾斤？」

旁邊幾個婦女也跟著起鬨。

「老三，聽說你在海里抓到大青龍了？」

「哎呀，這回你嫂還不給你割肉吃！」

王強瞥了一眼老劉，倒背著手從人群中繞了過去。

「根本沒撿到蝦，老劉就是寂寞了想找你們打葷腔。我哪吃得起豬頭肉。」

婦女們這才看到旁邊還站著劉鐵柱，提著一個桶子。

「呀，這是磨蛋啊！今天穿的怎麼這麼立正？」

「看來這真的是撿到蝦了！」

「到底賣了多少錢？」

看到婦女們圍了過來，劉鐵柱腳下生風逃命般跑了。

王強很煩這種婦女的，天天盯著別人家的事兒。

哪家媳婦懷孕了，哪家婆媳干仗了，誰家孩子在外邊發財了，誰家媳婦偷漢子了。

很多事兒都是傳著傳著就真出事了。

王強走到小賣部樹下，看到王慧和王凝在和小夥伴玩跳皮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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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海帶還在海邊忘了拿。」

回過頭接過桶，說：「柱子，你去海邊幫我把海帶一下，等下送到家裡。」

小賣部外，幾個男娃嗦著冰棍，神氣兮兮。

「還是三毛的好吃。」

「你讓我嘗一口唄，我摔炮給你玩兩個。」

「我才不要你那摔炮，一毛的冰棍也能吃，你趕緊吃吧。」

王慧心不在焉，一腳踩住了皮筋，被換了下來。

再瞧瞧王凝，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

「咋了，你娘沒給你錢嗎？」

「小叔，俺娘太摳了，就給一毛錢。」

王慧走上前往桶里看了一下，啥也沒有隻有一些木棍子一樣的東西。

王強看看樹下其他女孩兒，頂多也就是嚼個泡泡糖。

哎，農村就這樣，重男輕女。

大嫂也不能免俗，因為沒生齣兒子，她心裡一直憋屈著，走在街上總覺得矮人一頭。

王強大手一揮：「走，叔帶你們倆把小賣部搬空了。」

一腳已經邁進小賣部了，王強又退了出來，從門口冰櫃里拿出了兩個大腕冰糕。

進門之後，劉雪蓮驚呼：「咦~兩個女娃吃五毛的冰糕。」

「咋了？女娃的命就……」

王強笑笑，話語適可而止。

王慧和王凝抿抿嘴，眼巴巴的看著冰糕。

「拿，想吃什麼拿什麼，今天小叔結賬。」

王慧沒敢伸手，害怕小叔等下下不來台。

王強從口袋摸出一張一百的拍在了桌上，「想吃什麼拿什麼！」

王慧伸出頭看了一下，心想小叔不會拿的是家裡那張假錢，來這裡花了吧？

「拿一條金大雞，拿黑塑料袋裝上。」

王強猶豫了一下，他從口袋裡又抽出了一張百元票。

「再來兩條白將，用黑色塑料袋裝，對了，零食也用黑色塑料袋裝。」

劉雪蓮搖搖頭，笑了，好心提醒：「省著點花，照你這樣造，不出一個月回到解放前。」

王強在小賣部里玩具那一堆兒摸索著，心裡暗自嘀咕，這劉興還真的不放心自己，還給閨女打了電話詢問。

不過劉雪蓮也是嘴嚴，沒有跟著那群婦女嚼舌頭。

「拿啊！喜歡吃啥自己挑！」

王強將黑色塑料袋塞進了王慧手裡，「小叔你來真的？」

兩個小姑娘高興的開始在小賣部里掃蕩起來。

出小賣部的時候，桶里塞得滿滿當當，王慧和王凝手捧著五毛的冰糕桶吃的起勁。

小孩兒們都圍了過去，王慧瞬間成了孩子王，剛才吃兩毛冰棍的男孩兒瞬間覺得嘴裡的冰棍不甜了。

王強笑笑提著桶往家裡走了，兩個小侄女緊隨其後。

「老三，你撿到大龍蝦了？」

孫菊芳正在織漁網，看到倆閨女正在吃冰糕，她覺得這事可能是真的了。

「嫂子，我困了，先去躺一會兒。」

王強把裝煙的塑料袋提走了，將白桶放在了月台上。

孫菊芳看到桶里的零食玩具后，眉頭緊蹙氣急：「老三，你手燒的慌，給兩個女娃買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嫂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女娃咋了，女娃就不配吃好吃的了？廣播里咋說的，婦女能頂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