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趕屍人趙蠻

「進別人的家不應該先自報家門嗎？」林清歌嘴角微微上揚。

趕屍人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是一個趕屍人，可以叫我趙蠻，趕屍的時候經常路過此地，我看到這個道觀無人居住，平時會進來落腳。」

「道觀是我們夫妻的，不過是太久沒回來罷了，有房產證。」林清歌看著趙蠻說道。

得知兩夫妻是道觀的主人後，趙蠻那被斗笠陰影遮住的面龐上露出一抹猶豫之色，隨後他微微欠身，用低沉沙啞的聲音提出借宿的請求。

「請問兩位方便我借宿嗎？如果不方便的話，在下也就不打擾了。」作為靈異職業的一種，趙蠻自然能感受到兩夫妻的不平凡，只是判定不出實力，所以態度還算恭敬。

林清歌微微點頭：「好吧，既然你以前也常在此停留，那便同意你借宿的請求。不過，你的那些屍體必須停在外面，不能進入道觀之內。」

趙蠻一聽，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

「多謝二位，我定會將屍體安置在道觀外一處安靜之地，絕不打擾你們。」

說罷，他轉身快步走出道觀。

【主播！快跟上去看看！】

【這比電視劇有意思多了，等這劇剪出來，我一定要去看看！】

【趕屍人都有，希望不是爛片。】

兩夫妻看著彈幕，還是跟了出去。

只見趙蠻來到道觀外不遠處的一片空地，那裡草木稀疏，地面平整，空地上站著四具屍體。

林清歌看著面前的屍體，接著問趙蠻：「方便直播嗎？」

趙蠻有點疑惑：「我倒是沒意見，但是直播間不會封嗎？」

「放心吧，不會。」

他先是從腰間取下那串鈴鐺，輕輕一搖，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瘮人。

隨著鈴聲響起，原本安靜站立的屍體被喚醒。

趙蠻一手持鈴鐺，口中念念有詞：「陰靈歸位，屍身聽令，隨吾前行，莫要亂行。」

接著，他再次搖動鈴鐺，那鈴聲有節奏地響著。

在鈴聲的引導下，那些被符咒鎮壓的屍體一個接一個地動了起來。

它們的動作僵硬，雙腿併攏，一蹦一跳地跟在趙蠻身後。

趙蠻的步伐沉穩而有節奏，他一邊走一邊搖動鈴鐺，確保屍體們始終保持著整齊的隊列。

月光下，趙蠻和他的屍體隊伍緩緩前行，那詭異的場景讓人不寒而慄。

終於，他們來到了預定的地點，趙蠻停下腳步，再次搖動鈴鐺，屍體們便依次停下，靜靜地站立在那裡。

接著趙蠻解下身後的背包搭了一個棚子，然後又鋪上黑布，這是為了避免第二天殭屍被陽光照射到，不透明的黑布剛好可以遮住陽光。

直播間里的觀眾們此時已經炸開了鍋。

【哇，真的是趕屍人啊！太刺激了！】

【這兩主播好淡定啊，難道大晚上拍這種東西不怕嗎？】

【總感覺那個屍體不像是假的。】

【我現在腳縮被子里不敢出來。】

【大晚上的為什麼讓我刷到這種東西啊！又怕又想看。】

趙蠻仔細地查看了周圍的環境，接著又看了一眼天上，一片雲都沒有，看起來不會下雨，確認安全后，他才放心地轉身往道觀走去。

看到面前正在直播的兩夫妻。

「這個道觀有些年頭了吧？」趙蠻突然問道。

「一千二百年，我們當時親手蓋的，沒大型機械的時候真的費力。」林若雪感嘆道。

「兩位是妖怪？」

「是人，先進屋喝杯茶吧。」林清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多謝二位。」

三人走進屋內，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熱鬧起來。

【好想知道趕屍到底是怎麼回事。】

【主播快讓趕屍人講講趕屍的事情。】

【對對對，我們都是只聽過，但是都沒有見過！】

【還是人呢，又不是吃唐僧肉，能活一千兩百歲？】

林清歌看到彈幕上的請求，微笑著對趙蠻說道：「大家對趕屍都很好奇，你能否給我們科普一下趕屍這門行當呢？」

趙蠻微微一愣，隨後看向兩夫妻，有些猶豫地說道：「這……直播間真的不會封嗎？」

林清歌給趙蠻倒了一杯茶，說道：「你盡情說便是，不用擔心。」

趙蠻沉默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緒。然後，他緩緩開口道：「趕屍這一行，由來已久，在古代，人們講究落葉歸根，客死他鄉之人，其家屬往往希望能將屍體運回家鄉安葬，但路途遙遠，交通不便，於是便有了趕屍這一職業。」

【不過趕屍的起源是什麼，民俗應該都有個起源的。】

【對對，華夏人希望自己死後魂歸故里我們是知道的，但是是誰最早開始干這件事的？】

【有種上民俗歷史課的感覺。】

趙蠻看了一眼彈幕繼續說到：「傳說幾千年前，苗族的祖先蚩尤率兵與黃帝在黃河邊廝殺，屍橫遍野。

戰後，蚩尤命令軍師要將戰死的弟兄送回故里。

於是軍師裝扮成蚩尤的模樣，站在戰死的士兵中間，用咒喚醒了屍體，跟在後面規規矩矩向南走。這便是趕屍的最早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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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多屍體是怎麼趕的？】

【真的像電影那樣嗎？】

【這個直播間我關注了！】

趙蠻繼續回答：「正常是三種方法。

第一種是竹竿，屍體的雙臂被綁在兩根竹竿上，多具屍體依次排好，趕屍匠只要一前一後抬著竹竿就行，在行走時由於竹竿的韌性，加上夜晚視線受阻，看起來就像是屍體在直立跳躍。

第二種就是背屍，趕屍匠把屍體背在了身上，不過這種方式對於趕屍匠的體力要求較高。

還有一種比較殘忍的，基本上沒有人使用，趕屍匠記下屍體的身材數據后，將頭、手、腳分別肢解帶回故鄉，回去重新安裝下葬。

在趕屍的過程中，我們要選擇特定的路線和時間，一般來說，夜晚趕路比較安全，因為白天陽氣太盛，容易對屍體產生不良影響。

而且，我們要避開人群密集的地方，以免引起恐慌，我停在這個道觀休息主要是時間不夠我在天亮之前趕到下一個落腳點。」

【不對，那你剛剛搖鈴鐺屍體怎麼就動了？】

【對對，屍體頭上還有符咒，怎麼解釋。】

【這個劇直播不嚴謹啊。】

【他說的是趕屍匠，但是他是趕屍人，趕屍匠的事情跟趕屍人有什麼關係呢。】

趙蠻戰術性喝水：「這個啊，那個啊，封建迷信要不得，要相信科學。

貼符不是為了鎮屍體，而是為了防止蚊蟲叮咬，至於剛剛的屍體，是我力氣大，不需要兩個人！」

趙蠻終究還是怕兩人直播間被封，給他找了個補，畢竟趕屍匠只是趕屍體，趕屍人碰的就是殭屍了。

【你說話好沒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