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童年
一股突如其來的強烈睏倦,如同潮水般洶湧而至,瞬間將陳澤宇淹沒。
當他再次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帘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驚愕不已——在他的視野正中央,一個巨大的旋渦正緩緩旋轉,它散發著神秘而迷人的藍色光芒,如同宇宙深處的黑洞,吸引著所有目光的聚焦。
這突如其來的異象,讓陳澤宇的思緒瞬間陷入混亂:自己的腦海中為何會出現這樣一個巨大的旋渦?
該死的好奇心如同被點燃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燒,驅使著他一步步向那旋渦靠近。
不對!
陳澤宇猛地回過神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那雙手,此刻正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狀態。
他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真實的觸感讓他確信自己正在觸摸著自己的身體。
然而,這個事實卻讓他更加困惑。自己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呢?
"冷靜……深呼吸……這怎麼回事?」陳澤宇嘴裡默念道,原本想冷靜下來的陳澤宇,被現在這個情況整的越發的焦躁起來。
「我怎麼會在自己的腦子裡?」陳澤宇正當疑惑的時候,突然間聽到整個空間也在反覆的回蕩著這句話:
「我怎麼會在自己的腦子裡?」這回聲彷彿從四面八方湧來,充滿了整個空間,使得原本就詭異的氛圍變得更加詭異。
陳澤宇的眼前,那巨大的旋渦此刻正緩緩加速旋轉。
原本深邃而迷人的藍色光芒只是緩慢的在閃爍著,再當陳澤宇靠近的時候,那藍色的閃光頻率開始逐漸加速,顏色也開始逐漸往紫色的變動。
陳澤宇開始嘗試後退,卻發現自己的步伐不由自主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一步步向旋渦中心靠近。每靠近一步,他都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彷彿要將他整個身體都吸入其中。
陳澤宇的雙手在空中不斷的胡亂揮舞著,想要抓住能讓自己固定住身形的東西,哪怕有一根繩也好。
可自己的腦子裡怎麼可能會有繩子呢?
突然,旋渦中射出一道藍紫色的光束,還沒等陳澤宇反應過來,瞬間擊中了胸口的位置。一陣強烈的酥麻感開始侵襲他的神經,整個人直接不能動彈,僵硬的任由一股無形的力量把他拉向旋渦的方向。
旋渦開始加速旋轉起來,陳澤宇感到一股強烈的眩暈感,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於是他緊緊的閉上眼睛,努力保持清醒,不斷在腦中抵抗著那種不間斷的眩暈感。
不知過了多久,陳澤宇感覺耳邊旋渦發出的震耳欲聾的聲音漸漸的消散了。那種讓人嘔吐的眩暈感也漸漸的消失了。
於是,陳澤宇慢慢的睜開雙眼。
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震驚得幾乎無法呼吸:「什麼!!!!!怎麼會是這裡?怎麼在醫院裡?」
病房內的空氣里混雜著消毒水和陳舊的氣味,讓人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牆壁上的白色油漆已經剝落,露出了斑駁的水泥底色。
鐵制的病床,表面已經有了斑斑銹跡,床架上的漆面也已脫落,露出了金屬的本色。床單雖然洗得乾淨,但已經褪色,邊緣處磨損得厲害。
角落裡的電視機是病房裡唯一的娛樂設施,但屏幕早已泛黃,圖像模糊不清。
牆上掛著的時鐘,指針已經停止了走動,似乎在訴說著時間在這裡的停滯。
「為什麼帶小澤宇來這種病房,我們不能去XX市第三醫院嘛……」一個女聲傳到了陳澤宇的耳朵里,雖然聲音輕柔,但言語之間明顯帶上了埋怨甚至不悅。
「阿淺,聽我說,不是我願意,現在陳澤宇發著高燒,我心裡也難受,但是你是知道的……我們現在……正……在……」另外一個男聲壓低著聲音,像女人解釋些什麼,雖然聲音越來越低,似乎不想讓更多的人聽到他們之間的交談。
「阿淺!這不是爸爸喊媽媽的名字嘛!」躺在床上的陳澤宇突然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腦中瞬間回想起自己母親的名字。
「難道是……爸爸和媽媽」陳澤宇激動的想爬起來。
但身上一陣無力感,甚至腦袋也是昏昏沉沉。
陳澤宇迫切的想大聲用力的喊出那幾個字。
但整個喉嚨像是吞進一塊灼熱的木炭一般的疼痛難忍,乾澀的嘴唇因為高溫已經翹起了皮屑。
渾身的高溫讓陳澤宇想把眼皮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用儘力氣半睜眼睛,看到自己躺在床上,一個白色了掛帘把整個床位都包裹住。
努力的轉動腦袋,右手邊的點滴一點一滴的慢慢往下滴。
簾外,父母兩人的影子若隱若現,不一會兒其中一個影子倚靠在了另一個影子的胸前,輕微晃動的帘子讓母親的影子看上去有些在抽泣。
「好了,別哭了,陳澤宇還躺在床上,我們快去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如果被他看到你哭花了臉的樣子,他會想是不是爸爸在欺負媽媽了。」男人一邊安慰著女人,一邊輕拍著她的背說道。
「陳澤宇那麼乖,那麼懂事,不會的……」
躺在床上的陳澤宇,聽到父母準備要掀開帘子進來,一時間激動的心情,瞬間沖淡了身體上的不適。
已經有多少年沒見到父親和母親了,自從那一年父母因為意外去世之後,自己摸爬滾打的這些年來,夢裡時常會夢到自己的父母。
不過隨著年歲的增加,自己的記憶有時候也逐漸模糊起來,父母在自己夢裡出現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自己都不記得上次夢到他們是哪些時候了。
撕拉一聲,帘子被人緩緩的拉開了。
兩道影子直接出現在陳澤宇的眼中,原本激動的心情瞬間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兩團漆黑的影子出現在陳澤宇的面前,彷彿從深淵中掙脫而出,不再是陳澤宇記憶中那溫暖而熟悉的輪廓,它們變得扭曲而猙獰,邊緣模糊,像是被黑暗的力量無情地吞噬和侵蝕。那黑暗似乎擁有生命,不斷地蔓延,不斷地侵蝕,使得影子的輪廓愈發模糊,愈發詭異。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惡臭,那是一種混合了霉爛與絕望的味道,彷彿是從深淵的最底層湧上來的,帶著古老而沉重的氣息
「啊!~~啊!~~~」陳澤宇瞬間驚恐的叫了起來。激動的揮舞著手臂,想要驅趕那兩團黑影向自己不斷的逼近。
打著點滴的手想擋在自己的眼前,但劇烈的動作直接把針頭給帶了出來,針孔位置開始不斷的滲出血跡。
「陳澤宇,陳澤宇你怎麼了?」陳澤宇的母親見到自己的孩子,突然像突發癔症一樣,不斷地揮動著自己的雙手,嘴裡發出低聲的嘶啞的吼叫,想衝過去抱住陳澤宇。
可在陳澤宇的眼中反射出來的景象卻是。一團較小的黑影連忙走到陳澤宇的跟前,伸出……一條黑影一樣的觸鬚,向著陳澤宇的臉龐逼近。嘴的位置裂開巨大的血口,發出讓人噁心,難受的高低頻噪音。
陳澤宇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