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郭嘉：君子可欺之以方

「說來聽聽！」

張靖聞言緩緩點頭，要是鄭玄能來，他倒是願意，將治下的教學交給其來負責。

這位可不是尋常名士。

而是真正為了治學，而奉獻一生的人。

「主公！」

郭嘉作揖道：「有竹紙，及此四句詞文，便足以令康成公動容，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君子可欺之以方。」

「……」

荀攸和戲志才二人聞言，不由沉默不語，因為的確可以這麼干。

「合理！」

張靖面上帶著一抹笑意，緩緩的點了點頭，暗道這事兒他熟，就是道德綁架嘛。

合情合理，你情我願的事情。

還能讓雙方沒有芥蒂。

在這個時代，對一些自詡君子的人，當真是極為好用。

「主公！」

郭嘉繼續道：「眼下康成公，就在東海郡棲遲岩隱居，屬下以為，可遣其弟子崔琰為使，為主公請得康成公出山！」

「那就依奉孝所言！」

張靖覺得自己這樣做，對崔琰來說，多少有些殺人誅心的意思，不過這都是暫時的，他相信崔琰以後會感謝他。

接下來的時間。

四人便圍繞著教育一道，來進行細分。

最後定下了教育框架。

里中少年院，蒙學為七年，七年之後升學入亭鄉學校，四年後擇優，進入郡縣學府，再四年擇優進入中樞學宮。

其中學校和少年院的十一年。

張靖決定全部免費，不能把教育當成生意來做。

反正他有鑄幣權。

只要能穩住，就沒啥問題，要是穩不住，那就想辦法去穩住。

「主公！」

就在荀攸三人離去以後，滿寵走了進來恭敬作揖道：「據下面傳來消息，屠各單于金日天，已經到了毛城，明日便能抵至鄴城。」

「行，我知道了！」

張靖聞言抬頭看了滿寵一眼，微微頷首后，繼續忙著給鄭玄修書。

「屬下告退！」

滿寵再度作揖之後，快步離去。

翌日，臨近巳時。

鄴城州牧府，大堂之內。

張靖帶著眾文武，同金日天等人分席而坐。

「張府主！」

雙方一陣客套之後，金日天率先打開話頭，看向張靖道：「聽杜長首領的意思，張府主對并州很感興趣？」

「當然！」

張靖淡笑道：「并州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我太平府又何能免俗？」

「嗯！」

金日天點了點頭，正色道：「我屠各數十萬兒郎，今於并州縱橫、放馬養民，若張府主取下并州，將會如何待我屠各兒郎？」

「金單于無須多慮！」

張靖開口道：「若太平府取下并州，你屠各兒郎，自然就是太平府治下子民，受太平府庇護，於并州休養生息。」

「太平府治下子民？」

金日天聞言微微一懵，旋即眉頭緊皺道：「敢問張府主，此言何意？」

他聽著聽著。

總覺得對方的話不對，好像是話裡有話的意思。

「自是如太平府治下一般。」

張靖看向今日正道：「在府衙登記造冊，分得田地，此後於并州春耕秋收、安居樂業、繁衍生息，金單于以為如何？」

「我算是明白了！」

金日天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道：「張府主之意，是要吞併我屠各兒郎！」

他在來此之前。

還曾想過合作與依附。

因為他們同張燕合作過，雙方算是有合作基礎，到時候同張靖共分并州，甚至還能助他，屯並其他匈奴各部。

卻從來沒想過。

對方是想將他的族群吞併。

想到這裡，金日天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金單于稍安勿躁！」

眼見金日天怒氣蹭蹭往上冒，戲志才出言道：「如今天下大亂，群雄角逐，太平府此舉並非要吞併屠各族，而是為了更好地整合實力。」

「哼！」

金日天冷哼一聲，面色難看道：「這所謂的登記造冊，分明就是要控制我族兒郎，何來整合之說？」

「金單于！」

荀攸適時出言道：「汝之所言，僅見弊端，未見益處。」

「汝之屠各部，遷入并州已近兩百載，經歲月磨礪，部族子民皆通春耕秋收之理。」

「中原雖亂，漢室雖不復往昔。」

「也實非汝屠各所能比，若有中原兵馬入并州，單于能否守之？」

「能否將其拒於城外？」

「據在下所知，屠各不擅攻城，亦不擅守城，如此，又該如何應對大軍壓境？」

「屆時，單于僅有三個選擇！」

「一則與來者決一死戰，然勝算幾無！」

「二則遠遁北疆，然今之屠各，能否如往昔般逐水草而居，以放牧劫掠為生？」

「只怕亦是艱難！」

「三則投降，受來者教化，如此方可保性命無虞，免顛沛流離之苦。」

「若是單于此刻能與太平府聯手，不僅可讓屠各部子民安享太平，免受戰亂之苦，單于亦可獲仁德之名，得族內兒郎敬服，更為太平府立下不世之功。」

「此中利害，單于豈能不明？」

屠各胡乃匈奴一部，如今大漢十三州中，有四支屠各胡。

眼前的金日天，

正是最大一支屠各胡的首領。

百餘年前，為大魔法師劉秀，與匈奴一同遷至并州河套地區。

歷經百餘載發展，他們已然通曉春耕秋收，不再似其他關外異族，四處游牧。

「此事絕無可能！」

金日天面色難看道：「我部兒郎若被汝等吞併，那我成了什麼？豈不成了我族的千古罪人！」

「金單于此言差矣！」

張靖一本正經到：「汝若率眾而入太平府，汝便是屠各部的英雄，亦是太平府的功臣，吾自不會虧待於你，又何來罪人之說？」

「張府主！」

金日天深吸口氣，面色凝重緩緩起身，朝張靖抱拳道：「事關重大，我亦無權做主，待我回族同各部首領商議一番，再與張府主答覆如何？」

他作為屠各單于。

哪怕張靖等人說得天花亂墜，他也不可能同意此事，此時的他已心生退意。

「自無不可！」

張靖聞言微微頷首，心中並無什麼波動，對於這位屠各首領，他同樣沒抱太大希望，將其留下也有些不妥。

對方是杜長給請來的。

也就等於是他張靖請來的。

把自己請來的人給噶了，張靖覺得有些不對勁。

況且，對方的威脅。

還沒有到那種必殺的程度。

袁紹尚能輕取并州數郡，他張靖自問不輸袁紹什麼。

「多謝張府主款待，在下告辭！」

金日天深吸口氣，朝張靖抱了抱拳，旋即帶著麾下快步離去。

「主公！」

戲志才看向張靖，有些可惜道：「看來我軍想要進入并州，還是得同屠各做過一場！」

「哈哈！」

張靖聞言笑道：「諸夏自古以來，便是禮儀之邦，咱們這也算是先禮後兵，他要真的率屠各歸降，那才是出乎意料！」

「主公明鑒！」

郭嘉起身作揖道：「今毛城要地已為主公所有，來年揮師上黨即可，些許屠各胡，必難以與我軍抗衡，況且，太平府亦非完全佔據并州！」

「嗯！」

張靖頷首，眼神微凝道：「奉孝所言甚是，欲遏制曹操對中原動兵，只需攻取上黨便可，若能拿下太原，亦可牽制袁紹更多兵力，有利於太平府對冀州的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