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莫問歸處
「你是問那個叫李雪的女孩嗎？」
「嗯！」南柯點點頭。
「她今天一早就離開了！」
「啊！她離開前有沒有跟你說點什麼？！」
「你是叫南柯嗎？」小護士沒有回答南柯的問題，而是先反問道。
「嗯，我就是南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小護士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來一張便箋，「這是她臨走前給我的，她說如果你來找她就把這個給你，如果你沒來過幾天我就把它扔了！」
「給我吧，謝謝你！」
南柯迫不及待地從小護士手中拿過來便箋展開閱讀：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李雪寫給南柯的留言是一首南宋女詞人嚴蕊所著的詞！
「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南柯抬頭凝望著窗外白雲悠悠飄蕩的天空，心裡反覆默念最後的一句詞！
「哦，對了，她的傷情到底嚴不嚴重？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良久，南柯又問小護士。
「她的傷不是太嚴重，就是小腿上被劃了一刀，沒有傷及大的血管和神經，更沒有傷筋動骨！
不過，她的傷口並沒有癒合，正常情況是應該再住兩天的，但她執意要離開，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
「哦！」南柯低著頭在病房裡踱了兩步，又想起了什麼，問道：「那天同時送來就醫的另一個傷者的情況你了解嗎？」
「嗯……你是說那個計程車司機嗎？
他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他被兇手刺傷了肺部，差一點就傷到了心臟！
經過醫生們的全力搶救，終於把他從死神手裡搶了回來，昨晚已經從ICU轉入了普通病房，就住在左手邊的第二間病房。」
「哦，謝謝你！」
南柯沖小護士笑了笑，把便箋疊好放進上衣口袋裡，走出了病房。
出了醫院門口，就看到馬路對面有一個花店。
南柯去花店裡買了一束鮮花，又回到醫院裡，來到計程車司機所在的病房。
病房裡有兩張床位，但靠門的床位空著，計程車師傅躺在靠窗的病床上，旁邊坐著一個中年婦女，大概是他的妻子。
掛在床沿邊架子上的輸液瓶里的藥水一滴接一滴地往下面輸液管里滴落，計程車師傅蒼白的臉上雙眼微閉，也許是睡著了，並沒有感知到進屋的南柯。
但坐在他身旁的女子注意到了南柯，轉過頭有些詫異地望過來。
「大姐，您好！」
南柯把鮮花放到計程車師傅的枕邊，沒有再多說什麼，緩緩轉身離去。
來到洗手間，望著牆上的鏡子，南柯被自己的形象嚇了一跳，頭髮蓬亂，滿臉倦容，鬍子拉碴的，難怪醫院裡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盯著自己！
必須先去理個髮洗個澡才能回家，南柯在心裡告誡自己道。
再次走出醫院的大門，想尋找個理髮店，在路上，南柯先給尹夢發了個信息，然後撥打了李雪的電話。
電話打通了，但電話那頭的李雪一直不接聽。
走到馬路邊的一棵老梧桐樹下，南柯給李雪發了條信息：
他結束了！
我也馬上回家了！
猶記得那夜的《飄雪》，願你從此山花滿頭，再無人去打擾你的清夢！
過了很久，當南柯坐在頭髮店理髮時，才收到了李雪的回信：
謝謝你，我生命中不一樣的過客！
南柯關掉手機屏幕，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
理髮師是一位年輕的女子，身材和容貌都還不錯，但南柯彷彿置身事外，思緒已飄向遠方。
李雪，一個間諜的小情人，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南柯自己也不明白，這個沒有接觸多久身份特殊的女孩，竟有些觸動了自己的心弦！
她身上有一種東西，南柯說不出是什麼，很令他著迷，這種東西，在尹夢身上是沒有的！
她將去哪裡？！她會有什麼樣的明天？！
沒有答案！
李雪，這個像謎一樣的美麗女子，又像風一樣走了！
「先生，頭髮理好了，還需要按摩一下嗎？！」美女理髮師滿面春風地問道，還用那隆起的山丘看似無意地蹭了一下南柯的肩膀。
「哦……好了？！
謝謝，不用按摩了！」
南柯回過神，趕緊站起來，付了錢離開了理髮店。
「美女，這附近哪裡有浴室啊？」南柯剛走出門，又返身回來問道。
「順著這條街往右邊走幾十米遠就有！難怪不在我這裡按摩，原來是好那一口啊！」
南柯無暇去理會美女理髮師的弦外之音，說了聲「謝謝」，就照著她指引的方向走去。
從浴室出來，已經是正午了，被「虐待」了幾天的腸胃不斷發出「求救」信號！
南柯環顧四周，發現馬路對面就有家麵館，立馬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一大碗香噴噴的牛肉麵，還特地向老闆要求加了兩個荷包蛋，美美地填飽了肚子，南柯深刻體會到了「民以食為天」的含義。
回到熟悉的小鎮，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打的到了「手機店」前的馬路上，走到門前，才見緊閉的店門上貼著封條。
在店外的馬路上徘徊了一會，南柯轉身離開，經過李雪曾住的小區時，他朝裡面望了一眼，但沒有進去的想法。
正好一輛空著的計程車駛來，南柯招手攔車后，坐進了車裡。
尹夢和萬晴都還在公司里上班，抱著南舟和金璽親了幾口，又和母親及金濤的父母聊了一陣天，南柯就去卧室睡覺了。
「媽，南柯回來了沒有？！」下班后，尹夢回到家進屋就問坐在客廳沙發上逗南舟玩樂的婆婆。
「噓！回來了，正在睡覺呢！」
尹夢聞言，去衛生間脫了厚重的工作服，洗了把臉，躡手躡腳地走到卧室前，輕輕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深吸了一口氣，尹夢才慢慢走到床前，仔細端詳自己已經幾日未見睡夢中的愛人！
南柯雖然已理了發洗了澡，但明顯黑了瘦了，尹夢還並不很清楚丈夫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就望著這清瘦的面容，心就揪起來，眼眶也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