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迷霧重重
「頭好痛,眼睛睜不開……」
林銳漸漸清醒過來,腦中一陣又一陣的刺痛強行將他從昏迷中喚醒。
微弱的月光透過那一小扇窗戶照在房間內,林銳滿臉痛苦的倒在地上。
腦中充斥著的不是別的,正是他昏迷前所隱約聽到的那些囈語。
那些由詭異肉塊發出的囈語,它們一下又一下地衝擊著林銳的大腦,並且充斥在大腦的每一處,像是要徹底毀壞或佔領掉林銳的大腦。
觸手,金髮女人,肉塊,囈語這幾個畫面在林銳的大腦中急劇地變換。
癲狂的意識逐漸佔據上風,林銳那僅存的一點理性也快在囈語的折磨下消失殆盡。
「哈哈哈哈哈哈!」
林銳幾乎歇斯里地般大笑出來,如同一頭已經癲狂的野獸,他的眼前不再清晰,那關著他的房間彷彿已不存在。
一條條粗大的觸手開始從地下伸出,一塊塊大小不一的肉塊如降雨般從天上落下,砸在他的四周。
漆黑粘稠的液體流滿了整塊地面,肉塊越來越多,逐漸開始堆積起來。
地上的那惡臭的液體也慢慢升高,逐漸淹沒了林銳的小腿。
與此同時,林銳的背上也發生了異變。
一條條如同手臂粗細的觸手從他體內伸出,而他的下半身竟開始溶解。
慢慢和地上的那些黑色液體融在了一起,林銳的衣服被觸手擠爆,露出了他身上布滿的密密麻麻的眼睛。
他的頭髮也開始脫落,整個頭竟然一分為二變成了一張大嘴。
他的笑聲不再清晰,反而是轉向了刺耳難聽的污穢之話。
他已經完全不像個人了,已經徹徹底底同那些肉塊融合在了一起。
順著月光朝外看去,隱約可以看見原本澄黃的月亮竟有幾分詭異,一股猩紅盤繞在其間,彷彿在慢慢侵蝕著它。
「科瑞特,起床吃藥了。」
一個嘶啞的聲音傳進了林銳的腦中。
「啊!」
他猛地睜開眼,沒有記憶中的肉塊,眼前站著的正是負責喂他吃藥的那個胖女人。
「觸手呢?」
林銳的開始在腦子搜索之前的信息,但彷彿有什麼看不見的網將他的思維包裹住了。
每當他想往一個方面深思時,腦中便會產生一陣劇痛,讓他難以集中注意。
「什麼都想不起來!」
林銳的心突然慌張地跳動起來,
「不對,還有那肉塊!」
林銳如同瘋魔般一把推開了胖女人。
那接近二百斤的身軀被林銳這麼一推,竟直直的摔倒在地。
「有的,這裡肯定有的!」
林銳痴狂的衝到牆邊,一根鋼管被插在牆上,
「就是這,就是這!」林銳大喊著。
但隨著他看去,鋼管上什麼也沒有,只是簡單的卡在牆上的細縫中。
想象中的肉塊沒有出現,地方甚至沒有任何一滴黑色的粘稠液體,一切都像原來一樣。
「怎麼,怎麼會……」林銳眼神迷茫,身體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不可能,去,去哪裡了,這裡,這裡明明有的……」
林銳自言自語道,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個肥大的身軀站在他身後。
「你犯病了啊!」
刺耳的嗓音讓林銳想要閉上耳朵,但接下來他就感到有什麼巨大的能力撞擊在自己的身上。
剎那間,林銳便被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牆角。
一陣頭暈目眩之後,林銳感到喉嚨一甜,一口血便從口中噴出。
但也就是這一口血噴出之後,林銳卻好像突然清醒了過來。
「不對,我剛剛是怎麼了?」
想到剛剛自己的行為,幾乎與一個精神病患者沒什麼差別了。
那時的他的意識似乎是清醒的但似乎又是模糊的,行為根本不受自己大腦的調控。
「你今天是犯什麼病了!」
身後又響起那刺耳的聲音,林銳趕緊護住自己的身子,他可不想在挨上像剛剛一樣重重的一擊。
想象中的毆打併沒有發生,林銳捂著頭等了好一會。
只聽見那胖女人說到,「行了,起來把這葯吃了,不打你。」
林銳將信將疑的拿開了手,抬頭便看見一隻肉手擺在自己的面前。
上面放著一顆同昨天一樣的藥丸,只不過這次上面不再摻有泥土。
林銳沒有多想,拿起那顆藥丸便塞進了口中。
而那胖女人見林銳如此配合,竟放心的直接離開,沒有再檢查林銳是否真正服下了藥丸。
待女人走後,林銳再次將藥丸吐出,不經意回頭一看,正好看到地上有一攤什麼東西。
「那是,那是……」
林銳直直的看著那一攤東西,滿眼的不可置信。
因為那正是他昨晚所吐出的東西,它就像沒有發生任何異常一樣靜靜的躺在那裡。
沒有觸手,沒有眼睛,沒有布滿牙齒的嘴巴,就只是一攤普通的嘔吐物。
林銳愣在了原地,因為他的確清晰地記得那怪物是怎麼產生的,記得自己是怎樣殺死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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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前的事實又讓林銳難以接受他的記憶,這些事情是否真的發生過。
林銳也無法保證,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昨晚的事情發生過。
除了他自己的記憶,但僅憑記憶他卻無法說服他自己。
「是噩夢吧。」
林銳現在只能用這個理由來麻痹他自己,但同時他又不斷回憶著腦海中仍存留的記憶。
他想從不斷地回憶中找出那麼一點不合理的地方來推翻他自己的記憶。
但是記憶中的一切卻又都是那麼的真實,就如同發生過一般。
陽光穿過小窗照射在房間的一處,隨著林銳的思緒漸漸拉長。
「科瑞特,該出去玩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熟悉的聲音將林銳已經飛散的思緒拉了回來。
「是那個神秘的女人!」
林銳回過神來,緊盯著那扇長滿斑駁銹漆的鐵門。
隨著鐵門被推開,林銳又見到了昨天的那個女人。
是他又一次以林銳的視角而不是女人口中所謂的科瑞特見到她了。
看到女人的一瞬間,林銳的腦海中便開始浮現出昨天喝水時的場景。
那水中蠕動的觸手是否存在,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人,她究竟是想幹什麼。
一個個的疑問再度使林銳有點頭疼。
但是現在卻沒有任何能力去解答其中的任何一個問題。
他現在只是一個精神病患者,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跟著女人走在那昏暗的走廊上,林銳開始觀察起兩邊一間間同樣用於關押患者的所謂病房。
每一間病房的鐵門上都會開有一小扇的窗戶,本就是方便監管的人查看病房裡面的情況。
但林銳為什麼自己的小窗卻被封上了,但這現在也不是重點。
走廊上掛著的燈泡發出的光似乎比昨天更要弱了,昏黃的燈光也很難再將整個走廊照亮。
林銳故意貼著牆壁走,想要趁走過鐵門的一瞬間透過窗戶朝裡面看去。
他故意減小腳步一步一步的挪動著,而那個金髮女人似乎也沒有注意到林銳的行為,自顧自地朝前走去。
經過一間房間前,林銳趕緊透過小窗掃視著裡面。
出乎他意料的,裡面真的待坐著一個人,不敢多看,林銳只好繼續往前走。
但接下來便完全不同於林銳昨天所猜測的,幾乎每一間房間內都關有一個人。
其中不少的患者還會不停地大喊大叫,和昨天完全不一樣。
「難道昨天真的只是例外?」
林銳不再一一朝著沒一間房內看,而是開始思考起什麼來。走廊並不長,兩人很快就走到了頭。
同昨天發生的一樣,金髮女人推開了門,門外依舊是那個破敗的公園,一切都沒有改變。
圍著公園的牆稍微有點高,幾乎擋住了附近所有的建築物。
林銳也不能判斷出附近究竟有沒有建築物。
畢竟他大部分時間只能待在那件昏暗潮濕的小黑屋裡——以一個精神病患者的身份。
林銳給自己定下的主要目標就是離開這家看起來並不正規的精神病院。
他還是喜歡稱為瘋人院,畢竟更能顯得這個地方的異常。
至於如何離開這裡,林銳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麼可行的方法。
但他隱約感覺眼前的這個金髮女人是他離開這裡的契機,他只需要等待那麼一個機會,便可以輕鬆離開這裡。
至於要等多久,他也不敢保證。
一天,一個星期,抑或是一個月,甚至是一年,再甚至一輩子都要留在這座監獄里。
「來吧,科瑞特,該喝水了。」
女人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溫柔,讓人情不自禁想去聽她的話。
只見那女人捧起水當著林銳的面慢慢喝了下去,彷彿是怕林銳又忘記了如何喝水般的指導他。
但經過了昨晚上那些亦真亦假的事情,林銳可不敢再喝下這個來歷不明的水了。
但是他還是模仿著金髮女人的樣子,接了滿滿的一捧水,然後背對著女人裝模做樣地喝進了嘴裡。
但其實卻讓大部分的水順著衣領流了下去,喝水的問題解決了,但是胸前濕了一大片該怎麼解釋。
林銳看著那地上的泥濘,心裡有了想法。
「你喝好了嗎,科瑞特,轉過來讓我看看。」
女人的話彷彿有魔力一樣讓林銳竟不受控制的轉過身,但在轉身的一剎那,林銳假裝滑到,直接撲在了泥濘之上。
他還故意拍打了幾下,將胸前的一片衣服全部打濕弄髒。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科瑞特,站起來讓我看看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女人帶著關心的口吻走到了林銳身邊,並且伸出手扶起了林銳,完全不在乎身上的衣服被弄髒。
「不對勁,更不對勁了。」看著女人的這些行為,
林銳對女人的真實身份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