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有情無情

「瞎子，我中的毒能解嗎？」

李清陽實在想不出是怎麼中的毒，於是心思暫時收斂，轉而把解決問題放到了第一優先順序。

瞎子搖了搖頭。

「不是…

你再想想…

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

瞎子「哦」了一聲沒了下文。

李清陽「悲憤」地一叉拍飛了屁顛屁顛跑回來的淘仙后，沖著密林悲痛吶喊：「我中毒了！」

「你能知道嗎！！！」

密林深處，淘仙憤怒回應：「知道你麻痹…」

李清陽泄氣坐回篝火旁，獃獃看著升騰舞蹈的火焰，心情如火焰下的陰影一般灰暗。

「你的毒在一點點消失。」

瞎子聲音慢悠悠傳來。

李清陽：？

只聽瞎子看著淘仙飛走的方向，繼續道：「毒性化解，再加上先天一炁滋養，所以你的肉身一點點強悍。」

李清陽頓時眼睛一亮，心情如火焰一般升騰舞動了起來。

「當真？」李清陽確認道。

「老夫從不騙人！」瞎子肯定點頭。

「你果然在安慰我…」李清陽頓時心情再度低沉。

瞎子人都麻了，沉默了良久才悲痛開口道：「你信我…」

「要說你中的毒也沒啥，無非就是阻礙道炁入體，順便慢慢蠶食生命力。

說到底，也就是削弱你對道的感悟，並讓你無法掌握先天一炁而已！

看這目的和手段，十有八九是祂們的手筆了！」

李清陽先是心情一松，隨後又再次緊繃了起來！

祂們的手筆！

為了先天一炁不被我掌握？

那個叫吱吱的女神，有可能去過地球！

這一系列信息在李清陽腦海匯聚，隨後迸發出一點靈光！

「莫非，祂們早就關注到了我？

而我穿越一事，也並非偶然！」

李清陽心中喃喃，臉色慢慢陰沉了下來。

李清陽突然發現自己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

那些覬覦他體內先天一炁的存在，可都是非人一般的玩意！

被稱之為神靈、仙人的祂們，李清陽居然一直在用凡人的思維去代入思考！

可事實上，祂們的位格、能力都遠不是凡人可以想象的，甚至在維度上都有可能超越普通人類。

而這樣的存在，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有一群！

如果這個世界跟地球一樣，是位於平行宇宙中的一個星球，而那群外神，用地球上的方式來理解的話，就是一群能遨遊宇宙的高緯生命啊…

這樣的存在，要殺他李清陽，或者算計他李清陽，其方式方法，別說抵擋防禦，可能就連想都是李清陽想不到的！

就像人類殺一條狗，絕不可能去用咬死的方式，刀、槍、火燒、水淹、毒藥等等，哪一種，都是身為狗這樣的存在能夠理解的！

甚至只要人類願意，細菌感染、輻射、甚至把狗送入外太空！

這一切，都遠超狗能想象的極限！

與此類似，外神對付李清陽，只會比人殺狗更難讓李清陽理解！

李清陽越想越心驚，越想越絕望。

「難道我的一切所作所為，包括現在的所謂去北州尋求庇佑，在祂們眼裡，都不過是一場樂子？」

「命運，命運！

這個世界存在著名為命運的神靈，祂掌握著命運權柄！

而我，真的能逃離命運的注視嗎？

或者，我也只不過是命運的一個玩物而已…」

似乎是感受到李清陽的「不對勁」，瞎子突然往篝火中送了一道純陽之炁。

猛烈升騰的火焰把李清陽一驚，終於退出了不切實際又無窮無盡的危險思考中。

「小子，切莫想得太深！」

面對瞎子的「提醒」，李清陽微微皺眉，沉默良久后才聲音發澀地開口問道：「瞎子，對於你這樣的存在來說，我…」

「我們人類，究竟算什麼？」

「算什麼？」瞎子重複著，思考了一會後才鄭重說道：「人是一種很複雜的生靈！」

「元古之時，大道誕生的第一道意識就是大天尊。

而後萬年中，大天尊代大道梳理混沌，演化陰陽，中央大界因此開始成型…」

「還好還好…」瞎子說到這，李清陽突然長舒一口氣。

「還好什麼？」瞎子疑惑。

「沒什麼，你繼續！」李清陽嘴上這麼說著，心中給出了解釋。

還好開界神話跟地球不一樣！

要不然這中央大界跟地球那麼多的相似之處，李清陽實在很懷疑兩個世界存在著他所不理解的聯繫！

「中央大界成型后，大天尊又將大道一一投向了世界中…」瞎子繼續悠悠說著。

「一部分世界意識在得到大道碎片后因此誕生，包括地母、元哉等，祂們就是中央大界第一批最接近至高的存在！

而中央大界內，包括你們人類先祖在內的第一批生靈，也被大道賦予生命而就此誕生！

彼時，大道於世界之中分外充盈，人類先民中，有大機緣、大智慧、大毅力者，率先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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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們中有兩位悟道、得道最深者，成為了大天尊之後，第一代至高！」

「你等會！」李清陽出言打斷瞎子，「你說那個地母、還有元哉是世界意識化身？

祂們這麼牛逼的出生沒有成為至高，反而是人類中出了兩個至高？」

李清陽覺得這個邏輯不通！

出生卓越的沒成高層，反而讓草根上去了，這不合理！

瞎子聞言呵呵一笑：「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不過，你不能把人類的情感代入祂們、代入大道！

大道無情這句話，並不是一句空話！

而所謂無情，也並非你們人類理解的無情，而是指大道無私！」

「無私？」李清陽念叨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辭彙，久久無語。

「對，無私，大道無私！

地母和元哉一流，雖是世界意識所化，有攫取了大量道炁，但祂們缺乏晉陞至高最重要的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李清陽不禁出口問道。

「情！」瞎子分外認真地說道。

「什麼玩意？」李清陽聽懵了，「情？感情？」

瞎子點點頭：「大道無情、天地無情，但萬物有情！

何為至高？

至情至性、至真至公、極致無私是為至高！」

李清陽聽得更疑惑了：「既然極致無私，也就是極致無情？

那至高是無情的，為什麼成為至高反而需要有情？

這不是自相矛盾了嗎？」

瞎子微笑搖頭：「錯了，大錯特錯了！」

「有情無情，並不矛盾！

修道悟道，恰恰需要從情著手，由情入道！

此情並非男歡女愛的小情，而是無天地萬物感同身受的大情、是與大道共鳴的真情、是悲憫萬物的心情！

是不屈不撓、勇猛精進的有情之心！

唯有擁有大、真、悲、憫、勇之情后，才能破開種種，得見大道根本！

唯有此，才能成就至高！」

瞎子憂然長嘆。

「而如我等，非有情生靈，難解大道真義！

從始至終，止步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