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沒有別的選擇

十大洲，暮雲山，位於東南方向。

「不準以大欺小！」

顧明雙手捂著頭，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他努力的保護著自己的要害部位。但他的拳腳卻是打在了顧明無法防禦的部位。到得後來，顧明除了雙手抱頭以外，便再也沒有別的選擇。

一道冰冷而憤怒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她雖然生氣，但在顧明聽來，就像是天籟之音，或者說，就算是山上的百靈鳥，也比不上她的歌聲。

顧明連頭都沒抬，便聽出了說話之人，正是九華門掌門席天成的愛女，她的親傳弟子——席意舒。

顧明被五個師弟師妹欺壓，其實也不是一次兩次。幸運的是，席意舒會讓他們離開，幸運的是，他們也會在戰鬥結束后，選擇離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顧明雙手捂著自己的頭，不再理會自己的身體，而是等待著她的回答。而且，每次聽到席意舒的呵斥，顧明都會忍不住咧嘴一笑，彷彿這才是世間最開心的事。

「啊！看在小師弟的面子上，今天就饒他一命，我們走吧！」

圍攻顧明的那五個人，領頭的錢利辰，轉頭望向席意舒這個「晦氣」的師妹。但現在，有了席意舒在，他也沒辦法給顧明一個教訓，但來日方長，呵呵。

在錢利辰的呵斥下，另外四個人踢了顧明一腳，然後揚長而去。

「古師兄，你沒事吧？席意舒等他們走後，連忙將顧明抱了起來，關切地說道。

顧明雙手叉腰，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席意舒那張絕美的臉蛋，嘿嘿直笑。

「走吧！叫你一直瞪著我！」席意舒被顧明不懷好意的眼神盯得滿臉通紅，惱羞成怒，一拳頭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一下。但不知道為什麼，觸碰到了顧明的傷口，讓他痛的齜牙咧嘴。

「哎呀！抱歉，你沒事吧？」席意舒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撫摸著顧明的胸膛。

顧明感覺到舒小手上的溫度，又是一陣嘿嘿直笑。

「我、我、我要走了。」席意舒和顧明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有些不自在。每當看到顧明那雙充滿愛意的眼睛時，席意舒都會下意識的跑開。

直到席意舒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顧明這才強忍著劇痛，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之前躺在那裡沒注意，現在站起身來，顧明的個子很高，至少要比那些欺負他的年輕人高出一截。雖然算不上魁梧，但也算得上強壯有力，怎麼會敗在剛才的五個比自己還弱的少年手中？

顧明微微動了動身子，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傷勢，這才鬆了口氣，彎下腰，將地上的柴火撿起來。

顧明生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叫什麼名字，但他從自己的師傅顧無名口中得知，十七年前，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他就被師傅從山下發現了。顧無名發現顧明后，覺得他根骨奇佳，乃是修武奇才，十分高興，將他帶回了山上。因為她在黎明的時候認識了他，所以她用了自己的名字，叫顧明。

只是，顧明的好日子並沒有維持多久，三歲那年，他便練起了九華門劍譜，這一次，他卻是意外地發現，自己與普通人的不同之處，在於，他一出生，便缺少了丹田中的關元穴！

武者修鍊，外煉肌肉，外煉皮膚，內煉內氣。相比之下，強身健體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修鍊真氣，疏通周身經絡，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他第一次修行時，體內的真氣一般都會儲存在丹田處的「關元穴」里，顧明出生時並沒有「關元穴」，所以他根本沒有辦法將體內的真氣儲存起來，更不要說開闢新的經絡了。

於是，他就成了一個廢材，讓他引以為傲的徒弟，在同門之中，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威風。接下來的十幾年，顧明除了在外面練習一些橫練類的武功，比如劈柴，比如潛水，有時候還會給廚師打下手。

從記事開始，顧明就已經意識到自己不能修行，十幾年來，顧明逐漸的關閉了自己的內心，很少和別人交流，只有師傅和席意舒。

有的時候，許久不見席意舒，再也沒有聽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天籟之聲，顧明甚至希望那些師兄們今天情緒糟糕，過來打自己，或者遇到席意舒過來阻止，自己也好有機會與席意舒對話。這樣的心理折磨，實在是太噁心了！

其實席意舒之所以願意幫助顧明，一是出於女人對弱小的憐憫之心，二是在暮雲山，除了顧明之外，沒有人比她更親近了。平日里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席意舒，也就是在顧明被人欺負的時候，她才會擺出一副大姐姐的架勢。

顧明自幼在山中長大，入門時間遠超同輩，又豈會是最後一名？

因為在十方大陸，強者為王，就連暮雲山，都無法倖免。每一年，同門弟子們都會進行一場比試，以此來決定排名，但顧明卻是年年倒數第一，從來沒有例外。

在所有的師弟師妹之中，顧明能夠戰勝的，大概也就是她的師叔席意舒。但因為害怕席意舒不高興，所以顧明在和她比試的過程中，總是選擇了直接棄權。

所以，十幾年來，顧明都是「小師弟」，這已經是一個不小的奇迹了。

顧明拿著柴火，把柴火疊在一起，用一根細線綁了起來，然後背著進了木屋。

柴房緊挨著廚房，裡面是一間小小的屋子，裡面堆放著大量的柴火，新劈下來的柴火根本裝不下。顧明把柴火都放到了灶房外面的庭院，堆放起來，一桶清水在劈柴前便打了滿滿一桶，一天的活都幹了，顧明便鼓掌回屋。

顧明回到自己的卧室，盤膝坐下，以師父傳授的最基本的功法為基礎，嘗試著去感受四周的靈氣。

伴隨著均勻的呼吸聲，顧明的身子逐漸變得輕鬆起來，心境也逐漸進入到了一種寧靜祥和的境界。就在這時，顧明身上流動的天地元力，也開始有序的流動於他的身上，沿著他的脈絡流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