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師徒
「好,好,好,既然你有此志向,那為師就把畢生所學碎岩拳,傳授於你,你起來吧,既然磕過頭了,你就算是碎岩拳一脈關門弟子了」
陳寒聞言,對姜大海的感激又提升了幾個檔次,關門弟子這個頭銜,
是獨屬於古武弟子的稱呼,像那些研究藥丸葯湯的堂口,他們的叫法是旁聽弟子跟親傳弟子,
從字面意思上也能知道,親傳弟子是高於旁聽弟子的。
他們那些堂口的親傳弟子,少的有幾十人,多的則有上百人,旁聽弟子更是有多達幾千人。
而陳寒剛進入門派,就獲得如此待遇,怎能不感激涕零?
隨後,見陳寒半低著頭,雙手對著姜大海鄭重的一拱手,站起身來神色恭敬的說道:「謝師父!」
姜大海很是欣慰,連說三聲好字,身子猛然間前傾,激動的差點坐起來,嘴角緊緊抿住,還在顫抖的樣子。
布滿拳繭的寬厚手掌抓住椅子兩側把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隨後在刺啦刺啦的聲音中爆裂開來,
椅子的碎屑四處飛濺,粉塵飄揚,有些稍大一些的木塊打到牆上,竟然把牆壁撞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待粉塵徹底散去,姜大海身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木粉。
離的近的陳寒也被爆開的木塊划傷了臉龐,其實當椅子爆開的時候,陳寒已經下意識的用手護於臉前了,
奈何還是晚了一步,不過傷口不深,只是淺淺的劃過了一道而已。
好恐怖的力道。
陳寒哪見過這陣勢,不就拜個師嗎?至於這麼激動,越想越不對勁啊!
這架勢,愈發使陳寒感覺到,跟那些江湖賣藝的戲班子如出一轍啊。
陳寒對姜大海的所作所為很是疑惑,堂堂水澤境第一門派中的一位堂主,怎麼會為了收個徒弟,而做出這麼掉價的行為呢?
似是看出了陳寒的不解,又或是壓抑了太久,姜大海對陳寒道出了自己失態的原因。
「徒兒,別怪為師這般失態」說到這,姜大海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長呼一口。
聞聽此言,陳寒趕忙說到「徒兒不敢,師父這樣做,肯定有師父的苦衷」
其實姜大海能有如此神態,反倒讓陳寒安心不少。畢竟在哪學不是學,
與其去到一個人人搶破頭的地方,還不如在這種人少的地方,這碎岩拳修鍊到極致的威力,他已經見識到了。
何況這只是力道,還不是姜大海真正出拳的威力。
再說了,以後再慢慢去學唄,能入門已經是交了天大的運氣。
姜大海稍微停頓了幾息的時間,整理好思續,輕輕抖了幾下衣衫上面的木粉,
又接著說到「如今整個草薇門的目光,哦,不,是整個王朝的目光,都在藥丸葯湯上面,
咱們碎岩拳一脈已經日漸凋零。這不僅僅是因為藥丸葯湯的吸引力大,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在裡面
那就是,古武學旁支太多了,像我們這樣,真正的古武技已經少之又少,再加上有些街頭賣藝者
有些時候打的也是我們古武的招牌,雖然他們有些也是屬於古武的一個旁支,但是古武真正的力量,
他們卻十不得一,像咱們碎岩拳,除了拚命苦練,技巧得當之外,還得用其他堂所配製的葯湯沐浴,
還要配合藥丸的使用,這樣才不至於留下經絡上的永久性損傷,所以就導致了好多人放棄了古武學。」
「師父,您的武技有如此威力,他們也不願意學嗎?」陳寒忍不住問到
「你總不能讓為師走到街頭上,像那些賣藝的人一樣,去給他們展示一套碎岩拳吧!」
姜大海手臂高高的抬起,然後懸於身前,狠狠地一頓,這年過七旬,早已雙鬢斑白的老者竟氣的直喘粗氣。
緩過勁來的姜大海,神情顯得有些落寞,當即揮揮手,吩咐陳寒到「去把裡面第三排架子,左邊的那些宣紙給我拿過來,
待我寫好字,你就去新人閣把練武所需要的東西領過來吧」而他則是起身來到桌旁,左手拿起墨條,拿起桌上的硯台開始研墨。
因為陳寒之前跟三瘸子學過寫字,所以最基本的筆墨紙硯他還是認識的,
陳寒隨即轉身,朝書架走去。
放眼望去,一排排的書架排列的十分整齊,這些書架通體棗紅色,其中最高的也就比陳寒高上一頭左右。
陳寒很快就找到了,而在這些宣紙的後面,則是一本本的古武秘技,
這些琳琅滿目的書籍,看的陳寒一頭霧水,連名字都叫不上來,
天資愚鈍的他,在家的時候雖然跟三瘸子學過三個月的字。
但是家中的實際情況擺在那,他只能一邊學字,一邊跟著父親砍柴,
好多時候是,三瘸子正教陳寒識著字呢,突然就被陳興忠叫走砍柴去了。
對於這些,陳寒並沒有怨恨陳興忠的想法,畢竟能讓他跟兄弟姐妹活下來,他已經儘力了。
陳寒把紙遞給姜大海……姜大海把紙平鋪到桌子上,隨後把手伸向有著一排毛筆的筆架,只見他眉頭略微一皺,
接著從筆架上挑了一支筆桿通體發黑,筆頭散發著晶瑩紫色的毛筆。
蘸了幾下墨水,便開始氣沉丹田,龍飛鳳舞起來,
邊寫邊說到「這新人閣的執事叫吳嚴,這老東西最喜歡字畫,以前剛入門的時候,他乃是我的師弟
平生閑雲野鶴慣了,偏又單單喜好字畫,喜歡字畫就算了,他自己還不會,也不學」
可是他這布滿老繭的寬厚手掌,
再怎麼看也不像是寫字的手啊,一般寫字的手不都是既白嫩又細滑的模樣嗎。
陳寒心裡一陣嘀咕。可是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一件令他驚奇的事,
他每次落筆的時候手掌就像放了氣的皮球一般,變得與書生的纖細手掌並無兩樣,
而當他再次抬起筆來,手掌又變回寬厚的模樣,好不神奇。
邊說著,姜大海又蘸了幾下墨汁,「你待會把這幅字給他帶過去,
我用這「紫毫」寫出來的字,應該夠給他面子了,此筆是用野山兔的脊毛做出來得,
通常上萬隻筆裡面才能挑出這一根極品,平時我都捨不得用這「紫毫」,
便宜那老傢伙了!
在那些山下的達官顯貴們的手裡,我這一手字可是他們爭破腦袋也難得一幅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