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初次交鋒

大約半個小時后，盛一凡與風少，孫志凱三人，一同出現在了澡堂浴池的一角。

此時的盛一凡，正瞪著一雙死魚眼，看向澡堂中央熙熙攘攘的人群。

「不會吧，還真有古惑仔啊，難道這也算靈異事件？這不是掃黑除惡么？」盛一凡嘴角抽動著，看向同樣一臉無奈的孫志凱。

「我也不清楚，」孫志凱攤手，「應該是碰巧出現在了這裡，算了，等我們解決完了此行的目的，順帶把他們押回警局吧。」

「這算怎麼一回事，老年文化藝術團的表演么？」風少隨意的發出了銳利的點評。

三人一陣沉默，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能重新將視線移回到眼前發生的一幕。

只見有兩撥光著膀子的彪形大漢，人數大約在十七八人左右，以澡堂中央為界限，分別站定南北兩側。

說是古惑仔，其實還是誇張了，畢竟那群都是年紀不大，也就二十歲左右的小年輕，即便隔著電視機，也能感受到那群人的熱血沸騰。

然而眼前這兩撥人，看起來最年輕的也至少有三十五六，其中有不少人還挺著個啤酒肚。

如果不是雙方都是凶神惡煞，劍拔弩張的姿態，恐怕還真有人會以為是下崗工人的線下聚餐。

像盛一凡這三位見過大場面的，倒是對他們沒什麼感覺，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不過在一般人看來，這群人氣勢洶洶，凶神惡煞（有燙頭的，有紋身的，還有身上有刀疤的，不過不確定刀疤是不是紋上去的），看起來就不好惹。

本來澡堂中間那塊地方空出來，沒什麼用的，主要是邊上有兩排單獨的淋浴間，去淋浴勢必要經過那邊。

但現在這兩撥中年古惑仔聚在一起，導致許多人都不敢過去淋浴，全都擠在浴池裡。盛一凡等三人雖不是一般人，因為工作需要，在外面還是得裝成正常人，不可能像這群古惑仔一樣，把吃瓜群眾從浴池趕下去，於是只能擠在一塊兒，十分的憋屈。

孫志凱一臉凝重，看不出來心裡在想什麼，盛一凡和風少倒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準備等這兩撥人動手之後，趁亂上去找幾個幸運兒發泄一下。

只是看情況，這兩撥人僵持了半天，一直在乾瞪眼，誰也沒有要先動手的意思，似乎這種微妙的平衡，會一直持續到天亮。

有這群無良的圍觀群眾在，盛一凡等人有心想要解決澡堂的靈異事件也沒轍。

這澡堂里少說也聚了五六十個糙老爺們，陽氣這麼重，怨氣最重的紅衣女鬼都給嚇跑了，上哪找靈異事件去？

就在三人商議，是否要把這群人先押回警局的時候，局勢終於發生了一絲變化。

有兩個年紀在四十左右的男人，先後進了澡堂。

前面那個染著黃毛，身材消瘦，如同刀削般的面孔上，寫滿兇狠，胸口還紋著一顆狼頭，看樣子應該是二把手。

因為後面那個無論是體型還是體重，都遠在前面那人之上，這人的表情同樣不善，只是充滿脂肪的臉上，看起來比較喜感......至少盛一凡是這麼認為的。

「老大。」

「老大，您來了？」

在小弟們的招呼聲中，那個胖子揮手示意，並在右手邊那群人的前方，一張馬紮上坐下。

相比於站著的幾十人，有馬扎坐已經很不錯了......

他揮了揮手，示意後面的小弟肅靜，然後扭頭看了眼前面的一眾大漢，「怎麼，你們錢老大還沒到么？」

話音未落，對面就有個小弟不屑道，「我們錢老大日理萬機，哪有時間來陪你們胡鬧？能來已經很給面子了，等著吧！」

「混小子，你說什麼？」那胖子後面站著的二把手立刻指著那人咆哮道。

被指的那人同樣不甘示弱，破口大罵，「王八蛋，你他么指誰呢？」

罵架開始，雙方人馬都鉚足了勁，一連串污穢不堪的髒話從嘴中噴出。

無非就是問候對方家裡長輩之類的話題。

旁邊的孫志凱扶額，為本地群眾的素養感到羞恥，風少皺著眉頭，養尊處優的他也是頭一次經歷這種市井小民對罵的場面，感覺很無聊，理解不了他們這麼做的意義在哪。

盛一凡倒是聽的津津有味，要不是手機還在外面的儲物櫃里，他還真想拍個視頻，然後發個朋友圈。

雙方罵了一陣后，眼看劍拔弩張，就要開打的時刻，另一位正主，終於是姍姍來遲。

「張老大，什麼事情要搞這麼大的排場，咱們電話里說不是一樣么？」澡堂外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來人也是個胖子，也帶著個二把手，不過他的二把手沒有染頭，但奇葩程度不在黃毛之下，只見他精瘦的後背上，竟然紋了一尊關二爺。

那胖子眯眼微笑，臉上的脂肪都擠在了一起，讓人懷疑，眼睛眯得跟條縫一樣，能不能看清楚路，好在他終究還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在了自己這伙小弟的前面。

由於這兩人都是胖子，挺著一個大啤酒肚，唯一的不同點是，先進來的那個臉上有個刀疤，後進來的那個長著一大撮的胸毛，因此就簡單稱呼這兩位為胸毛哥和刀疤哥。

「錢老大，別來無恙啊......」刀疤哥看著對方一副笑面虎的模樣，故此也假惺惺的道。

胸毛哥笑著回應道，「都是托張老大的福，最近街上都沒生什麼亂子。」

中國人都是比較含蓄的，說話往往不會直奔主題，而是會先繞一陣彎子，比如借錢之前會先問問對方家裡的情況，工資收入之類的。

像這兩位老大，在被幾十雙眼睛盯著的情況下，自然還是要營造一下自己的排場，不可能上來就指著對方的鼻子罵什麼，「你小弟睡了我的馬子，自覺點把人交出來，我剁他一雙手」之類的話。

這種大型場面，那幾個小弟見多了，因此都習以為常，兩個老大也都撐得住面子，彼此嘮著家常，誰也沒有先開口談正事。

浴池裡的吃瓜群眾大氣都不敢出，當然他們也是抱著吃瓜都心態，真要走誰會沒事攔他們。

倒是盛一凡這個無關人員，此時已經到達了繃住和綳不住的臨界點，很想找個地方大笑一場。

就在剛才，他才注意到其中一個二把手背後的關二爺，居然不是照著畫像紋的，而是照著央視版三國演義中，扮演關二爺的演員紋的，這登時讓他有些綳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