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偵探的回憶（上）

盛一凡眼前的場景不斷模糊，短暫的黑暗過後，眼前的景象又逐漸清晰起來。

包括那名自稱偵探的鬼魂，他的聲音也重新響起。

「他的頭髮亂糟糟，至少有一個星期以上的時間沒有仔細打理過，他的雙目無神，像是遭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至於鬍子拉碴，襯衫的紐扣扣錯，一隻腳沒有穿襪子，這樣的細節還有很多，我也記不大清了......不過這和他即將告訴我的事情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偵探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一個大約三十七八年紀的男人，忽然闖入了這間辦公室，除了剛才偵探描述的外貌之外，盛一凡還發現了他的神情極為慌張，似乎在躲避著什麼東西似的，闖入房間之後，他甚至沒有來得及關上門，就直接來到辦公桌後面，找了個角落蹲下來。

「他好像在躲避什麼人？」

盛一凡朝那人看去，發現他根本沒有一點理會自己的跡象，就這麼蹲在辦公桌底下，不時探出頭，朝門外看去，如此往複數次，直到確定那扇門后絕對不會有人闖入之後，他才緩緩起身，來到茶几旁的沙發上坐下，長舒了一口氣。

「大約十分鐘后，他才第一次開口，在此之前，我數次萌生了報警的想法，但一個極小的細節，最終讓我放棄了這個念頭。」

盛一凡也很快就發現了他所說的細節。

「這門......」

他忽然發現，這個坐在沙發上，宛若流浪漢一般的男人，除了精神有些失常的傾向外，應該還極具攻擊性。

他闖入這間辦公室的時候，一個簡單的擰動門把手的行為，居然直接將這扇房門扯得搖搖欲墜，門框發生一定程度的傾斜，但至少沒有直接倒下，而門把手則因為驚人的力道，直接從門上脫落，掉落在了地上。

就在剛才，他企圖躲到辦公桌后蹲下時，順手巴拉辦公桌的舉動，竟導致辦公桌的一角出現幾條爪痕。

排除掉這間辦公室是危房的可能性，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

「這人的力氣很大，遠超常人的範圍，而且他似乎還不能很好的控制這種力氣，再加上他有些瘋癲的舉動，所以我沒有選擇輕舉妄動......不得不說，自己的性命就像螞蟻一樣，被別人掌握在手裡的滋味，很不好......」

偵探的聲音停下后，盛一凡也在嘴裡默念，「天生神力么，難道他是......水師提督的兒子，常威常公子？」

也不知道這個偵探能否聽見盛一凡的吐槽，總之他沒有予以理會。

而眼下的劇情，也正在推進。

盛一凡看著眼前這個逐漸鎮定下來的男人，他緩緩抬頭，張開嘴像是要對他說話，只不過盛一凡無法從他嘴裡聽見一丁點兒的聲音。

「什麼鬼，他啞巴了？」

「他說他叫杜澤，今年三十九歲，在此之前，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妻子是全職的家庭主婦，女兒今年七歲，剛好到了上小學的年紀......他自己則是在市裡一家4S店上班，目前是銷售主管......總之他能靠一己之力，養活這一大家子，收入顯然比我要可觀的多。」偵探解釋道。

這後半段話明顯帶著一股沉重的怨氣，盛一凡對此也深表無奈，畢竟在這個遍布監控的年代，無疑可以稱作后偵探時代，一些經驗老練的民警，完全可以處理轄區內發生的絕大部分案件。偵探這個職業，在盛一凡這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看來，完全是非常多餘的。

「等等，你懂啞語？」盛一凡很好奇，為什麼這個偵探能聽見這鬼魂在說什麼。

「不是，關於這段對話，我已經記不太清內容了，一些雜亂無章的記憶，肯定會影響你的思緒，所以我就乾脆沒讓你聽見這段對話，不過大致意思我還記得，所以可以總結出來。」偵探道。

「那後來呢，他又說了什麼？」盛一凡好奇道，因為他注意到這段對話還遠遠沒有結束。

「他說......事情大概發生在三個月前，好像是有兩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這麼平白無故的闖進了他的生活，將他的工作，家庭都搞得亂七八糟。目前他處於失業狀態，被留在三院觀察，這次是病情有所緩解，所以醫院才給了他在家療養的權利。」

「三院啊......」盛一凡若有所思，他參加高考前的體檢就是在那兒。

「嗯......」偵探應了一聲，繼續道，「他說，就在他回來的這幾天，那兩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又頻繁的出現在了他的生活里，並且發動了數次破壞，而他和他妻子的婚姻也真正意義上的走到了盡頭，他並未爭取到女兒的撫養權，包括婚前財產還有房子什麼的......短短几個月，他就從一個生活幸福，家庭美滿的正常人，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流浪漢。」

「我覺得這事兒確實應該歸三院管。」盛一凡沉吟片刻后說道，忽然又想起來陸晨那個辦公室好像就是個什麼心理諮詢室，假如這人之前跑到陸晨的辦公室，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吧。

「起先我和你的看法差不多，覺得他就是一個因生活壓力，導致精神出現問題，從而引發臆想之類的併發症，直到他拿出了一件......不太有信服力，卻又讓我不得不信的證據。」偵探道。

盛一凡忙問，「什麼證據？」

劇情也剛好推到這一幕，只見那個男人拿起面前的一隻茶杯，輕而易舉的將其捏了個粉碎，從他的表情來看，沒費多大的力氣。

「他覺醒了神之右手？」

「不，就只是單純的力氣變大了許多倍，這個癥狀出現的時間，和那兩個與他長相一樣的男人出現的時間相仿，這無疑是一件超自然的現象，就我目前的認知，還不能理解。」偵探道。

「這和他精神錯亂有什麼聯繫么？還是說他以為自己力氣變大，實際上並沒有？」盛一凡道。

「我當時也有過這樣的猜測，不過我掌握的信息太少，而且就算真的是這樣，我也不想為一個精神錯亂的病人提供幫助，畢竟我不是一個心理醫生，所以我很快就將他打發走了，直到他走後不久，我才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盛一凡的視角隨著偵探移動，來到窗邊，目睹那個名為杜澤的奇怪男人，搖搖晃晃的離開，僅從外表來看，倒像是一個精神萎靡的宿醉酒鬼罷了。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特攝片，他現在這樣子，有點像被鬼魂之類的東西附身，隨時會變成幽冥魔啊。」窗口的盛一凡打趣道。

「呵呵，你比我更清楚，那種事情只存在於電視里，現實中根本就沒有這種可能。」偵探笑道。

此時才覺察到異樣的盛一凡，當即道，「他的語言邏輯都顯得太正常了，正常到不像一個精神病人，雖然你也無法排除這僅僅只是他偶爾正常的可能性？」

「對。」偵探肯定道，「喜歡追根究底，探索真相，也算是我這個行業的職業病，所以當晚，我就悄悄跟蹤他，並對他進行一段時間的觀察，反正我這兒平常也沒什麼生意，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