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跟他回帝都

顧顏從鶴戾那離開的時候，連腳步都是輕浮的，伸手摸了摸額頭，確實有些發熱。

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四十分了，當顧顏打開房門后，這才發現房內還有一個人，是江祈天。

聽到開門聲，江祈天從廚房走了出來，他身上圍著不合身的圍裙，看到顧顏擠出了一個笑容：「顧顏姐，家裡太冷清了，我不想一個人待著。」

以前，江浩和住家保姆不在江宅的時候，江祈天就會來她這小住，所以對於他的出現，顧顏並不感到意外。

加上，他剛剛失去父親，正是脆弱迷茫的時候，一個人待著也容易多想。

「今天太晚了，你就住這吧，可是下次不可以這樣。」

聽到顧顏沒有趕他走，江祈天這提著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他趕忙獻寶似的從廚房端出了一碗雞湯，這幾天顧顏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去，應該要吃點有營養的東西。

看著眼前這一碗油汪汪的雞湯，顧顏是實在沒有胃口，可是好歹是江祈天做的，顧顏只能硬著頭皮喝了一口，入口之後才後悔連連，這雞湯又腥又咸，簡直難以下咽。

好在這時候顧顏的手機響了起來，這才躲過了剩下的雞湯。

是蔣宇的電話。

「顧小姐，明天一早，那位鶴總要在江氏召開會議，屆時江氏所有董事還有您父親都會參加。」

「嗯，我知道，蔣宇，明天不管發生任何事，以公司利益為先，鶴戾，我是說鶴總，他應該會幫我的。」

蔣宇有些似懂非懂，但他相信顧顏說的話，整個江氏，只有顧顏是真心為公司好。

掛完電話后，顧顏覺得頭越發的昏沉了，只好從包里拿出了剛才買好的布洛芬，一次性吃了兩顆，希望自己能挺過明天早上。

這一晚，很多人都沒休息好，江氏的命運就在明天了。

第二天一早七點，顧顏就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了，是江祈天在準備早飯，只不過早飯沒弄好，反倒是他的手指被熱氣燙傷了。

顧顏趕忙拉著江祈天到水龍頭這，讓他在冷水下面沖著水流。

江祈天看到顧顏著急的樣子，心間湧上了滿滿的歉意，滿臉愧疚道：「對不起，是我太笨了，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

「知道自己笨，以後就不要進廚房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讀書，至於其他的，有我。」

顧顏從來不會說什麼體己話，向來都是實話實說的性格，可在江祈天聽來，這便是最大的安慰。

父親的驟然離世，讓這個十七歲的少年感到害怕，他自小就沒有母親，現在又沒了父親，如今生命當中只剩下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顧顏了，她的這句『有我』，勝過千言萬語。

江祈天離開之後，顧顏便匆忙洗了個冷水臉，然後趕到了公司樓下。

到公司的時候，才八點十五分，不想在會議室裡面已經有人在等待了。

「顧小姐，你來了。」是蔣宇，他一早就到了會議室，昨天晚上他幾乎沒睡，整理了一夜資料，他知道今天會是一場硬仗。

對於蔣宇，顧顏是很欣賞他的能力的，假以時日，他一定能有一番作為。

顧顏的臉色有些發白，蔣宇有些擔心她，從一旁拿過溫熱的牛奶遞給顧顏，顧顏還沒來得及接過，第三隻手就伸了過來。

「這個太甜了，不好喝。」

看著喝了一口牛奶的鶴戾，嘴欠的說出這句話，顧顏忍不住懟了他：「拜託，沒人請你喝好嗎。」

鶴戾挑了挑眉，反手將牛奶塞回了顧顏的手上：「那你喝吧。」

這，鶴戾他都喝過一口了，顧顏還怎麼下得去嘴，無奈顧顏只能扔了這瓶牛奶。

看著對面兩人的互動，蔣宇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不一會兒，江氏的董事和顧以懷就都到了，鶴戾毫不客氣的坐在會議室的中心，在鶴戾身旁的顧顏幾次想開口問他要怎麼做，但是鶴戾都假裝沒看見。

「不知道顧董這幾天想到辦法沒有，你準備怎麼償還這二十六億的欠債給海盛。」

最先忍不住的是聶成，這幾天顧以懷私下向他承諾了不少東西，聶成不傻，孤兒寡母和一頭充滿野心的狼，他自然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方。

鶴戾轉著筆的手停了下來，筆帽正對著聶成，眼神帶著犀利的凝視，語氣不善道：「我讓你說話了嗎？」

聶成本想恫嚇住顧顏，沒想到鶴戾居然質問他，不對，他這更像是在呵斥他。

「鶴總，我是江氏的董事，我在自家的地盤上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了嗎，你是江氏的債主，但還做不了江氏的主！」若是被一個比自己小一輩的年輕人給拿捏住了，那他聶成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原來你也知道你是江氏的董事，可自從你們知道這筆欠款之後，除了顧小姐在做努力想辦法，你們當中還有任何人出過半分力嗎？」

鶴戾的言辭並不激烈，可說出去的話卻是落地有聲，在場的董事面面相覷，他們怎麼可能主動趟這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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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成被反將了一軍，可仍舊不死心得開口：「那這江氏是他江浩留給顧顏和他兒子的，這事肯定要他們負責，我們只是底下做事的，哪裡做得了主！」

此話一出，鶴戾就知道聶成只是個小嘍啰，真正背後的主使另有其人。

「既然聶董做不了主，那就別越俎代庖，免得讓人看笑話。」一直以來謹言慎行的蔣宇卻在今天一語驚人，聶成轉頭看向蔣宇，氣得脖子都快粗了。

鶴戾看向蔣宇，這個人還算有些膽識，至少懂得護主。

顧以懷在一旁咳嗽了幾聲，聶成這才安靜下來，重新坐回位置上，顧以懷雙手交握，身體前探，同鶴戾眼神有了交流，同時也露出標誌性的偽笑：「看來鶴先生是和顧顏是有了處理結果，今天召開這個會議應該也只是來通知我們的吧。」

鶴戾今天的表現實在太過明顯，他是來替顧顏出氣的，沒想到他這個女兒還真有本事，能讓鶴戾短短几日之內改變口風，顧以懷還以為今天顧顏會哭著求他幫忙的。

顧以懷是聰明人，鶴戾也不喜歡繞圈子，江氏的未來他並不關心，他在意的只是如何馴服顧顏罷了。

鶴戾身旁的秘書這時候不急不慢的從公文包里拿出了最新的合作意向書，隨後一一分發了下去。

「這是兩家最新簽訂的意向合作書，江氏未來十年所有新科技能源零件都將第一時間同海盛分享，另外，顧小姐需要作為江氏的負責人前往帝都合作，而鄙人也會作為海盛的代表，留在江氏跟進剩下來的所有事宜。」

顧顏聽完這番話后，立刻看向了鶴戾，昨天見面的時候，他分明什麼都沒透露的，這意向書也不可能是一夜之間就能完成的，所以鶴戾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強行要回這二十六億，他的心裡早就有了解決方案。

可他眼睜睜得看著顧顏這幾日勞碌奔波，看著她四處求助，最後求到了他的手上。

鶴戾要的就是顧顏沒有退路，他要的是顧顏跟他回帝都。

意向書里的條款，顧顏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看到後面她只覺得上面的文字都在跳舞，她的體溫又燒上來了。

這是一份誠意滿滿的合作書，江氏集團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顧以懷看完之後，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冒了上來，這個鶴戾居然連口湯都沒給他剩下。

可是他卻毫無辦法，現階段吞下江氏已是勉強，對付鶴戾，那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