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浮出水面的貓膩
焱景帝幽色瞳孔里,散發著一股寒氣。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一般,讓人對視一眼,就產生一種窒息的感覺。
李元卿的心裡也發毛。
「父皇……」
焱景帝陰沉著臉,一擺手:「不用說了,我看你們的膽子是太大了。怎麼,有了一點兒作為,就得意忘形,沾沾自喜,置百姓死活於不顧?
冬闈馬上就到了,昨晚又鬧出這麼嚴重的傳染病,如何收場?」
暴怒之下,焱景帝已經壓制不住內心的怒火,飛起一腳,踹碎了眼前一隻花瓶。
嘩——的一聲,花瓶瞬間就碎了一地。
葉通天臉色蒼白:「陛下息怒,我昨晚已經連夜收集有毒化肥了……」
焱景帝怒斥道:「但你知不知道,京兆府已經統計過了,死了十幾人了!
葉通天,朕封你為紅頂商人,這不代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葉通天俯身頷首,不敢說話。
李元卿一拱手,正色道:「父皇,毒化肥並非出自萬寶樓,在銷售過程中,有人投毒所致。
不過父皇請放心,兒臣已經組織了太醫苑的郎中,及時救治中毒者了。
有毒化肥也已經收回,父皇,兒臣發誓在一天之內,揪出幕後黑手!
如果兒臣做不到,請父皇一劍戰死我,兒臣願意以死謝罪!」
一番慷慨陳詞,把葉通天嚇的夠嗆。
七殿下啊七殿下,話說的這麼絕幹嘛!
你都以死謝罪了,老臣我不得全家抄斬才能贖罪么?
正在葉通天緊張萬分地糾結該怎麼開口,焱景帝終究還是心軟了。
加上最近總是在冬闈的節骨眼上,連連發生蹊蹺的麻煩事,自己一口咬定就是老七,也太過於武斷。
想到這裡,焱景帝嘆了口氣,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怒火:「那你去辦。」
李元卿連忙道:「謝父皇寬恕!」
二皇子府內,蕭無極一臉興奮地闖進來。
「殿下,方才陛下召見了李元卿和葉通天!」
李元宏一下子從靠椅上坐直身體:「說什麼了?」
蕭無極撓撓頭:「這……無從得知啊。」
李元宏冷笑一下,低語道:「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葉通天的萬寶樓,馬上就到頭了。還有那混蛋老七,看老子這次不整死他。
蕭無極,玉貴坊那邊,你給我盯緊了。賈六甲那個老油條,也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看住了,別讓他玩心眼子。」
蕭無極拍拍胸口:「殿下,你就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准沒錯!」
李元宏呵呵一笑:「等著看好戲嘍,我倒要看看,鬧出這麼大的人命案子,李元卿會怎麼收場!」
李元卿和葉通天同乘一輛馬車,離開皇宮。
兩人一路無話,葉通天攥緊手心裡的冷汗,小心翼翼道:「殿下,那些死者家屬……」
李元卿一臉嚴肅道:「這個侯爺不必操心,我會賠償他們。當務之急,是馬上揪出幕後主使,轉移矛盾。」
現在京城裡人心惶惶,死者家屬一定無比痛恨葉通天和李元卿。
「侯爺,我還是覺得,那個賈六甲,十分可疑。」
李元卿的眼神一沉,和葉通天對視著。
葉通天眉頭一緊,低聲呢喃:「賈六甲跟了我十幾年,未曾貪墨過萬寶樓一文錢,人也老實巴交,怎麼會……殿下,您覺得他哪裡可疑?」
「哪裡都可疑!他是玉貴坊的掌柜,玉貴坊所有的生產線都是他管理。
昨天我見他的時候,他眼神不對勁,雖然很緊張,但是沒意外。似乎是知道我會去玉貴坊。
並且,我們是突擊搜查,沒有走漏半點兒風聲,但玉貴坊里卻什麼都沒搜出來。
直覺告訴我,賈六甲有問題。」
葉通天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殿下,言之有理。」
「侯爺,我現在就要賈六甲所有的信息,包括他的家庭情況,個人喜好,日常習慣,你馬上去弄清楚。
等下整理好了之後給我,咱們時間不多,陛下已經做到最大程度的寬容了,一定要抓緊時間。」
葉通天連忙道:「好,我馬上去辦。」
繁華街道上,玉貴坊門前,百姓圍了里三圈外三圈。
正中央,賈六甲跪在地上,叩首不起。一邊不停磕頭,一邊痛哭流涕。
「父老鄉親們,萬寶樓是絕對不會製造毒化肥的,你們要相信我啊!
我賈六甲跟了侯爺十幾年了,侯爺仁厚善良,他是陛下御封的紅頂商人,怎麼可能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不信謠不傳謠,真正的幕後黑手,一定另有其人,但絕對不會是侯爺!
我代表玉貴坊,懇求大家,不要給侯爺造謠了……」
身在暗處的葉通天,看到眼前的畫面,心裡酸溜溜的,很不是個滋味。
到底是不是他?……
葉通天的內心十分糾結,透過馬車窗幔,就見賈六甲的膝蓋已經跪出血了,腦門上也是血跡斑斑。
見他一副如此誠懇的樣子,葉通天內心糾結極了。
但是李元卿有令在先,葉通天不敢怠慢,馬上去搜集了相關資料。
一個時辰后,便將資料遞到了李元卿的手裡。
「賈六甲,沽南玉漱縣人,現居京都南城八十八號巷。家有一妻一女,同是玉漱縣人士。
其妻張氏,酷愛美妝,最近幾天,經常出沒粉魚樓……
殿下,這是萬寶樓密探給我的消息,可保精準無誤。」
李元卿一邊念著文字,一邊大腦飛速轉動。
這賈六甲,人生經歷很簡單,日常也很孤僻,身邊沒有什麼好友。
而且,生活就是兩點一線,去玉貴坊上班,下班了就回家。
嘖,完全看不出哪裡有什麼貓膩。
葉通天小聲問道:「殿下,可有計策?」
李元卿問道:「粉魚樓是哪裡?」
「是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鋪子,也是萬寶樓的產業。」
李元卿點點頭:「裡面的東西,都很貴吧?」
「是啊,裡面的胭脂水粉都是精品,價格確實昂貴。」
李元卿捏了一下太陽穴,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剛才說,那賈六甲跟了你十幾年,不曾貪墨萬寶樓一文錢,所以說他家裡應該也沒什麼存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