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冬闈序幕
次日早朝,天色剛亮,群臣就已經準時到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元卿的身上。
片刻之後,焱景帝緩緩走上高階,坐到龍椅寶座上。
李元卿一臉嚴肅道:「啟稟父皇,化肥投毒案兒臣已查明真兇!」
群臣一片震驚,一個個面面相覷。
李元宏聽到這裡,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心弦一下子拉緊了:什麼?老七查出來了?昨天蕭無極不是說,賈六甲失蹤了么?
李元宏的額頭冒出冷汗。
焱景帝點點頭,眉頭舒展,說道:「展開說說。」
李元卿一拱手,正色道:「父皇,投毒者名為賈六甲,是萬寶樓名下最大的手工坊——玉貴坊的掌柜,我在此人的家中搜出了製作假化肥的工具以及材料。
只是賈六甲事先有所察覺,已經投井自盡了。
這是現場發現的證據,請父皇過目。」
李元卿雙手呈上一份資料,魚四喜見狀,連忙邁著碎步走過來,接過去轉交到焱景帝的手中。
焱景帝眯起眼睛,看了一遍,臉色越發陰沉。
李元宏已經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焱景帝冷笑了一下,葉通天見狀,連忙跪下身來:「陛下,臣罪該萬死,是臣的失責!」
焱景帝扶額蹙眉,緩了好一會兒,說道:「萬寶侯,你起來吧,朕不怪你。
一個小小的作坊掌柜,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當下正是冬闈將至之際,但就在這樣一個關鍵時期,就沒消停過。
諸位愛卿,你們都是怎麼看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空氣中瀰漫著壓抑的氣息。
護國公司空晟站出來,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啟稟陛下,依臣所見,幕後定有黑手操控。」
「臣附議!」一些臣子紛紛附和。
李元宏聽到這,脊背發涼,讓他逐漸感覺到司空晟,才是最大的絆腳石。
每到關鍵時刻,這個糟老頭子就要出來添亂!
李元宏強壓心中怒火,用餘光瞥了一眼司空晟。
就見司空晟一臉傲然,目光堅定地看著焱景帝。
李元淳緊皺眉頭,連忙說道:「父皇,兒臣覺得,這賈六甲本就是個黑心奸商,故意摸黑萬寶樓的名聲罷了。
兒臣之前倒也逛過那玉貴坊,見過賈六甲,據說此人唯利是圖,老奸巨猾,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也是意料之中。
父皇,兒臣以為,馬上就要冬闈了,我們應當把重心都放在國家大事上啊!」
李元韜點點頭:「父皇,三哥所言極是。老七辦案得力,現在毒化肥全部回收,受害家屬也得到了安撫,此事已經平息了。
老七作為今年冬闈的主考官,關於許多考試的相關事宜,都等著他去辦呢。
還請父皇先以大局為重,這件事等冬闈結束,再狠狠深究!」
二人說完,朝著李元宏遞了一個眼神。
李元宏這才長舒一口氣,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咽回了肚子里。
焱景帝略加思索,覺得此話在理。
「老七,這個案子先讓大理寺代辦吧,你儘快去處理一下冬闈的相關事宜,不得有誤。」
李元卿點點頭:「兒臣領旨。」
……
退朝之後,群臣散去,葉通天走過來,確認旁邊沒人,一臉不解地問道:「殿下,那金瑪瑙,為何不拿出來啊?
那可是鐵證!「
葉通天實在想不明白,明明這次是多麼好的機會扳倒李元宏!
李元卿擺擺手,說道:「侯爺,你考慮還是欠缺了不少。」
「殿下,此話怎講?」
李元卿低聲道:「首先你要知道,那金瑪瑙是西涼進貢而來,根本不止一個。
父皇曾經把這些金瑪瑙按功分發給了多人,現在賈六甲死了,沒有人證,就算剛才我把金瑪瑙拿出來,不但針對不了李元宏,還會得罪一些朝廷大員。
冬闈就在眼前,這個時候不可再節外生枝,你懂我意思吧?」
聽完李元卿這番話,葉通天這才恍然大悟。
「殿下的意思是,防止有人在冬闈期間給您使絆子?」
李元卿點點頭:「正是。金瑪瑙不具說服力,當務之急,是找到賈六甲的女兒,至於賈六甲是自殺還是他殺,她有可能是唯一的目擊證人。人還沒有找到嗎?」
葉通天一臉焦急道:「我已經讓清玄去找了。」
李元卿嘆了口氣:「好,有線索馬上通知我,我得去一趟禮部。」
從今天開始,禮部已經開始了會試試卷的命題。
命題場所在京華大學堂,京華大學堂作為今年的冬闈新修建的考場,此時已經進入了全面戒備的狀態。
御林軍將考場封鎖,每個入口都布防森嚴。因為整個命題過程,都要確保環境完全封閉。
命題人都是朝堂之中最有名望的大學士,共計有五十人之多。
「老七,你怎麼來了?」三皇子李元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李元卿身後。
李元卿淡然道:「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三哥,我是主考官,我為何不能來?」
李元淳呵呵一笑:「命題時限只有短短兩天,二哥說了咱們兄弟幾個,要為父皇分憂,我就過來看看,發現問題了及時通告你呀。」
李元卿眯起眼睛,心裡罵道:你奶奶的老三,在這裡裝什麼好人?跟李元宏穿一條褲衩子的傢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不知道這混蛋這次又在搞什麼鬼呢。
李元卿淡然道:「這份心意我領了,但是這冬闈的事情,三哥你就不必摻和了。回去告訴二哥,這幾天少來京華大學堂附近瞎逛。」
「你……」
沒等李元淳再說什麼,李元卿冷著臉離開。
李元淳一陣咬牙切齒,一甩袖子離開了。
「殿下。」禮部尚書張徹,打開考場大門,畢恭畢敬地作了一揖。
李元卿點點頭:「張大人,進展如何?」
張徹一笑:「殿下放心,一切工作順利進行,兩日之內便可完成命題。」
李元卿環視四周,七排八列的方桌,整整齊齊地擺成一個方陣。
殿內十分安靜,諸位大學士低頭奮筆疾書,只能聽見毛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