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如果移情別戀是種罪，那後來的愛情又該何去何從(2)
第11章如果移情別戀是種罪，那後來的愛情又該何去何從(2)
他收起相機，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在看清來電號碼的時候，他疑惑地蹙了蹙眉，不過還是沒有猶豫地按下了接聽鍵。
「什麼事？」從接起電話開始，他的態度就變得異常嚴肅，與平時笑眯眯的他截然不同。
金雅莎告訴黎紅葉，沈冀揚雖然還是個在校生，但同時也是沈家家族企業旗下一家傳媒子公司的總經理，平常除了上學外他還要兼顧公司的事。
「看樣子，一定是公司出了什麼事。」金雅莎一副「沈冀揚百科」的模樣，講解著她對電話內容的猜測。
「怎麼會這樣？」沈冀揚陡然拔高了聲音，原本微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現在馬上把那批出問題的貨全撤回來，客戶那邊我去處理。」
掛掉電話后，他抱歉地對黎紅葉說道：「我有點事情要處理，得馬上趕回去，今天的拍攝到此為止，我等下打電話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冀揚學長，你有事就快點去吧，不用顧慮我們，我還想和偶像再逛一會兒。」平時有點粗神經的金雅莎，到了關鍵時刻卻變得善解人意起來。
沈冀揚還是不放心地看了黎紅葉一眼，在得到她的確認后才稍稍安心，於是和她們道別之後便匆匆上了車。
目送他離開之後，金雅莎立刻又恢復了常態，一把挽住黎紅葉的臂彎：「偶像，我們去逛逛吧！」
雖然黎紅葉對逛街並沒有興趣，可偏偏拗不過活力十足的金雅莎，於是她們就開始一邊聊天一邊逛街。
金雅莎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有時候黎紅葉真的挺羨慕她的，至少她這樣的狀態會讓人覺得她沒有煩惱。
她們逛得累了，便走進了一家餐廳休息，順便吃飯。
拿錢的時候黎紅葉忽然發現了背包里的那個紅豆麵包，是前些天趕著去打工時在路上買的，但是當天太忙沒來得及吃，後來就給忘記了，沒想到這個時候被她翻到。但她顯然不會為了吃一個紅豆麵包而放棄城西的特色美食。
「偶像，你最近看過校園網的帖子嗎？」金雅莎像忽然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一臉尋找共鳴的表情。
黎紅葉搖搖頭，晚上她除了打工就是溫習功課，根本沒有時間上網，更別說看校園網的帖子了。
「沒看嗎？那真可惜，最近一個名為凝玉璃的人超火的。」她像個耐心的老師一樣講解著，「她寫了好多故事，女主角全都是以你為原型，男主角的原型則全部是曲社長，每一個故事都寫得超級精彩。最近我和班上的幾個女同學都在追看她的連載，新故事叫《青鳶泣》，古代背景，社長的角色是魔門少主，而你的角色是一個雙目失明的藥師……由於這個作者是在你轉學之後出現的，而且所有故事的女主角都是你，所以很多人猜測是你在自娛自樂，不過我相信不是你！」
黎紅葉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誰那麼無聊，居然拿她的名字編故事。最令人疑惑的是，作者選的男主角，為什麼會是曲靖軒？難道純粹只是因為他是天行的名人，用他做男主角可以賺取更多的點擊率？黎紅葉本能地覺得這件事的背後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單純……
離開舊區回到鍾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剛進門，黎紅葉就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鍾家一家三口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色看起來十分不好。
「表叔、表嬸，發生什麼事了？」黎紅葉走進客廳，小心翼翼地詢問，看他們的表情，大概能猜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鍾家父母先是沉默，許久后鍾父嘆了口氣：「我失業了。」
鍾父所在的印刷廠隸屬曲氏集團下面的子公司，負責印刷製作集團內部傳閱以及外部宣傳的資料。這次一批海報趕在周末連夜印刷，因為版本錯誤，導致整批海報作廢，負責最後檢閱的部門經理將責任推給了排印的鐘父，於是就造成了鍾父因過失被開除的結果。
鍾曉宇表現得無比氣憤：「明明是最後校對的時候出了問題，卻推給了排印部門，真是太可惡了！」
「不能向上級解釋一下嗎？」這樣被冤枉而辭退，實在是太不近人情了，黎紅葉也為此感到憤憤不平。
「沒用的，子公司的負責人是曲靖軒，在他知道爸爸和你的關係后，根本不聽解釋，維持原判了，他擺明是故意針對我們家！」鍾曉宇氣得握緊拳頭，指甲掐入肉中也感覺不到疼痛。
曲靖軒？黎紅葉蹙起了眉頭，前幾天他送她去打工的時候，明明態度還是很正常的，怎麼一轉眼就對鍾家下手了？她可以容忍他針對自己，卻不能接受他傷害自己身邊的人。
在鍾家住了這麼久，她知道鍾父是個盡忠盡職的好員工，沒想到竟遭到了這樣不公平的對待！
「把曲靖軒家的地址給我，我去找他。」
拿到地址后，黎紅葉轉身就跑了出去……
出了家門，黎紅葉第一個去的就是曲家大宅。
曲家的管家老許很熱情地招待了黎紅葉。可她沒有心情逗留，直截了當地問：「曲靖軒在不在家？」
「少爺很早就出門了，大概是去學校圖書館了。」老許為黎紅葉端上一杯上等的英國紅茶，「自從上次在學校見到您后，我回來將這件事告訴了老爺和夫人，他們都很想見您一面。」
說話間，曲浩卓正好從樓梯上走下來，當他的視線接觸到黎紅葉的時候，本能地怔了怔，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常色。
「你就是紅葉？」從他的聲音中可以聽出他此刻有些驚喜，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笑道，「真的很像，和雨寧真的是太像了。」
「什麼太像了？」一個女聲傳進眾人耳中，隨即一名氣質雍容的中年貴婦從樓梯上緩步走了下來，在看到黎紅葉時，她也明顯呆了一下。
「我不是給你看過雨寧的照片嗎？蘇梅，這是雨寧的女兒，簡直和那時候的她一模一樣。」曲浩卓說著，溫柔地伸手牽住少婦的手，將她引到自己的身邊。
黎紅葉默默地立在大廳，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兩人。外公曾說過，原本曲浩卓和黎雨寧才是一對，但是他在訂婚後毀約，娶了別的女人，母親才會悲傷地和一個不知名的窮小子私奔，最後不得善終。
在沒有見過曲浩卓的時候，黎紅葉對這個人沒有好感，同時也沒有厭惡的情緒，可此刻看到他們如此恩愛的模樣，不禁覺得心底泛酸。如果曲浩卓沒有毀約，沒有娶眼前這個女人，自己的母親就不會那麼悲慘地離世，她也就不會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
曲浩卓似乎從她的目光中看出了什麼，便支開了妻子與老許，獨自在書房接見她。
她站在辦公桌前，目光毫不避諱地直視他。
「你外公一定告訴你，當初我毀約導致你母親傷心欲絕，所以她才隨便找了個身份不明的男人私奔。」他說著，眼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迷霧，彷彿陷入回憶一般，「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那真相是什麼？」黎紅葉冷冷地開口。
「當年我和你母親訂婚，可你的外公堅持要我入贅黎家，我的父母就我一個獨子，自然不肯，所以婚事就這樣擱置了。我爭取過的，只是你外公實在太固執，後來我父母就為我安排了另一樁婚事……」說到這裡，他戛然而止，不經意地瞅了黎紅葉一眼，見她神色如常，才憂傷地說道，「我知道愛上了別人是我的錯，你父母的過世雖然不是我直接造成的，卻也有我一部分責任，所以我想補償你。當年為你父母處理完身後事，我曾想過收養你，可是你聞訊趕回國內的外公堅決不肯，執意將你帶去美國撫養……」
說完這些話，他雙眸微凝，靜靜地觀察著她。
這所謂的真相，其實黎紅葉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令她沒有料到的是，曲浩卓居然說要補償她。如果移情別戀是種罪，那後來的愛情又該何去何從？不管怎麼樣，她的母親也犯了同樣的罪，不管是被逼或者自願，她最後都選擇了另一個人。
「這麼說來，批准我就讀天行並且免試的人是你？」
「是。」曲浩卓點了點頭。
當初黎紅葉報考天行，擔心自己填寫過多真實資料會引來外公的追蹤，於是她只交了一份接近空白的申請表，她原本不抱太大希望，卻沒想到次日便接到了學校的錄取通知。後來曲靖軒把這件事翻了出來，當時她就在想，到底是什麼人在幕後幫她，今天見到曲浩卓，這個謎題才終於解開。
「謝謝。」即使曲靖軒最後還是讓她重新考了一次入學試，但她還是很感激曲浩卓的暗中相助。
「雖然我沒能成為你的養父，但在我心裡，一直是將你當作親人的，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搬來曲家，讓我照顧你。」
曲浩卓說得無比懇切，黎紅葉不禁感到心中一暖，可她沒有馬上答應，甚至也沒有開口要求曲浩卓直接恢復鍾父的職位，因為這樣做只會讓鍾父在復職后被人說是靠關係才保住飯碗的。她想要用最公平的方式讓鍾父回公司，那麼就只能找曲靖軒。
「很感謝你的好意，不過這些事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現在我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去做。」
「沒關係，等你考慮好了，隨時給我打電話。」說著，曲浩卓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她。
「嗯。」
待她離開之後，曲浩卓深深地嘆了口氣：「真相？真相……誰又能說清楚什麼才是真相呢？」
黎紅葉離開曲家大宅后，直奔學校圖書館。
在一樓沒找到人，來到圖書館二樓時，卻發現那裡只有一個女生。黎紅葉看到她的時候，她的半個腦袋正探進閣樓，用略顯嬌氣的聲音喊著曲靖軒的名字。不過很可惜，她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閣樓上的空間幾乎一目了然，她顯然沒有發現曲靖軒的蹤跡。
她有些失落地從閣樓上走下來，視線正好迎上黎紅葉。
「你……」少女看著她時，露出一副努力思索的神情，片刻之後，她恍然大悟般地喊道，「黎紅葉！」
黎紅葉並不認識這個女生，所以當對方快步衝到自己面前，用趾高氣揚的語氣質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時候，黎紅葉並不是很想回答。
「是不是你把靖軒哥哥藏起來了？」少女氣鼓鼓的，而且眼神不善，她給黎紅葉的感覺很不好。
「在我不在天行的這段時間，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勾引他，使得他現在一直躲著我？」少女也不管黎紅葉是什麼表情，自顧自說著。
黎紅葉想，曲靖軒會躲，應該不關自己的事，最直接的原因只可能是他不想見到這個女生。
見黎紅葉一直不說話，少女有些著急了。
「告訴你，我叫裴欣，整個天行學院都知道他是屬於我的，所以無論你使什麼手段都是搶不走他的，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吧。」裴欣一邊說著，一邊激動地用手比畫著。
心理學上說，在說話的時候做一些特定的手勢，是說話者潛意識地想要增強自己的氣勢。
看著她自說自話的樣子，黎紅葉想笑卻又忍住了。
「哼，就算你把他藏起來，我也知道怎麼找到他。」說著，她拿出手機走到一邊。
黎紅葉抬頭掃視閣樓，看到了在兩個書架縫隙中躲著的曲靖軒。他似乎也同時注意到了黎紅葉的存在，不過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時間想其他的，急忙從口袋裡翻出手機，然後手忙腳亂地按了幾個鍵。黎紅葉猜想，他應該是按了關機或者靜音鍵。
再看裴欣，她拿著手機左右踱步，而曲靖軒則巧妙地利用了她視線的盲點，動作迅速地移動到她注意不到的角落。
隨著電話里傳來一次又一次無人接聽的提示音，裴欣原本得意的表情漸漸轉變為失望。她又在圖書館各個書架間東張西望了一陣，最後嘟囔著嘴抱怨道：「不在家也不在圖書館，到底去哪兒了……」
黎紅葉下意識地瞅了角落裡的曲靖軒一眼，躊躇著要不要告訴裴欣。
此刻曲靖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於是皺了皺眉，眼神冰冷地瞪向她，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多嘴。
明明有求於人，卻還是一副高傲的神情。要是平時，她肯定已經把他供出去了，可今天她有事找他，在鍾父的事情還沒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前，她可不準備將他交給裴欣。
「也許他已經回去了。」黎紅葉開口，「你都在這裡轉了好幾圈了，電話也打了，應該可以確定他不在這裡。」
裴欣狐疑地掃了她一眼，默默地點頭，似乎認同了她的說法。
「咦？那是什麼？」裴欣忽然一臉驚訝地喊道。
黎紅葉聞聲，以為她發現角落裡的曲靖軒了，於是急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可這時裴欣已經飛一般地朝門口的方向跑了。
什麼都沒有，她在騙黎紅葉。
黎紅葉不解地轉身，只見奔至門口的裴欣迅速關上了圖書館的門，然後得意揚揚地昂著下巴說道：「黎紅葉，今天本小姐就給你點小小的教訓。如果被我發現你糾纏靖軒哥哥，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喂，你不會是……」想鎖門這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她就聽到「咔嚓」一聲響。
門被反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