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醫生，我有病

就在白岳思緒如潮水般洶湧、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響動聲傳來。他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原來是老媽林清帶著行李箱和一臉的疲憊，風塵僕僕地踏進了家門。與此同時，奶奶也提著滿滿一籃子新鮮蔬菜走進屋來，看樣子是要開始著手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了。

奶奶剛把菜放在廚房門口的地上，便急匆匆地走到白岳身邊，滿臉關切地詢問道：「嶽嶽呀，你怎麼樣啦？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呢？剛才你的班主任給我打來了電話，說你在學校里居然睡著了，而且任憑老師怎麼叫喚都醒不過來！哎喲喲，可真是把我們擔心壞了。那你現在感覺身體狀況如何呀？」說著，奶奶伸出手輕輕摸了摸白岳的額頭，似乎想要確認他是否有發燒之類的癥狀。

一旁的老媽林清見狀，也趕忙湊了過來。她仔細端詳著白岳的面容，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擔憂之色。緊接著，兩人一起對白岳進行了一番從頭到腳的細緻檢查，又是摸摸這兒、又是問問那兒的，生怕遺漏掉任何一個可能存在問題的細節。

過了好一會兒，老媽林清稍稍鬆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媽！放心吧，自在已經幫他聯繫好了人，明天就會帶你去市中心醫院好好做個全面的檢查。今晚讓嶽嶽早點上床休息哦，千萬別再熬夜了。還有這兩天你就暫時別去學校了，我會跟老師那邊替你請好假的。眼看著馬上就要到五一假期了，等你做完檢查沒啥大礙之後，媽媽打算帶你出去走走，到處逛逛，讓你徹底放鬆放鬆心情。你是不是因為最近學習壓力實在太大了，所以才會這樣胡思亂想導致在課堂上睡著的呀？」。

白岳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道：「老媽，真的沒事啦！我現在自我感覺良好呢，就是稍微有點兒愛睡覺罷了。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明天咱能不去醫院嗎？」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老媽。

然而，老媽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請求，態度十分堅決地說道：「那可不行！咱們早就跟醫院預約好了，明天必須得好好做個全面檢查才行。等查完身體之後，還得再帶你去瞧瞧心理醫生呢。依我看吶，你最近肯定是壓力太大了，如果不小心患上抑鬱症啥的，那可咋辦喲！」說這話時，老媽的表情顯得憂心忡忡。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白岳還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之中，就被老媽一陣急促的呼喚聲給吵醒了。昨晚他睡得特別踏實，一夜無夢，就連以往常常出現在夢中的南瓜地和公交車這次居然都沒有出現。白岳迷迷糊糊地撓了撓頭髮，慢吞吞地下床去洗漱。由於時間緊迫，他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一口，就被心急如焚的老媽硬塞進了車子里，一路風馳電掣般地駛向了市中心醫院。

到了醫院后，一整個上午的時間，白岳幾乎都是在各種繁瑣的檢查項目中度過的。一會兒要抽血，而且一下子就抽了好幾管子；一會兒又要去拍片子、做心電圖……把他折騰得夠嗆，累得白眼珠子都快翻出來了。白岳忍不住再次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無奈地望著身旁的老媽林清，輕輕地搖了搖頭。不過，在老媽那嚴厲且不容置疑的眼神注視下，他也只好乖乖地聽從醫生和護士們的安排，老老實實地完成每一項檢查。

最後體檢報告單出來了，顯示白岳身體健康，發育良好。甚至有點營養過剩了。老媽看完了，點點頭說到「嶽嶽，你身體沒問題，下午我們去看看心理醫生吧。你的問題應該出現在心理上。不要抗拒，下午讓心理醫生給你做個心理疏導。」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餐桌上，白岳正坐在桌前，風捲殘雲般地往嘴裡塞著食物。他的媽媽則在一旁不停地嘮叨著各種瑣事，白岳嘴裡塞滿飯菜，只能無奈地點點頭應和著。

「我跟你說啊，兒子，那個心理醫生不在咱們這兒的中心醫院呢，而是在市裡CBD的一棟商務大樓里。」媽媽說道。

白岳快速扒拉完最後幾口飯，抹了抹嘴，站起身來。「知道啦媽，走吧！」

母子倆匆匆出了門，趕往市中心。一路上，媽媽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話，而白岳只是偶爾附和一聲。

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一看時間，才一點五十，距離約定的兩點還有十分鐘。他們走進那棟商務大樓，找到了那位心理醫生的辦公室。

推開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身材略微發福、頭髮有些稀疏的四十歲左右男子。只見他滿臉油光，穿著一身不修邊幅的西裝外面套了一件白大褂，白岳心裡不禁暗暗嘆氣：這哪裡是什麼美女小姐姐啊，簡直就是個油膩大叔嘛！他失望地搖了搖頭，然後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此時，老媽已經熱情地和那位心理醫生攀談起來，兩人聊得熱火朝天。白岳無聊地四處張望著，心中暗自思忖：到底是誰來看病的呀？不過他可不敢貿然打斷老媽的談話，只好繼續百無聊賴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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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約過了漫長而又難熬的半個小時之後，那位滿臉油光、身材發福的中年大叔才好像突然回過神來一般，意識到今天這場談話的真正主角應該是坐在對面的白岳。只見他輕咳一聲，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然後看似隨意地將話題引到了白岳的身上：「嘿，小夥子啊！咱們也聊了這麼久啦，現在該輪到你講講咯。快跟我說說看，你最近這段日子裡到底都發生了些啥事兒呢？有沒有碰到那種特別不尋常或者令人印象深刻的經歷呀？」

聽到這話，白岳先是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之色。不過很快，他便深吸一口氣，決定還是如實地向這位大叔講述一下自己近來的遭遇。然而，在敘述的過程當中，他卻有意無意地隱瞞了某些至關重要的細節和情節。畢竟，這其中有一部分事情屬於個人隱私範疇，他實在不願意讓過多不相干的人知曉內情。

只聽白岳緩緩開口道：「醫生大叔，其實……我覺得自己可能生病了。您不知道，就在前幾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做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夢。在夢裡，我竟然像是失去理智一樣，對別人大打出手！而且還不止一次哦，我連續打傷了兩個人。更恐怖的是，我手裡拿著一把大鎚子，狠狠地砸向那兩個可憐人的腦袋，直接把他們的頭顱給敲得粉碎！醒來以後，我整個人都被嚇得不輕，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患上了某種精神疾病。所以我想來問問您，像我這樣的情況，是不是真的有病啊？還有，我是不是應該趕緊去警察局自首報案，說我傷害了他人？」說到最後，白岳一臉嚴肅認真地盯著面前的醫生，眼神之中充滿了焦慮與不安。

心理醫生緩緩地搖了搖頭，語氣輕柔但堅定地說道：「夢境里所經歷的那些事情，並不能夠對現實造成實質性的影響。所以啊，孩子，你不必過於擔心。我想問一下，你最近是不是觀看過一些含有暴力元素的影片呢？或者是周圍發生了某些特殊的事件，從而導致你在潛意識裡形成了這樣的暗示。別害怕，這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白岳靜靜地坐在一旁，目光緊緊盯著眼前這位正在向老媽詳細解釋著自己情況的心理醫生。他的內心深處湧起一股強烈的質疑，第一時間就認定這個人純粹是個江湖騙子、半吊子郎中。什麼所謂的心理醫生，無非就是靠著忽悠人來賺取錢財罷了！想到這裡，白岳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猛地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走去。

就在白岳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原本還在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心理醫生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只見他收起了之前那副和藹可親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與凝重。他轉過頭，目不轉睛地看向老媽林清，壓低聲音，鄭重其事地開口道：「老同學啊，跟你說實話吧，你家這個孩子的狀況恐怕不太樂觀。經過我的初步觀察和分析，他很有可能患有精神病。但是你先別急著驚慌失措，目前來看，孩子的病情尚處於早期階段，還不算特別嚴重。只不過，他已經出現了潛意識中的自我意識形態，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精神分裂症的初期癥狀。接下來，咱們得密切關注孩子的一舉一動，並且儘快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才行。」

老媽林清心急如焚地喊道：「哎呀！那可如何是好呀？究竟是遭受了什麼樣的刺激才會變成這樣呢？咱們夫妻倆常年在外奔波，對孩子的狀況一無所知啊！到底該咋辦嘛？你倒是快想個法子出來呀！」

那位滿臉油光、身材發福的大叔無奈地苦笑著搖了搖頭，嘆息道：「目前確實沒啥特別好的對策喲！要不我先給他開些葯吧，讓他按時服用著。這段時間千萬要注意別再讓他受到任何刺激啦。畢竟現在還只是處於病情的初期階段，先觀察觀察再說。要是情況變得越發嚴重了，到時候就得考慮採取更進一步的介入治療措施嘍。」

可憐的白岳對此全然不知，他壓根就沒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這個所謂的庸醫兼大騙子診斷成了精神分裂症患者，稀里糊塗地就成為了精神病大家庭中的一員。倘若白岳知曉了真相，肯定會怒氣沖沖地趕來，二話不說就在這個油膩大叔的腦袋上狠狠敲出一個大口子，非得讓這傢伙親身感受一下啥叫真正的精神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