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士大夫與皇帝的陪葬!
第244章士大夫與皇帝的陪葬!
「噹啷!」
隨著一個士兵丟下武器,城頭上越來越多的士兵丟下武器,跪地投降,城破了,皇帝在這有什麼用?大家都是漢人,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
開城門,迎周王!
不多時,南昌城剩餘的幾座城門直接投降了。
濃煙隨風飄揚,城內燃起了大火,有流氓地痞趁著城破的時候燒殺搶奪,渾水摸魚,就連原本良善的百姓也參與了搶劫的行列。
那些達官貴人,那些平日里自詡簪纓世家的豪族在這一刻變得無比脆弱,他們的財富變成了催命符,即便有身高體壯的家丁人又怎能比得上源源不斷的流民作亂?
大火一燒,便是無頭之案,而搶劫得來的財富卻足以讓這些一無所有的百姓驟然暴富。
對於這樣的人,郭靖從來只有一個字,殺!
隨著大軍入城,周軍接管城防,封鎖要道,凡是在街道上遊盪的人都被抓起來,那些燒殺搶奪的人被當場格殺,大火被撲滅,然後便是宣揚安民告示。
城牆上,屍體以各種殘缺的姿態在城頭延綿而去,戰事從攻上城牆,將城門打開,放入大軍進來后,抵抗基本已經結束了。
在宋軍投降的時候,趙竑在身邊親信的簇擁下回到了皇城,天子龍旗插在城頭上飄揚,在風裡獵獵作響。城牆上吵吵嚷嚷,活下來的人發出歡呼的聲音沸騰起來,也有一部分人收刮著死去屍體的財物,以及染血的甲胄。
陸冠英腳步蹣跚走過半截屍體,已沒了之前兇狠猙獰的氣勢。砍卷了刃的刀丟在地上,他取下滿是血漬的頭盔放到牆垛上,隨後艱難的靠在牆坐下來,滿是橫肉的臉上虛汗密布,他伸出手握住另一邊肩上入肉的箭矢,手指都在發抖。
隨後咬牙,一拔。
「啊!」
緊咬的牙關也忍不住發齣劇痛的低吼聲,隨手一丟,血花的羽箭被扔在了腳邊,肩上空洞洞的傷口鮮血涌了出來,他在傷口處點了穴道止血,然後咬牙拿出金瘡葯灑在上面,這才止住血跡。
城牆內,騎兵賓士在街道上,聲音遠遠的傳過來:「三日內,各戶百姓不得隨意外出!」
……
皇城之內,郭靖騎著小紅馬,從正門踏入,身後跟著數千精銳騎兵,御道上空無一人,只有馬蹄聲如雷,回蕩在空曠的宮城裡面。
「殺!」
就在他們路過一方池塘的時候,突然有數道身影從水裡一躍而起,朝郭靖攻去,機擴聲伴隨著暗器蜂擁而來。
面對突如其來的刺殺,郭靖坐在小紅馬上紋絲未動,他身旁的親衛緊緊將他圍在中間,手上拿著盾牌,紋絲合縫的擋在前方,唯有少數暗器射中他們胯下的戰馬。
「蠻夷的走狗,拿命來!」
然而,一道道鉤鎖從護衛袖子里彈射而出,戳在他們身上,上面的倒刺深深扎在血肉之中,「躲開!」為首之人大叫一聲,宛如蛇一般扭曲躲開。
就在此時,一柄長槍從隊伍中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釘在地上,槍尖沒入青石磚地面,顫動不已,剩餘的人也被親衛纏住俘虜。
一道身影從隊伍中走出,來到郭靖面前,「末將疏忽,讓王上受驚了,還請王上降罪。」
「無妨。」郭靖擺擺手,看了看地上還在掙扎的人,驅動小紅馬上前,丟下一句話,「都殺了!」
這些此刻,他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此事只是一個插曲,在前往大殿的路上,郭靖又遇到了幾次刺殺,這些人就像是死士一樣,奮不顧死。
然而,在軍隊面前,這些招數絲毫沒有作用。
大殿上,趙竑坐在龍椅上,下面的站著稀稀疏疏的臣子,「官家,周軍入城,咱們輸了!」有人說道,隨即便有人提議,「官家,請降吧。」
此刻,這些昔日忠心的臣子紛紛變了一副嘴臉,想要以他為進身之階。
趙竑愣了許久,轉頭看向真德秀,「先生,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歷經大戰,真德秀身上還穿著盔甲,面色憔悴,他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皇帝,又看了看身旁的同僚,忽的跪下了,「官家,局勢崩壞至此,臣萬死難辭,還望官家許臣殉國,大勢已去,投降與否,官家可自決!」
「宰輔何以至此,此天要亡我大宋,非戰之罪也,更非君之罪也。」趙竑命人將他扶起來,抿了抿嘴唇卻什麼也沒說。
他想投降,想活下來,但一想到郭靖是個泥腿子,祖先還是梁山泊反賊出身,心裡就難受得不行,大宋江山竟然滅亡在這樣的人手上,他心裡很難接受。
「踏踏!」
忽然,宮殿外傳來馬蹄聲,緊接著便是盔甲跑步抖動的聲音,大殿里的氣氛頓時凝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緊緊望著殿門。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口,身後的光線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咚,咚!」
平穩的步伐一步步朝他們走來,好像踩在每個人心頭。
不多時,郭靖走到近前,大宋官員們終於看到了他的真面目,昔日憨厚的少年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方正堅毅的面孔,濃濃的眉毛,高挺的鼻樑,炯炯有神的目光,他穿著盔甲走過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撲面而來,壓得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了。
他走到近前,沒有看坐在上面的趙竑,而是掃視群臣,目光落在真德秀身上,「你就是此次主戰防守南昌的人?」
面對郭靖沉重的目光,真德秀瞪著眼睛,絲毫沒有退讓,「沒錯,這是我的主張!」
郭靖聲音冰冷,「孤很好奇,當初金國攻打臨安,你們沒有拚死守衛,把偌大一座城丟給了金人,現在,我來了,為何你們要拚死守城?難道在你們眼裡,我郭靖還比不上金人?」真德秀冷哼一聲,「哼,金人只是異族,但你郭靖卻是叛逆,身為漢人,不思保境安民,反而甘為異族走狗,攻我大宋,如此為虎作倀,我們豈能投降?」蒼老的話語卻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蔑視。
「好啊,說的真好,你們是不是以為,生活在大宋土地上的百姓就該受你們盤剝,受你們驅使,替你們送死?」他的聲音愈發的冰冷。
一旁的喬行簡上前一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大宋為漢人正統,身為漢人,難道不該為朝廷盡一份力?」
郭靖眉頭緊皺,怒視著他,「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你們這些熟讀儒家聖賢書的子弟,達不到聖人的境界,卻真把百姓當做芻狗,昔年,開封河北數百萬漢民不是你們的子民,難道被屠戮的建康,臨安兩城幾十萬百姓不是你們的子民?」
「面對金人,你們卑躬屈膝,將搜刮的民脂民膏送與異族,卻對自己人嚴苛鎮壓,棄之如履,你們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百年前,岳王爺被趙構害死,百年後,那些抗金義士沒死在敵人手上,卻死在自己人手上,孤真為他們感到不值,真為這片土地上的百姓感到不值。」
真德秀心神劇烈動蕩,但還是硬頂著道,「即使如此,那又如何,也比你這個異族走狗要好!」
郭靖懶得再跟他繼續爭論了,「宋朝百年來養的士大夫孤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你們的骨氣只對內,不對外,這樣的國家就不該存在世上!」
「既然你們這麼有骨氣,孤就成全你們!」說完,郭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隨他一起進來的士卒也隨之退去。
一眾官員臉色慘淡,心沉到了谷底,本以為郭靖會敬重他們這樣的敵人,沒想到卻把他激怒了,更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忽視了坐在龍椅上的趙官家。
走出大殿之後,郭靖神色冰冷,「大虎,抓人!」
「是!」
於是,鷹衛在南昌城裡蔓延開來,潛藏在這座城池裡的人馬迅速集結,按著名單抓人,早在很久以前,郭靖就讓大虎在南邊埋下了棋子,南昌城內的情況,他比趙竑還要清楚。
南邊凡是勾結金國,魚肉百姓,作姦犯科的官宦家族都遭到了鷹衛的清洗,像是史彌遠的史家也同樣在內,一朝天子一朝臣,郭靖不允許這些蛀蟲盤亘在地方作威作福。
而那些大地主也同樣在打擊的行列,但做了甄別,沒有釘死。
大宋君臣在勤政殿內坐著,郭靖離開之後再也沒回來過,外面的士兵把守,不允許任何人出去,也不供應飯食酒水,三天後,這些人餓的都站不起來了。
清晨,大門再度開啟,許多被綁著的人被塞進來,也有人被甄別後帶出去了,有人問守衛的士卒何時能放他們出去,但回答他的只有一張冰冷的面孔。
第五日,大門開啟,陸冠英走進大殿,望著這些達官顯貴,皇親貴族,心裡十分快意,這些高高在上的人終於落到今天這一步了。
「王上有令,大宋自有氣節,孤當成全爾等心意,幫爾等殉國成全忠義之名,未來史書當有列位一席之地。」說完,他掃了一眼大殿里的這些人,大笑三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將軍,饒命啊!」
「饒命啊!」
一時間,哭嚎聲此起彼伏,真德秀,喬行簡等人瞪大眼睛,難以置信,指著外面的方向怒罵,「暴君,不得好死!」
隨即回頭看向身後的皇帝,「官家,臣先走一步!」
說著,真德秀掙紮起身,撲入火焰之中,隨後,有幾人步上了他的後塵,可這樣的人終究是少數,余者哭嚎不已,聲音凄厲。
不多時,火焰沖霄而起,這座耗費了大量民脂民膏的宮殿燒的很旺,透過殿門,還隱隱聽得到裡面傳來的哭嚎聲。
但守在這裡的士卒們卻沒有一個同情他們的,那日郭靖與他們的對話早就在軍中傳遍了,大宋君臣不把他們當人,既然如此,就送他們去死!大殿內,濃煙瀰漫,官員們四處逃竄,哭嚎不已,趙竑坐在龍椅上,獃獃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笑了,「哈哈,都死吧,一起死吧!」
他的心神已經崩潰了,真德秀他們的話他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朝堂上的一眾官員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不就是泥腿子嘛,死了就死了,只要死的不是他們就好了。
這也是郭靖和麾下官員與這些人最大的區別,他們還把下面的人當人,而大宋已經不當人了。
這座宮殿花費了大量錢糧,郭靖也只是燒了關人的那幾間殿宇,並沒有牽連到其他地方,他可不像李世民,燒了洛陽宮殿,結果後來還得花大價錢重建。
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左近的百姓看的很清楚,但也只是看著,周軍可比大宋的官強多了,一來就減免賦稅,還平息了城裡的糧價,讓人能吃得上飯,如此,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
大火焚燒宋朝宮殿之後,一天夜裡,城外不遠處大宋皇陵的守墓人被殺了,陵墓上的所有建築被焚燒,推倒,夷為平地,再也看不出皇陵的蹤跡。
攻破南昌府之後,郭靖便坐鎮皇城,居中調應,穩定南方人心,征討廣南路,收回大理等舊地的事情交給了麾下大將。
這場戰事之後,天下很久不會有戰事,因此下面的將領都非常積極,搶著出兵,生怕撈不到戰功,更不敢私自胡作非為。
大宋遺留下來的舊勢力被鷹衛幾乎連根拔起,最起碼,在這片土地上不會再明目張胆的出現所謂的前朝遺老遺少。
在大周,沒有這些人的容身之地,這是一個新的國家。
得知宋帝自焚而死,南方郡城之內有不少官員直接自縊身亡,大宋養士百年還是收攬不少人心,只可惜,是這些士大夫的人心,而不是底層的民心。
一夜,郭靖坐在大殿之內處理奏摺,忽然他感到周圍靜的可怕,他抬起頭,便看到一道身影站在面前不遠處。
望著眼前穿著太監的乾瘦身影,他皺起了眉頭,心中暗暗警惕,「你是何人?」殿外有親衛把守,此人能悄無聲息的闖進來,不是尋常人。
老太監陰森森的盯著他,嘿嘿冷笑,說出的話令他毛骨悚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