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你沒有選擇

痛苦來源於眾神，於是殺盡眾神。

如此霸氣的發言，也就只有面前這個睥睨天下的天帝冥河敢說了。

他這句話一出口，天地立刻浮現出肅殺之氣，天下生靈就因為他這句簡短的話，而死傷千萬。

天門之下的氣氛，也立刻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可他的笑容，還是那麼溫和。

江城不知道天帝這句話下去，到底死了多少生靈，他已經管不了了，質問道，「生靈痛苦，眾神無道，你殺盡眾神，解脫生靈，站在你自己，或某些人的立場上，這無可厚非。」

「同為底層，我也曾為那些慘遭眾神奴役的生民感到惋惜，為眾神那些令人髮指的行為，感到氣憤。」

「我也曾如你這般，心有所願，屠盡眾神，還生靈一個朗朗乾坤。」

「可你不該以自己的意願，來決定所有人的生死。」

「你解救了他們，又要殺了他們，最後再來一句，我是為你們好？」

「你可曾問過天下生靈，他們是否願意？」

「他們是否願意接受你這份唯我獨尊的好意？」

天帝頓了頓，似乎被這句話觸動了心底的某一根弦。

江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猶豫之色，正要繼續說，然而，天門之下卻異變陡生。

之前被天帝一劍斬殺的六大神主，有四個重新活了過來，變成了一團奇形怪狀的藍色水團。

真神之中，也陸陸續續出現了三個獨特的生命體。

甚至神靈與半神之中，也出現了三個。

四三三共計十個半人半魔的生命體，出現在了天門之下。

他們的氣息不一，有的十分強大，有的僅有謝長空那般，微弱無影。

最強大的一個，僅次於天帝。

也是他，對著天帝率先開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該叫你一聲大哥，還是二弟呢？」

天帝笑了，氣勢衝天，「二等殘魂，可真敢放肆。」

然而，面對天帝那恢宏的氣勢，如天地般的威壓降下時。

被喊做二等殘魂的生命體，卻是不緊不慢的打了個哈切，看向江城，似乎根本不把天帝放在眼裡。

「姑且讓你占些便宜，喊你一聲大哥，不過我說大哥，你這陰謀術還不到家啊，連個區區凡人都搞不定。」

二等殘魂繼續說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現在的大哥，是無法對我們出手的，畢竟，我們可是同根同源，哈哈。」

其他殘魂聽到這句話，也紛紛笑了起來。

「我們還得感謝你，替我們煉化至尊本源，哈哈。」

果然，此話一出，天帝的身體內，忽然分化出數道紫色，湧入那些殘魂之中。

眾多殘魂不僅沒在天帝的威壓下被碾碎，氣息反而與天帝變得一致！天帝神色微皺，但卻沒有再利用天地威壓去壓制其他殘魂，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切，反而釋懷的看向江城，「江城，你現在可清楚，我為何要鑄造魂淵？」

江城點了點頭，「煉化至尊法則前，你無法逼出這些殘魂，煉化至尊法則后，你又無法殺死自己的本源殘魂。」

「他們都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代表著天道，而他們與你同源，也能代表天道，從一開始，你就算到了這一層，所以才會打造魂淵，借魂淵之手，來滅了自己的殘魂，對嗎？」

天帝讚賞道，「你確實聰明，如你所說。」

「就像普通人永遠無法真正殺死那群虛偽的真神，就算是我，也拿他們無可奈何，他們死後，還會重生，會帶著曾經的意識捲土重來。」

「我殺了阿圖姆，殺了宙斯，殺了奧丁，殺了朱庇特，但有用嗎？」

「殺了阿圖姆，還會有阿圖什，殺了宙斯，還會有慕斯，殺了奧丁，會有奧丙，或隨意，哪怕給他們安一個名字，這世界還會有其他神，甚至，他們都不需要所謂的名稱。」

「他們終有一天，還是會為了所謂的至高神權，站在我現在的位置，荼毒生靈，禍亂天下。」

「甚至，比之前更加瘋狂，更加肆無忌憚。」

「我身為天道，不管我願不願，都要為這天地著想，所以我無法以現在的身份，殺死他們，更別提徹底永絕後患。」

「所以我需要打造一把超脫於天地的劍，一把不被天地束縛的殺器……既能永遠的剔除真神這些禍害，又能滅了我的其他殘魂。」

「所以你選擇了我。」江城自嘲道，「你費盡心機，將我送來大荒，變成骷髏，贈予我進化系統，給我發布無數任務，引導我走向玩家的對立面。」

「一方面，是因為玩家的死亡，能讓你吸收大荒的天地靈氣，幫助你恢復實力，煉化至尊法則，而我能加速玩家的死亡。」

「另一方面，玩家還能幫助你攪亂阿圖什他們的啟神計劃，分化他們的勢力，拖延他們捲土重來的時間。」

「百億的玩家，加上大荒惡劣的生存環境，還能順便錘鍊我這把利劍，將我打造成超脫於天地的存在，你所做的的一切，就是為了現在？」

江城看向天帝。

天帝讚賞的點了點頭，「你不愧是我選中的天之驕子！這個世界，本就不需要神！也不需要這幾個跳樑小丑。」

「可惜他永遠不會與你合作。」二等殘魂不屑的笑了笑，「大哥啊大哥，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機關算盡，養了一頭白眼狼，最終便宜了我們。」

「不費吹灰之力，便成為了與大哥同等的存在，早知如此，我們當初又何必躲躲藏藏，藏進宙斯這群蠢貨的身體，哈哈。」

其他殘魂也紛紛得意的笑了起來，「換做是我，在得知真相后，又怎麼可能再與大哥合作？」

「你閉嘴！」江城和天帝二人異口同聲的瞪了這些殘魂一眼。

二等殘魂見兩人居然如此默契，有恃無恐的臉上，忽然多了一絲慌亂，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城看向天帝，「我只想問你，殺了這些殘魂之後，你又會做什麼？」

天帝執劍回道，「當初我打造這把劍的初衷，最初的核心，便是毀滅！只要你我聯手，便能將這群真神徹底屠盡，弒滅這群跳樑小丑。」

「之後呢？」

「之後……我將重新建造一個新的世界。」天帝理所當然的說道。

「哈哈，江城你願意嗎？」二等殘魂嗤笑道，「幫他殺了我們，在自己自殺？你想想你的朋友，你的親人，他們都會因為這個瘋子而死，他就是就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閉嘴。」天帝將二等殘魂抓了起來，手不斷的用力，在他那似魔非魔，似人非人的臉上，來上了幾巴掌。

隨後看向了江城，「江城，我知道這難以接受，但是，你沒有選擇。」

「我的這些殘魂，他們經不再是曾經那個，為了蒼生願意犧牲自我的我，他們從其他世界而來，已經被徹底污染了意志，如今的他們，眼裡只有神權，若讓他們與我共存……」

「整個大荒，連帶著整個宇宙，將會變成何樣？我想你心裡比我清楚。」

天帝的目光帶著不容反抗的逼視，蘊含著無上神威，冷言道，「你必須做出抉擇！」

「是啊，你沒有選擇，快變成大哥的走狗，幹掉我們吧，哈哈，幹掉我們，再幫大哥重塑新世界，或許大哥會看你可憐，留下你一條狗命呢。」二等殘魂諷刺道，

「不過就是可惜了你的那些紅顏知己了，你要知道，大哥可是從來不會憐香惜玉的。」

諷刺聲，嘲笑聲，命令之聲，充斥著整個天地，彷彿整個天地都在逼迫江城做決定。

眾多譏諷聲中，唯有一道清甜充滿霸道的聲音，破開眾多譏諷，巍然降臨。

「不，他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