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牛馬人重啟成羅馬人

2014年，普林斯頓大學附近的一間小公寓內，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刺鼻氣味。

窗戶緊閉，房間角落裡放置的炭盆正燃燒著，散發出致命的煙霧。

床上，一個年輕人緊閉雙眼，臉色蒼白，呼吸微弱，氣若遊絲。

而不一會，更是一動不動，似乎已然死了。

良久，床上那儼然應該早就死去的人猛地睜開眼睛，胸口劇烈起伏，腦海中一片混亂。

「我……怎麼還活著？」

腦海中的混亂讓他不知道自己該是叫林楓，還是叫林柏。

不過他來不及仔細思考，因為他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窒息感，他正處在生死邊緣。

他沒有時間去思考為什麼自己會在這個陌生的環境里，以及這副軀體看起來為什麼和自己印象中的區別那麼大。

他摒棄腦海中亂七八糟的念頭，唯一的念頭就是——自救！

只有死過一次的人才會無比清楚的知道生的可貴。

他掙扎著從床上坐起，頭腦昏沉，雙腿無力，但他知道不能放棄。

他費力地爬下床，踉蹌著走向房間的窗戶，幾乎用盡全力才將窗戶推開。

外面的清新空氣猛地湧入，他貪婪地呼吸著，肺部的壓迫感似乎稍稍緩解了一些。

「還不夠……」他心中暗想，四處尋找出口。

就在這時，房門被猛地撞開，馬庫斯——一個高大健壯的外國青年，沖了進來。

是隔壁的一個哥們，好像跟他還是校友，只是不是同一個專業的，這是他在這個新世界里第一個見到的人。

「林！你瘋了嗎？！」馬庫斯一看到炭盆和眼前那個搖搖欲墜的身影，頓時嚇得臉色發白。

他迅速跑到窗邊，將剩下的窗戶全部打開，然後把炭盆踢翻，將還未完全燃盡的炭塊用腳踩滅。

「救……救護車……」林楓虛弱地開口，聲音沙啞。

林楓有些意外自己張嘴說出的居然是英文。

不過他沒精力繼續多想了，他的意識再次開始模糊，身體也漸漸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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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林楓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周圍的環境乾淨明亮，空氣中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

心電監護儀發出穩定的「滴滴」聲，顯示他的生命體征已趨於正常。

「哦！感謝上帝！你終於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馬庫斯坐在床邊，臉上充滿了釋懷的表情。

林楓虛弱地點點頭，喉嚨乾澀，卻努力擠出幾個字：「我……怎麼了？」

「怎麼了？？」馬庫斯回想起來依舊是十分后怕：「你居然燒炭了！要不是我正好發現，你現在可能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聽到這句話，各種記憶開始逐漸回歸。

他回想起在辦公室里的猝死——那種徹骨的疲倦和壓迫感彷彿仍在心頭。

他意識到自己確實已經死過一次，但命運卻讓他重生在2014年另一個自殺的年輕人——林柏的身體里。

而現在的情況是，身體是林柏的身體，但靈魂還是林楓的。

不過林柏的記憶也保留下來，林楓能查閱到屬於林柏的記憶。

「林柏……」林楓默默地重複著這個新的名字。

通過搜羅林柏的那份記憶，他的思路也逐漸清晰，他開始認識到這個身體的身份：

林柏，華國人，現年23歲，前不久剛剛獲得了麻省理工大學計算機碩士。

而現在正在攻讀普林斯頓數學系的博士。

這樣的年齡加上能力，說是才華橫溢也不為過。

而往前追溯的話，會發現林柏的本科還是在哈佛大學就讀的。

華國大陸人？

本科階段就能直接進入到哈佛大學這種世界頂級大學讀書？

什麼家庭條件？

這已經不是才華橫溢一個辭彙能形容的了的了。

簡直就是天之驕子啊。

真正意義上社會主義事業接班人啊。

不過這位接班人顯然沒有接班的覺悟，從本科階段就拒絕家族的安排，沒有去學經濟學金融學這類大熱專業。

而是選擇了自己更感興趣的專業。

而後更是走上了專註於學術發展的道路。

但不管怎麼說，其成分那是沒得說，最起碼配得上根正苗紅這幾個字。

畢竟哈佛大學這種學校對於大陸本科每年就個位數招生。

能本科階段就進入哈佛大學就讀什麼含金量不言而喻。

說是含著金湯匙出生那都是含蓄了，這妥妥的生在羅馬啊。

自己這算是終於得到福報了嗎？

牛馬人轉世成為羅馬人了。

而這麼一個羅馬人怎麼想不開要了結自己的生命呢？

繼續搜羅記憶，林楓終於搞清楚原因。

說來也沒什麼複雜的，無非就是接二連三的打擊太多了。

去年，林柏家族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耆老，林柏的曾祖父離世。

而前不久林柏父母也在一場空難中雙雙離世。

先是喪父，又是喪子，使得林柏的祖父大受打擊，精神狀態也大不如前，直接隱退。

林柏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相繼離去，林柏的心情尤為沉重。

而多位核心人物的離去，加上祖父的隱退，使得家族內部陷入了新的利益劃分的紛爭。

在這場紛爭的同時，儼然也遺忘了遠在異國他鄉的林柏。

當然，更多的可能是選擇性忽視。

而這種忽視的直接後果就是林柏這麼一位原本衣食無憂，專註於學術象牙塔的人向來沒怎麼操心過錢的事，而此時生計都成了大問題。

信用卡累計欠款大幾十萬美刀。

老實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林柏原本也不至於經濟如此悲催的。

無奈先前林柏還被「好朋友」狠狠地坑了一把，直接導致林柏的經濟崩盤。

而經濟基礎沒了，愛情也格外脆弱。

而這一系列變故直接促使林柏相戀兩三年的女友直接分手了。

再加上數學博士的攻讀過程中，毫無建樹。

林柏本科以及碩士學位都跟數學有一定關聯，但關聯不大。

像林柏這麼一位可以說毫無數學背景的人卻選擇去學數學還僅僅是因為女友的一句學數學很酷。

為了裝逼，而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甚至是選擇不適合自己的道路。

尤其還是選擇數學這種深坑。

這特么已經不是用簡單一句戀愛腦能描述的了。

各種不如意的共同作用，使得林柏終於不堪重負而選擇了極端道路。

其實在林楓看來林柏完全沒必要走極端道路的。

但林柏的前半生太順了。

一輩子都是大順風。

以至於從來沒打過逆風仗。

這才一逆風直接就點投。

不過，對於林楓，感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算家中變故頗多，當不成天龍人。

但這個天胡開局，當羅馬人也沒問題。

至不濟也不至於去當牛馬了。

就算家庭不能倚為助力又有什麼關係呢？

還有很大的操作空間，尤其是現在才剛剛2014年，一切都為時未晚。

說遍地是機會有點誇張，但確實機會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