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六祖壇經》

第137章 《六祖壇經》

金光收攏,化作一團光芒,從中又生出一朵白蓮,化作一尊「未來佛」。

佛陀口頌佛偈。

夜凌空閉上雙目,心裡湧出一股明悟。

待醒來時,腦海中瞬間多出了幾項佛功,正是他在上一個世界里見過的『八部神功』、以及他在「天龍」世界里,見過的《火焰刀》。他和鳩摩智交手間,仗著『北冥神功』能攝取化解地方內力,用身體接下一道刀勁。

那一瞬,刀勁沒有被北冥神功化去,而是被『未來珠』攝取。

這時夜凌空方才想起,體內的「未來珠」也可以在近距離內攝取佛門武學內勁,雙重保障下,才徹底放開了手腳。

「卧槽!原來只要我內心有所開悟,這未來經就能把過往攝取過內勁的『佛功』還原在我的記憶里!」

「早說呀!早說我讓枯榮大師也打我一巴掌!」

驚喜沖走了混亂的心情,不過相比起這些武學,夜凌空自知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咚咚咚!」已是深夜,夜凌空突然敲門把木婉清、鍾靈叫醒。

「夜哥(哥哥),有什麼事嗎?」木婉清、鍾靈本都才入睡,開門時還都惺忪著眼。

回答是突然一個抱吻。

「幹嗎!」二女都差點驚叫起來,雖有先後,可反應卻是一樣。

「跟我來!」這一晚正當月明夜,夜凌空拉著二女的手,來花前月下,在兩人的疑惑里,摘下兩朵山茶,一紅一白,單膝跽地道:「婉兒、靈兒,有一件事我後悔了,非常後悔!」

木婉清、鍾靈起初不明他說的「後悔」是什麼意思,想了下,各自心裡一慌,都覺得他是後悔跟自己在一起了。

卻聽道:

「我後悔那天說的,不會停下腳步......越想越懊惱,越想越後悔,一直睡不著覺......我只能來向你們道歉,希望你們原諒我......就算這武功不練了,就算不能見到武道絕巔的風光......但只要和你們在一起,所見皆是這世界最美的風景......」

「等回到大理,就嫁給我吧!」

二女一聽,情不自禁的拿手掩面,一時間不僅小鹿亂撞,眼睛也跟著發酸。

鍾靈道:「夜哥哥,我是不是在做夢?」

「當然不是!我說的皆發自肺腑!」

木婉清強倷喜悅,道:「你這人一天一個樣兒,好話壞話都讓你說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花言巧語,撿些好話來騙我們?」

夜凌空道:「句句屬實,這次絕不後悔!」

「好吧,看在你還算有點誠意的份上,那我就原諒你了......」鍾靈看向木婉清,道:「木姐姐呢?」

「幫我插上。」話音落下,夜凌空把兩朵山茶花分別插在二人的頭上。

三人挽著在一塊兒說些情話,沒什麼山盟海誓,只是些互相分享一些彼此的兒時趣事,回憶相處以來的快樂,感覺,雖是簡單平淡,卻像汩汩清泉,在各自的心田內心流淌。

待他們離去后,邊兒上,一聲幽幽長嘆響起。

「表哥可從沒跟我說過這些呢......」那人說完,也踏著輕盈的步子離去。

各自回到廂房。

當晚,有人對窗望月而笑,有人捏著茶花而笑,也有人寂寞難眠。

而夜凌空則躺在床上,抱著頭,心裡一陣輕鬆。

此時此刻,儘管他還參不透枯榮大師為何要給他《六祖壇經》,那些話依然在困擾他,可他大概也漸漸悟到部分意思。

《六祖壇經》上面有一則故事,說是佛門的禪宗五祖對弟子們進行考驗,大弟子神秀在牆上留下一首《無相偈》,曰: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眾人對此讚不絕口,都道神秀已得五祖真傳,可由他來繼承衣缽。

唯獨五祖暗自搖頭。

之後,一個小和尚對此頗不認同,在旁邊又附上一首《菩提偈》: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五祖弘忍對此甚是滿意,但為了保護小和尚,一邊當著眾人把佛偈擦去,說作的不怎麼樣,一邊在夜裡獨見小和尚,將衣缽傳給了他。

這個小和尚就是日後大名鼎鼎的禪宗六組慧能。

初看這個故事時,以為這兩句佛偈講的是如何修行,一個重在勤修、一個重在頓悟。

夜凌空就覺得六祖慧能的《菩提偈》不怎樣,一朝頓悟雖好,可有這等悟性的終究只是少數人。反倒是神秀和尚的《無相偈》,深得其心。以此時刻勉勵自己,勤勉學習,勿忘初心。

可今晚酒筵間,觀眾生相,卻恍然發現,兩首佛偈講的雖是修行之道,但並非是論修行方式。

其本意是在闡述修行的真意。

所謂的菩提、明鏡,是指人的自性,無形無相,是不受污染的真我。

什麼意思呢?

以修行來說,夜凌空跟鍾靈、木婉清強調,不會為她們停下腳步,可越是強調,越是落了下乘。踏足修行之道,人已在修行,見到道之所在,行是修行,停也是修行,又怎會停滯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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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調不會停下,正是說明他未明己道,不知為何而修行,只是盲目不斷地變強,不斷增長修為,自此永無止境。

學無止境,但功德有圓滿。

神秀的禪心之所以還會染上塵埃,還需要通過不斷拂拭,正是因為他沒有見到自己的本心。

打個比方說,就像一個人工作,有的人想清楚了自己要做什麼,追求的是什麼,所以無論錢多錢少,辛苦與否,哪怕不需要激勵自己,都會樂在其中。有的人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哪怕工資很高,也很舒適,不斷安慰自己,可內心依然不覺得快樂。

談對象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對象,長相好的,多金的,個子高的,會哄的,還是怎樣的.......正是因為不清楚自己想找怎樣的另一半,所以就算對方條件很好,也會處處不滿意。問就是沒感覺,可自己想要的感覺是什麼,又說不清楚。

包括學習技能也是。

有句話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此處的興趣,就是學習者的本心,我知道我喜歡、我想學,我很確定我要學,所以就算別人跟我說學這個沒意思,學什麼更好,又怎會影響我呢?

《道德經》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就是說,《道德經》這本書真正要表達的,並不是它字面上的意思,那只是表象,它想說的是更深層次的道理。

一句「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被多少無知者理解為蒼天沒有仁慈,把萬物生靈當作卑賤的芻狗,以此說明天道殘暴。

可這句話的真意是,天道對萬物沒有偏愛,無論是誰,都是一視同仁,滋養萬物,也不用萬物回報,一切順其自然發展,這便是天道對萬物最大的仁慈。也就是道家一直所提倡的「無為」思想。

佛家也一樣。

參禪的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所以,這則故事不是要告訴人們修行有兩種方法,那只是表象,真正想傳達的,乃是告誡人們修行上一定要找到自己的本心、初心。

否則,縱然再怎麼擦拭,也達不了圓滿自在。

這晚酒席之上,酒過三巡,每個人都露出了自己的「心魔」。王夫人想讓段正淳對他明媒正娶,這是她的心魔。木婉清、鍾靈,害怕跟不上夜凌空,這是她倆的心魔。段譽的內心有心魔、王語嫣的內心也有,那夜凌空自己的心裡,是否又藏有心魔?

想來是有的......

穿越重生之後,夜凌空一直以為這是上天給他的使命,是自己作為穿越者獨一無二的證明。可當夜玉侯告訴他,世上並非只有他一個穿越者,還有無數意外從下界飛升到大千世界的靈魂。

對這個世界來說,沒人是特殊的,可沒了這層特殊性,所謂的使命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

兩次穿越,夜凌空仗著先知先覺、仗著不是「書中「之人,心底總有抗拒,因為只是過客,所以總是站在高天之上,俯望紅塵,跟所有人也是若即若離,之前和孫仲君、長平在一起,究竟是想和她們在一起,還是只為了自我滿足,想要改變他們的結局?

自己先前嘲笑無崖子和李秋水身為夫妻卻互不知,那他和木婉清、鍾靈在一起,又是否真的了解過她們。

越不欲欠下因果,欠的反而越多。渴望江湖,卻又不知江湖是什麼。身在其中,卻又拒絕融入。學得武功越多,反而越不知道為何修行。正如枯榮大師所說,修行講究入世,不入世,何來出世?

此刻,夜凌空依然不知自己的本心是什麼,但他知道要先邁出那一步,不是作為高高在上的穿越者,而是作為一個書中人,去書寫自己的江湖。他找到木、鍾二人,他喜歡她們。

那種喜歡絕非玩遊戲、收集角色卡片的滿足,雖然她們還是「書中人」,卻又不是,他和她們有著屬於自己的故事。

水邊、花天、花前月下,一切絕非虛假。

正是想清了這些,所以夜凌空變了,等到次日,段譽、木婉清、鍾靈,真正熟悉他的人,再見到他的時候,都道他好像有些變了一個人。以前他就像一個謫仙,雖入紅塵,卻總是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而現在,卻好像變成了和他們一樣,有血有肉,身上散發著煙火氣。

不熟悉的,如王夫人、王語嫣等雖不覺得之前他的身上哪裡有半點兒仙氣飄飄了,可也覺得似乎有一些變化。之前無論母女倆幾次看到對方,都會一眼為那「天人之相」所吸引,如今卻很少留意,似乎有種「和光同塵」的感覺。

至於其他變化......

那就是一覺睡醒,他的修為更近一步,雖然還是後天,卻差不多接近絕頂,跟鳩摩智、枯榮大師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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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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