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日行一善
微風不燥,陽光正好。車隊有序不紊行駛在馳道上。
「以前不覺得,只有趕路的時候才能體會到王爺修馳道的用處。這路四平八穩,安穩得很。」方羽笑嘻嘻道。
「那是你笨。王爺都走一步看三步,你哪裡能懂!」蒲月嘲諷道。
「小月月,你有點盲目崇拜王爺了哈。」方羽嫉妒道。
「哼,要你管。」
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車隊也隨之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方羽騎馬快跑,向前張望。
只見一群人圍在一起,中間躺著一個傷者,面色蒼白,血流不止。
「快去看看!」蒲月也下了車,和方羽一起擠進人群。
「這位大哥,發生了何事?」蒲月蹲下身子,查看傷者的傷勢。
「我們是附近的村民,他是我們這兒的獵戶,剛才在山上被猛獸所傷,不小心從山上滾落下來了。」其中一人說道。
蒲月心中一動,「我這裡有一些草藥,可以暫時止血。你們先把他抬到車上,我們送他去城裡醫館。」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傷者抬上車,方羽和蒲月帶著獵戶村民著急往城裡趕,車隊則繼續前行。
「沒想到你還會醫術。」方羽驚訝地看著蒲月。
蒲月笑了笑,「都是些皮毛,只是隨身帶了點草藥。不過,這次算是派上用場了。」
進城前,陳三平派人囑咐二人。儘快安頓好受傷人員,車隊會正常趕路,屆時讓他們快點追上。
洛城一家客棧中,一個男人面容憔悴坐在桌前。在他的身後,一個老婦人滿臉緊張看著大夫。男子身前是一個白衣女子,女子素手搭在男子手腕。閉目感受片刻,忽然眉頭一皺。
老婦人緊張道:「神醫啊,我兒怎麼樣了?」
「別打岔,我家姑娘可是孫神醫傳人,只要有一線生機,都不會讓他有事。」白衣女子身後一個十二三歲紅裙小姑娘搶著回答。
「芙蓉,安靜!」白衣女子訓斥道。
「是!」芙蓉小心應道。
見白衣女子收起來手,老婦人問道:「神醫,我兒這病?」
女子忽然雙手托腮,盯著男子笑道,「這位公子可不是得病了。」
「怎麼可能?我兒這些日子身子憔悴的很,食不知味。已經瘦了一大圈了。」老婦人反駁道。
女子不理老婦人,依舊笑若春風。
「相思入骨,念念不忘。」
男子聞言豁然抬頭,眼神中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想說話,只是身子太虛,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老人家,你想不想給他治病?」女子歪頭看向老婦人。
老婦人忙道:「治,一定要治。」
「那好,我說方子,你記著。九葉重樓二兩,冬至蠶蛹一錢,煎入隔夜雪,可醫世人相思疾苦。」
「好,我這就去買。謝神醫。」老婦人慌忙下跪被旁邊一個中年男子拉起。
「姑娘,老夫也略懂醫理。可是重樓七葉一枝花,何來九葉?蠶蛹生死皆在夏日,冬至何來蠶蛹?雪落受熱即化,又怎能隔年?相思本就無解。」
白衣女子搖頭道:「夏枯即為九重樓,掘地三尺寒蟬現。除夕子時雪,落地已隔年。過了離別時,相思亦可解。」
中年男子反駁道:「夏枯難得九重葉,掘地三尺非寒蟬,只有落雪似可尋,可三味缺其二,相思如何解?」
白衣女子沒有說話,憔悴男子卻點點頭,輕聲道:「我,懂了。謝,神醫。」
憔悴男子伸手抓住老婦人,老婦人忙扶著他起身。直到男子離開,中年男子才道:「心病還需心藥醫,姑娘是想告訴他事在人為,若不爭取,一切都是妄言?」
白衣女子笑道:「我可沒說,這都是你猜的。」
圍觀之人也沒看明白,一個年輕人小聲嘀咕道:「故弄玄虛。」
白衣女子起身招呼身後丫頭,「芙蓉,我們走。」
大街上,芙蓉歪著腦袋疑惑道:「小姐,你那藥方很古怪。他真的懂了?」
女子道:「人生在世,只要心存希望,那便有救。他找到了自己生的希望,會慢慢痊癒的。」
「不愧是小姐,哎,小姐小心。」芙蓉迅速將女子拉到一旁,一大堆人風風火火從街上跑過去。
「大白天著什麼急啊,著急回家戴孝啊。」芙蓉罵罵咧咧道。
「芙蓉,不得胡說!」
芙蓉低頭吐舌,不以為意。
獵戶被送到醫館,一群人等在外面呼呼喘著粗氣。人雖多,卻異常安靜。坐診大夫秦大夫剛走出來便被圍住。
「大夫,張獵戶怎麼樣了?」
秦大夫示意大家安靜,緩緩說道:「要不是他身子骨結實,這會兒早就死了。他身上被猛獸咬了兩口,又在山上滾下去。外傷送來時有敷藥,問題不大。胳膊上的咬傷我給處理完了,只是骨頭斷裂,沒有三五個月別想動彈。」
「保住命就好了。」不知誰說了一句,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沒那麼簡單。你們沒發現他被咬了么?」
「什麼?被什麼咬了?」村民們面面相覷,他們都不知道。
秦大夫道:「張五哥我也熟悉,他身手很好。以他的身手,即便遇到猛獸他也躲的過去,如何會被咬滾下山?那是因為,他被毒蟲咬傷,已經中毒。」
「那,這毒,好解么?」一個村民問道
秦大夫搖頭,「只從傷痕看不出是什麼種類。如果不知道是什麼毒蟲,老夫也不敢用藥。」
「秦大夫,您是洛城最好的大夫。如果您都沒辦法,那老張不就沒救了么!」
秦大夫道:「咱們城裡最近來了一個神醫,複姓上官。雖然是一個年輕女子,但是醫術高超,你們可去驛站尋她們。如果她們可以出手,張五哥還有希望救回來。」
方羽聞言道:「他傷勢嚴重,不適合動。我去請人。」
蒲月補充道:「你們照看傷員,我們去去就來。」
方羽和蒲月立刻出門,沿途問路來到驛站。說來也巧,白衣女子剛回來就遇到了上門的方羽和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