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隻打鳴的公雞
「夫妻對拜!」
「哥哥哥哥喔~喔~喔~~~」
頭被一隻手重重壓下去的顏曦寧猛地恍過神來,她這是在拜堂?而且是和一隻公雞?而且那隻公雞在拜堂的時候竟然還打起鳴來?
這什麼狗屁倒灶的事兒?爆炸聲起時,她分明是一頭扎進了海里呀!身體疲憊到極致的感覺還在,人卻在另一個世界了。
「送入洞房!」
隨著一聲高亢的聲音,一大波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湧入腦海,困極的腦袋運轉慢,讓她有些暈眩。
她穿越到南夏國威遠侯府,成為威遠侯府出生就被換走,被一對鄉下夫妻養大的將軍府嫡女顏曦寧身上。
一個月前,她寧靜的生活被打破,一輛馬車把她帶到京城侯府,並不是威遠侯府想好好疼愛這個孩子,而是為了讓她代替那個假千金顏雪琪,嫁給這個病得快要死了,連拜堂都不能親自來,得用公雞替代的安王楚瑾潯沖喜。
她奮起反抗,想要逃離,但被繼母指派身邊粗壯的婆子一邊捂住口鼻,一邊狠擊後腦勺,等她失去意識,那些下人們立刻給她換上喜服,像拎小雞似的將她塞進了花轎。
自己正是那時候穿越來的,她來時,原身已經死透了。但似乎還有一股執念留在身體里,她連手指頭都沒法動。最後,她直接攤牌:「給你兩個選擇:自己活過來;或者我替你報仇,你安心的去!」
然後,她擁有了這身體的控制權。
此刻洞房裡一片混亂,府醫和御醫都在那張喜床前,把脈的把脈,翻眼皮的翻眼皮,好一陣忙碌。
剛被扶進來的顏曦寧也沒有人管,下人們來去匆匆。
御醫打開醫箱,一時不知用什麼葯為好,最後拿出一顆黑丸子:「化水給殿下服下去。」
顏曦寧湊近去,撩開蓋頭,一個面色蒼白如紙的男人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任由御醫折騰著,毫無動靜。
黑丸子化的水怎麼都喂不進去,過了片刻,御醫收回手,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這才對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說:「殿下這病發得來勢洶洶啊,連回天丹都吃不下去了,這……做好心理準備吧!」
顏曦寧:「OoO!」
她這是穿過來就做寡婦?
沖喜把人直接給沖沒了?
管事臉色沉重,一言難盡地看了顏曦寧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動了動嘴唇,到底沒說出什麼,只是拱了拱手:「王妃,有勞你了!」
便帶著人離開了。
御醫走了,府醫也走了,喜婆走了,丫鬟們也走了!
剛才還鬧哄哄的屋子裡,瞬間只剩下了這個生死不知的安王和她這個剛嫁過來的小可憐!
顏曦寧把蓋頭一把扯下來,再把頭上那偷工減料並不怎麼沉重的鳳冠順手扔到桌上去,走到床邊,伸手刨刨刨地一扒拉,一堆紅棗桂圓嘩啦啦掉了一地。
她把那安靜躺著的安王往裡擠了擠:「兄弟,讓我半張床,我累死了!」和這具身體還沒有完全融合,困得很。
安王自是不會動的。
顏曦寧想了想,一隻手伸到他頸下,一隻手伸到他腿彎,腰部用力往裡一送,半張床讓出來了。
她和衣躺下。
這一覺,就睡了兩個時辰,外面安靜得連蟲子都不叫了。
顏曦寧伸了個懶腰。
古代的紅燭質量真好,燒了大半夜,竟然還有三分之二。
她翻了個身,猝不及防的就與一張臉對上。
長眉斜飛,雖是臉色蒼白,但五官真精緻,精緻到什麼程度呢?眉毛多長一根都是破壞這份美!
這放到她那個世界,妥妥的靠顏值打遍天下無敵手啊!
顏曦寧唇角上揚,露出一個三分邪肆三分惡趣味的笑來,把手伸向了眼前美男的胸腹處,伸手扒了他的衣裳。
手指落處,一根銀針扎進了那完美的腹肌之中。
又是連續幾下,小鮮肉安王袒露的上半y身上,已經扎了十二根銀針。
顏曦寧呼了口氣,還好從那御醫那裡順了幾根銀針,不然,這個王爺,就是個死王爺了。
還是很困,到底不是自己的身體,她收了針,打了個哈欠,又睡下了。
睡夢中,一股危險的氣息襲來。
顏曦寧瞬間驚醒,睜開眼,一把匕首正直直向她脖子紮下去。
她眼眉一擰,腰背用力,硬生生挪開。可那把匕首一個偏移,緊追不捨。接著,她就看見那張絕美容顏的主人,冷著一張臉,蒼白勁瘦的手握著匕首,帶出風聲。
這個安王楚瑾潯是真想殺她,卸磨殺驢……啊呸,她才不是驢!這不妥妥的過河拆橋嗎?
顏曦寧狹長的眸子眯了眯,極快地側身,整個身子避開匕首的籠罩範圍,同時一掌拍出。
楚瑾潯的反應也很快,幾乎在顏曦寧一避開的時候,他的攻勢又到了。匕首攻擊的同時,他另一隻手也沒閑著,去擋顏曦寧的進攻。
兩人你來我往,以快打快,瞬間就過了二十幾招。
顏曦寧抿著唇,攻擊如風,雖然她沒有匕首,但她身手快,反應靈敏,可惜身體還沒完全適應,發揮不出自己的實力。
而楚瑾潯手中握著武器,花拳綉腳沒力氣,勝在出手快,且沒有多餘的動作,招招致命。
喜床上,兩人拳腳相加,砰砰砰、啪啪啪、哧哧哧的聲音不絕於耳,中間還伴著呼哧呼哧的喘氣聲,那是楚瑾潯病體虛弱,喘不上氣。
院子里,一個人正心事重重,低著頭匆匆走來。
雖說是王爺的新婚之夜,但王爺那個樣子,王府管家吳禹行怎麼想怎麼不放心,決定還是來看一眼,可是才走到附近,就聽見了洞房裡的動靜。
他怔了一下,繼而瞪大眼,王爺應該剛醒吧,動靜就這麼激烈的嗎?他該不該勸王爺節制一些呢?
糾結!
喜床上,楚瑾潯與顏曦寧已經大戰三百回合了。
楚瑾潯的攻擊刁鑽而狠厲,顏曦寧的攻擊短促而有效,都是劍走偏鋒,兵行險著,越打越快,越打越險,每一招,都是奔著取對方性命去的!
打得兩人衣衫翻飛,打得楚瑾潯氣喘吁吁。
突然,「噗……」靠在床外側的楚瑾潯頭一側,一口血向床榻前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