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寵妻下狠手,犬韁訓母勾
第100章寵妻下狠手,犬韁訓母勾
「噗!」
「噗!」
「噗!」
何細鳳仰著腦袋,噴血不止。
她原以為,自己只是死得窩火。
但至少還是有價值的。
可結果沒想到,自己連僅存的價值都沒有了。
她恨!
恨這個公主為什麼如此不懂事。
為什麼一個公主可以氣人到這個地步?
我好心好意地給你下藥。
為什麼你不中招!為什麼不中招!
何細鳳頭一次覺得老天不公,自己費盡心思,才將那一套衣服在最合適的時機,出現在秦明日的面前。
可為什麼秦明日會把它送給秦牧野?這兩個人的關係不是不好么?
她從未像現在這麼想要罵人。
可胸口憋的不是氣,而是血。
不知過了多久。
她才將血噴完,周身的精氣神也散了個七七八八。
「噗通!」
她跪在了地上,掃視了一眼神情獃滯的眾人。
目光最後落在眼眶泛紅的白玉璣身上。
她笑了,笑聲有些癲狂:「公主!你贏了,但南詔又輸了一場。老身死了,但老身不後悔!等老身死後,你一定要再看看大姑娘送給你的追憶蠱,裡面有每一個南詔子民家人被殺的記憶!你一定要看啊!
不要忘記仇恨!
不然,你會成為整個南詔的罪人的!所以雖然這次老身沒成功,但你以後還是會煉化胎兒的對吧?
今天這麼多人看著呢,你不會真的心軟。
你不會真的愛上仇人,不然這該多讓族人失望啊?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哈哈哈哈哈……」
她一邊笑一邊嘔血,殘餘的氣力再也支撐不住身體,重重摔倒在地上。
卻還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讓滿是鮮血的老臉對準白玉璣,笑容無比猙獰:「公主!老身馬上就下去見先皇和皇后了,您別怕,我會先騙他們,說你一直都沒忘記……記過報仇!老身先幫您瞞著!
您要知錯能改啊!報仇!
報仇啊!哈哈哈哈嗬嗬嗬……」
口鼻血沫直涌。
瞳孔也逐漸失去了焦距。
在某一刻抽搐的身體豁然停止。
只留下無比安靜的眾人。
白玉璣再也無法保持平靜,淚水終於還是從眼角流下。
深呼吸了好幾次。
她情緒才勉強穩定下來。
緩緩站起身:「二長老,找個時間,把大長老安葬了吧!」
「是!」
尹邏也心中戚戚然。
白玉璣掃視了一眼眾人,疲憊道:「各位!我也是因為那一場戰爭成了孤兒,我從來都沒忘記過報仇。但我也是南詔的公主,我必須要讓族人能好好活著。這兩件事情很難權衡,但我希望大家能相信我。」
尹絮抹了抹眼淚,伸出小手:「我相信公主!」
「我也相信!」
「我也信!」
「我一直都信!」
一眾年輕人紛紛出聲。
白玉璣輕吁了一口氣:「大家都休息吧!」
眾人無奈地對視了一眼,還是各自散去了。
很快。
院子里的人都散完了。
只剩下白玉璣頹然坐在椅子上,還有尹絮有些手足無措地陪在一邊。
良久。
白玉璣聲音嘶啞地問道:「絮絮!」
「公,公主!」
「你……真的信我么?」
「相信!」
尹絮連連點頭。
白玉璣:「……」
可是我都有點不相信我自己。
尹絮沉默了許久,忽得小聲說道:「公主做的什麼都是對的,想要藉助南梧城恢復元氣,您就是應該牢牢把控住秦牧野。不過,公主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
「公主可以不傷害秦牧野,形勢需要的時候,可以一直假裝夫妻,但……你能不能不要真的喜歡上他?」
「有什麼區別么?」
「有!」
「有什麼區別?」
「……」
尹絮說不出來,卻還是小聲說道:「就是有區別……」
白玉璣知道,自家公主喜歡上仇家的兒子,誰心裡都會難過。
她輕輕拍了拍尹絮的手背笑道:「放心吧!只有假戲,沒有真做。」
「可大長老……」
「若我連大長老都騙不過,如何才能騙過京中那麼多人呢?」
「是哎!」
尹絮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柔聲安慰道:「公主,您也別因為大長老難過了,您做的沒錯,一點錯都沒有!」
「嗯!」
白玉璣站起身:「你也回去休息吧,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能成為守護一方安寧的陣法師。」
「嗯!」
尹絮點了點頭,輕輕抱了白玉璣一下,便蹦蹦跳跳地回房了。
白玉璣在原地佇立了很久,中間有好幾次都想摸出追憶蠱,將裡面有關南詔滅國的記憶都看一遍。
可試了很多次。
她都不敢。
最後只能搖了搖頭,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小院。
回到鎮南府的時候已經是丑時了。
她下意識想要回跟秦牧野的新房。
可站在門口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受不了內心的譴責,轉身朝旁邊的房間走去。
只是剛挪動步子,就聽到身後「吱呀」一聲。
「娘子,你回來了?」
「啊?噢……」
白玉璣背著他,條件反射地抹了抹眼角:「你,你怎麼還沒睡啊?」
秦牧野從背後輕輕抱住了她:「你是不是動手了?」
「嗯。」
「那你心裡是不是很難過?」
「你,你不要管了。」
白玉璣轉過身,輕輕把他推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趕緊睡吧!我今晚……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我可以不說話,只要陪著你就行。」
「好,好吧!」
白玉璣見他疲憊虛弱的模樣,終究還是沒狠下心,由他牽著自己回屋。
不論怎麼樣,他都不是加害南詔的那個人,相反還幫助了南詔很多。
她做不到遷怒於秦牧野。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多,兩人都是身心俱疲,自然也沒有什麼旖旎的心思,便這麼和衣躺著。
白玉璣原想著秦牧野疲憊成這樣,用不了一會兒就回睡著,到時自己就去另外一個屋睡。
可聽他呼吸虛浮紊亂,一副隨時會睡過去的樣子。
手卻一直在輕拍自己後背。
拍著拍著。
白玉璣忍不住了。
「牧野,讓我去隔壁吧!」
「為什麼?」
「我有點想哭……」
「……」
秦牧野沉默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說道:「肩膀借給你,不要拒絕我……」
白玉璣:「……」
很多人都是。
在得到一個肩膀之前。
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脆弱。
她眼窩子淺,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哭過。
……
李星羅沒睡著。
因為一閉眼就會想到那香艷又迷亂的場景。
這對小夫妻真的有病!不過話又說回來。
那畫面還挺好看,以前只知道秦牧野的娘子好看,結果衣服撕開一看,居然這麼有料。
秦牧野瘦了以後,也有種病懨懨的貴公子模樣。
還挺好看……
不對!
我想這些做什麼?李星羅就不理解了,他們為什麼一定要在自己面前做那些,為了突破羞恥防線,甚至還要嗑藥。
不對!
她忽然皺起了眉頭,今天聞到的藥味雖然很陌生,但明顯不是普通貨色。
而且一開始兩人身上並沒有味道,應該是藥性已經入體了,是見面以後才勾出來的。
如果只是把自己當玩具,應該也不需要這麼複雜的手法吧?更何況,秦牧野的身體不好,白玉璣又是醫者。
應該不至於吧……
所以說是有人下藥?可腦袋正常的人,應該都不會給真夫妻下這種葯吧?
有什麼意義呢?
真讓人費解!算了!
不管了!今天先在鎮南府對付一宿,以後還是盡量少來這種是非之地。
李星羅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夢裡面。
她也在睡覺。
就在鎮南府,也是這個屋。
睡著睡著。
忽然有人敲門。
但她睡得很沉,明明聽見了敲門聲,卻做不出絲毫的回應。
然後。
「吱呀……」
門開了。
一個偏瘦削的身影閃身進來,躡手躡腳地走到他床邊。
輕聲呼喚了幾聲,發現沒有回應,便鑽進了被窩,從後面貼著自己的後背。
然後。
就開始像秦牧野親吻白玉璣一樣,親吻自己的脖子。
再然後,熟悉的聲音在耳旁低語。
「烏鷺,這是你教我的劍法。」
「就應該在背後變招,屢屢攻敵不備。」「你看看我做的對么?」
「劍柄的方位好像有些不對,你要不要幫我調整一下。」
「啊?」
李星羅低呼一聲,連忙從夢中驚醒。
她掃視了一周,發現並沒有人在自己的屋。
這才輕輕送了一口氣。
可偏在這時。
「砰!」
「砰!」
「砰!」
敲門聲響起,很輕,就跟夢裡一樣。
李星羅:「???」
他,他他他他!
他真來了?
李星羅下意識就想躺回去,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
可轉念一想,自己為什麼要躺回去?難道真有複製夢境的想法么?
她搖了搖頭,低聲問道:「誰?」
「我!」
秦牧野的聲音在門那邊響起:「烏鷺姑娘你沒睡啊?」
珍德是你鴨!不過除了秦牧野也沒別人了。
李星羅想了想,感覺他應該也沒有做壞事的體力了,便飛快穿好衣服把門打開了。
結果剛開門,她就傻眼了。
因為眼前站著的不是秦牧野本人,而是那具四品傀儡。
她愣了一下,下意識問答:「啊?要用傀儡么?」
「啊?」
傀儡也愣了一下:「什麼用傀儡?」
李星羅:「……」
她真想給自己一比斗。
真是每每想起來都會後悔的地步。
自己為什麼要煉化那道圖騰源炁,一點修為都沒有提升,卻多出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思想。
以前的自己,明明一點這方面的念想都沒有的。
她搖了搖頭:「主公,你是不是有事要吩咐?」
「有!」
傀儡語氣有些嚴肅:「可以進去說話么?」
烏鷺趕緊做出請的手勢:「請!」
說著。
趕緊給秦牧野倒上了涼茶。
但想想,傀儡不能喝茶,乾脆自己一飲而盡,壓下那亂七八糟的想法:「主公,有什麼事直說就行,我收過錢的!」
「我想殺人!」
「誰!」
「許玉瑤!」
「啊?」
李星羅驚了一下:「她可是百越使臣的正妻,雖說百越在互市上已經服軟了,可殺了她……恐怕會激怒所有使團,咱們承受不起。」
傀儡改口:「那就讓她生不如死!」
他當然知道不能殺。
他本來也沒打算殺。
他只不過第一次想試試「犬韁」這個命格技到底好用不好用。
李星羅有些不解:「主公跟她有什麼仇怨?」
「仇怨大了!」
傀儡沉聲道:「今天讓你見笑了,我與我娘子都中了毒!」
李星羅更迷糊了:「許玉瑤下的?她為什麼這麼做?」
傀儡有些猶豫,過了會兒才開口道:「我可以把你當自己人么?」
「包的啊!」
「其實我娘子……是南詔亡國公主!」
「啊?」
李星羅徹底迷了:「不,不是?主公,這可是殺頭的重罪啊,你……」
「陛下知道這件事情!」
「陛下知道!?」
「我近些日子為陛下賣命,就是為了保住我娘子。」
「……」
李星羅感覺這件事情有點太過離譜。
但放在秦牧野身上倒也正常。
畢竟自己的這位主公一直都很勇。
有那麼一刻。
她忽然很羨慕秦延瑛和白玉璣。
也不知道自己終其一生,能不能遇到一個這麼對自己的人。
她忖了片刻:「主公!你能不能給我講講發生了什麼?我現在腦袋裡有點亂。」
傀儡點頭:「這件事說來話長,那我就長話短說,事情是這樣的……」
接著。
他就把事情大概講了一遍。
李星羅聽著跟聽戲本一樣,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京都,居然能湊出這麼一對為了愛情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夫妻。
光是聽著,就感覺像是嗑了滿嘴的糖。
尤其是想到秦牧野剛把白玉璣哄睡,不捨得她沒有肩膀可以靠,特意操控傀儡過來找自己商量事情。
更嗑了。
她思索片刻:「所以你覺得,許玉瑤就是下毒的人,想要讓主母懷上秦明日的孩子?」
「你就說能不能忍?」
「當然不能忍!」
「能辦么?」
「能辦!」
李星羅眼底閃過一絲戾氣:「陛下如果不知道主母的身份,那確實不好辦。但陛下知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論主母原本身份是什麼,現在都是鎮南侯世子、四品鴻臚寺少卿的夫人,百越一個蕞爾小國,憑什麼敢對你們動手?咱們占理,只要留她一條狗命,怎麼折騰她,她都得給憋著!
不過主公,咱們具體要怎麼動手?」
傀儡冷哼了一聲:「很簡單!咱們兩個,現在就去萬國使館!」
「啊這……」
「怕了?」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動靜是不是太大了?」
「他們本來就知道我是誰,現在我又掌握著互市命脈,況且我又不是去欺負他們,他們為什麼要鬧大?」
「也是!」
李星羅頓時就興奮了:「那咱們趕緊出發,我找個斗笠!」
「多謝!辛苦費你自己看著扣!」
「這麼好玩的活不用扣,我倒貼你都行!」
「……」
……
萬國使館。
許玉瑤與駱呈夫妻兩個人還沒睡,正在一起研讀中原的艷情話本。
老實說。
他們心情比起白天的時候舒暢了不少。
因為他們剛跟白玉璣吃完晚飯回來,還不到一個時辰,就收到何細鳳傳來的消息,說酒水已經喝下去了。
一想到自己解決了一個大隱患。
而那囂張跋扈的「夫妻」二人現在已經嘗到了惡果,他們心中就一陣暢快。
他們也不擔心暴露。
因為迷情引還會讓人保留一部分理智,以白玉璣的意志力,肯定能選一個合適的時間潛入秦明日的房間。
事後也會為了大局保密。
駱呈側身看著自己成婚十餘年的髮妻,忍不住笑道:「玉瑤!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氣,這一箭三雕之計,實在讓為夫佩服。」
確實是一箭三雕。
一方面打消白玉璣的幻想,讓她老老實實地煉製蠱毒。
一方面出了一口惡氣。
還有一方面,自己這邊可以隨時靠這件事,引爆秦家兩兄弟的矛盾。
就憑秦牧野那種囂張跋扈愛上頭的性格,肯定能給秦家內部帶來騷亂。
許玉瑤掩嘴輕笑:「既然嫁給你了,我自然要為你盡心儘力啊,我們夫妻本就是一體,你好了我才能……」
「呵!駱大人你真娶了一個賢妻了,為了你連自家表妹都捨得獻祭。」
忽得一個聲音在房間響起。
「誰!」
夫妻倆頓時嚇了一跳。
還沒來得及起身警戒,一柄長劍就懸在喉前半寸不到。
他們看了看眼前的斗笠人,還有其身後的傀儡,齊齊打了一個哆嗦。
「秦,秦牧野?」
這傀儡他們認得!獻祭表妹?
壞了!
換作旁人尚且能夠接受。
偏偏這廝做事不考慮後果。
駱呈有些慌了:「秦大人,這裡可是萬國使館。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若我出了意外,你……」
傀儡冷冷一笑:「你還知道你是來使?在我們大乾京都,還敢對我娘子下藥,你這個使臣當的威風啊!」
許玉瑤也慌得要命:「秦大人,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要不先把劍收了,鬧出人命大家都不好收場。畢竟玉璣的身份……」
「放心!」
傀儡打斷道:「我這個人向來講理,不會亂取人性命。」
聽到這話。
夫妻倆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
「我只講究十倍奉還!」
傀儡拍了拍手,下一刻屋門大開,闖進來幾個身材魁梧滿身脂包肌的草原勇士。
正是北邊各部的使臣。
烏木哈瞅了一眼屋裡的場景,好奇道:「秦大人,他們怎麼惹你了,需要我們怎麼給你主持公道?」
剛才傀儡去各自屋裡找了他們。
說百越使臣對他使了十分噁心的招數,需要他們幫他主持公道。
如果主持得好了,北邊互市一定有所報答。
傀儡淡淡道:「事情有些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簡而言之,這個南蠻子差點毀了我娘子的清白!」
眾使臣面面相覷,都被這個消息驚得不輕。
不是哥們?
你在別人的地界,直接報復啊?你這也太快意恩仇了。
知道的你是使臣。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俠客呢!
瓦木哈問道:「秦大人你說吧,想讓我們怎麼做?」
傀儡直接一劍揮出,將許玉瑤身上的衣物斬得四分五裂,掃了一眼眾使臣:「諸位覺得,這個女南蠻子漂亮么?」
眾使臣:(⊙▽⊙)許玉瑤:(Д#)她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瞬間明白了秦牧野說的十倍奉還是什麼意思。
數了數,正好十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