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舅的表演
第29章老舅的表演
「小哥，剛從國內出來的吧？不知道是來旅遊還是留學呢？」攤主略微一看就認出林淵是出國的。
沒等林淵回答，攤主又自顧說道：「出門在外，特別是在異國他鄉，難得碰到喜歡古玩的年輕人。我跟你說，這些都是我花費大精力去一件件收集的精品。
比如這塊扳指，是當年……」
攤主噼里啪啦得說了一堆。
然而，林淵對攤主的自賣自誇，不感興趣，甚至有點抗拒。
就好比，你準備睡覺時，耳邊有隻蚊子在嗡嗡作響。
「那你慢慢看，看中什麼跟我說，給你成本價。」攤主果斷閉嘴。
林淵將注意力放在攤上的物品，目光逐一檢查，看哪一件才是尋寶儀所指示的寶物。
不一會，林淵便找到那件寶物。
那是一方硯台。
沒看錯的話，這是一方端硯。
眾所周知，端硯是四大名硯之一。在初唐，端硯已成為貴重禮物，至宋代列為貢品。
這種硯台石質堅實、潤滑、細膩、嬌嫩而馳名於世。
用過端硯的都知道，端硯研墨不滯，發墨快，研出之墨汁細滑，書寫流暢不損毫，字跡顏色經久不變，好的端硯，無論是酷暑，或是嚴冬，用手按其硯心，硯心湛藍墨綠，水氣久久不幹。
外觀上看，其形狀呈橢圓形。邊上刻有各種精美的紋飾，硯膛能看到蕉葉白。
懂行的人應該知道，蕉葉白是端硯名貴石品之一。
古代文人對端石蕉白評價極高，讚美備至。
「能拿起來看看嗎？」
攤主點頭：「輕拿輕放。」
林淵將硯台的側面轉過來，發現側面刻有很多字，好像是一篇文章。
這硯台在尋寶儀上顯示黃光，說明其價值在10萬美元以上，看其顏色濃淡程度，估計在20萬美元上下。
「怎麼賣？」
「這是乾隆用過的硯台，當年……」攤主還要繼續吹。
林淵打斷他，重複：「怎麼賣？」
攤主被噎了下，白了眼林淵，沒好氣道：「你誠心要的話，20萬美元。」
好傢夥！這價格定得還挺準確，儘管林淵知道這是攤主亂叫的，但能叫得那麼准，也是厲害。
「你確定自己沒有多個萬字？」
林淵利索地將硯台放下。
攤主一看，馬上賠笑：「帥哥，你說多少嘛！可以商量，可以商量的。買賣嘛！我叫價，你還價，不是正常流程嘛！」
「那就去掉你的萬字。」
「帥哥，你這砍得有點狠了，我也得吃飯的。這樣，交個朋友，你給兩萬好了。」
林淵無語，你這朋友交的代價有點大呀！
「那我也加個零，行就行，不行就算了，買賣不成仁義在。」
「行，當開張了。」攤主是個精明的主，看林淵的表情，感覺他要再啰嗦，就真要走了，於是答應了。
這硯台，他也就花了5美元從拾荒者手裡要過來的。
……
老舅那邊就精彩了。
「那盤子我看看。」老舅指了指。攤主瞄了眼老舅，從攤上拿起那金屬盤子，遞過去：「拿好，乾隆裝水果用的水果盤。」
老舅將盤子轉過來，一枚螺絲就映入眼帘。
他挖苦道：「乾隆時期就有螺絲釘了？」
攤主一看，也不慌，干他們這行的，臉皮早就當城牆用，這點小場面算什麼？完全不痛不癢。
「那時候國外進貢的，有螺絲不正常嗎？」
正常個嘚！
老舅將盤子放下，手再次一指：「那玉璽給我瞧瞧。」
「小心點，碎了算你的。」攤主暫時還很有耐心，他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老舅：「你這玉璽怎麼是個龜？人家的都是龍什麼的。誰家玉璽弄成一個龜的呀！」
「丞相的玉璽，不是龜形狀的，是什麼？都說龜丞相、龜丞相。」攤主是張口就來，反正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實際上，兩人是菜鳥互啄。
龜形玉璽是存在的。
中國古代璽、印通稱，印上面有鈕，可以穿繩，便於隨身攜帶。
從秦代開始，用玉做璽是皇帝的專用，指喻皇位，玉璽世代相傳，擁有者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地位。
清代除傳國玉璽和皇帝的寶璽外，後宮之中，皇后的印級別最高，鈕為兩龍交卧，其次為太皇太后、皇太后的印，鈕為一隻盤龍。
妃子用龜印，但鈕並不是龜形，而是龍頭龍尾，僅背似龜背，並且妃子的印只可稱印，不可以稱寶。
而據說，南韓也有一件龜形玉璽，被他們定為國寶級文物。
熟悉中國歷史的人應該都知道，這種造型的印璽一般都是中國古代皇帝賜給藩王的印璽。
沒錯！那就是朱元璋賜給李氏王朝的玉璽。
按照身份規矩禮儀，朝*鮮王作為郡王，那就只能享用郡王級別的印璽，按照明朝禮制，親王的印璽為龍生九子之一的贔屓，即龍首龜身印，郡王的印璽就是烏龜印。
有意思的是，由於南韓宣布廢除了漢字和漢語，在這枚朝鮮王世孫印出土時，很多人都不知道印上的文字內容，最後還是找了多位通曉漢語漢字的專家，以及中國方面專家的鑒定確認，才最終確定了這枚印璽為王世孫印。
老舅再次將東西放下，嘴裡吐出兩個字：鬼扯！
接下來，他一次次重複，連續看了人家攤上的十幾件物品，絲毫沒有要買的意思，還不斷挑毛病。
攤主總算反應過來。
來找茬的？
「喂！你到底買不買？不買滾蛋。」攤主受不了。
老舅見對方不耐煩，才拿起自己真正看上的東西，是一本古籍：「這破書怎麼賣？」
攤主真受不了這人，想著打發走他，隨口道：「30美元。」
最後，還諷刺：「不會拿不出吧？」
老舅掏出30美元，用力拍在攤主手上：「瞧不起誰？」
給了錢，拿上那本古籍就走，剛轉身，老舅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表情。
真以為他想浪費口水？都是計謀來的，腦子裡全是智慧。
攤主：「……」
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勁，等他反應過來，人家已經走遠，他不由一拍自己腦袋。
「操！大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