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無力

第180章無力

亞修催動傳送，摧毀暗之都雖然只是心血來潮，但動手前自然是做好了預備。

至於打？打什麼，一個前二十的半神強者在這，他瘋了才動手。

他滅了暗之都沒問題，畢竟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但法之都不行。

由於法之都的特殊性，他就算招來重明或夜琳，她們兩個會不會動手都是個問題。

重明得顧忌帝國影響，夜琳得顧忌教會影響。

羅德里克手中拐杖卻是一敲，明明只是敲在虛空中，卻擲地有聲：「我說，你不可離開。」

亞修傳送被破，雙眼眯起，【律令】？「我說，我可以離開！」亞修朗聲開口。

剛施加的律令立即被一阻。

這讓羅德里克三人瞳孔都微微一縮，【律令】是羅德里克的招牌技能，他們沒想到亞修也會。

亞修想要再度傳送，澤迪也在這時出手，一道法術封鎖了空間。

這讓亞修那熔金態的雙眼中升起一絲不悅。

非得找死嗎？「我說，你們真的要找死不成？」亞修氣勢全部收斂進體內，不像是束手就擒，而是等待一個機會爆發。

「你殺的人太多，必須給個交代。」羅德里克指了一下下面已經沒多少活人的城市。

那裡的人大部分在法之都都有明面上的生活，失去那麼多人口數量，顯然不是什麼謊言都能遮掩的。

更何況這裡是法之都，有太多鑒別謊言的方式。

所以就算亞修不透露，但不拿亞修頂罪，暗之都的事還是會暴露。

亞修體表覆蓋上龍鱗，聲音變得低沉：「可你不覺得該給下面那些人交代嗎，羅德里克？」

羅德里克立即沉默，澤迪卻冷言道：「那你還想怎麼樣，死一些賤民，換一地安定，多麼合適的事！」

「合適？」亞修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大笑起來，「哈哈哈，你說合適？你不覺得這句話落在法之都這名頭上很諷刺嗎！」

「一群遵紀守法的人，卻被法律的制定者送進不法之地！這可是我聽過最荒唐的事。」

「丹恩，法之都的大法官，你也這樣認為嗎？」

丹恩沉默了一下道：「為了秩序，我不否認將黑暗局限於一地是合適的方案。」

丹恩這個回答，讓亞修徹底明白了什麼。

「我大概清楚我為什麼會心血來潮要摧毀你們這了。」亞修徹底變化應龍真身，暗金色的龍鱗愈發內斂。

他清楚了，他要毀滅這，是前世帶來的良知、三觀對這世界秩序運行邏輯的最深層次的厭惡。

「是惡就罰，是黑就掃，是邪就殺，這才是正義。」

亞修聲音變成三重，因為他已經重新展開三頭六臂。

「當法律喪失正義，就已經不演算法律了。」

「法律的正義是你能評判的？你算什麼東西！」澤迪怒喝道，他現在真的怒不可遏，畢竟暗之都是白鴿派的地盤，沒了它，白鴿派必然衰落。

無聲無息，一個亞修已經出現在澤迪面前，六劍合一。

奧義·【碧血青天】！血色染滿空間，相比以往，這次更是帶上了一些壯烈韻味。

猝不及防間，澤迪直接全面接下了這一擊。

轟！一道黑影直接貫穿了地窟牆面，砸出不知多深的坑洞。

另一邊，停留在原地的亞修消散，那只是速度過快而留下的幻影。

亞修停留在澤迪剛才停留的地方，漠然注視著深坑中的澤迪，用平淡的語氣道：

「我是你祖宗！」

澤迪重新站起，面色陰沉，胸口破開的大洞以肉眼可見速度癒合。

手中出現一個法典，澤迪開口道：「你已觸犯刑律，當受斬首之刑。」

但很快，他面色微變，因為他的技能居然對亞修不起作用。

亞修也察覺到有股異力想讓自己腦袋墜落。

但在【永恆劍體】下，他身上已經沒有各種器官概念，觀之若劍，講述的就是這個效果。

「你已觸犯刑律，當受五體分裂之刑！」澤迪不信邪的再念道。

下一秒，斷裂的卻是澤迪的四肢與頭。

是亞修在他開口時殺到他面前，並用劍削斷了他五體。

就在亞修準備將他鎮壓在血海時，澤迪五體卻是金光一閃，逃出了亞修的抓取距離。

金光閃爍，澤迪出現在遠處，四肢完好，他面色更加陰沉，黑得彷彿能滴出水。

澤迪朝丹恩怒吼道：「怎麼，你還要看著，這小子明顯要毀了法之都！」

丹恩深呼吸一口氣，默不作聲的向亞修殺去。

羅德里克也想要動手，畢竟動靜太大，讓其他人察覺到不好。

但剛想敲動法杖，他面色卻是一變，身體陡然消失。

下一瞬間，一道漆黑至極的裂痕出現在羅德里克原先停留的地方。

這突然的變化，不禁讓正剛開始交戰的三人動作一頓。

居然還有人？羅德里克站在一處凸起的峭壁上，蹙眉道：「阿米爾，出來吧！」

阿米爾？亞修腦海中思緒飛快轉動，很快找到了線索。

法之都擁有悠久的歷史，自然也出現過離經叛道之徒。

阿米爾·桀，原名阿米爾·杜魯門，法之都歷史上最大的叛徒，他認為法律就不該存在，哪有弱者限制強者的道理。

所以他致力於消滅法之都，將這象徵法律的都市毀滅。

亞修鬧出的大動靜自然吸引到他，畢竟他一直在法之都附近，等待毀滅的機會。

這次有了希望，他自然不會錯過。

阿米爾沒有出來，他要限制住羅德里克，給亞修減緩壓力。

這也的確給亞修減緩了很大壓力，因為丹恩突然不打了，睜大那雙遍布金色紋路的雙眼尋找著阿米爾的蹤跡。

他要將這個家族的叛徒徹底抹殺，這個優先順序遠高於殺亞修。

局面重回了亞修與澤迪一對一的情況。

這讓澤迪氣不打一處來，你他娘能不能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啊！

就在丹恩撤出的短短一兩分鐘，他就被亞修虐殺數遍，要不是他保命手段多，這回已經被卷進血海深處鎮壓。

澤迪可不想被血海鎮壓，那是來自本能的預警，一旦沉進去，他絕對掙不開。

這讓澤迪對亞修忌憚無限拔高，因為亞修似乎對他太克制了，就算他的律法權能也不能對亞修起作用。

這也正常，天道至公，對「天」進行審判，除非世界本身，否則誰也沒有資格。

而且【火眼金睛】本身就吸收【善惡之眼】，在這方面的抗性本身就極高。

澤迪對亞修進行審判，相當於「堂下何人？竟敢狀告本官！」

現在的他只能用法術權能對亞修造成傷害。

但在不滅、不壞、不死的【永恆劍體】面前，他法術帶來的威脅卻是被大大削弱。

劍若游龍，一道夾雜點點金芒的黑光閃過，澤迪再度被亞修一劍削飛了腦袋。

該死！

澤迪暗罵一聲，準備再度逃跑。

亞修那雙熔金態的雙眼倒映出澤迪逃竄的未來。

轟！音爆聲炸開，一柄獨一離手而出，以遠超音速的速度狠狠釘在剛浮現澤迪的身上。

噗嗤！

利劍貫穿心口，澤迪悶哼一聲，無視這種劇痛，繼續發動法術。

他好歹也是一步步走上來的半神，不至於連這樣的疼痛都忍受不住。

但詭異的是，他體內的法力、精神力居然全都動用不了。

澤迪立即明白這異狀肯定是亞修的那柄劍。

他立即用雙手去拔胸口的劍。

劍很輕易的被拔出，但澤迪卻是面色難看，因為渾身力量無法動用的狀況沒有一絲好轉。

是毒嗎？念及此處，澤迪忍不住憤怒道：「卑鄙，居然用毒！」

亞修卻是懶得跟這將死人廢話，沙包大的拳頭一下子砸在澤迪那張老臉上。

給我下去吧，老登！

轟！血浪濺起，澤迪直接陪那之前的騎士作伴。

『只能再鎮壓一個了。』

亞修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負荷，目光落在三人身上。是的三人，丹恩、羅德里克和阿米爾。

他連阿米爾都不打算放過，畢竟這位是惡貫滿盈，能殺就殺。

亞修解決澤迪之迅速，讓其餘三人都很震驚。

其他同級半神打架，哪個不是打個一兩天，甚至一兩月，畢竟不死性給了半神們太過超然的續航，除非絕對的碾壓，很少有半神在短短几分鐘內解決戰鬥。

亞修的實力他們也見過，似乎跟丹恩一個級數，現在看卻是該往上調調。

「哈哈，小子，幹得不錯！」

一道豪爽的笑聲從某處響起，對亞修鎮壓澤迪感到十分滿意。

但丹恩卻是面色通紅，釘頭錘直接向那一方砸去，怒吼道：「阿米爾，你給我死！」

一錘之下，空間破裂，一個人被迫從虛空中頓出，是一個英俊的青年，長發束成馬尾在腦後，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邪笑，看起來是很有個人魅力的人。

「大表哥，數年不見，別這麼熱情嘛。」阿米爾手握一把黑色長刀，聲音帶著一絲戲謔。

「我沒有你這樣欺負表嫂的表弟！」丹恩怒吼，面色漲紅，顯然憤怒到極點。

這句話的信息不禁讓亞修側目，畢竟他搜集到的信息中可沒有這句話含量大。

「一個女人而已，你這麼在意幹嘛？」阿米爾聳聳肩膀道，「玩壞了再換一個就是。」

丹恩沒有說話，直接揮舞釘頭錘向丹恩殺去，他真的憤怒到極點，以至於頭頂都飄起了白煙。

轟轟轟！雙方交戰起來卻是完全不顧及地窟能否支撐住。

地窟開始倒塌。

亞修這次沒有出手，畢竟餘下還活著的人他早就讓血傀送走，現在倒塌也沒什麼。

轟隆隆！滾滾巨石落下，淹沒了血海。

但鮮血又順著縫隙溢出，很快在地表形成新的血海。

站在血海上，亞修面對著羅德里克，身旁是一百零八個他。

「老人家，想好怎麼死了嗎？」亞修揚劍，這件事後他肯定與法之都成了死敵。

冤家宜解不宜結，本來他想成為半神再回來解決，畢竟消耗大、收益低的事他不是很想做。

但現在有機會解決，當然是解決掉為好。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呢？」羅德里克嘆了一口氣，語氣很無奈。

誰家突遭橫災，誰不無奈，明明什麼事都沒有做，卻忽然來了個強人，直接將房子的承重牆給踹壞。

還是不可修復的那種。

「你縱容他們建立這種地方的時候，就已經註定這種結局。」亞修淡漠道，「什麼黑暗局限於一地是為了更好維護秩序，純粹是借口。」

「只要想，強光之下連一絲陰影都無，只是他們不想這麼費力而已。」

羅德里克握緊法杖：「但你該知道這樣做會消耗多少人力物力。」

「知道，但知道就可以不用做了嗎？」亞修冷哼了一聲，「你的法呢，律法編織者，或者說，你只是佔了個先機的投機取巧者？」

「或許吧。」羅德里克微微點頭，「太過漫長的時間使我已經忘記當初為什麼整理律法了，為了正義，為了強大，還是為了名聲，我已經記不清了。」

「現在我唯一的執念就是守護這座城市，所以束手就擒吧，孩子，你不是我的對手，尤其是你還拖著兩個重擔的情況下。」

「我跟你廢話這麼長時間，可不是只為了說話。」亞修冷笑，腳一踩，一百零八個「亞修」氣機鏈接在一起，在這片天地獨立出來。

誅仙陣，起！隨後四柄長劍從亞修體內飛出，佔據四方。

第二軀，化！最後血海內衝出四道虹光，注入四劍中。

誅仙四劍，合！

羅德里克敲下法杖：「我說，我不在法陣中。」

隨後羅德里克立即脫離出了「誅仙陣」。

亞修重歸人身，漠然注視著還停留在原地的羅德里克。

要是能這麼簡單脫離，他這誅仙陣不是白推演了。

誅仙陣是陣又不是陣，本質上它是配合他權能的一種手段。

作用只有一個，自成小天地，而他為小天地之主。

所以羅德里克是脫離了誅仙陣，但只是脫離了陣基，他本人還在誅仙陣分割出的獨立小天地內。

羅德里克也察覺到這種狀況，但亞修的手段太過罕見，也只以為是他手段失效，沒脫離陣法而已。

「絕仙！」

隨著亞修一聲輕喝，大風颳起，吹向羅德里克，將他體內法力封印。

羅德里克眼神一變，立即練練動用權能解除這種異常狀態。

「陷仙！」

可隨著亞修又一聲輕喝，這片天地下起了大雨，連權能都無法動用。

亞修那冰冷的聲音還繼續。

「戮仙！」

一抹紅光在瞬息之間釘入羅德里克體內。

羅德里克面色微變，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神火都被釘死了。

似乎知道自己死期將近，羅德里克悵然嘆了一口氣，世事無常，他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種結局。

「放過丹恩吧，他是一個好孩子。」羅德里克道。

回答他的，只有亞修仍然冰冷無情的聲音。

「誅仙！」

一抹金光從天而落，徹底抹去了這位最早整理出成文法典的賢者。

血海收縮，隨著亞修手一招，四道虹光沒入他手心。

亞修感受了一下，微微點頭，還行，【通天四意】消耗的不是很多。

畢竟一路上走來他宰了太多東西，【通天四意】早已膨脹到恐怖的地步。

亞修目光移向丹恩與阿米爾。

阿米爾見狀忍不住吹了個口哨：「小兄弟，一起跟我殺了我這位大表哥，法之都的財富任由我們收取。」

回應他的只有亞修指尖冒出的紅線和出現的高挑身影。

「殺了他。」亞修揚劍道。

沒有猶豫，兔女郎瞬間化作月光，殺入了戰場。

隨後，亞修也殺入了戰場。

合力之下，阿米爾的腦袋被丹恩一錘打爆，打爆時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他以為亞修宰了羅德里克和澤迪，肯定會幫他，畢竟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亞修肯定會幫他這個朋友。

他卻不知道，在亞修眼裡，他也是個敵人。

跟惡人合作，開什麼玩笑，什麼時候背後被捅一刀都不知道。

也就是誅仙陣展開和誅殺羅德里克消耗他太多靈魂力，否則出手的就是亞修自己，而不是夜琳。

阿米爾又不是法之都的，夜琳殺起來可不需要顧忌。

將阿米爾神火鎮壓住后，丹恩眼神複雜的看向亞修，語氣艱澀道：「為什麼？」

他在問亞修為什麼救他？明明已經成了死敵關係。

「因為那座城市還需要你治理。」亞修揚劍指向一旁的城市，此時城市燈火通明，他們都被這邊巨大動靜驚醒，「沒有了主心骨，這裡非亂起來不可。」

「相比澤迪那一坨屎，我覺得還是你這一坨泥更有救點。」亞修聳聳肩道。

「那羅德里克大人呢！」丹恩低吼。

「他啊。」亞修想了想道，「算一團爛泥巴吧，沒救了。」

爛泥巴？丹恩無聲慘笑：「為什麼？」

他在質問亞修為什麼要這樣做。

亞修也聽明白意思，嘆了一口氣：「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看不慣啊。」

「就因為看不慣？」丹恩反問。

「嗯，就因為看不慣。」亞修微微點頭，「我又不是你，身上可沒有絲毫限制，想做就做，就這麼簡單。」

丹恩沉默，身子一下子垮了下來，他見過不少因為強者隨性一念而家毀人亡的案子。

但真落到他身上，他才切身感覺到那些受害者的無奈與無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