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納垢的凝視

第183章納垢的凝視

天界鷹飛走了，亞修卻是眯起了眼，他對黎明女神的威脅倒不是很在意。

畢竟到了他爭神位的時候，肯定是選擇拖一個真神下來宰了，然後自己坐上去。

雖然不在意，但不代表人受到威脅后還能開心。

『最好期待你的神選不會有機會落到我手裡。』

亞修恢復平淡的表情，踏步向北方趕去。

【攀龍柱】強化完成，沒必要在這裡停留了。

隆格斯公國，三年前還一度日漸強盛的公國，但隨著一場奇特瘟疫的爆發，就此走了下坡路。

最開始，人們只是胸悶，然後開始咳嗽，最後發熱，少數人死於這場瘟疫中。

聽起來這場瘟疫是不是不重，但真正的恐怖可不是它的致死性，而是它的傳染速度和後遺症。

前者，在三月不到的時間內，以恐怖的速度傳染了全國，上到達官貴人，下到平民百姓，幾乎全部被感染。

後者，凡是感染瘟疫的人，即使能活下去，也是落下了各種毛病，肌無力、肺癆、易生病民間的生產力驟然下降了一大截，但貴族們的需求可不會減少，這場瘟疫對於他們來說，只是生了場小病，隨便補補就調回來。

日益擴大的需求和日益減少的產量，使隆格斯公國內部矛盾頓時尖銳起來。

後來又一問題的發現，更是加重了這種矛盾，因為人們驚恐的發現這場瘟疫還沒過去，它一直都在。

每個新生兒誕生都會經受這瘟疫的考驗，本來這個時代的新生兒健康成長几率便不高，現在一誕生就會必定感染瘟疫，這也導致新生兒的存活幾率百不足一。

而這一中又有極大部分是達官貴人的孩子，有權有勢的他們，自然能請到有能耐的牧師治療孩子。

看著自己孩子出生便慘死，而那些貴族的孩子卻健康成長，民間的怨氣愈發沸騰。

瘟疫后的第二年，民間就爆發了起義，因為他們看不見活下去的希望。

上有貴族老爺的苛捐雜稅，下有後代斷絕，他們的人生已經沒有希望了。

想逃，他們也逃不了，也逃不掉，因為周圍的各國對隆格斯公國都是嚴防死守，甚至下了殘酷的命令，凡是從隆格斯方向來的活物，直接遠程射殺，無論國籍，無論身份。

因為逃不掉，平民們也陷入了瘋狂，既然沒什麼希望，那就拖著那些大官貴族一起死好了。

所以即使面對遠強於他們的戰團、軍隊，平民也是毫無恐懼的沖了上去，拚死也要給他們造成一點傷害。

等到亞修趕到時，這裡已經百里無人煙，千里無雞鳴。

因為瘟疫感染的不止是人，還有動物，這也是民間生產力大衰退的原因之一。

沒了底層的食物，何來高層獵食者的存活。

瘟疫之後，便是飢荒，這也是促使平民起義的緣由之一，他們真活不下去了。

亞修看著路邊蜷縮的屍體，不禁嘆了一口氣。

『真是該死啊。』亞修心念道。

手一招，無邊無際的清風從他身邊吹起，凈化這片天地。

{激活成就·【無疾】：從根源性上杜絕一場瘟疫。}亞修掃了一眼成就，倒是更有點動力了。

浩浩蕩蕩的風掃過這片天地，將病氣、疫氣全部凈化乾淨。

短短時間內，百里之地就有了些稍微不同。

站在天穹，亞修雙眼俯瞰著地上各種氣流淌，在他視線中，那墨綠色的疫氣正向這片空白之地流淌。

過不了一天時間，這百里之地恐怕又會被瘟疫重新覆蓋。

『得先把那納垢神眷找出來。』

亞修用手抓來一縷疫氣，開始用【萬物預兆】占卜線索。

這疫氣活躍程度太不尋常，顯然是那納垢神眷在搞鬼。

不把他殺了，即使自己凈化速度大於瘟疫覆蓋速度，但礙於瘟疫覆蓋速度不慢，勢必會來下一些邊邊角角沒處理。

到時候多點開花，自己的努力就得白費大部分。

很快，亞修就有了線索。

腳步一踏，短短數十步功夫，亞修就抵達了一個城池內。

而此時城池內部，卻是一副安居樂業的模樣，如果忽略那些居民們令人作嘔的外表。

他們的體表覆蓋著膿瘡，肉眼可見的有黃濃從上面滴落，這些居民們不以為意，因為這是神賜予他們的寵愛。

現在的他們，長壽、健康、不知疼痛，比以往那些廢物身軀好上太多，就算吃也不用吃太多。

神明的恩賜讓他們即使呼吸著空氣，也能從中獲取能量。

這讓亞修看得很不適，所以他出手了。

凈化之風吹拂，吹去了疫病，吹消了皮膚上的膿瘡，這讓居民們開始崩潰。

「不，神啊，您放棄您的子民了嗎！」

「神，不要啊，不要收走恩賜！」

「快去神殿，找納垢醫師！」

但風還帶來了亞修威嚴的聲音：「我說，仍還保留著正常神智的人去東門，墮入納垢信仰者，請立即自殺。」

【律令】開始發動，人們的行為開始扭曲，有的以頭搶地，有的上吊自殺，有的引火自焚。

但是無一例外的，沒有人去東門。

『這是要往腐化之地打造啊。』

亞修目光看向中央的神殿。

腐化之地不是說建就建的，它需要錨點，而最好的錨點就是虔誠的信徒。

當初重龍帝國的腐化之地能擴建成四個，本身就與裡面蠻族多生多育有關，龐大的人口數量使他們能在極短時間內使恐虐的神國降臨。

這還不是特例，因為這樣的事納垢的神選們也做過，現在腐化之地最多的就是納垢，連腐化能力最強的色孽也差了一籌不止。

誰叫納垢掌握著生命的權能，不僅底下人能生，而且外界的人為了求長壽，也時常投入納垢麾下。

延壽，納垢可是專業的。

至於變醜的副作用，相比延長的壽命就微不足道了。

神殿中緩緩走出一個高大的人影，足有五米高，他全身被包裹在鐵甲內，隨著每一次邁步，都有黃水或綠水從盔甲縫隙中冒出。

「霍斯特？」亞修確認道。

「你是誰？」盔甲人反問道。

「回答我的問題。」亞修語氣中帶上強硬。

盔甲人身體一僵：「是我。」

「就你一個？」亞修問。

「就我一個。」盔甲人道。

亞修微微點頭，心裡有些遺憾，他還想要更多些呢。

心裡雖然遺憾，但他的動作可卻一點沒有挽留的意思。

在他話說完的同時，暗金色火焰已經點燃了霍斯特。

不過這次火焰燒得很慢，亞修不太希望這位死得太輕鬆，不然對不起他一路所見的骸骨。

「啊——」

霍斯特發出凄厲的慘叫，身為納垢神眷，他早就拋卻了痛感這無用之物。

但是如今，他又重新體會到了。

如火燒，如針戳，如電擊.這些痛感全部一五一十的作用在他靈魂上，這讓他想暈厥都暈厥不了。

而且本來就作為納垢神眷的他，生命力十分旺盛，這讓他痛不欲生的刑期再度拉長。

感受到自己孩子在遭受痛苦的折磨，一個高位格的存在投下了視線，這讓祂有些憤怒。

就在亞修眼前，全城的疫氣忽然集中，構建出一個龐大的身體。

那若有若無的威脅，讓亞修立即認識到它是誰，納垢。「吒！」

亞修發出一聲怒吼，至聖至剛的力量迸發。

一喝之下，那身影頓時潰散。

這讓某位更加憤怒，沉重的視線在亞修身上停留，彷彿要徹底記住他，隨後祂要轉移走霍斯特。

亞修察覺到了祂的意圖，以拳代劍，向前一砸：「滾！」

一道漆黑的裂縫從亞修拳頭向天際蔓延，攪亂了空間結構。

身體剛有點虛幻的霍斯特又重新變得凝實。

但亞修眉頭微蹙，因為納垢還不死心，想要將霍斯特靈魂帶走。

『還真是不愧最護短的邪神。』亞修獰笑，『但想在面前把人帶走，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

砰！暗金色的火焰突然一竄，直接將霍斯特燒成了虛無。

雖然沒受夠刑，但總比讓他跑了強。

沉重的視線重新落到亞修身上，即使不用說話，但是光憑視線，祂就傳達出祂的意思，你必然會遭受懲戒的。

沉重的視線移走，亞修則是不爽的嘖了一下嘴，一個、兩個的，還真是都夠高高在上的。

凈化之風吹拂，將疫氣凈化，將屍體粉碎成碎屑融入到大地，化為肥料，補充地力。

這些納垢信徒雖然吃得少，但吃得也不少，他們的生命力都會從大地中汲取，長久以往這片大地就會徹底成為死地，寸草不生。

這也是納垢被列為邪神的理由之一。

耗時三天，亞修在分身幫助下，終於徹底將隆格斯公國徹底犁了一遍，連地窟都沒有放過，這才徹底剿清了這瘟疫。

端坐在雲天上，亞修開始查看信息，由舊到新。

{成就·【五方勝邪】達成，獎勵：強化固有技能·【無邪】}{成就·【斬邪】達成，獎勵：神性*1}{激活成就·【五方斬邪】：分別擊殺恐虐神選1/1，色孽神選1/1，奸奇神選1/1，納垢神選0/1和憎惡神選0/1}{成就·【無疾】達成，獎勵：固有技能·【無疾】}【無疾】：對外界異常狀態抗性大幅度提高。

亞修依次領取獎勵。

【無邪】：你的腐化抗性特大幅度提高。

【神性：4-》5】

【無疾】固化，又被【永恆劍體】合併，因為這技能算【不滅之體】下位技能之一，而【不滅之體】又被【永恆劍體】融入，自然會被合併。

『果然，獨有技能越多，固有技能越少。』

亞修嘆了一口氣。

隨後他掃了一眼【五方斬邪】的要求，如今是已經五俱其三，只差納垢和憎恨。

納垢還好說，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正是納垢在物質界的大本營，找個神選殺對他如今來說，雖然說不上輕鬆，但也不是很麻煩。

但真正麻煩的是憎惡神選，這位可是懶政的代表，不僅懶得刷選信徒，而且連腐化之地也懶得構造，祂至今為止擁有的腐化之地還為零。

是的，零。

就算奸奇也有幾個腐化之地，而祂，是零。

這種情況下，找他的神選真是相當艱難，沒有信息的情況下，就算【萬物預兆】也很難推演出線索。

不過好在憎惡神選是小人得志便猖狂的典型，一旦掌握力量，就會在各地冒頭，然後被正神教會的神選們剿滅。

估摸著，這也是憎惡的腐化之地建立不起來的原因之一，因為根本沒時間發展。

『回頭讓卡麗珊和夜琳注意一下教會內部信息。』

亞修心想。

停留了一天，確定沒有疫氣在擴散后，亞修繼續往北走。

熔爐火山群，世界上最廣的火山地帶，擁有著最多，最大的火山。

這裡也是抵抗納垢腐化的第一戰線。

因為過多的腐化之地，納垢在物質界的勢力堪稱邪神中第一。

為了抵制納垢的擴張，五大正神教會都會援助大量人力物力幫助這裡原住民抵抗納垢的侵蝕。

熔爐火山群內居住著兩大智慧種族，一是矮人，二是緹夫。

矮人不用多說，身矮、體毛茂密；緹夫，很少見的種族，雙腿是反向運動關節結構，跟羊一樣，實際是他們也的確擁有羊類魔怪的血脈。

渾身紫皮，頭頂雙角，要不是體內確實沒有魔核，他們恐怕會被歸類到鬼人之流的類人型魔怪。

亞修順著山道，走進了一個以緹夫為主的城市。

坐在酒館內，亞修默默吃著零食，沒有人過來打擾他，即使他吃得是自帶的零食，酒保還是一副沒看見的模樣。

因為亞修早就設下了阻礙，一般人都看不見他，忽視它，不會思考這裡的不合理。

亞修邊吃著零食，邊聽著身邊的緹夫與外來智慧種談話。

矮人是一個相當排外的種族，因為他們清楚他們的腦子只有一根筋，很容易被心思多的人欺騙。

為了少被欺騙，自然是少交一些居心叵測的朋友。

所以與外來者打交道的事，一般都交給了緹夫族，外來人有事或矮人有事，一般也是通過緹夫這個中間人傳達。

亞修分析著信息，他到熔爐火山群有四件事。

一，至少殺一個納垢神選。

二，挖寶，把【土之瑰寶】系列成就完成。

熔爐火山群是世界最大的魔力寶石出產地，上百萬金幣的魔力寶石估摸著，也只有這裡有最大概率出產。

三，找一門鍛造術，最好是直通神匠的，因為【鐵匠】系列成就完成後，估摸著肯定是鍛造神器，所以最好一次性到位。

四，找到另一個【七罪·暴食】擁有者。

不過亞修估摸著這件事，可以和第一件事一起完成，因為他用【萬物預兆】占卜了一下，另一位在熔爐火山群另一邊。

但那邊已經徹底成了納垢的地盤，也就是說另一個【七罪·暴食】擁有者應該是納垢的神眷或神選。

亞修覺得應該是神選，畢竟他到了之後，另一位就迫不及待向他跑來。

敢這麼肆無忌憚亂跑的，估計也只有神選了。

收集到一些信息后，亞修起身離開，他已經搜集到想要的信息了。

熔爐要塞，作為最高將領的奧格·火錘收到了一條信息。

「你是說，巨山惡魔·波剛正嚮往這裡趕？」奧格看著眼前緹夫斥候道。

緹夫一族擅長速度，而且善於隱蔽，所以一般都是緹夫人去當斥候，打聽消息。

「是的。」穿著皮甲，包裹出玲瓏有致身材的緹夫斥候道。

「見亡靈的，這玩意跑過來幹什麼？」奧格有些頭疼的敲了敲自己的羊角頭盔。

巨山惡魔，波剛，納垢底下體型最大的惡魔，也是最難殺的惡魔，如山一般的體型，用普通打擊根本無法對她造成有效傷害，因為那如山的脂肪會替她抗下一切。

而且她擁有將外來能量吸收並儲存的能力，所以她還有越打越強的可能。

另外，她還擁有反傷的能力。

高防禦、高血量、高續航和比例不低的反傷，哪個物理戰士見了不頭疼。

「請蘇珊娜夫人出手吧。」緹夫斥候提建議道。

「蘇珊娜嗎？」奧格摸了摸自己火紅的鬍子。

蘇珊娜，緹夫族，法師型半神，算是對波剛比較克制的半神，畢竟波剛是物理型特化的惡魔，對於法術抵抗是比常人高，但放在半神中，的確比同級偏低。

「那你問她有沒有空吧。」奧格道。

蘇珊娜作為熔爐戰線中稀少的法師半神，平時就非常忙碌，哪裡有維修，哪裡要再建，都需要她幫忙。

「是。」緹夫斥候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