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冬
開始讀書的皇子公主們統一搬去了南北所,樂窈收拾好東西,帶著錢嬤嬤等人開開心心的和趙臻姝揮手告別。
「娘親,不要想樂窈哦。」
樂窈白嫩嫩的臉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極具有殺傷力的甜美瞬間衝擊著趙臻姝的內心。
「你個小滑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哪裡。」趙臻姝哭笑不得,囑咐道:「去了好好讀書,免得葉家姑娘跟著你受累。」
趙臻姝溫柔的摸了摸樂窈的小腦袋,又順手揉了一下葉青的臉龐。
這姑娘跟著樂窈養了一個月,已經是圓潤了不少,氣色也好了不少。
「四書五經你不必都熟練於心,你是大明的公主,將來不考科舉,只是夫子講的大道理要清楚,要認得字,不做睜眼瞎。」趙臻姝細細囑咐道:「你是姐姐,可要給弟弟妹妹們做好榜樣。」
娘親越來越啰嗦了。
樂窈點點頭,拉著葉青,後面跟著小周子等人,蹦蹦跳跳地走了。
送走了樂窈,趙臻姝頓時覺著坤寧宮裡安靜了許多。
承瑄才三歲,極為安靜,不哭不鬧,乖的很。太子就不用說了,吃奶都吃不明白的年紀,更是掀不起什麼風浪。
趙臻姝愜意地喝著茶,翻翻最近宮裡面的事兒,悠閑極了。
「娘娘,您說怎麼陛下好端端的就把純婕妤遷走了?」流江忍不住問道:「奴婢這些日子在宮裡看著,麗貴嬪可是安分的很,每日就是吃齋念佛,沒有一絲逾矩。」
晴虹笑道:「陛下不是說了?麗貴嬪擅自外出,惹怒了陛下,被繼續罰著。」
「可……」
這個理由明顯那不成立啊。
一眼就能看出來,陛下這是借著其他事兒懲罰麗貴嬪。
「好了,陛下怎麼說,本宮就怎麼做,以後不要妄加揣測陛下的聖意,可明白了?」趙臻姝打斷道,她看了一眼門柱外露出的半個鞋頭,淡淡道:「拿堪輿圖來,本宮瞧瞧哪裡還有宮室安頓純婕妤。」
流江和晴虹二人點點頭,防備的看了一眼門外的桂枝,不再說話。
現在後宮裡面的空缺的宮室挺多的,除去儲秀宮一般用於秀女們入宮時候暫住的地方,景陽宮荒涼,除此之外還有十個宮室。
趙臻姝看了看,決定把純婕妤重新安排回到翊坤宮。
初入宮時,她本來就想要把純婕妤安排到翊坤宮的,只是麗貴嬪節外生枝,把人要到了景仁宮。如今重新安排的翊坤宮裡,想來也是好的。
除此之外,把陛下新寵幸的三個選侍也從后苑遷到了東西六宮。
「至於給后妃們的賞賜,就桂枝領著人去吧,也好讓人都看著,本宮身邊兒的一等宮女親自去送賞賜,也是給那幾個新人開臉。」
正好把桂枝支開。
幾人會意,晴虹便出去吩咐了。
忙完這些,瑤巟也回來了。
「娘娘,溫太妃那兒讓奴婢給您帶個好,奴婢見著溫太妃,氣色比之前都好了很多,人瞧著也精神。」瑤巟道。
「溫太妃這也算是熬出來了。」
趙臻姝感慨萬分。
固國公主做了烏孫的太后,於溫太妃而言這是好事。可對固國公主而言,到底好不好,就只有固國公主知道了。
「不過溫太妃說,如今她不宜來坤寧宮當面給娘娘道謝,還望娘娘見諒。」
烏孫的事兒不宜放到明面上來說,趙臻姝點點頭,笑道:「讓溫太妃不必介懷,況且本宮雖出力了,可說到底也是固國公主自己爭氣,不然,也立不起來。」
趙臻姝是有些敬佩固國公主的,一個人遠走他鄉,以女子之身在完全陌生的地方站穩腳跟,談何容易。
若是換一個人,未必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可不是,真真是一個讓人嘆服的女子?」瑤巟笑了笑道:「奴婢們也都佩服固國公主呢。」
「說起這個,前陣子飛鳶還給奴婢送來了一封信。」晴虹道:「飛鳶如今已經是一個小將了,她還收留了十幾個女孩,都跟著她入伍了。大概五六月的時候,說是倭人偷偷到了咱們大明,飛鳶跟著去上戰場了,最後還立了功。」
晴虹眼中滿是擔憂,忍不住說道:「奴婢想著立功倒是其次,只要人沒事就好。」
飛鳶給趙臻姝的來信中,並未提及此事,只說她跟著將軍們作戰,覺得酣暢淋漓,十分痛快。
趙臻姝嘆了一口氣,道:「戰場刀劍無眼,本宮曾想著讓人多多照拂她,只是她回絕了,自己要立一番事業。」
人總有自己的選擇。
「好了,眼看著又要過冬了,各處的炭火,冬衣可都準備好了?」趙臻姝問道:「今年可要確保各處都有足夠的炭火。」
「娘娘放心,奴婢一早就盯著了。」流江笑道。往常這事兒是晴虹姐姐負責,不過晴虹姐姐去了園子,因此她就和尚工局的女使商量好了。
趙臻姝滿意地點點頭,如今身邊的這幾個宮女是越來越順手了,她樂得清閑自在。
許多事兒就放手了。
日子一天比一天冷,春去冬來,又是一年過去了。
今十一月二十一的時候,惠貴嬪順順利利的生了四公主,李景璉高興極了。
如今皇子是挺多的,就是公主太少了。
李景璉大手一揮,賜了個名字,李毓瑚。
惠貴嬪不高興,生了公主雖好,到底不是兒子啊,將來嫁出去,她能有什麼好的,不如皇子來的舒心。
不管怎麼說,有了孩子和沒有孩子是不一樣的,惠貴嬪這個新年看著比過去精神不少,人也光鮮亮麗,可謂是意氣風發。
相對而言,純婕妤就顯得門前冷落。
「都是一樣懷孕的,憑什麼她就生了下來,我卻差點要了一條命。」純婕妤當真是不甘心。
她雖然僥倖活了下來,可身子大不如前。一到冬天,就會手腳冰涼,即便是屋子裡的炭火燒的旺盛,地龍滾燙,仍舊是覺著冷。
冷,一種從心底里蔓延出來的冷。
從心臟,到四肢百骸,彷彿有暖不熱、化不開的萬年冰川懸在她的身體裡面,微微露出些脖子,都覺得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