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踏破鐵鞋
一路詢問，洛雲蕖來到了申員外貼榜的地方，雖然還有人在圍觀，但大家也只是小聲議論，並沒有人再上前揭榜。
洛雲蕖從頭看了一遍后，就上前把榜揭了下來。
一旁站著的兩個家丁看向她，都有狐疑：「你？能行嗎？」
洛雲蕖自信的點頭：「我，怎麼就不行呢？」
「那麼多大夫前來給我們小姐看病都沒看好，你一個小孩子怎麼就行了？」
洛雲蕖反問：「你們的目的是不是讓你們小姐的病好？」
家丁點頭。
「既然如此，何必管我是何人，年齡如何呢？黑貓白貓抓住老鼠不就是好貓嗎？」洛雲蕖對他們說，「走吧？」
兩個家丁互相看了一眼：「那走吧，她說的也十分在理。」
行了一條街，走了兩條巷子，申宅就在眼前了。
洛雲蕖在他們的帶領下走進了申家。
儘管夜幕降臨，但申家卻燈火通明，僕人們來來往往，秩序井然的忙著各自的事情，沿著抄手游廊走，看著庭院里別緻的假山、小花園等錯落有致，讓人心情大好。
如果說宋宅里的景色十分怡人，那麼申宅里就是奢華。
到了正堂，申老爺和申夫人正坐在堂上，原來早有人得了信兒先回來一步稟告了他們。
申老爺生的儀錶堂堂，雖然上了點年紀，但保養得當，看上去也不過四十來歲，申夫人看上去更是年輕，似乎不過二十歲，相差之大，倒讓洛雲蕖覺得這應該是小娘而非原配。
申老爺疑惑的看著洛雲蕖：「你是？」
「我叫洛雲蕖，也算固安人，偶然聽聞你家姑娘生病，特來看一看。」
申夫人小聲的對申老爺說：「看上去不過是個小孩子，怕不是沒飯吃來討飯的吧？」
洛雲蕖聽見不等申老爺說什麼，就已經開口道：「若是討飯我便直接說討飯就是，何必裝神弄鬼呢？」
申老爺點點頭，又問：「難道你小小年紀是學過醫的？」
「不曾學過。」
「那你怎麼能治好我姑娘的病呢？」
洛雲蕖：「老爺你也請遍了名醫，不都沒有治好嗎？不如就讓我試一試。」
申夫人不滿：「我家姑娘也不是隨意讓人試的，萬一治壞了可怎麼辦？」
「讓她試一試吧！」門邊忽然多了一道人影，他的開口讓堂上的人都驚了一下。
洛雲蕖轉身一看，說：「原來是你。」
「你怎麼起來了？」申老爺頗為關切的看向他，「你們認識？」
申泰乾走了進來給父親請安：「兒子身體好多了，今日能夠回來也多虧這位姑娘差人相救又相送，故而也算我的恩人了。」
申老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她就是救你的那位恩人啊，來福，看茶。」
申夫人也笑了起來：「看來這都是緣分，沒想到我們苦找不到的救命恩人如今又上了門，老爺，就讓她試一試，說不定仙芝的病也會好呢！」
洛雲蕖方才坐定，說：「遇到申公子也是偶然，能夠救人一命，也是隨手的事，並不值得再提起，此事就過去吧。」
申老爺溫和了許多，之前的質疑也煙消雲散：「現在的騙子太多了，還請姑娘原諒我們之前的不敬。」
「無妨，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您不必道歉，我也能體諒，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請您將您姑娘的病和我說一說。」
申老爺剛要說，申泰乾已經搶過了話頭，對申老爺道：「父親大人，不如交給我，我帶她去看看妹妹，順便和她說一說。」
申夫人道：「你一個男孩子家，別老進女孩的閨房。」
申泰乾頗不以為然：「那是我妹妹，又不是你的女兒，你自然不關心，別找許多借口阻撓。」
洛雲蕖已經察覺這家裡多有不和睦，便道：「那就勞煩申公子了。」
申夫人對申老爺當眾撒嬌：「老爺，你看我也是為這個家著想……」
申老爺拍了拍申夫人的手：「晚輩面前不可造次。」又對洛雲蕖說，「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由我兒子帶你去吧，他們兄妹情深，想必說的更詳細點，我常年在外，也不甚了解前後之事，只是她婚期在即，對方已經來催了許多次，再耽擱下去，恐怕就要退婚了。」
洛雲蕖對申老爺道：「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請講。」
「比起孩子的婚事來說，當前最重要的就是她的身心都好，否則容易雞飛蛋打，一無所有。」
申老爺嘆一口氣：「我也才意識到這一點，希望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走出正堂，申泰乾在前引路，洛雲蕖尾隨在後，望著他挺拔的身姿，洛雲蕖問：「這麼快就好了？」
「其實也沒好，畢竟流了許多血。我本人還看見血就暈。」申泰乾回頭笑著道。
「那怎麼……」洛雲蕖不禁好奇，「不回去養著。」
「我就是聽下人們說來了一個小姑娘，感覺描述的似乎和我見到的很像……」
洛雲蕖被他說的笑了：「所以你來看看是不是我？」
申泰乾：「沒想到還真是你，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怎麼，你還真找我？」
「你救了我，我都沒有答謝你，我還有點擔心你一個人在山裡遇到野獸怎麼辦。」申泰乾如實回答。
洛雲蕖只是笑了笑：「過去的別提，說說你妹妹的病吧。」
申泰乾提到這個卻有點憂傷，頓了頓才說：「你不該管這件事。」
「為什麼？」這下輪到洛雲蕖驚訝了。
「我倒是希望她就這麼病著，能夠退婚是最好的。」
洛雲蕖似乎明白了：「看來你妹妹要嫁的人你是不滿意的。」
申泰乾有點憤憤不平：「什麼我不滿意，我妹妹也不喜歡，換了你，難道你會嫁一個同父親年齡差不多的男人？」
洛雲蕖有點明白了：「你慢慢說，看來對方是非富即貴了，不然也不會毫無辦法讓令妹生病了。」
申泰乾搖頭：「她可不是裝病，她是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