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百年渡 十三
青蛇和石君寶就在楊戩和敖寸心的房間隔壁,敖寸心一早起來便是趴在牆角處偷聽,卻絲毫動靜都聽不到。
敖寸心哪裡知道她聽不到任何動靜,乃是楊戩施了法術布了結界,否則這牆壁本就無隔音效果,昨晚她發出的那些羞死人的聲音豈不是會被隔壁的石君寶聽了去。
楊戩自是不會讓這種狀況發生,所以提早便布了結界施了法術,而不知內情的敖寸心卻是埋怨這牆壁太厚實了,讓她聽不到動靜。
隔壁房間靜靜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有,聽不到,嗅不到,敖寸心氣惱的跺了跺腳朝楊戩抱怨:「這客棧的隔音做得太好了吧,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真真沒有住過這麼好隔音的客棧。」
楊戩倒是失笑,「寸心,我布了結界也施了法術,旁的人聽不到我們房間的聲音,你也聽不到外頭的聲音,不然你以為哪能如此的安靜。」
楊戩搖著扇子,坐在桌旁喝著早茶,再看著敖寸心這般嬌俏的模樣,心中甚是滿足寬慰。
能夠嬌妻在旁,生活愜意,又有什麼不好。這才是人間最令人眷戀的地方。不過現在天庭倒是允許男婚女嫁,有了感情的滋潤,想必天庭也會有著一絲溫暖,不再如從前那般的冰冷冷。
「什麼,你施了法術還布了結界呀,難怪我什麼都聽不到。你什麼時候布的結界呀,我怎麼都不知道。」敖寸心懊惱的拍了拍腦門,她怎麼就沒有想到楊戩會布結界這種事情。
「昨晚那店小二送了東西進來之後,我就布了結界施了法術。」楊戩為敖寸心解惑的同時又道:「楊戩可不願意你我二人的聲音被別人聽了去,也沒有那個興趣被別人偷聽。」
楊戩知曉這在外頭並不比在家裡頭,若是在真君神殿中,那些草頭神也好,他那些兄弟也好,甚至是哮天犬都好,沒有他的允許,怕是沒有人敢靠近他的房間來偷聽。何況依照敖寸心那脾氣,千年的婚姻裡頭,他的兄弟們和最忠心的狗兒,都對她是有著幾分畏懼的,若是他帶著敖寸心回去了,他的兄弟們會為他感到高興,但同時也會因為那些年留下的陰影,更是不敢靠近他們二人的卧房來做出偷聽的行為,所以他在家裡頭倒是敢放心大膽的不施法術不布結界,可在這外面便不一樣了。
「那你趕緊把這結界和法術都撤了呀,我可是什麼都聽不到了。也不知道那青蛇到底誘惑到石君寶沒有,我看就很懸。佛門弟子不都是講究六根清凈的嗎?而且也是不允許男婚女愛的,怎麼這石君寶有著佛門淵源,卻也和一個女妖精糾纏不清呢。」
這是敖寸心想不明白的問題,她還沒見過幾個佛門弟子,除了那金蟬子之外,怕也只有西行取經的金蟬子的幾個徒弟了。
說起金蟬子的幾個徒弟來,個個都是有著身份的,當然也包括了西行途中,幻化做金蟬子坐騎的她的雙生哥哥小白龍。
這西海一家子龍,不是金龍就是白龍,可卻唯獨只有敖寸心是一條粉龍,這一生下來便是受到萬千寵愛,更是被嬌寵著長大,好不容易出海遊玩,便碰上了她此生中最大的冤家楊戩。從此之後,真是和楊戩這冤家結下了不解之緣,糾糾纏纏的時至今日。
「別聽了,就算我撤了法術你也聽不到動靜的。一大早你還未起身,那青蛇和石君寶就已經離開了。」楊戩喝著茶,悠然自得的模樣讓敖寸心嘟了嘟嘴。
「啊?他們一早就離開了呀?那就是說我什麼都聽不到了啊。」敖寸心頗為怨念的看了一眼楊戩,怨念著都是楊戩昨晚折騰她折騰得太晚,害得她幾乎是到了天微明才磕了眼皮入睡。
敖寸心對著楊戩哼了哼,又想著為什麼她睡了這麼久都覺得很累,可楊戩卻一副神清氣爽悠然自得的模樣,於是她心裡便不爽了。
敖寸心不爽快了,自然也不樂意讓楊戩如此爽快。她上前抽走了楊戩手中的茶杯,又是拿掉了楊戩手中的書本,楊戩只好看著敖寸心,卻不發一言。
半響之後,楊戩才道:「又是怎麼了?」
「楊戩,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要跟你分房睡!」敖寸心覺得她不能再讓楊戩這麼得意下去,雖然這樣的楊戩讓她覺得很是甜蜜,可是她心裡頭就是見不得楊戩這般神清氣爽,她卻整個人都懨懨的。
「怎的要分房睡?楊戩可沒有惹你生氣。寸心別鬧了,我們二人是夫妻,本就應該在一起的。哪有夫妻分房睡的道理。」
楊戩耐心而柔聲的哄著敖寸心,他可不想他好不容易挽回的小粉龍又鬧氣脾氣來,讓他在一個人獨守一間房。
現在的楊戩可是徹底忘記了,當初他硬是和敖寸心分房睡的事情,也忘記了當初敖寸心是一個人獨守空房,日日夜夜都淚流不止,期盼著他可以從書房搬回他們兩人的卧房裡頭去。
一個人獨守一間房間,一個人默默流淚的日子,敖寸心是已經過夠了,只要一回想起來就覺得當初的悲傷仍舊縈繞在心間一般,刺得她的心臟突突的疼痛。
「哼,當初你還不是搬去書房睡,把我一個人留在房間里,對我更是不聞不問,只顧著看你的月亮,甚至不曾關懷過我,是不是晚上一人會寂寞。現在我才不要跟你睡在一起,我也要你體會一下那種孤獨和寂寞的日子。」
敖寸心想到從前,想到楊戩剛才說的話,不免就一陣氣惱,把當初的怨氣都一股腦的發泄了出來。
說到底,這敖寸心也不過是口頭上不饒人的發發脾氣,將當初的怨氣撒出來而已,若輪到真的實際行動,她可是不願意的。
這不,楊戩順著她口氣中的不痛快,連連柔聲哄著寬慰著她,她也便不氣惱了,隻眼帶羞惱的瞪了瞪楊戩,便不再有下文。
楊戩現在是摸清了敖寸心的脾氣。敖寸心雖真身是一條龍,可那性子真就如一隻貓兒一般,只可順著毛去摸,逆著貓撫弄,倒會引得貓兒的不舒適,少不得會撓人兩爪子。
楊戩又想著,幸好這三界之中四海之內,唯獨也只有敖寸心這一條小粉紅的脾性是這般,若是多幾條,怕是天庭也該頭痛了。
「哼,若是你還向當初那般對我,我這一次鐵定要一口一口咬死你。」敖寸心嬌俏著一張嫣紅的臉蛋,不免對著楊戩又是傲嬌起來。
楊戩好笑的理了理衣襟,這才緩緩拉著敖寸心的手,「走吧,我們去看看那石君寶和青蛇,你不是想知道他們現在去哪裡了嗎?你醒來前我問過土地了,他們此刻怕是已回到了杭州城外郊區之內。」
「你是說之前石君寶住在郊區的那破房子?」敖寸心仍舊是對石君寶住的那個地方心懷一悸。
想當初就算是她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石室,那石室的環境都比石君寶住的那破房子好。起碼可以遮蔽風雨,可石君寶住的那房子是茅草蓋的,風吹雨淋的,打個大雷都會漏雨,也虧得石君寶不嫌棄能夠住得下去。
楊戩自是知道敖寸心生來就是嬌生慣養的,又是公主之身,哪裡住過那樣破舊的房屋,不過一想起他曾經在逃亡的過程中,連那樣破爛的房屋都極少住過,帶著三妹東奔西逃,有一餐沒一餐的過著日子,終日里都在樹林子里將就的過著,餓了就摘些野果子吃,渴了就去打些山泉水喝,那日子過得可是比石君寶凄苦萬倍。
楊戩經歷那些苦難日子的時候,還不曾遇見敖寸心。當楊戩和敖寸心相遇的時候,已是楊戩練就了一身功夫,不畏懼天庭的勢力和追兵,有了住的地方,有了吃的東西,可以不再四處躲避和逃亡,甚至可以一人之力抵抗天庭的千軍萬馬,憑藉著一把斧頭和一身神力便殺上天庭為母報仇。
楊戩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那些苦難的過去,是他心中的傷痛,也是他不願意對人講的過去,所以也沒有對敖寸心去過多的說些什麼,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聽著敖寸心抱怨石君寶住的房屋破爛的話語,只淡笑不語。
楊戩和敖寸心下榻的客棧本就離杭州城不算遠,這會兒更是直接帶著敖寸心從空中踏雲而行,速度更是比在地面走路快了很多,不多時便抵達了石君寶居住的茅屋外面。
這石君寶挑的住處除了房屋破舊之外,景緻倒是不錯的。四處都環繞著綠色的竹和樹木。
敖寸心拉著楊戩慢慢的走向那茅屋,可楊戩卻不贊同的將敖寸心拉了回來,「寸心,別進去。」
「為什麼?」敖寸心當然不明白楊戩為何阻止她去那茅屋裡頭找石君寶,只能問出口。
「我們才和那青蛇見過面,你覺得現在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合適嗎?」楊戩權謀三千,自然思慮得比敖寸心這條呆粉龍多得多了,考慮的事情更是周到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