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紫氣東來 十三
卓東來進入紅花集還入住進了酒肆,甚至還帶了楊戩與敖寸心入住進去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已經傳遍了紅花集。
紅花集現在有朱猛,有背叛了卓東來徹底成為朱猛的一員猛將的釘鞋,自然還有特意來到紅花集與朱猛結盟打算一起扳倒卓東來的……司馬超群。
釘鞋的背叛和司馬超群瞬間的叛變,只是卓東來意料之外的。
卓東來向來都喜歡把一切事情都掌控在他的手心裡,然後用一雙淡然的眼眸看著事態的發展,看著如同他計劃中的那樣一點點的把獵物逼到絕境之上,再由他出面輕描淡寫的將獵物撲食。
這是卓東來的做事方式,也是他最慣用的手段。
既然司馬超群在這裡,必然是最了解卓東來的,卓東來的想法,卓東來會怎麼做,卓東來的計謀,似乎司馬超群沒有不知道的。只因為這些年來,與卓東來最為接近的便是司馬超群來,與卓東來最親密的人也是司馬超群。
不過司馬超群很顯然忘記了,雖然那是卓東來最慣用的手段,可卻不是唯一的手段。
就像是司馬超群並不知道卓東來去了那座無名的高山,去見過了守衛著那一段秘密的老人,更不知道淚痕劍已經不再是淚痕劍,不過是一把空有名卻無淚痕的淚痕劍。
更何況司馬超群顯然低估了卓東來是一個男人,一個極具有魅力的男人。卓東來早在紅花集便收服了一個女人的心,而這個女人便是有著血娘子之稱的扶桑。
所以當卓東來進入扶桑的酒肆開始,司馬超群也好、朱猛與釘鞋也罷,甚至是連紅花集上的所有的一切消息,都悄然無息的收集進了卓東來的耳朵裡頭。
扶桑這個精明能幹的女人當然知道卓東來的魅力,別人都說她是罌粟花,可那些說她是罌粟花的人沒有見過卓東來,若是見到了,便知道卓東來才是那朵美麗的罌粟,使人靠近的美麗,散發著無窮的魅力,就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也會想要情不自禁的跟隨他的身邊。
扶桑便是被卓東來的這種魅力與氣質所傾倒,更是為了卓東來不遺餘力的將所有情報全部都奉上,只不過為了卓東來一句誇讚,一句在床笫間說她的服侍周到。
卓東來來這紅花集的目的,在馬車上閑的無聊,敖寸心自然也是問及了的。卓東來沒有隱瞞敖寸心,對敖寸心說了些,可卻沒有說全。
卓東來不惜說謊,而且不知何故他對這敖寸心充滿了興趣,卻並非男女之間的那種興趣,而是一種真心實意的想要對這個女人好,想要讓這個女人保持笑顏。這種由心底散發出來的感覺,一時間讓卓東來也摸不清楚,可卻也憑著心底的想法去做了,所以敖寸心問及什麼的時候,卓東來也撿了些能說的告知了敖寸心。
敖寸心這會兒呆在酒肆的客房裡,可謂是心不在焉的。楊戩在她耳旁說了什麼,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腦子裡全都是關於卓東來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敖寸心就是覺得卓東來身上有一種吸引她的氣質,總是會蠱惑她不斷的靠近卓東來。
如果說李尋歡是大哥,白玉堂是朋友,展昭不過是擁有楊戩麵皮的點頭之交,石君寶是過客,那麼這卓東來在敖寸心的心中又是怎麼一個地位?
這是敖寸心在思索的,想來想去,敖寸心都覺得卓東來此人給她很大的安全感,讓她覺得很放心,不論卓東來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毫不懷疑,甚至願意去相信卓東來無心害她。卓東來說會幫她,她便相信,卓東來說這次來紅花集是為了懲罰背叛者,再去面對摯友的背叛剜去心中的傷,再除掉一直以來的對手和敵人,那麼自然而然的,敖寸心也是相信的,甚至覺得卓東來的心一定不好受,因為卓東來說司馬超群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司馬超群,想要把整個天下都捧到司馬超群的面前,可司馬超群卻聯合了敵人來對付他。
敖寸心只在卓東來對她說這些的時候,拿起馬車上卓東來帶出來的好酒為卓東來斟上了一杯遞給他,然後對他說:「無論如何,她都會站在卓東來的身邊,即便她不是卓東來什麼人,便也覺得受了他頗多照顧,理應要感恩知回報。」
卓東來並不在意,或者說卓東來沒有覺得敖寸心能夠幫得上什麼,而便是在馬車上那樣的一杯酒,真切的拉近了卓東來與敖寸心間的距離,只不過這兩人都沒有仔細的去察覺罷了,便是各自想著心事,直到在紅花集下了馬車為止。
楊戩說些什麼敖寸心分毫未聽到,一直到楊戩再三的喚她,敖寸心這才從自我情緒里清醒了過來。
當然這也讓楊戩相當的不滿,何時敖寸心如此的對他不上心了?何時敖寸心竟在他對她說話的時候不斷走神了?
這是自打楊戩認識敖寸心以來頭一回發生的事情,楊戩自然是察覺得出來,更是覺得這怕是和卓東來脫不了關係,心中便是翻騰出了怒氣與醋意。
可自從認識了卓東來開始,敖寸心就不對勁兒了,一開始還好,到現在更是連他說話,敖寸心都開始心不在焉了。這種狀況楊戩哪裡能夠忍受得了。
「寸心,你在想卓東來。」
「是。」敖寸心覺得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而且她也不願意對楊戩撒謊。自然是點頭承認。
這不承認便還好,敖寸心一承認,楊戩的怒火便是不受控制的滕然升氣,當下臉色便冷了下來,不過這些年來楊戩早就練就了一身憋氣的功夫,哪怕是再生氣也不過是冷著一張臉,自是不會去咆哮著怒吼什麼的,更不會像敖寸心那般去摔砸東西了,惹得他急了更不過便是轉身離去罷了。
這下子楊戩一冷了臉色,敖寸心自然是知道楊戩在生氣了。一千多年前便是這般,現在還是這般,那麼了解楊戩的敖寸心怎麼會不知道楊戩在生氣,可敖寸心卻不知道楊戩為何生氣,何況她覺得她的氣都沒消,楊戩還未向她賠禮道歉,憑什麼楊戩要對著她生氣,索性便是也扭過頭去不理會楊戩。
敖寸心不明白楊戩為何而生氣,就像是楊戩不明白敖寸心為何一夜之間便是支開他單獨跟卓東來離開來到了這個紅花集一般。
這兩人都獨自生氣著,楊戩無奈的嘆息一聲,便是推開了客房的窗戶。
窗外仍舊是白晝,並未入夜,所以當敖寸心發現楊戩那下意識的去抬頭看天空的時候,心裡忍不住的就再次打翻了醋罈子,「現在還是白天,小金烏在天上守著值日,可沒有你心愛的月宮宮主,你看不到她的,還是省省力氣吧。」
楊戩一聽這敖寸心陰陽怪氣的話語,心中一陣氣惱,便是順口接了一句:「寸心,你這是什麼話,楊戩何時看月宮宮主了,楊戩不過是推開窗戶透透氣罷了。」
「哦,原來你現在跟我在一起是需要透氣了啊,那你儘管去透氣好了,就跟以前一樣去打獵啊,去除妖啊,就是不要對著我就是了。」敖寸心嘟著嘴,這一氣之下,雖沒砸東西,可卻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楊戩本就不會說話,哪一次吵架他都是輸家,每一次不過都是被敖寸心惹得急了跑出去打獵除妖散心,等心中的氣悶散了再乖乖的回去,那時候敖寸心也不再計較先前吵架的事情,反而是高高興興的迎出門挽著他的手臂回家,再有的便是溫存小意,之後便又是周而復始的重複著這樣的生活。
可現在畢竟不是以前,敖寸心這一生氣這一頓說,倒是讓楊戩半分力氣都沒有了,只覺無奈,心中更是升起了一頓的無力感。他覺得似乎他真的很累,跟王母周旋很累,跟敖寸心好不容易和好了,可卻沒想到又發生這樣的事情,讓楊戩覺得跟敖寸心彷彿是有理說不清的。
楊戩便也是楊戩,從他被追殺起到現在,接觸過的女人少之又少,有像朋友的敖聽心,有像長輩的嫦娥,有像妹妹的狐妹,有自己的親生妹妹三聖母,可獨獨面對男女之事上的女人,也便是一個敖寸心。
楊戩哪裡能夠知道女兒家的心事,更是覺得這女兒家的心事彷彿便是天上的雲一般飄忽不定,更像極了天氣,一會兒晴一會兒雨的。所以楊戩鬧不懂女兒家的心事,好不容易等他想明白了敖寸心的心,好不容易弄明白了他的心裡究竟愛的是誰,好不容易挽回了敖寸心,可再一次發生這種事情,楊戩真是覺得無奈無力極了,甚至巴不得能夠有一方空餘的地方,能夠使得他喘口氣,好想想敖寸心的心思。
敖寸心哪裡不知道楊戩是個嘴笨的男人,根本就是不會說話,吵架每一次都是吵不過她的,即便敖寸心是無理不饒人,有理就更不饒人了。好不容楊戩會說些情話甜話來哄她高興,可她畢竟是女兒家,哪裡好意思對楊戩說,她生氣楊戩就要說些甜言蜜語來哄她,這樣她就不生氣了的話。
可楊戩偏偏又是個遲鈍的人,這方面的事情,等他自己悟明白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敖寸心也只得氣悶的背著楊戩狠狠的罵了一句:「楊戩,你這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