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邁克羅夫特的夢#
#邁克羅夫特的夢#
對於邁克羅夫特來說,當公務員或許是他人生中最成功的決定。
對他來說,人生分為兩個階段。
七歲以前,和七歲以後。
在夏洛克出生之前,邁克羅夫特的生命里充斥了各種不明生物,連微積分都不會算的老師,連字典都背不下來的同學,小學生活的第一年給邁克羅夫特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我要退學。」邁克羅夫特在一次考試后回來對母親宣布。
「告訴我理由。」已經懷了第二個寶寶的福爾摩斯太太撫摸著他的頭髮問他。
「他們都是金魚,紅鬍子都比他們聰明。」邁克羅夫特稚嫩的小臉上一片嫌棄,那些人分明就是長了個好模樣但是腦容量卻小的可憐。
「你是天才,而別人不是,你需要學會寬容。」這是福爾摩斯太太經常對他說的,這次也不例外,「你要在學校學習的,並不是知識,而是如何與人相處。」
是與金魚相處。邁克羅夫特不滿的嘟囔,但是還是很明智的沒有說出口。
不過邁克羅夫特不喜歡寬容,但他卻能懂得什麼叫做視而不見。
於是,作為優等生,他無視了學校里的所有人。
不過聰明和特立獨行是有代價的,他變得孤獨,沒有人喜歡和他交朋友,但這對於邁克羅夫特來說其實是個好消息。
邁克羅夫特曾經以為,他要在一群金魚的壓迫下生活一輩子,人生會充滿了絕望,而改變著一切的是夏洛克的出生。他的弟弟,小小紅紅的一個軟團,會在邁克羅夫特碰觸他的時候抓住他哥哥的手指吸允。
邁克羅夫特不喜歡愚蠢的人,而這個除了吃就是睡的弟弟根本算不得聰明。
但是,在那隻小小的手掌握住他的拇指的時候,邁克羅夫特突然覺得世界都變得溫暖起來。這個小傢伙有和他一樣的瞳色,會看著他笑,會在被他捏臉蛋的時候哭,小連皺成一團,微微捲曲的胎髮撫摸上去時很柔軟。
「喜歡夏洛克嗎?」他們的母親這樣問他。
邁克羅夫特沒有絲毫遲疑,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喜歡,甚至是愛。
邁克羅夫特覺得,哪怕他的弟弟未來是一隻金魚,他也要保護著他。
不過事實證明他的弟弟比起其他金魚強了很多,他在三歲的時候背下了字典里的所有單詞,他在五歲的時候可以順暢的計算空間幾何數學題,而福爾摩斯家特有的語言天賦也在夏洛克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他學會法語,只用了一天。
「我用了三個小時。」邁克羅夫特一邊看書一邊說,聲音帶著似乎是天生的高傲。
「micky真厲害。」他的弟弟,七歲的夏洛克看著他笑,臉上滿滿的是敬佩和嘆服。
邁克羅夫特喜歡夏洛克看著他的眼神,這讓他感覺自己就是夏洛克的神,被這個小傢伙崇拜,喜歡,總會讓人有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彎腰抱起夏洛克,邁克羅夫特把他放在自己腿上。十四歲的邁克羅夫特還是很消瘦,繼承了父母的優良相貌和頎長的身材,讓他在學校里總是很受歡迎。他很注重儀錶,恨不得把襪子都熨得平平整整,但是卻絲毫不介意夏洛克的小屁股坐皺了他筆挺的褲子。
「在看什麼?」邁克羅夫特揉了揉夏洛克捲曲的頭髮。
夏洛克把手上的書抬起來給邁克羅夫特看:「《如何養好一隻狗》,紅鬍子最近有些掉毛,我想看看是為什麼。」
「它老了。」邁克羅夫特道,「紅鬍子已經十歲了。」
「他會死么?」夏洛克抬起頭,那雙眼睛裡面倒映著陽光的時候,好看的像是天使。
邁克羅夫特點點頭,紅鬍子的年紀已經很大,死,似乎是早晚的事。
夏洛克有些不開心,雖然他年紀小,卻也知道死是什麼。就像是瑪麗姑媽,自從她死了就再也沒有人偷偷塞糖給他們吃了。
「micky會不會死?」夏洛克換了個話題。
「不會。」邁克羅夫特捏了捏夏洛克的臉蛋。
夏洛克笑了笑,繼續看書。小小的手翻過書頁的時候有些吃力,但看得出來他很認真。
不過沒多久,他就困了。腦袋再厲害的小孩子都是需要午睡的,邁克羅夫特把他抱到了床上。
他們一直是住在一起的,一樣大的兩張床,但是夏洛克總是喜歡偷偷爬到他的床上。邁克羅夫特把這個小傢伙抱在懷裡,聞著他身上軟軟的味道,躺在他旁邊閉上眼睛。
下午還有一個學生會議,但是比起陪自家弟弟睡午覺,那就是比空氣中的灰塵還要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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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下午還有一個會議。」
邁克羅夫特睜開了眼睛,入目,是安西婭一如既往平淡的臉。
微微直起身子,邁克羅夫特左右看了看,自己還在辦公室里,手邊的咖啡還是溫熱的顯然他並沒有睡多久,手往旁邊伸了伸,沒有摸到東西,邁克羅夫特轉頭去看,道:「曲奇餅。」
「你已經吃完了老闆。」安西婭繼續摁手機鍵盤。
「你的袖口。」邁克羅夫特微微揚眉。
安西婭看了看自己袖口上殘留下來的一些碎屑,面不改色的拍掉,然後道:「您的牙科醫生讓我控制您的甜食攝入量,老闆。」
看在牙齒的面子上,邁克羅夫特不跟她計較。
揉了揉額頭,邁克羅夫特有些詫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不過偶爾夢起一下下夏洛克還很乖巧的模樣,倒也不是件壞事。
「會議幾點開始?」
「二十四分鐘以後。」
「幫我調取第三號監控對象的資料。」邁克羅夫特不喜歡浪費一分一秒。
安西婭將咖啡端起,便退出了門。
幾秒鐘后,正對著辦公桌的牆面上就投影出了影像,上面是蘇格蘭場的辦公室,一個中年男人正拿著筆發獃。
看來又到了交報告的時候了。邁克羅夫特雙手合十放在下巴上,眼中有著笑意。
把手機擺在桌子上,邁克羅夫特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沒多一會兒,手機就響了。
「邁克羅夫特,我需要你的幫助。」雷斯垂德探長的聲音里包含了一些自暴自棄,「證據不足,我沒有辦法給那個該死的傢伙足夠的指控。」
「格雷格,我的時間很寶貴。我最近的日程很緊張,而且,我在開會。」邁克羅夫特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從來不曾減弱過,聲音一如既往的帶著貴族腔調,在雷斯垂德耳中就是那種很欠揍的聲音,雖然這個人的聲線足夠迷人。
「你要我怎麼做?」早就熟悉了邁克羅夫特那一套的雷斯垂德懨懨的問道。
「今天去我家……」邁克羅夫特話音未落,電話就被掛斷。
絲毫不介意,邁克羅夫特看了看錶,還有十三分鐘。他看著牆上的監控攝像,看著那個男人對著電話一陣咬牙切齒,然後就是發獃,接著,起身,一邊不知道在說著什麼一邊去拿外套。
看口型,那個人在咒罵他。
邁克羅夫特不喜歡這種不體面的行為,或許,晚上教會他如何體面的做事情是個好的想法。
在床|上,毫無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