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九百零三章 屁事兒都沒有!
展夢兒來得快,去得也快。當眾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水童、木瓜等人的視線已經全都落在了展雄烈的身上。
該死!女兒當眾被這奇醜男子非禮,是可忍孰不可忍!展天等著家祖的眼色示意,雙臂蓄滿真元力,隨時準備對甄誠動手進行懲罰。
難道這奇醜男子真的不是甄誠?王守一皺了皺眉,再次打量站立在眾人面前的,稍顯尷尬的中年男子。
甄誠跟冠依晨什麼關係,王守一不是很清楚。但王守一清楚的記得,自己半個月前與甄誠分開的時候,甄誠的身邊,不僅有冠依晨,還有鐵戰、韋一笑等元嬰期老祖。
從剛才言談的內容來看,這個奇醜的中年男子,是跟冠依晨一起進入南城的,因為名字叫甄誠,所以才引起了展天的注意。
難道這中年男子只是嘩眾取寵之輩?因為膽大,或者是因為與冠依晨有著曖昧不清的關係,所以才敢在南城如此放肆?
王守一心裡有很多疑惑,但只是微微皺皺眉,然後又恢復了先前的淡定神色,沒有開口詢問。
這裡是南城,是展家,哪裡有自己說話做決定的份呢?剛才展夢兒能給自己行禮,已經超出王守一的意料之外了。
展夢兒的容貌因為孫女的緣故出了問題,展雄烈表面上言笑晏晏的,但到底安什麼心,此刻的王守一還確定不了。
「嘿嘿!嘿嘿!」甄誠似乎沒有絲毫悔改之意,那張醜臉之上,全是猥瑣之後滿足的神情。面對眾人的鄙夷、不屑和憤怒,甄誠居然抬起剛才摸過展夢兒的乾癟大手,旁若無人的放到鼻孔嗅了嗅。
「——」水童和木瓜,差點兒被甄誠的動作噁心死,喝下去的靈茶,差點兒全都吐出來。
「你找死!」展天忍無可忍,暴怒一聲,突然動手。
「退下!」展天的真元力還沒來得及釋放,展雄烈的靈魂力就裹挾住展天雙手,輕柔的一推一送,將展天送出了門外。
「家祖——」展天還想掙扎,氣得臉色蒼白,雙眼憤怒的看著甄誠,但得到的,只是展雄烈的一聲凌厲的冷哼。
家祖到底是怎麼想的,展天猜不透。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展天也不敢再亂來。迅速平復神色,恭敬的行了個禮之後,轉身鬱悶的離開。
「怎麼了?怎麼不留下一起喝茶?」甄誠依然裝傻充愣,走到自己的座椅前坐下,滿臉詫異的表情,目光直視著展雄烈。
「沒什麼!」展雄烈的目光微微眯起,「屁大點兒事,就喊打喊殺,成何體統!」
「哦!也對,是應該好好教育一下!看到蠻荒第一美女,我就想拉一下手,親近一下,沒其他的意思,哪裡想到,稀里糊塗的就挨了一掌!還好展城主識大體,攔住了展天道友的進攻,否則,我真是冤死了!」
甄誠那張醜臉,突然收斂了笑容,變得猙獰恐怖起來。言語內容,聽上去很是滑稽,但仔細想想,又毫無漏洞可循。
雖然蠻荒人的生活依然固守著古人的生活方式,但畢竟與上古時期有了很大不同。世俗界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雖然沒有對蠻荒眾人帶來什麼直接的影響,但間接的影響,還是多少有一些的。
甄誠剛才的舉動,看上去粗俗,實際上,也只是碰了碰展夢兒的右手。
當著水童、木瓜的面,展雄烈如果小題大做,也跟展夢兒和展天一樣勃然大怒,那展雄烈的涵養氣度在哪裡?如果傳揚出去,那展雄烈的寬闊胸懷在哪裡?知道這件事的人又會怎麼想呢?
「甄誠小友說的對,我的確應該好好教育一下他們父女!剛才如有得罪,還望見諒!剛才夢兒那一掌,也不知道有沒有讓你受傷?」
展雄烈臉上的笑容,猶如春風一般,聲音不高不低,目光柔和的詢問。
「屁事兒都沒有!」甄誠咧嘴露出黃牙,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端起靈茶杯聲音很大的喝起了茶水。
展雄烈沒有再追問,但臉上的笑容卻更盛了。目光似有似無意的停在了甄誠的下丹田之上,細細打量,心中充滿了震驚。
夢兒的修為,展雄烈一清二楚。那麼近的距離,甄誠居然硬生生的扛了下來,那眼前這中年人會是一般人嗎?
中年男子想拉手的禮節,這不就是世俗界的握手嗎?眼前這奇醜的中年男子,除了容貌不像甄誠本人,其他的方面都很像。
只是,面前這個奇醜的中年男子渾身散發出來的是土靈力,這與甄誠的靈根、靈力有著很大的不同。
甄誠初來學院的時候,是金靈根,晉陞丹皇之後,甄誠變成了火靈根。
如果說雙靈根弟子,展雄烈還能接受的話,那三靈根弟子,不管在蠻荒,還是在世俗,都是絕無僅有的。
五行靈根,可以全都有,也可以全都沒有,可以是單靈根,也可以是雙靈根,但絕對不能有三靈根和四靈根。
當然,萬事也無絕對。這天地造人的時候,空缺了三靈根和四靈根弟子。但在化形的妖獸身上,三靈根和四靈根弟子卻比較常見。
為什麼會這樣,沒有人去仔細的思考過,但這麼多年來,一直如此。
可惜!仔細打量一番之後,展雄烈暗自搖頭,幾乎打消了面前這個奇醜男就是甄誠的可能。
土靈根弟子,防禦能力強悍,再加上金丹後期巔峰大圓滿的修為,抗下那展夢兒那倉促羞怯的一擊,好像也說得通。
「沒事就好!剛才我還擔心呢,萬一傷了兩位道友的朋友,那就不好了!」只是短暫思索片刻,展雄烈話鋒一轉,目光望向了水童和木瓜。
展天帶著一個奇醜男子回到南城樓,展雄烈還真不一定會出來相見。讓展雄烈出來相見的主要原因,就是水童和木瓜的到來。
展雄烈很不解,水童和木瓜為什麼會跟這個奇醜的中年甄誠在一起。難道,這兩人也被這個假甄誠蒙蔽了?
不!不可能!水童和木瓜一直呆在金叟身邊,甄誠帶著冠依晨回到學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見金叟,當時水童和木瓜肯定在場,他們兩人又怎麼會不清楚甄誠長什麼樣子呢?
想到學院裡面,還有一個貨真價實的甄誠,展雄烈對眼前這個奇醜男子就更加沒信心了。
只是,讓展雄烈很是不解的是,甄誠帶著冠依晨回到學院之後,見了金叟,見了童笑山,居然未來見自己。
最初的時候,展雄烈很憤怒;冷靜之後,展雄烈又釋然了。
在蠻荒,實力為尊。如今,展家的情況很微妙,甄誠遠離展家,不搭理展夢兒好像也說得過去吧。
只是,讓展天很不滿意的是,夢兒的水靈珠還在甄誠那裡,甄誠總不能就這樣堂而皇之的佔為己有吧!
沒了水靈珠,展夢兒的修鍊完全停滯了。再加上最近傷心過度,展夢兒更是無心修鍊。看著寄託展家未來的展夢兒日漸頹廢,展雄烈內心充滿了焦急。
「我們不是朋友!」水童、木瓜與甄誠幾乎異口同聲,給了展天一個更加抓狂的答案。
甄誠搶著回答,讓水童和木瓜很是不爽,兩人的目光憤怒的望向甄誠,甄誠居然雲淡風輕的坦然接受,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意。
「哦!」展雄烈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神情間有些尷尬,笑容也有些不自然。看來,問題全都出在那冠依晨的身上。
展雄烈大致上有些頭緒了。從水童和木瓜的表情就可以推測出,兩人剛才的回答是真的。只是,展雄烈有些不解的是,面前這個奇醜男子怎麼會如此乾脆的得罪兩位元嬰中期老祖呢?
「喝茶!喝茶!」
因為展雄烈的詢問,客廳里的談話氛圍受到很大影響。作為主人的展雄烈勉強擠出笑容,招呼大家喝茶。
「咳咳!」甄誠乾咳兩聲,打破沉默,伸了個懶腰站起身,「這裡空氣不好,我要去外面透透氣,你們聊!」
甄誠也不等展雄烈等人答應,說了一句之後,就旁若無人的走了出去,站在了客廳門口搖頭晃腦的踱著步,欣賞著南城樓上的風景。
登上南城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如今,星斗滿天,爭相輝映,倒是的確值得仔細欣賞。
水童和木瓜對視一眼,沒有起身。
甄誠站起身走到客廳之外,還真把水童和木瓜嚇了一跳。原本想尾隨出去,免得這個假甄誠逃跑,沒想到,這個甄誠還挺識趣的,沒有離開兩人的視線。
水童和木瓜端起茶杯,默默的品茶,不知道應該跟展雄烈講什麼。
水童和木瓜很看不起童笑山,因為這個牆頭草,如今倚靠著丹靈公子的重視,囂張的發號施令,偶爾還跟大哥金叟作對,水童和木瓜看童笑山又怎麼順眼呢?只是,有些事情,必須報告丹靈公子,而丹靈公子又很少見外人,童笑山這個橋樑紐帶,一下子就變得重要很多。
展雄烈沒了修真學院院長的身份,又只有元嬰初期的修為,在水童和木瓜眼裡,也沒什麼分量。水童和木瓜的臉上,毫不掩飾的透著輕蔑之意,對於展雄烈的沉默,兩人根本就沒有開口搭話的意思。
「咳咳!」王守一好像被茶水嗆到了,突然咳嗽兩聲,扭頭的瞬間,目光或有意,或無意的看了展雄烈一眼。
老狐狸!看到王守一的目光,展雄烈心裡暗罵。這王守一,還真會利用機會。
「水道友,木道友,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忙,不知道是否可以?」展雄烈優雅的放下茶杯,右手摸了摸稀疏的鬍鬚,打破沉默,微笑著開口。
「不可以!」木瓜毫不客氣,硬邦邦的說道,「我們又不熟悉,為什麼要幫你!」
「別胡說!」水童很想一巴掌拍過去,狠狠的瞪了木瓜一眼斥責道,「展城主都請我們喝茶了,聽總是要聽一下的!」
「——」涵養還算不錯的展雄烈,被木瓜和水童的一唱一和,弄得滿臉通紅。勉強笑著,但卻很不自然。
水童的話比木瓜更傷人,語帶譏諷,讓展雄烈有些無地自容。可是,既然已經開口了,展雄烈也只能硬著頭皮,把承諾的事情講出來。
「我身邊的王守一道友,是茅山道宗的傳人。他的符籙製作,已經達到了大符籙師的級別,完全有資格進入丹塔。丹塔沒出事之前,我就派夢兒去找尋王守一道友了,想舉薦他進入丹塔。哪裡想到,我找到他沒多久,丹塔那面就出事了!原本以為沒機會了,沒想到丹塔中的老祖們如今都到了南城!現在金叟前輩掌管一切,而兩位又是金叟前輩信任之人,如果兩位道友能舉薦一下,也能成人之美,不知道兩位道友可否幫上這個小忙?」
展雄烈化繁就簡,乾脆利落的說明王守一的心意。王守一不能再裝傻充愣了,站起身,神色恭敬的行禮,「請兩位道友引薦一二,王守一此生都記住你們的好!將來有機會,一定湧泉相報!」
說話間,王守一的手上多了兩疊黃紙符籙,輕飄飄的送到了水童和木瓜的身邊的茶几之上。只幫忙,沒好處的事情,貌似沒幾個人願意做,修真之人又不是神仙,又怎麼能免俗呢?
只是,這送出的禮物,一定要有講究。元嬰期老祖修鍊的到哪要,王守一拿不出。但元嬰期老祖看得上的符籙,王守一的手裡還是有的。
與破嬰丹相比,符籙好像沒什麼大用。可是,對於元嬰期老祖而言,可以撐托住身體,加快飛行速度的玄級黃紙符籙,水童和木瓜還是有些心動呢。
木瓜那僵硬的表情抽動了一下,水童臉上的輕蔑神色也收斂了不少。在丹塔,雖然能人輩出,但大符籙師還真沒有。
如果把眼前的王守一舉薦給丹靈公子或者是丹帝,那也是大功一件。
「這是幹什麼!」水童強壓住內心的激動,面色一沉,冷聲斥責道,「難不成,你以為我們兩人還在乎你這點兒符籙嗎?」
客廳內的空氣,瞬間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到了王守一的身上。
回答的好與不好,直接關係到王守一未來的生活,面對水童的突然發問,王守一沉吟片刻之後,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