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夜出城
西側院是個堆放雜物的地方，平時也沒的人住。冷冷清清的也少有人來。在院子西北角上有一口井。前幾年還在用，後來在井裡打上來一頭死貓。下人們都是女人，膽子小，說是淹死了貓的井不吉利，犯邪氣。寧可多走兩步到前院去打水也不來這兒。這樣一來，這院子就更冷清了。
滿院的皚皚白雪映襯著月光，白茫茫一片。只有那口井黑洞洞的像張大嘴一樣。對視著墨黑的夜空。陰森得有點怕人。趙安正坐在離井邊不遠的石台上大口喘著粗氣。他的腳下還躺著一個人。
趙小強扛著死屍走到趙安身邊停了下來，「爹……」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凍得，他自己都感覺到說話的聲音有點抖。
「我搬不動了，你把這兩個都仍到井裡去吧」趙安淡淡的說。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再加上沒有鬍鬚，活像個靈前的紙人。
趙小強應了一聲走到井前，把肩上的死屍；連同被子一起扔了下去。井裡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清。只遙遙傳來一聲井水擊打石壁的脆響。轉回身又去拖另一個。可等他剛彎下腰來一看卻楞了。
地上躺的竟然是芙蓉。
「這……這是……「趙小強有點吃驚地望著趙安。
「嗯，芙蓉是我殺的。「趙安看了趙小強一眼平靜地說。「他在正窗外偷看你，刺客來時他全看見了。如果不殺了她，會有很多麻煩」
「那……」趙小強伸手從懷裡摸出發簪來問道「那這個東西怎麼會在刺客的身上呢？」
「我把芙蓉仍到了大樹後邊，順手就摘了她發簪當做暗器仍了出去。……別問那麼多了。趕緊處理掉」
這就是暗戀的代價嗎？長得帥真的可以害死人啊……
趙小強把芙蓉仍到了井下。想了想把發簪也仍了下去。心裡念了聲「去吧，閻王會愛你的」隨後又找了幾塊石頭胡亂地砸了下去。拍了拍手走了回來。
趙安背著手冷冷地看著他做完這一切。突然長嘆了一聲，抬頭望了望天上慘淡淡的月亮「哎，到底還是躲不掉……」
「爹，這刺客是什麼人呢？」
趙安沒有回答，過了半天才扭過頭來「你記住，以後殺人的時候絕不要手軟，殺人與被殺之間很難選擇嗎？回去收拾下東西，一會兒咱們出城」說完也不理趙小強邁步奔前院去了。
趙小強楞了半天才緩過神兒來。
「出城？要離開墨州嗎？那又要去哪呢？」習慣性的又伸出手摸了摸鼻子。突然發現手好涼。就把手放在嘴邊一邊哈著氣一邊有些哆嗦著往回走。
猛然一下他感覺手裡好像多了件什麼東西，忙停住了腳步借著月光拿出來看。
我靠！不會吧！
趙小強的嘴巴張的足足能塞進兩隻腳去。兩眼緊緊地盯著手裡的東西，連動都不會動了。
他手裡竟然拿著一盒避孕套。
避孕套？不錯！就是避孕套！還是杜蕾斯牌的。
我靠！這玩意兒哪來的？這明顯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可……趙小強翻過來掉過去的看著自己的一雙手。
哦！我明白了！趙小強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這是手上這個破戒指給我送來的。哈哈！原來這個破鐵圈還有這個本事呢！哎？不對啊，以前我對著戒指也沒少折騰啊，它咋從來沒牛逼過呢？今天有啥不一樣的地方？
趙小強有些疑惑地抬頭看了看天，也沒啥九星連珠，天狗吞月亮的啊。那就是……嘿！我咋這麼笨呢。趙小強又拍了自己一巴掌。
我今天殺人了啊。殺人這麼牛逼個事兒咋忘了呢。哦。是了是了。我殺了人。手上就有了殺氣，哎？是叫殺氣還是煞氣來著？反正就是牛逼氣。我再吹口氣，戒指也牛逼了。嗯嗯。肯定就是這麼回事兒！
嘿嘿，辣塊個媽媽的，老子這下可發達了！
可他馬上又喪氣了。媽的！你說你給我個啥不好，給我個這玩意兒能幹啥啊？還怕我在這兒得性病不成？真***是個廢柴戒指！
趙小強一邊嘟囔著一邊往回走。
「強兒，快走「
趙小強回頭一看，他母親李氏挎著個小包躡著腳從前院奔了過來。
「還楞什麼，快跟娘走，你爹在後門備了車，咱這就出城。」李氏上前拉了趙小強就奔後門。
趙小強跑了兩步站住了腳，「娘，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點東西。馬上就來」
「還拿什麼東西，咱啥也不要了，快走！出了城娘再給你買」
「我去去就來！」趙小強撒開腿跑回房去。從床底下掏出個綠綢小包往懷裡一塞就奔了回來。
……
……
後門外，一輛黒棚馬車停在當街。
趙安穿了身下人的衣裳面色凝重地坐在車前。清冷的月光照在慘白的臉上泛出一片模糊的白光。趙小強扶著李氏上了馬車。趙安一甩長鞭低聲喝了聲「駕」那匹黑鬃的健馬拉起車來。直奔東城門。
「站住！幹什麼的！」
城門口的衛兵見一輛馬車急急衝來，忙橫起長矛厲聲喝問。
趙安把馬穩了住，跳下車來。沖著領頭的校尉一笑道「軍爺，家裡傳來口信，說老母病重垂危，我這急著出城見上最後一面。您看……」說著把一個小布包遞了過去。
那校尉把布包接到手裡掂了掂道「很重嗎？」
趙安忙從懷裡又摸出兩張銀票來滿臉陪著笑說「重，真的很重，軍爺看在小的一片孝心上，能不能行個方便……」
「這話說的。」那校尉把銀票和布包往懷裡一揣「誰沒個爹娘？見老娘最後一面那也是人之常情，來啊，兄弟們，把門開了讓他們過去。」
馬車出了城門，一路東奔。直直跑了一夜，天放亮的時候，駛進了一片松樹林。
馬的身上鋪上了一層霜，累得呼呼的直噴白氣，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突然間，馬停了下來。不但不走還直直向後退。。
一個沙啞刺耳的聲音道「小安子，多年未見，近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