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水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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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強閉著雙眼，緊緊地抓著虎角也不知道跑出了多遠。耳畔全是呼呼的風聲。

也虧他變的出來，這隻老虎前沒有耳朵，后沒有尾巴，倒是長了六條腿，腦袋上還長著一對鹿角。這隻老虎模樣怪怪的，不過跑起來倒是飛快，六條腿一弓一合間就能竄出兩三丈，一縱一躍就能蹦起四五米高。翻山越嶺的一路狂奔。捲起道道雪塵。

平時他變出的東西，最多也就堅持半柱香的時間就消失了去。這次可能他情緒激動了些，綠氣竟出奇的雄渾。這老虎一口氣直直跑了近一個時辰，才漸漸沒了影去。

趙小強趴在雪地上腦袋裡全是嗡嗡嗡的響聲。過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這是哪啊？」趙小強爬起來一看有些傻了。四外全是高聳入雲的大雪山，身旁密布著幾圍粗的參天大樹。頭頂的太陽倒是刺眼的很。可這林中卻乾巴巴冷的要命。趙小強冷的打了個哆嗦。使勁裹了裹袍子。

趕緊找條路出去吧，再待下去非凍死我不可。

想著，他胡亂的找了個樹木稀少的方向走了過去。這地方的雪深得徑沒大腿，他每走出一步都要耗費好大的力氣把後腿拔出來，再重重地朝前砸去。然後再吃力拔另一條腿。可沒走多遠，就連這樣個走法都行不通了。大雪已經沒了他的前胸。趙小強左右看了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能趴在雪地上一點一點的往前爬。

靴子里的雪化成了水，又結成了冰。和腳凍在一起成了一塊冰坨子，沒有了一點知覺。身上的衣服本來就不厚，剛剛又被刮破了好多口子四外都透風，兩隻手也紅脹脹的伸都伸不直。趙小強咬著牙。一點點向前爬著。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地長溝。就像在這雪原上畫上了一道巨大的驚嘆號。

整整用了一上午的時間，趙小強連滾帶爬的才走出三百米不到。可值得慶賀的是他終於爬過了那段雪地，到了一處背風的土坡前邊。

趙小強蜷著身子蹲到土坡后，縮著兩手伸到了懷裡。

他現在除了這身衣裳外只有兩件東西。一個就是那本《畫魂譜》另一個就是那盒杜蕾絲牌的避孕套。找小強從懷裡把那塊綠綢子抽了出來。胡亂的包在了腦袋上。嗯，是稍微舒服了那麼一點。雖然這顏色有點不順眼。包在腦袋上有點怪怪的。去***吧，難看也總比凍死了強。

趙小強裹好了綠頭巾又摸出那盒避孕套看了看，可越看越來氣。心裡暗暗恨道「你說你個傻逼戒指，給我個這破玩意兒。有***什麼用？難道讓我都給小**戴上，用來防寒嗎？」一甩手，把避孕套遠遠地拋了開去。

那盒避孕套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陽光照射在商標上還反出幾道光來。接著啪嚓一聲落在了雪地上。

哎？哈哈！有了！趙小強被這幾道光晃了眼，突然想起小時候玩過的一個遊戲。高興得大跳起來。可他忘了腳還麻著呢。根本就不聽使喚，咵嚓一下摔了個狗啃屎。可他也滿不在乎。滿臉嘻嘻笑著爬過去，又把避孕套揀了回來。

在山坡上抓了幾把枯草，又尋了一堆干樹枝在上邊小心的架好。撕開一個套套來。往裡邊塞滿了雪。掀開衣服捂在了肚皮上。這冰冷的感覺真可以用涼如刺骨來形容了。可趙小強卻高興得很。

不一會雪都變成了水，他趕忙又加了點進去，接著又捂在了胸前。這樣反覆幾次，避孕套就變成了一個小水袋。他一手緊緊地捏著口兒，另一隻手輕輕的旋轉，小水袋就變成了大水球。

呵呵，成了。趙小強高興地趴了下來。對著陽光輕輕拖著水球。在陽光的照射下，這顆大水球就成了一面凸透鏡。焦點正對著樹枝下的枯草。

一刻鐘，兩刻鐘……整整半個時辰過去了。草還是草一點變化都沒有。趙小強絕望到了極點，兩隻手早已覺察不出冷來。彷彿兩根木樁般早就不屬於自己。臉上被風定格了的笑容也僵住了。

就在他馬上要放棄的時候，突然看見草窩裡隱隱的冒出一縷青煙。嘿，有門。佛祖耶穌，如來姥姥三姨太啊，千萬保佑我把火升起來啊。趙小強心裡亂七八糟的叨咕著，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亂草堆。

不知道是不是他祈禱真的起了作用。那草窩裡的煙越來越濃。終於呼地一聲竄出一道火苗來。趙小強激動得渾身一抖，手裡的水球差點都掉下去。忙蹭上前來，把水球放到一邊。撅著屁股輕輕地吹著。

火苗越來越大，紅色的火舌伸縮幾下終於燎著了上邊的干樹枝。借著風勢撲騰了幾下。忽地燒成一團熊熊的火堆來。

「哈哈，終於成功了！」

趙小強高興得在地上連著打了幾個滾兒。

……

山裡的夜來的早。

四野里一片靜悄悄。趙小強靠著枯木堆一邊烤著火一邊想著心事。十七年來的畫面疊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球。在他腦海里不停地滾來滾去，暮然間他又想起了十七年前院中那老者的話，「災星啊災星！你個天煞的災星！」

難道我真是個災星嗎？去***吧！趙小強摸了摸鼻子心道「老子要好好活下去，老子的未來是光明的!」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突然不遠處傳來哈哈大笑聲。趙小強循聲望去，對面的樹林里突然竄出一個黑影，那黑影兩臂前後不停地揮擺著，身子像片樹葉一樣飄著。趙小強苦苦爬了半個上午的雪地，那黑影一眨眼就飄了過來。

等離得近了，趙小強才看清。來人也就三十歲上下的樣子。渾身穿得毛茸茸的，活像個大狗熊。兩手各拄著一根長長地大棍子。背後背著一個碩大的包袱，腰裡雜七雜八的拴著一堆小口袋。整個人看起來怪裡怪氣的。

「好旺的火啊……呵呵」又望了一眼包著綠頭巾的趙小強呵呵笑道「……還有位好個性的公子，哈哈，看來今晚不會寂寞了」沖著趙小強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就低頭解起靴子上的繩子來。趙小強這才注意到。這人靴底上還各綁著一片寬寬的竹板。怪不得他在雪地上飄得這麼快。原來還自己發明了個滑雪板。

「嗬，好暖和啊。」那人把大包袱扔在火堆旁一屁股坐了下來。

「本以為今兒晚上又要寂寞了。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的還能碰見公子，真是高興啊，呵呵。」那人一邊烤著火一邊笑著說。「哦，對了。這是我的片子，請多指教」說著從腰間小口袋裡摸出一個亮閃閃的金屬片來遞給趙小強。

趙小強接過來一看，上邊寫著「你寂寞嗎？你孤獨嗎？張曉花就是你最好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