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入畫痴情司
「人走了?」戚羽落聽到聽琴的腳步聲不由問道。
「沒有,在前面的山洞裡!」聽琴回答道。
「那你怎麼回來了!那傢伙不會那麼容易放你離開吧!」戚羽落看著聽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她肯定有什麼事情。
「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少主!」聽琴一臉認真地說。雖然她還沉浸在悲傷與震驚之中,但是身為赫連山闕少主的貼身侍婢,即使赫連山闕窮途末路,少主仍然是他的少主。
「什麼事情?」戚羽落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我聽阿雍他們說……說赫連山闕被燒成了廢墟!」聽琴一咬牙還是把這個殘忍的事實告訴戚羽落。
「廢墟?」戚羽落以為自己聽錯了。若此龐大的赫連山闕變成廢墟是怎麼樣的場面,而且要燒多久。
「是的,雪晴與阿雍就從赫連山闕來這裡。」聽琴很肯定的回答道。
「那義父?」戚羽落終於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問道。
「估計已經……」聽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如果說赫連伯空死了,那是在詛咒他。但是事實證明赫連伯空倖存的可能性非常低,如果回答他還活著,那就是在欺騙。
「不可能!」戚羽落根本不相信,那麼強大的義父,神一樣的存在竟然敗給了一場大火。
「阿雍他們說赫連山闕到處都是屍體,而且因為長時間的灼燒,屍體都應燒焦了,根本辨別不出容貌……」聽琴說到此處已然泣不成聲了。但是當她看到一臉獃滯的黎勿雍,只能收起悲傷的情緒勸慰道,「少主,你要節哀啊!」
但是戚羽落獃獃地站著,眼神空洞,仿若進入了一個封閉的世界,去聽琴的勸慰一點反應都沒有。
「少主!少主!」看到這樣的戚羽落,聽琴嚇壞了。赫連山闕現在就剩他們兩個,如果少主再有什麼意外,她還有和顏面對面死去的主人。
但是任憑聽琴如何叫喊,戚羽落就是不出聲。聽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又不敢冒然去碰觸他,只能一直跟他說自己從雪晴他們那裡聽來的事情。
「少主,雪晴說這次赫連山闕的變故有可能是人為的。」聽琴說到這裡,戚羽落終於有了反應。
「何人做的?」戚羽落不由問道。
「雪晴說還要回去調查,不過看起來她心中好像已經有數了。要不要我們和她一起回去……」聽琴見戚羽落終於恢復正常,這才鬆了口氣。
戚羽落思考了片刻說道,「你和他們回去吧,如果有什麼發現就飛鴿傳書與我。無論我在哪裡,我相信它都可以找到我。」
「少主,你不和我一起嗎?」聽琴問道。
「嗯!」
「可是你的身體……」聽琴有些不放心。戚羽落之前中了相思蠱,雖然解了,但是身體十分虛弱,所以他們才在這裡一直靜養。
「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黎勿雍那人雖然有些不靠譜,但是對你是真心的。好好把握吧!而且我還有任務給你,就是一旦知道是何人做的,立刻通知我。而我想先回趟赫連山闕,讓義父他們的屍骨入土為安。隨後我也會去查一些事情。」戚羽落難得說這麼多的話,把聽琴安排好了,也把自己要做的事交代了。
這一刻,他不再是聽琴的主子,而是以一個同伴的立場。畢竟,現在的赫連山闕只剩他們兩個了。
「那我跟您一起去!」聽琴不由說道。那麼多屍首,只靠戚羽落一個人不知道要收斂到何時。
「你跟我去會讓他們起疑的!」戚羽落不贊同。
「少主,您真的不想讓雪晴知道您還活著嗎?」聽琴不懂。
戚羽落深吸了一口氣,幽幽地道,「就讓我自私一次吧,就讓以為我是為她死的吧。那樣在她的內心深處,永遠會留有我的一個位置!」
「少主,你這又是何苦呢!」聽琴見到這樣的戚羽落有些心疼。
「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我首要做的就是為義父報仇。」戚羽落說到這裡不由握緊了雙拳。
「少主,即使你查到是何人所為,也不要冒然行動。即使沒了赫連山闕,我們還有樓蘭皇室……」聽琴看著戚羽落那一副大有和仇人同歸於盡的樣子,不由心悸。
戚羽落看著如此關心自己的聽琴,心中劃過一陣溫暖。他的四個貼身侍婢可以說與他是一起長大的。她們的性格迥異,侍書性子陰沉,司棋太過睿智,而入畫敢愛敢恨,只有聽琴太過善良。所以想必義父派她來照顧自己。
戚羽落堅定地看著聽琴有些落寞地說道,「我會很珍惜的我的性命的,這畢竟是入畫的!」
「是啊!入畫一定不希望你就這麼去見她了!」說起入畫,聽琴的眼眸也不由濕潤了。那天雪晴走後,戚羽落的相思蠱就發作了。赫連山闕的整個葯部都束手無策,他們幾乎接受了戚羽落死去的事實,但是赫連伯空並不放棄。雖然那時候赫連伯空自己也身中劇毒,但是他還是讓葯部把主要精力放在戚羽落身上。
皇天不負有心人,葯部首領連夜翻閱典籍,最後終於找出了方法。相思蠱,情之所至。既然戚羽落所愛之人不愛他,那麼如果可以找到一個愛他之極的人,就可以把相思蠱過度到那人身上。只是這樣一來,那人必死無疑。
戚羽落身邊恰好有一個愛他至深的人,那就是入畫。當眾人聽到這個方法,入畫立刻說出了自己對戚羽落的愛意。
其實入畫對戚羽落的情義已經不算是秘密了,不僅琴棋書畫四人知曉,就連赫連伯空也看得出來。而現在入畫願意捨身救戚羽落,赫連伯空當然不會反對,一個侍婢和他義子相比,他當然會選擇後者。
倒是聽琴知道入畫要用這種以命抵命的方法就戚羽落,不由痛哭起來。她們四人當中,說起感情聽琴與入畫最深。她總覺得侍書有什麼秘密,而司棋把一切都看得透徹,只有入畫雖然性子潑辣,可是聽琴卻知道她是極其重情義的,每次她們沒有完成任務,入畫總會一個人扛起來。
聽琴猶記得那晚入畫對她說的話,也是聽琴最後留下的話。她一邊流淚,一邊擦著聽琴的淚水說道,「聽琴,不要哭!能為他去死,也算了卻我的心愿。我知道也許我終其一生都不會駐進他的心裡,他也不會轉身看一眼,其實最愛他的人就在他身後。既然他選擇這種方式讓那人記住他,那我何不效仿呢?這樣我也可以讓他永遠記住我!」
聽琴抱住聽琴痛苦道,「你怎麼就那麼傻呢!」
「我不是傻!我是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從我進入赫連山闕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我這一輩子為的就是他,我又怎麼能讓他先我而去呢!聽琴,你該為高興才是!」說完入畫對著聽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聽琴的記憶中,入畫是妖嬈嫵媚的,她的笑容很少有這樣的。但是聽琴卻覺得這個笑容是她見過最美的笑容。
後來,入畫用自己的性命救過了戚羽落。赫連伯空就把戚羽落安排到這裡,並且讓聽琴照顧他的起居。當時赫連伯空只想給戚羽落安排一個靜養的地方,卻沒想讓戚羽落與聽琴免於一難。
這裡本是赫連伯空發現七彩魔琴的地方,所以赫連伯空就命人把這裡整理出來。他閑暇無事時,回來這裡彈彈琴。
聽琴二人同時陷入了對入畫的回憶中久久,最後戚羽落打破平靜說道,「你快些回去吧!免得時間久了,他們找來。」
聽琴點點頭,知道戚羽落不會輕生,這才放心離去。
戚羽落看著聽琴離去的身影,心裡此刻一團的亂。他沒有想到會見到雪晴,也沒想到自己這麼懦弱,思念之人就在眼前卻不敢相見。
更讓戚羽落措手不及的便是赫連山闕的變故,自小在赫連山闕的他,當然知道赫連山闕的實力,外人想放那麼一場大火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們是先殺光了赫連山闕的人再放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雖然赫連山闕與中原這一戰損失慘重,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王者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
而且赫連山闕暗哨機關也是重重,別人想要做到這一切,除非赫連山闕內部出現了內奸……
戚羽落雙眼不由眯了一起,他一定要找出這個內奸,然後讓他知道赫連山闕的叛徒不是人可以承受的。
於此同時,在「霜晨」的地下宮殿中,兩個絕色的女子不知道再爭執什麼。
「司棋,現在還不是你出去的時候。如果被別見到你我還活著,肯定知道是我們出賣了赫連山闕!」侍書不由勸阻道。
「請注意出賣赫連山闕的是你不是我,我只不過是選擇了漠視!」司棋可不願意擔上叛徒的罵名。
侍書一看司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由氣憤道,「你知情不報,還不是因為上官楚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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